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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位于杭州西区的杭州市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门口,突然出现两辆警车和四辆深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公司门口的门卫老王哪里见到过这种架势,在一脸懵逼中看着军车驶入,没做任何动作。
车子停在办公大楼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群一身制服、身材笔挺的警察和军人。警方人员走到前台对行政小姐姐说:“给我们一个会议室,请你们老板下来。”
知道一些内幕信息的员工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大意基本都是如果被抓,照顾好孩子和父母。更多的员工是一脸茫然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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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办公大楼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内,收到消息的俞龙生、郑玉英夫妇在最初的慌乱后,很快镇静下来。老板俞龙生长吁一口气,说:“该来的还是来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妻子郑玉英泪眼婆娑:“老俞,我们就正常卖油漆,遭谁惹谁了,怎么搞成犯罪了啊?”
俞龙生轻轻抱了抱妻子,说:“我们卖油漆没有错,可这种油漆让警方无法锁定车辆的交通违规和超速,这是助纣为虐,道理上说不过去啊!”
“我们也不想啊,当初只是为了增强耐磨性和附着力,在里面加了一些那种东西,结果怎么就成了测试雷达的禁区啊。”郑玉英抽泣着说,“我们会被判多少年啊?”
俞龙生看了一眼窗外,工作轻松地对妻子说:“警方没有封锁厂区,算不上重罪。这件事我会全部揽下来,如果问你,你就回答不知道。你好好照顾家里,我进去踩几年缝纫机就出来了,全当健身。”
俞龙生走进电梯,按下关门按钮,电梯下降的一瞬间,往事如烟,在他脑海中飞快闪过……
俞龙生1960年出生,没上过大学,从工人做起,凭着实干和敢拼敢闯,历任桐庐严陵汽车配件厂厂长和桐庐县第一汽车配件厂厂长。2001年8月,敏锐的俞龙生判定中国将复制发达国家的工业化道路,进入汽车业井喷的发展阶段。
但汽车工业是一个烧钱且巨头垄断的行业,因此俞龙生把目光紧盯在汽车零部件加工,出资创建了杭州市汽车内饰件有限公司,出任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汽车内饰包括仪表板系统、副仪表板系统、门内护板系统、顶棚系统、座椅系统、立柱护板系统、驾驶室内装件系统、驾驶室空气循环系统、行李箱内装件系统、发动机舱内装件系统、地毯、安全带、安全气囊、方向盘,以及车内照明、车内声学系统等。
俞龙生的新公司一开始主要是生产内饰的塑料部件,以及汽车方向盘套、汽车坐垫脚垫、内部摆件、收纳箱等等。
从2009年开始,国内汽车产销量以每年平均20%的速度增长,汽车市场需求的急速上升,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参与者进入这条赛道。俞龙生与妻子意识到,不仅产量要上去,思路也要转变,必须掌握核心技术,从事不容易被人复制的行业或产品。因此在完成一定的资本积累后,俞龙生启动了汽车油漆的研发和生产。
俞龙生选择油漆产业的考量是生产汽车金属配件,资金投入太大,一台机床轻则几十万,贵的高达几百万,而且对技术工人的要求同样也很高。油漆则不同,这东西主要靠化学和材料知识,一旦研发突破,剩下的设备投资小,技术工人能力要求也不高。
21世纪什么最贵?当然是人才。杭州市汽车内饰件有限公是民营企业,走正常途径是无法与外企和国企竞争,俞龙生一方面高薪招聘,一方面走校企联合的道路。
油漆研制开始,俞龙生就要求定位在性价比和高耐磨性上,因为汽车厂的油漆早已被那么几家全球知名的油漆巨头瓜分了。别人已经合作几十年,如果在成本和性能上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汽车厂家凭什么会同意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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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俞龙生公司的第一代车用油漆研发出来,不仅寿命长,性能优越,而且价格还很公道,但即便如此,打破已有的秩序也是难上加难。汽车整车厂和供应商经过多年合作,利益已经深度捆绑在一起,要么是能拿到台面的交叉持股,要么是不能拿到台面的暗箱操作或利益输送。
总之,俞龙生的油漆无处突围,再好的产品没有市场一切也是白搭。这就像诺基亚一样,质量顶呱呱,但错过了智能化,一蹶不振,即便后来急忙转向,由于市场已经饱和,无处突围,质量再好照样被市场抛弃,只能去卖身或卖专利了。
一筹莫展之际,俞龙生改变策略,整机厂打不进去,那就对汽车4S店发起进攻。各家4S店独立经营,因为体量小,油漆巨头看不上,价格一口价,态度蛮横,爱要不要。
俞龙生的油漆刚刚面世,最缺少的是质量信用和口碑,为此俞龙生干脆免费赠送,让4S店试用。然而即便如此,绝大多数4S店依旧担心质量问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对这种油漆弃置一旁,敬而远之。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俞龙生公司的油漆迟迟无法打开市场,一桶都没卖出去,投入的研发资金无法变现,导致现金流捉襟见肘和股东的纷纷发难,俞龙生可谓是内忧外患。
就在这时,有一家4S店突然向俞龙生发来油漆采购订单。第一批油漆卖出去后,很快新订单接踵而来。不久后,订单如雪花更是纷沓而来。最恐怖的是杭州当地的4S店全部向俞龙生的公司下单,俞龙生的公司火力全开,依旧供不应求,然后这些4S店竟然相互之间提价竞争,只求快速拿到油漆成品。
这种供不应求的高需求量让俞龙生赶紧在杭州城东区开建了新厂房和新产线。竣工后的俞龙生信心百倍,向整车厂发起进攻,然而结果却让俞龙生大感疑惑,整车厂态度照旧,理都不理他。
为何4S店和整车厂爱憎分明,差异如此之大,这些4S店趋之若鹜到底怎么回事,而整车厂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是哪里出问题了啊?俞龙生的脑海里没有惊叹号,全是问号。
这天,俞龙生和一个朋友闲聊时,这位朋友告诉他:“现在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新型油漆,能让车子隐身。”
“什么油漆这么先进,把车子变成了隐形轰炸机F117。”俞龙生不以为然地说,“道听途说了吧。”
“这是真事儿,我儿子喜欢玩改装车。有一次他们圈子里有一个富家子弟晚上飙车把车子刮蹭了,使用原厂油漆有交货期,他等不及,就使用了4S店库房里的一款。当时4S店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款油漆是试用品,哪知道就是这款试用品上车后,这个人突然发现他平常一个星期至少习惯性违章三次的规律被打破了,违章次数直接降为零,一个星期没收到罚款。”:
“这是怎么回事?”俞龙生一下来了兴趣。
朋友接着说:“这人也很诧异,因为他喜欢开快车,有两次他都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是超速通过摄像头的,结果却是0违章。这人不死心,专门进行违章测试,结果都没留下案底。这让他感到奇怪,思前想后,认为原因在新换的油漆上。于是立刻找来同样的油漆用在其他车上去测试,发现那种油漆真的能让车子在违章时不会被抓拍。”
“然后这种油漆就在改装车圈子里火了,大家排队改喷漆。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事情后,都去改油漆,有那么一段时间里那种油漆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啊。”
“这太神奇了吧。”俞龙生惊讶地说,“这种油漆牌子叫什么?”
“龙生油漆,就是你们公司生产的。”朋友拍着俞龙生的肩膀说。
“不可能。”俞龙生一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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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制造的雷达测速仪器灵敏度不仅高,而且测速范围大,覆盖每小时24公里到199公里之间,精确度在车速达到每小时100公里时,测速仪器的误差也能控制在1公里以内。因此想让测速仪器没有任何反应,难以捕捉,无法识别超速的车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俞龙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