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的黄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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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日子一天天往前推,加代远在北京,深圳这边的兄弟们各守其职、有条不紊。其余的一众兄弟也都各管一摊,守着自己的营生,日子过得都挺红火。

就在这么一天,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了深圳。此人姓程名耀,福建人,五十出头的年纪,却精气神十足,派头十足。他身高一米八上下,留着利落的寸头,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一身笔挺西装,外头披了件大风衣,气场十足。他的座驾是一辆劳斯莱斯,稳稳停在了罗湖区中盛表行的门前。

程耀推门下车,在表行门口驻足打量了片刻。司机连忙快步上前,低声道:“耀哥,这就是加代开的表行,平时由他兄弟江林在这儿打理。”

程耀点点头,吐出两个字:“进去。”

两人刚一进门,柜台后的江林抬眼一瞧,就知道来人绝非普通买表的顾客,要么是来谈事,要么是有生意要接洽。他当即迎了上去,客气地问道:“您好,哥,是想买表,还是找人?”

程耀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便问:“看你就不像普通人,你就是罗湖这家表行的江林吧?”

“我是江林。您好,请问您是?”

“我叫程耀,福建来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和,“不知方便借一步,坐下聊聊吗?”

“方便,这边请。” 江林伸手引着他往接待区走。

两人落座后,江林吩咐店长沏了两杯热茶。等茶香漫开,程耀才开口切入正题:“江林,我今天来没别的事,是想跟你谈笔生意。这生意你身在深圳,大概率也没听过,算是个内部消息。”

江林心里一动,追问道:“哦?什么生意?”

“龙岗区的丽美别苑项目,你听过吗?”

江林略一思索,答道:“听过一嘴,还是郎文涛跟我提过的。听说这项目体量极大,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绕弯子了。” 程耀身子微微前倾,“我早听过你大哥加代的名声,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在深圳地面上,不管是谁,多少都得给几分薄面。”

江林笑着摆手:“您过奖了,我大哥为人一直很低调。”

“低调不影响他有能耐。” 程耀语气笃定,“我是真想跟加代合作,但我俩素不相识,直接找上门太唐突,所以先来找你。想麻烦你帮着牵个线,这绝对是桩好买卖。”

江林心里犯了嘀咕,直言问道:“您是福建人,来深圳做房地产开发,是有什么门路吗?”

程耀哈哈一笑,语气里透着底气:“我没什么特殊门路,就是不缺钱。我能跟你打包票,我的资金链能一直续上,别的可能缺,唯独不缺周转的钱。”

江林沉吟片刻,说道:“程哥,您先稍等,我给我大哥打个电话问问。”

“好,你尽快。” 程耀点头应下。

“不过在问我大哥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江林话锋一转。

“你说。”

“这年头,谈生意总离不开利益往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合作。” 江林盯着他的眼睛,“您想跟我大哥合作,我们这边要做些什么?”

“这话问得实在。” 程耀非但没恼,反而赞许地点点头,“那我就跟你摊开说。第一,我搞这么大的房地产项目,难免会有黑白两道的人来搅局找麻烦,我希望加代能帮着摆平这些事;第二,深圳、广州不少开发商都盯着这个项目,他们大多是合伙入局,而我一个人就能拿出全部资金。我要的,是加代能帮我拦住那些开发商,让他们断了念想。我相信,这事加代有这个能力办。就这两个要求。”

江林接着问:“那我大哥需要投资吗?”

“当然要投资,不然怎么占股份。” 程耀早有准备,“我都算好了,他投一个亿,我给 5% 的股份。你得知道,这项目不是谁都能啃下来的。按常理,一个亿最多只能拿 3%,多出来的 2%,算是我给加代的人情。”

“程哥,您先坐着,我这就去打电话。” 江林起身走进里间,拨通了加代的电话,把程耀的来意、条件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加代的声音很平静:“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看着像真办事的吗?”

江林回忆着程耀的言行举止,答道:“看着不像假的。他说话做事都挺沉稳,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还有他带来的项目文件,看着都挺实在。”

加代却冷不丁反问:“江林,你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吗?”

江林一愣,随即道:“我当然不信。但我总觉得这人不像来耍花样的,没准真是个好机会?”

“就算是真的,这生意咱们也不能做。” 加代的语气斩钉截铁,“第一,咱们压根不碰房地产这行当;第二,他打得什么算盘,明眼人一看就透。让咱们去拦别的开发商、挡麻烦事,得罪人的活儿全归咱们,他倒好,攥着 95% 的股份,就给咱们 5%,还得让咱们感激他?哪有这种道理。这钱,咱们不挣,这合作,也别谈了。”

“行,哥,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江林回到接待区,歉意地说道:“程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大哥说了,这生意我们没打算做。”

程耀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老弟,这可是赚大钱的机会,加代怎么会拒绝?谁还能跟钱过不去?要不你把他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聊聊。”

江林摆了摆手,语气坚决:“没必要了程哥,我大哥的态度很明确,确实不想合作。”

“我是诚心诚意来谈的……” 程耀还想争取。

“我大哥也是诚心诚意拒绝的。” 江林打断他,“这钱,真不是我们该挣的。”

程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冷丢下一句:“算我白跑一趟,也算是我认错了人。告辞。” 说完,起身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这事之后,日子照常过。不管是远在北京的加代,还是守着表行的江林,都渐渐把程耀和那个丽美别苑项目抛到了脑后。

大概过了十来天,加代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郎文涛打来的。他接起电话,笑着喊了声:“哎,涛哥。”

“代弟,你在哪儿呢?” 郎文涛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

“我在北京呢,怎么了?”

“你赶紧回深圳一趟!越快越好!”

加代心里一紧,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郎文涛的声音透着难掩的兴奋,嗓门都拔高了几分:“代弟,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好朋友,咱仨一起合伙做笔买卖!这买卖绝对牛,往后保准能赚得盆满钵满!”

加代心里犯着嘀咕,问道:“谁啊?”

“你大概率不认识。” 郎文涛话锋一转,又抛来诱惑,“你好歹是广义商会的副会长,赶紧回深圳,咱当面好好聊聊。这可是赚钱的好事,谁能跟钱过不去?”

加代本想缓一缓,随口应道:“行,涛哥,我晚点就回。”

“不行,今晚就得回来!” 郎文涛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这可不是小事,是正经的发财路,耽误不得!”

“知道了。” 加代无奈应下,随即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九点多,加代的航班降落在宝安机场。陈耀东早就在机场外等着了,接上他后,一路直奔广义商会的办公大楼。车子刚停稳,加代就看见郎文涛拄着文明棍站在门口,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挺拔。他推门下车,两人伸手重重握了握。

“回来得挺晚。” 郎文涛笑着打趣。

加代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最近的航班了,再晚的都得后半夜到,我这已经够赶了。”

“得了,不念叨你了。” 郎文涛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郑重起来,“进屋后态度客气点,我给你引荐位新朋友。”

加代追问:“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

“你别问了,保证是好事。” 郎文涛不由分说,拽着他的手腕就往楼里走,“快跟我来。”

两人一进会议室,加代顿时愣了下。屋里早已坐了不少人,徐振东、李小春这些广义商会里排得上号的核心成员,足足来了十几个。他笑着跟大伙一一打了招呼,众人也纷纷起身回应。

郎文涛拉着加代走到主位旁,指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介绍道:“代弟,快坐。给你说,这位比你年长几岁,按你们江湖上的规矩,你喊耀哥就行。他姓程,叫程耀,是福建那边响当当的大董事长,实打实的大企业家。”

说完,他又转头冲程耀笑道:“耀弟,这就是你总跟我念叨的加代,也是我亲老弟,你们俩认识认识,握个手。”

加代顺势伸出手,客气道:“耀哥,您好。”

程耀连忙起身回握,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哎呀,久仰大名!早就听说深圳加代的名号,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一表人才,难怪能在深圳闯出这么大的名堂,快请坐,快请坐。”

加代坐下后,忍不住看向郎文涛,眼神里满是疑惑:“涛哥,这是……”

郎文涛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代弟,我跟你说清楚。程老板已经正式加入咱们广义商会了,现在是商会的名誉副会长,跟你级别相当。而且他带来了一个大项目 —— 龙岗区的丽美别苑。这项目体量极大,现在还属于内部消息,外头没几个人知道。前段时间商会就想拿下这个项目,可惜卡在了资金周转上。不过你放心,程老板别的可能缺,就是不缺钱。他拍着胸脯保证,这项目肯定能拿下来。今天叫你回来,主要就是商量这事。后续你得跟你社会上的那些朋友打声招呼,这项目只能咱们干,旁人谁也不能插手。”

一旁的程耀连忙接过话头,语气放缓了些:“代弟,你也别太为难。我知道社会上的事和商场上的规矩不一样,你有你的顾虑,我们都能理解。但话说回来,做生意终究还是以挣钱为主,我相信代弟你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年头,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你说对吧?”

加代听完,转头直视着程耀,开门见山地问:“耀哥,要是这项目你真能十拿九稳拿下来,那还特意叫我回来干什么?没这个必要吧?我还需要打什么招呼?”

程耀脸上的笑意不变,解释道:“代弟,招呼确实不用你多打了。现在项目需要的人脉和关系,郎会长已经全给打通了。”

郎文涛闻言哈哈大笑,接话道:“代弟,论社会上的人脉,我肯定比不上你。但要说管招商、管建设的这些白道关系,我还是能说上话的。都已经打点好了,这项目别人抢不走,稳稳是咱们的!”

加代更纳闷了,追着问:“那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程耀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诚恳起来:“代弟,我跟你说实话,现在就差最后一道保障。我担心项目开工后,难免会有其他集团的人使绊子,或者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工地找茬闹事。我跟你涛哥聊了半天,他拍着胸脯说,只要有你在,就没人敢来捣乱。你加代在深圳的名号,我在福建都早有耳闻,有你镇场子,我们心里才踏实。”

加代沉默片刻,对郎文涛说:“涛哥,咱俩借一步说句话。”

“行,走。” 郎文涛立刻起身,跟着加代走出会议室,来到走廊里。

加代压低声音问:“涛哥,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想问,这个程耀,他靠谱吗?”

郎文涛拍着胸脯打包票:“代弟,你放一百个心!我已经找人验过他的资了,确实是不差钱的主。他名下的企业和公司,我也托人打听得明明白白,绝对不是玩皮包公司、耍花样的人。我在商场混了四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是不是真心做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他在福建那边的实力也不一般,是个有真本事的。”

加代还是有些犹豫:“那这项目你们俩做就够了,我不参与也没关系吧?”

“那哪行!” 郎文涛立刻反驳,“真跟程耀说的那样,社会上的那些杂事最棘手。这么大的项目,保不齐就有人眼红来闹事,没你在,我们心里没底啊,你不得帮着镇住场面?”

加代叹了口气:“涛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帮着照看没问题。”

“别光帮忙啊。” 郎文涛连忙劝道,“听我的,你少投点钱进来。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跟程老板谈好了,你入股,照样给你 5% 的股份,怎么样?”

加代挑眉:“得投多少?”

“我都替你跟他谈妥了。” 郎文涛笑着说,“原本要投一个亿,这回给你减半,就五千万。”

“涛哥……” 加代还想再说些什么。

“你就听我的!” 郎文涛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我能坑你吗?就当给涛哥个面子,我带你发笔财还不好?你也不能总靠着社会上那些事过日子。就投五千万,这钱不出一年,保准连本带利给你赚回来。代弟,你就当帮我个忙,我都已经跟人家答应好了。而且程耀特别器重你,特意跟我商量着给你让利。商会里这么多人都等着呢,都说你肯定会干。你要是现在撂挑子不干,大伙心里都得慌。你帮衬着做事,和你是股东,这完全是两码事。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作为股东,也能更上心不是?”

加代盯着地面,半天没吭声。

郎文涛见状,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手头周转不开,没关系,这五千万,涛哥先给你垫上。”

加代终于抬起头,咬了咬牙问:“确定是五千万,对吧?”

郎文涛立刻点头:“对,就五千万!”

加代望着郎文涛,语气恳切又带着股执拗:“涛哥,我是冲你这面子,也对得起大伙这么抬举我。我加代活一辈子,图的就是个脸面。大伙这么捧着我,要是最后我说拿不出钱,那不成了笑话?犯不上。这五千万我投。”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但我得说清楚,我是冲你投的。你代弟比不上你,没你那么家底殷实,可你一句话,在我这儿比什么都值钱,这钱我出。另外,涛哥,咱丑话说在前头,君子先明后不争,丑话得讲透。”

郎文涛一拍胸脯:“代弟,你尽管说!”

“5% 的股份,我不在乎什么时候回本,最关键的是,这项目千万别出岔子。”

“你放一万个心!” 郎文涛打包票,“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这五千万,涛哥给你兜底,一分不少给你还回去,行不行?”

加代点点头:“行,那走吧。”

两人转身回了会议室,程耀立刻起身迎上来,笑着追问:“怎么样,谈妥了吧?”

郎文涛爽朗一笑:“程老弟,没的说,我代弟同意入伙了!”

程耀脸上笑开了花:“我就说嘛,五千万对代弟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加代淡淡开口:“那我回去准备准备。什么时候投钱,大伙一起商量着来。后续需要我加代做什么,你们直接开口就行。”

郎文涛解释道:“这项目主要还是你耀哥牵头负责,我们几个都是跟着投点钱。”

“行,那我就听大伙的。” 加代语气实在,“我也不唱高调,大伙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当晚,几人就把合作的事敲定了。没出三天,众人的投资款都凑齐,统一存进一张卡里,由广义商会代为保管。郎文涛、李小春、徐振东、徐振肖等人,每人动辄投了一两亿,唯独加代只投了五千万,却同样占着 5% 的股份。

不到一个月,丽美别苑的工程就正式启动了。程耀的财大气粗,这下是真真切切地显露了出来,资金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注入项目。最开始加代心里还犯着嘀咕,总觉得这事没那么靠谱,可等项目真正铺开,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狭隘,简直是井底之蛙。

就连郎文涛都特意找到加代感慨:“代啊,你自己瞅瞅!前天晚上,人家从银行一次性转过来六个亿的工程款,这手笔吓人不?他跟我拍着胸脯说不差钱,还真不是吹的!”

加代由衷赞叹:“确实厉害,了不起。”

“他也就比你大十岁,年纪不算大。” 郎文涛又补了句,“我还听说,这小子早年在福建也混过社会。早在七十年代,他做生意就挣到一百万了,那时候人家都喊他‘程百万’。往后有机会,你多跟他走动走动,对你没坏处。”

加代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了。”

又过了五六天,晚上,程耀突然单独给加代打来了电话。

“代弟在吗?”

“哎,耀哥。”

“现在方便不?”

“方便。”

“我晚上组了个局,你来过来吃口饭?”

加代婉拒:“不了耀哥,我这边已经吃过了。”

“你就过来坐一会儿。” 程耀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我这儿约了不少人,你要是不来,这事儿恐怕谈不拢。”

加代心里一动,追问:“什么局?”

“都是深圳本地的一些社会人。” 程耀叹了口气,“前几天他们就给我打电话,说我这项目得给他们分点好处。我没跟他们计较,就说过两天组个局,大伙当面聊聊。之前找过我麻烦的十来伙人,今晚我全给叫来了,还有几个广州来的。你过来帮我打声招呼,就说咱们是一起的。他们就算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你加大的面子?”

加代沉吟片刻:“在哪儿?”

“离你罗湖的表行不远,我派司机去接你,你过来就行。”

“行,那我过去。” 加代应下,挂了电话。

一旁的江林见状,连忙问道:“哥,这是要去干嘛?”

加代站起身:“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没多久,程耀派来的车就到了。到了约定的饭店,程耀早已在楼下门口等着了。

“代弟,你可来了!”

“耀哥。”

“快上楼,他们都到齐了。” 程耀说着,就往楼上引。

加代边走边问:“都有谁?”

“董奎安、二田,还有老黑皮,反正都是深圳地面上有头有脸的角色。” 程耀低声说,“他们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不让咱这项目干,要么就得给他们分股份。”

“我上去看看。” 加代的语气平静下来。

包厢门一推开,屋里乌泱泱坐了十五六伙社会人,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正吵吵嚷嚷地聊着天。可一看见门口的加代,众人立马噤了声,齐刷刷地站起身,嘴里纷纷喊着 “代弟”,态度恭敬得不行。程耀则背着手站在一旁,眼神里透着几分满意。

加代走进包厢,扫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给大伙介绍下,这位是程耀。”

“知道知道!” 有人连忙接话,“之前就听说程老板跟代弟你关系好,我们还没敢信。你来了,我们就没别的心思了。”

加代点点头,继续说道:“在座的有不少比我年长的,比如皮哥,今年都六十多了。”

老黑皮连忙摆手:“代弟,客气啥,有事你尽管说!”

“还有奎安、二田,还有半山,咱们都是在深圳地面上混了多年的老人了。” 加代的语气不疾不徐,“今天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跟大伙说一声,耀哥这个项目,我加代也参股了。往后他在社会上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伙多担待。我今天露面,就是想请大伙多照顾照顾他。不指望大伙伸手帮忙,只要别为难他就行。”

老黑皮第一个表态:“代弟,你都这么说了,那程耀兄弟往后就是自己人!” 他转头冲程耀笑道,“程耀兄弟是吧?”

程耀连忙应道:“哎,皮哥您好。”

“没说的!” 老黑皮拍着胸脯,“你跟代弟的关系,那就是跟我们的关系。往后有任何需要,你吱一声就行!”

有老黑皮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表态,都愿意给加代这个面子。饭桌上,加代还特意端起酒杯敬了程耀一杯,众人见状,也跟着争先恐后地向程耀敬酒。这一局,程耀算是借着加代的面子,稳稳立住了脚跟。

没隔两天,程耀又给加代打来了电话:“代弟,我又组了个局,你过来坐会儿?”

加代问:“还是社会上的人?”

“嗯,还是他们那边的。你就过来露个面就行。”

加代没多犹豫,又去了。还是老套路,局里有几个广州和东莞的社会人,加代基本都认识,也都算不上什么顶尖的人物。这些人一见到加代,也都给足了面子,没再提为难项目的事。

又过了几天,程耀第三次找加代,这次组的却是白道的局。加代一进包厢,发现里面的人他全认识,都是市公司、分公司的相关负责人。

他挨个上前握手,这些人也格外热情,一口一个 “代弟”,嘴里不停说着 “你来了就好使”“必须给你面子”。

这顿饭一直吃到后半夜两点多才散场,加代喝得有些多了。程耀扶着他上了车,吩咐司机送加代回罗湖的表行。

就在司机准备开车时,加代突然伸手拽住了程耀,说道:“耀哥,你上车来坐一会儿,我跟你说两句话,说完我再走。”

程耀一屁股坐进车里,姿态放得极低:“代弟,有啥话你尽管吩咐。”

加代抬眼看向他,语气沉了沉:“耀哥,我加代在深圳混了十年社会,能有今天的局面,靠的就俩字。你知道是哪俩字不?”

程耀配合地追问:“你说说。”

“仁义。” 加代吐出这两个字,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

“那必须知道!” 程耀立刻接话,语气满是恭维,“你加代的名声,我在福建隔着上千公里都早有耳闻,就是凭着这俩字立住的脚!”

“咱不说虚的。” 加代摆了摆手,语气坦诚了许多,“捧我的人多,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耀哥,你想在深圳把生意做好,代弟我肯定捧你。毕竟还有广义商会的情分在,这头的面子我得兼顾到。”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提醒:“但我得跟你提个醒,这一个礼拜,咱连着喝了三场酒。社会上的朋友也好,白道上的人也罢,我都陪着你一一打交道,也帮着你在大伙面前抬了身份。要是想处人脉,咱就好好处,要么就处到根儿上。千万别拿着我的名义,去利用这帮哥们 —— 这事儿不地道,你懂我的意思不?”

程耀脸上露出一丝委屈,连忙解释:“代弟,你这就多心了。你看我表面是个商人,骨子里其实特别向往混社会的日子。那种江湖快意恩仇、大仁大义的劲儿,我打心底里羡慕。说实话,我借你的面子,就是想跟大伙打个招呼,别让外人来欺负咱们。你凭良心说,我能利用他们啥呀?”

加代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多纠结:“行,那我就不多说了。耀哥,你安心把买卖做好,往大了做。不管是社会上还是白道上,有需要我搭把手的,你尽管开口。但你也别忘了,今晚跟我许下的承诺。”

“你放一万个心!” 程耀拍着胸脯保证,“代弟,我对你绝对诚信,这买卖指定往好里办,绝不出岔子!”

“那行,我明天就回北京了。” 加代突然说道。

程耀一愣:“你不在深圳待着了?”

“嗯,得回北京一趟。” 加代点点头,“这边要是有啥事儿,你直接找我兄弟江林就行,他办事跟我一样靠谱,啥事儿都能替我扛。”

“江林我知道,靠谱!” 程耀应着,还想说要送送他。

加代却摆了摆手:“不用管我,我走了,耀哥。”

说完,他推开车门径直离开。这时,之前饭局上的市公司、分公司的人也陆续从饭店出来了。

程耀眼尖,一眼瞥见人群里的杜哥,连忙笑着迎上去。这杜哥是公司新来的副经理,跟加代算认识,但交情不算深。

“杜哥,今天喝得尽兴不?” 程耀热络地问道。

“尽兴,尽兴!” 杜哥笑着回应,“耀弟安排得周到。”

“杜哥,我跟你说,你可得跟我代弟好好处!” 程耀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在深圳这地界,没几个人敢不怵我,但我就服加代。这小子讲义气,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就连咱们老大老徐,都得给代弟几分薄面。他别看年纪不大,做事那叫一个透亮,从来不给哥们添麻烦。今晚代弟肯陪着过来,特意跟大伙说照顾我,这份情我记着。”

他话锋一转,又凑近了些:“杜哥,一会儿你把电话留给我呗?往后要是有啥需要麻烦你的地方,我直接联系你。”

杜哥爽快地应道:“没问题!啥也别说了,好哥们,一辈子的交情!”

就这么着,程耀借着加代的名头,跟这帮白道上的人越走越近。

第二天,加代果然按计划回了北京。日子一天天流逝,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加代始终没回深圳。

这期间,江林给加代打过几次电话,说的都是帮程耀忙活的琐事。一会儿是帮程耀去跟人谈事赴饭局,一会儿又是处理些小纠纷。

没过几天,江林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气带着点轻松:“哥,昨天晚上我带着左帅去帮耀哥出头,本来以为得动手,结果咱一到地方,对方就给面子了,压根没打起来。”

加代在电话那头问道:“没出别的事吧?”

“没,啥事没有,顺利得很。”

“江林。” 加代突然喊了他一声。

“哎,哥。”

“你觉得程耀这人咋样?”

江林想了想,如实说道:“还行吧,反正跟咱也没啥太大的利益冲突,凑合能处。”

“行,我知道了。” 加代应了一声,又叮嘱道,“他要是再找你办事,该帮就帮着点,毕竟还有郎文涛的面子在。”

“好嘞,我明白了哥。” 江林应下,挂了电话。

另一边,丽美别苑的项目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这天,十几位财务经理和总监齐聚程耀的办公室,给他汇报项目财务情况。一番核算下来,众人发现项目的预期收益,比最开始预估的高出了不少。

一位财务经理皱着眉开口:“程老板,现在有个问题得跟您说说。广义商会那几位副会长,还有里头的骨干,他们的股份都是跟投资额成正比的。而且等二期工程启动,他们也都打算追加投资。唯独加代,就投了五千万,却占着 5% 的股份,这跟他的投资额完全不成正比啊。”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关键是二期、三期、四期往后,他大概率不会再追加投资了。这就意味着,不管咱们后续赚多少,他这 5% 的股份都一直能分红。咱们赚十个亿,他拿五千万;将来要是赚一百亿,他照样能分五个亿。这么算下来,咱们其实是亏的。程总,这事儿您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程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该推进的工作照常进行,加代的股份先暂且保留着。等你们重新核算完整体预算,调整股权结构时,他这 5% 可就不一定能保住了。到时候按实际情况给他匹配相应的股份就行。这事儿我定了,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见状,只好点点头,纷纷退出了办公室。

程耀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郎文涛的号码:“郎会长,您好,我是程耀。”

“老弟啊,项目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郎文涛的声音透着轻松。

“进展挺顺利的,我刚跟财务核完账。” 程耀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你说。”

“就是关于加代的。” 程耀说道,“他总共就投了五千万,你说二期工程,咱们还带着他一起玩吗?还有后续的三期、四期,这事儿不能不考虑啊。他分得多,咱们大伙儿就得少分。别看就 5%,要是把这部分拿出来,咱哥俩一人就能多分 2.5%,这可不是小数目。”

郎文涛一听,立马皱了眉:“这恐怕不太好吧?” 他语气严肃起来,“前期咱们能用得上加代的地方可不少。正因为有他在,社会上那些地痞流氓才不敢来捣乱,白道上的关系也顺畅了不少。这些都是加代的功劳,现在要是动他的股份,说不过去啊。”

程耀立马提高了声调,语气里满是反驳的意味:“郎会长,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商人,我也是商人,咱们得在商言商啊!加代是出了力,可咱们已经给了他 5% 的股份作为回报了,这还不够吗?”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得意又几分不满:“马上就要进二期投资了,难道还得给他留着股份?他一分钱不追加,现在咱们也压根用不上他了!你想想,他认识的那些白道关系、社会上的人,现在我哪个不熟悉?我还没跟你算笔账呢!就他介绍的那些所谓大哥,我为了结交他们花了多少钱?单说董奎安,我就砸进去三百万!他爱打高尔夫,我立马给他办了金卡;他念叨着想住别墅,我当场就答应以后送他一套;他喜欢豪车,我直接给他提了一辆;金表更是送了两块。这前前后后算下来,我光在这帮人身上就花了六七百万!这难道不算我的投资?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以后项目能顺顺利利的?现在再把加代的 5% 算进来,咱们亏大了,后续的投资回报怎么算?”

郎文涛被他说得有些动摇,迟疑着说:“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没道理…… 就是从交情上看,这么做不太地道啊。”

“要是做生意讲交情,那干脆别做了!” 程耀当即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直接给朋友免费打工,那交情最足,你愿意吗?在商言商,核心就是赚钱!扯那些虚的没用!”

郎文涛沉吟片刻,问道:“那他一期投的钱,能让他正常拿回去吧?”

“那是肯定的,有合同在,差不了。” 程耀斩钉截铁地说,“但二期,我觉得没必要再带着他了。”

“行,这事我跟他聊聊吧。” 郎文涛叹了口气。

“那你跟他谈最合适。” 程耀连忙接话,语气里藏着几分算计,“毕竟当初是你牵的线,我出面确实不太方便。”

“行,我找他说。那后续多出来的股份……”

“这还用说?” 程耀笑着说,“你是会长,我是副会长,好事哪能轮得到别人?咱俩一人多分 2.5%。我给你算笔账,要是后续赚五个亿,咱俩一人就能多拿两千多万,你好好琢磨琢磨这数!”

“行,我知道了,你也再算算吧。” 郎文涛挂了电话,脸上满是纠结。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拨通了加代的号码:“代弟。”

“涛哥,怎么了?”

“跟你说个事。” 郎文涛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你说。”

“咱们丽美别苑的项目,马上要启动二期投资了。代弟,你看你这边……”

加代听出他话里有话,反问:“我这边怎么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二期你打算投还是不投?”

加代一愣,语气里满是疑惑:“我不是已经投了五千万吗?”

“那五千万是一期的投资。” 郎文涛的声音低了些,“二期还有往后的三期、四期,不都得接着追加投资吗?”

加代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涛哥,当初咱们怎么约定的?你不是说我投五千万,就占 5% 的股份吗?没说只限于一期啊!”

“当初说的就是一期的股份,代弟,你怕是记错了。” 郎文涛硬着头皮说道。

“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加代的声音沉得吓人,“涛哥,你明说,我不明白。”

“代弟,你这还听不懂吗?” 郎文涛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是不明白。” 加代的语气很坚决,“这话必须你亲口跟我说清楚,一个字一个字讲明白,我才能懂。”

“代弟,你这不是为难你涛哥吗?” 郎文涛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要么说,要么我就当没这回事。” 加代寸步不让,“我要是不明白,该我拿的股份,我一分都不会少要。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

郎文涛被逼得没办法,叹了口气:“哎呀,代弟,你这……”

“你要是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加代作势要挂。

“别别别!” 郎文涛连忙拦住,“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大伙一起商量的结果。”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你就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

郎文涛咬了咬牙,终于说出口:“现在的意思就是,二期你要是不追加投资,二期的股份就没你的份了。”

加代故意顿了顿,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还是不明白。”

“代弟你怎么……”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加代打断他,“二期不投就没股份,那三期要是不投,是不是也一样没我的份?”

“二期都没了,三期肯定也没有啊。”

加代冷笑一声,终于捅破了窗户纸:“涛哥,说白了,你们就是想把我踢出去,对吧?”

“别这么说!” 郎文涛连忙辩解,“这话太伤人了。”

“我不管伤不伤人,我最后问你一遍。” 加代的语气里满是寒意,“是不是觉得把我加代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我的人脉、我的资源,都给你们铺垫好了,现在项目稳了,就容不下我了?还有你说程耀是大拿,对不对?”

郎文涛没多想,随口应道:“对啊,现在项目主要靠他的资金撑着。”

“俏他娃的大拿!” 加代再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语气里满是怒火,“在深圳的地界上,谁是老一谁是老二,你们都分不清了?连大小王都认不准,还想玩什么牌?”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格外强硬:“涛哥,我把话放这,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分,犯不着为这事动怒。但你得把我的话传过去:那 5% 的股份,必须给我留着。我加代真不是图这俩钱,我争的是这口气,是这个理!要是这 5% 没了,那这项目,谁也别想干了!这话就是我说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你们要是敢跟我撕破脸,那我也没必要再讲什么仁义。这话你给我牢牢记住,带给程耀和大伙,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加代没给郎文涛再说话的机会,“啪” 地一下挂了电话。

郎文涛拿着听筒,整个人都懵了。缓了好半天,他才拨通程耀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无奈:“程老板,我是郎文涛。”

“涛哥,跟加代谈得咋样?” 程耀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

“他压根不乐意。” 郎文涛叹了口气,“他放话了,那 5% 的股份必须给他留着,要是不给,这项目谁也别想干了。”

程耀一听,当即嗤笑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他这是吹牛逼呢!现在衙门那边全力支持咱们,他说不让干就不让干?这三个多月我在深圳能是白待的?一百多天,我一天砸钱交一个哥们,现在深圳、东莞、广州的社会人,几乎都跟我处得铁。加代还真以为自己在深圳一手遮天、天下无敌了?他把这江湖想得也太简单了!”

“程老板,话也不能说得这么满……” 郎文涛还想劝劝。

“郎会长,我跟你说句实在的。” 程耀的语气变得强硬,“以我现在的实力,就连一期那 5%,我都能给他抹了!给他股份是给他面子,看他在深圳有点名气罢了。就算不给,他又能怎么样?真当自己能一家独大?这社会说到底是讲钱的!你瞅瞅那帮社会人,哪个不是巴巴地来舔我?我心情好了赏他们点钱,他们才有的赚。加代能给他们啥?就凭一张脸?你告诉我,这面子值几个钱?能养家糊口,还是能让人替他卖命?只有钱才管用!你也别太怕他,你转告他,二期、三期、四期都没他的份!要是他还敢跟我装,就连一期的股份他都别想拿到手!”

郎文涛面露难色:“这话我可没法跟他说。”

“不用你说,回头我找机会亲自跟他谈。” 程耀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别管了。他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跟你骂骂咧咧的?”

“那肯定啊,他气坏了。”

“让他气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程耀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我混社会的时候,他加代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呢!这小崽子翻不起什么浪,你别管了。”

郎文涛还想再劝:“但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妥当吧?”

“说了不用你管!” 程耀说完,“啪” 地挂了电话。

他转头冲门口喊了一声,一个经理立马快步跑了过来:“耀哥,您吩咐。”

“晚上组个局,把咱们这些日子接触的深圳、东莞、广州的社会人全给我叫来吃饭。” 程耀吩咐道,“只要肯来,每人当场发五万现金,来多少给多少。另外,烟酒、杰尼亚的西装、最新款的手机,每人一份,一个都不能少,赶紧去安排。”

经理愣了一下,连忙提醒:“耀哥,这一笔下来,得花不少钱呢。”

“几百万算个屁!” 程耀不屑地哼了一声,“按我说的办,全给我叫来!”

“好嘞!” 经理不敢再多嘴,转身出去安排了。

程耀随即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了加代,语气装得格外热络:“加代老弟,你好啊!”

加代心里门儿清,但他早已不是三十五六岁时一上头就开骂的性子了。这些年的历练让他沉稳了许多,他清楚对付商人、社会人、白道人的方式各不相同,适当说些违心话,也是一种成熟的处事方式。他故意装糊涂,笑着回应:“哎,耀哥,你好你好。”

“老弟,最近忙着呢?” 程耀假惺惺地感慨,“一晃俩多月没见,大哥还挺想你的。”

“我也惦记着耀哥呢。” 加代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什么事吗?”

“也没啥大事,就是寻思你啥时候回深圳,咱哥俩好好喝顿酒、吃顿饭。”

“有空一定,最近实在太忙,回不去。” 加代话锋一转,“深圳那边的项目,都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正好借这机会,我还得谢谢你呢。”

加代故作疑惑:“谢我什么?”

“托你的福,我最近跟郝云山走得挺近。” 程耀得意地炫耀,“还通过广义商会和他,搭上了广东的杰子、刚子那帮大少,相处得都不错。我一见到杰子,就直接给了两百万现金,他对我印象好得很。我还特意提了你,说都是通过你代弟才认识的,让他们以后多跟你走动。他们都满口答应,还挺感谢我呢。”

“那挺好,这些哥们儿人都不错,你好好处着。” 加代语气平淡。

“社会上的人我也交了不少,大伙都挺给我面子。” 程耀接着说。

加代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问:“耀哥,有话你就直说吧。”

程耀干咳两声,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老弟,哥知道你不差钱,哥也不差钱。但这生意不是哥一个人的,我手下这么大一个团队,还有广义商会的人,跟着我投资的足足有一百多号。咱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坏了这么一大群人的规矩,这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不太明白。” 加代装傻到底。

“二期工程马上要启动了。” 程耀终于点题,“大伙都准备追加投资,老弟你要是手头不方便,跟哥说一声,哥先帮你垫上都行。”

加代立马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耀哥,还真让你说着了,我手头确实不方便。你先帮我垫上吧,等我周转开了,肯定还你,绝对不欠你的。”

程耀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连忙道:“老弟,这可不是小数目,我给你预算了一下,二期得投一个多亿。”

加代追问:“具体一点几个亿啊?”

“反正也就一个亿上下吧。”

“那你就先帮我垫上呗。” 加代语气诚恳,“三期的钱也一样,等你二期的回款到了,再帮我垫三期的不就成了?”

程耀终于沉不住气了,语气冷了下来:“老弟,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耀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加代的语气也硬了起来,“这些日子,我帮你摆平多少事,你心里没数?怎么就成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就帮帮我呗,耀哥你最不差钱了。我别的啥都不缺,就最近手头紧,你就伸把手呗?”

“行了,咱俩没什么好聊的了。” 程耀彻底没了耐心,“我诚心诚意跟你交哥们,带你发财,你却跟我来这套,太不实在了。”

“俏你娃,放狗屁!” 加代再也懒得伪装,直接爆了粗口。

程耀怒道:“你骂谁呢?”

“我就骂你呢!姓程的,你个狗东西!” 加代的怒火彻底爆发,“用完我加代了,就着急把我踢出去?我真是给你们脸给多了!郎文涛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撺掇的?”

“加代,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加代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杀气,“我的 5% 股份,谁敢动一下,我就打谁!这话就是我加代说的!你们要是敢跟我玩一点花花肠子,我让你们在深圳的投资全打水漂,一分钱都挣不着,立马给我滚出深圳!这项目谁也别想干!不信你就试试,看看是你硬,还是我加代硬!你不是交了不少所谓的哥们吗?尽管叫过来!”

程耀语气错愕:“加代,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我真是挺意外的。”

“意外?” 加代嗤笑,“还有更让你意外的!”

“确实够意外的。”

“那咱就事上见,走着瞧!” 加代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要是想当面聊,我现在就买机票回深圳。”

程耀巴不得他回来当面解决,连忙道:“那太好了!你赶紧回来,我也正想跟你好好唠唠。”

加代当即定下时间:“行,明天中午 12 点,就在龙岗区见面,你别不敢来。”

“我要是不敢来,我就是你养的!” 程耀放了句狠话,“咱俩明天好好把这事摆清楚。你也把你社会上的哥们都叫来,咱当面说个明白!”

“好,明天中午 12 点,我准到。” 加代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程耀心里满是不屑:加代能叫来的社会人,我哪个不认识?来了正好,我还怕他不成?

另一边,加代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敬姐在一旁早已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开口:“加代,电话里的事我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吧,没事。” 加代揉了揉眉心。

“你说没事就好。” 敬姐柔声劝道,“我想跟你说,是咱的财,自然跑不了;不是咱的,也别强求。人这一辈子,哪能把钱都挣完呢?给咱就拿着,不给也别生气,犯不上为了钱伤和气。再说,这里面还有不少朋友,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这些年大伙帮你的地方也不少,做事别太较真了。”

“静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 加代叹了口气,语气坚定,“但这不是钱的事。别说五千万,就算把这钱全给他,我都不在乎。可他不能拿我加代当枪使啊!不管是哥们还是朋友,要是缺钱,我加代就算兜里只剩五千万,都能拿出来给他。”

他越说越气:“我有这个魄力,可现在他们这叫什么事?把我当傻子耍吗?”

敬姐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叮嘱:“那回去尽量别动手。朋友能处就处,处不来就算了,别闹太僵。”

“我明白。你先休息吧。” 加代说完,转头吩咐王瑞,“赶紧帮我订张回深圳的机票。”

而程耀那边,早已把之前笼络的社会人都约了过来。当晚的包厢里,足足坐了三十多个社会上的人,阵仗极大。董奎安、老黑皮、二田、半山子都在其中,虽然没有顶尖的大佬,但也都是各个地界能说上话的角色,其中还包括太子辉。

当初程耀刚筹备项目时,太子辉是最早给他打电话要好处费的人之一。后来全靠加代的名号镇着,这些人才没敢找上门捣乱。有些是真怕加代,有些则是给加代面子,说到底,都是看在加代的份上才给了程耀安宁。

程耀一进包厢,就笑着打招呼:“哎呀,各位兄弟都来了!”

大伙还不知道他和加代闹掰了,加代那边也没通风报信。众人纷纷起身喊 “耀哥”,就连太子辉也不例外。

程耀一挥手,身后的手下就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打开一看,全是存折、烟酒、西装和新手机。他笑着说:“一点小意思,每人一张存折,里面有五万现金,烟酒、杰尼亚的西装,还有最新款的手机,大伙都拿着。”

老话讲,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社会人大多靠着生意人吃饭,自然不愿得罪程耀这种出手阔绰的大老板。众人连忙接过东西,嘴里不停感谢,把程耀夸得天花乱坠。

程耀等大伙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别的虚话我就不多说了。在座的,有比我年长的大哥,也有比我年轻的兄弟,咱都是朋友,对吧?”

众人连忙附和:“那必须是!耀哥,咱这关系,就差磕头拜把子、互认爹妈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 程耀点点头,“这话我分两句说。第一,我的二期工程马上要启动了,往后还得仰仗大伙多照顾。相处这么久,大伙也知道我程耀的脾气,我不黑钱,讲究的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只要你们肯跟着我干,听我的安排,我保准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话音刚落,包厢里就响起一片掌声,众人纷纷喊着 “耀哥义薄云天”“耀哥就是当代活关公”。

程耀抬手压了压,继续说道:“第二句话,要是有人不让我赚这个钱,我倒无所谓,我在哪儿投资都能挣钱。可要是有人不让大伙赚这个钱,那这事就不能忍了!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是老大,自己得先把肉吃满,剩下点汤才肯给大伙分。口口声声说自己讲仁义,可仁义不是靠嘴说的!光喊着自己是仁义大哥,却只顾着自己吃饱,让大伙连口汤都喝不上,这叫什么仁义?”

众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嘛!谁这么不讲究!”

“我在这儿投资做项目,要是赚了大钱,能亏着大伙吗?” 程耀趁热打铁,“我还得靠大伙帮衬呢!所以今天把大伙叫来,就是想请大伙往后多帮我一把。”

黑皮第一个举手,激动地说:“耀哥,你就直说吧!是谁这么不长眼?耀哥你来深圳这么久,我啥忙都没帮上,你都给了我四十多万!这辈子除了你,谁给过我这么多钱?”

董奎安也跟着说道:“四十万算啥?耀哥给我的,早就超两百万了!”

众人纷纷开口,细数程耀给自己花了多少钱。唯独太子辉家境殷实,不差钱,但程耀也给他送了七八十万的好处。

太子辉挥了挥手,开口问道:“耀哥。”

“辉老弟,刚才光顾着说话,没顾上跟你打招呼,别介意。” 程耀笑着说。

“没事。” 太子辉摆了摆手,“我就问一句,你说的那人是谁?”

“这……” 程耀故意迟疑了一下。

“有啥不能说的?” 太子辉皱了皱眉,“大伙都是自家人,你对我们这么够意思,帮你是应该的。要是那人真混蛋,咱就收拾他!不用别人,我在东莞挑两百个兄弟,保管给他废了,出了事我担着!可要是误会了人家,咱平白骂人家也不好。耀哥,你给个准信,到底是谁?”

程耀故作犹豫:“既然辉老弟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

“还能有谁?就是加代。”

这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表情变得五花八门。唯独太子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掏出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包厢里只剩下烟雾缭绕。

太子辉把烟蒂往地上一摁,眼神冷得像冰,开口就直奔主题:“耀哥,我倒真想问问你,加代哪点对不起你了?又哪点做得不讲究?你给大伙说清楚!”

程耀脸上的笑意淡了,语气却愈发笃定:“这话我还没说明白吗?在座的各位心里其实都有数!我替大伙说道说道 —— 自从加代在深圳闯出名堂,你们是以前混得好,还是现在混得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前,罗湖、福田那俩最繁华、最赚钱的地界,大伙随便能进去分杯羹,做点买卖、收点保护费,日子过得多滋润?那可是社会人的立身根本!”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煽动:“可现在呢?你们连鸡毛都捞不着!罗湖的金辉酒店,福田左帅开的场子,全是他加代的地盘。你们想往福田去收点保护费?左帅能直接把你们打出来!我就问一句,你们真怕左帅吗?在座的哪个不是摸爬滚打出来的,谁不敢跟他动手?无非是看加代的面子,怕伤了和气!罗湖东门那边就更不用提了,他加代早就把地盘管得死死的!”

“还有,加代下午跟我放狠话,说要搅黄我的项目。” 程耀故意加重语气,“我干不干无所谓,大不了换个地方投资。可耽误了大伙挣钱,这事儿就大了!我要是走了,谁还像现在这样,大把给你们撒钱?我把话放这,只要我这项目能做起来,大伙肯捧着我、帮着我,以后的钱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给你们分!”

他拍着胸脯,满是底气:“白道上的关系,加代认识的我现在也都搭上了,你们有啥好怕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跟加代撕破脸,你们尽管帮我!我有的是钱,砸也能砸垮他!五个亿不够就十个亿、二十亿!我程耀别的没有,就是不差钱!这话,大伙该听明白了吧?”

说完,他看向太子辉,笑着喊:“辉呀……”

“别叫我辉!” 太子辉猛地摆手打断他,转头扫向满屋子的人,“这话他说完了,你们也都听见了。我大哥加代没在这儿,今天我太子辉在,你们都说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给我说透亮了!”

董奎安在一旁打圆场:“辉呀,这还有啥说的?耀哥都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

“明白个鸡毛!” 太子辉怒斥一声,转头死死盯着程耀,“我不明白!姓程的,你到底想干啥?把话说死!”

程耀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没想干啥,就是替大伙抱个不平。”

“俏你娃,放狗屁!” 太子辉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程耀怒吼,“你还替大伙说话?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 —— 谁敢动我代哥一根手指头,你们试试!我不把他全家抄了,我太子辉的名字倒着写!”

董奎安脸色一沉:“辉呀,你年纪小,别太冲动。我觉得耀哥说得没毛病!不是我董奎安见钱眼开,咱混社会不就是为了挣钱吗?总不能光靠情义面子过日子。而且咱也没说要跟加代翻脸,他要是真不让干,咱去劝劝,把事儿说开了不就完了?”

“你就是条见钱眼开的狗!” 太子辉想都没想就骂了回去。

董奎安也火了,指着太子辉怒道:“你别太过分!”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

“你真以为我怕你太子辉?” 董奎安拍案而起,“我天津帮的兄弟,不比你少!”

太子辉眼神一狠:“董奎安,今天就算打不过你,我也得跟你拼了!”

“辉呀,别冲动……” 老黑皮连忙开口劝。

太子辉转头瞪着他:“有你鸡毛事!”

老黑皮愣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我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先揍你!” 太子辉的火气正盛。

半山见状,忍不住开口:“辉,你现在也太狂了!你动皮哥试试?耀哥说得没错!加代是吃饱喝足了,可咱们呢?自从他在深圳站稳脚,咱们少挣了多少?以前福田、罗湖哪不能去?现在倒好,过去唱个歌都得看江林的脸色,生怕得罪了他。咱们凭啥比他矮一等?皮哥,我说得对吧?”

老黑皮连忙点头:“那可不!咱们又不比谁少个脑袋,怕他干啥!”

董奎安还想缓和:“辉,我们也不是那意思……”

“姓董的,我就这意思!” 太子辉打断他,又看向程耀,“还有你,我再重申一遍,谁敢琢磨我代哥,我必抄他的家!”

程耀见状,冷笑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太子辉是有钱,所以不在乎这点好处。”

“放狗屁!我有钱跟你有关系?” 太子辉怒道。

“你有钱,可你给大伙分过吗?” 程耀故意挑拨,“你不让我给大伙发钱,是见不得大伙过得好?”

这话一出,三十多伙社会人齐刷刷地看向太子辉,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

太子辉的兄弟在身后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劝道:“辉哥,别再说了!再往下说,今天咱们怕是走不出去了!这姓程的太狡猾,他把大伙全挑唆起来了!该说的咱都说了,别硬扛了!”

太子辉看着满屋子趋利的面孔,气得浑身发抖:“好样的!你们这群白眼狼!当初代哥没把你们打出深圳,真是心太软了!尤其是你董奎安!”

董奎安也彻底翻了脸:“太子辉,你再敢骂我一句,今天就让你离不开深圳!”

兄弟俩一个劲地催太子辉走。他狠狠瞪了程耀一眼,咬牙道:“程耀,你有种,玩得够大!”

说完,太子辉猛地站起身,狠狠将酒杯摔在地上,杯子碎裂的声响在屋里格外刺耳。他转身推门就走,留下一屋子全是支持程耀的人。

程耀见状,松了口气,笑着说:“行了,咱们喝酒,接着聊正事。明天加代回来找我,我希望大伙……”

“耀哥你放心!” 众人纷纷表态,“到时候我们帮你说,帮你劝!”

程耀举起酒杯:“来,喝酒!”

屋里的氛围瞬间又热络起来。不得不说,程耀确实是个人物。就算当初没靠加代,凭他这挑拨人心、笼络人脉的本事,在深圳也绝对能闯出一番天地。不管是洗脑还是口才,都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算计,绝非等闲之辈。

另一边,太子辉坐在回东莞的车里,越想越气,当即拨通了加代的电话:“哥!”

“辉,怎么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这话我要是不跟你说,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太子辉的声音带着怒火。

“别急,慢慢说。”

“哥,那帮人全是白眼狼!你平时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倒好,被程耀用点钱就收买了,居然想跟你作对!” 太子辉气得声音发颤,把饭局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加代说了,连一个细节都没落下。

加代听完,平静地问:“就这些?”

“嗯!我在场听见的、知道的,全告诉你了,一点没瞒!”

“你现在在哪?”

“我回东莞了,再不走,今天指不定就得在那儿动手了。” 太子辉叹了口气。

“好,谢谢你,辉。”

“哥,跟我客气啥!我就是觉得做人得讲良心!”

“嗯,这事你别管了。”

“哥,要是动手,你可得告诉我!我肯定第一个带人过去帮你!”

“好,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明天就回深圳。”

“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 加代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加代心里五味杂陈。他太懂这社会的险恶,也太了解人性的贪婪了。要是换作年轻时,他说不定一冲动就单枪匹马闯过去。可这些年吃的亏多了,他早就明白,在利益面前,很多所谓的情义都不堪一击。

他当即拨通丁建的电话:“健子,别睡了。”

“哥,我没睡呢,出啥事儿了?”

“你把马三、郭帅、孟军喊上,就咱几个,别叫别人。”

丁建愣了一下:“哥,不叫螃蟹他们吗?”

“不用,外人一个都别惊动。” 加代沉声道,“咱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深圳那边出了点麻烦。”

“行,哥,我不问了。那大智、老硬他们……”

“也不用告诉。就咱几个,回深圳一趟。”

“好嘞,哥!”

程耀那边,饭局足足喝到天亮才散。他和众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到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加代登上了回深圳的飞机。十一点多,航班降落在宝安机场,陈耀东和左帅早已在机场外等候。

一见面,陈耀东就满是火气:“哥,对付程耀那小子,还用兴师动众喊上健子、帅子他们?昨天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我一个人揣把十一连子,直接就把他那饭局砸了!”

加代看了他一眼:“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陈耀东梗着脖子,“他敢跟你叫板,我两响子崩了他!不把他销户,我以后就不姓陈!”

“然后呢?” 加代又问。

陈耀东愣住了,半天没接上话。

左帅在一旁忍不住调侃:“耀东,你就是没脑子,跟个愣头青似的瞎叫唤。”

陈耀东转头瞪他:“你有脑子?那你说该咋整?”

左帅哼了一声:“要是我去,先抢他两个亿,再把他干销户,一了百了!”

加代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俩也别争了,半斤八两。”

陈耀东还想反驳,被加代一个眼神制止了。众人上车,直奔罗湖的表行。

十二点左右,一行人刚到表行,程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代弟,回来了?”

“嗯,刚到。”

“那你来会馆一趟吧,我组了个局,大伙都在。咱把话说开,省得以后闹误会。”

“行,我这就过去。” 加代应下。

会馆里,程耀的人早已坐满。众人纷纷跟程耀表忠心:“耀哥,你放心!加代来了,我们帮你劝,帮你说,保准让他知难而退!”

程耀看向董奎安,突然问道:“奎安,我问你个事。”

“耀哥你说。”

“要是加代今天不给面子,硬要搅局,这里面就属你资历老、势力大,你打算怎么办?”

董奎安迟疑了一下,没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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