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江南姑苏城外有个叫柳生的书生,自幼体弱多病,却偏偏痴迷于阴阳鬼怪之说。他家中藏了满柜的志怪书籍,从《搜神记》到《太平广记》,无一不读。镇上的人都笑他是 “书呆子”,可柳生却毫不在意,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揭开传说中鬼神的秘密。
这年秋日,柳生听闻城郊废弃古寺的藏经阁里,藏着一本记载冥府秘事的《冥府录》,便揣着干粮、提着油灯,独自寻了去。古寺荒废已逾百年,院中生满齐腰的杂草,断壁残垣上爬满枯藤,风一吹,窗棂 “吱呀” 作响,像极了鬼魂的呜咽。柳生虽心头发怵,可对古籍的渴望压过了恐惧,他深吸一口气,拨开杂草,一步步走向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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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的木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便 “嘎吱” 敞开,一股混杂着尘土与霉味的阴风扑面而来,油灯的火苗瞬间被吹得只剩一点微弱的光。柳生刚要迈步进去,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后生,此乃阴邪之地,你一介凡胎,怎敢随意闯入?”
柳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老道长。老道长鹤发童颜,手中握着一把拂尘,眼神清亮,不似常人。柳生定了定神,拱手行礼:“晚辈柳生,听闻此处有《冥府录》,特来寻找。不知道长为何在此?”
老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老道在此清修多年,守护这古寺不受盗贼侵扰。你要找的《冥府录》,记载的多是冥府秘闻,其中便有你最感兴趣的鬼神之事。不过,与其对着残破古籍猜测,不如老道给你讲讲黑白无常的往事 —— 他们生前的故事,可比书中写的更动人。”
柳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说道:“求道长赐教!晚辈早就好奇,黑白无常这般掌管勾魂之事的鬼神,生前究竟是何人。”老道长带着柳生走到藏经阁旁的石凳上坐下,拂尘轻轻一摆,缓缓开口,将黑白无常的过往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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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生前名叫谢必安,是北宋年间的秀才,家住陈州乡下。” 老道长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在寂静的古寺中缓缓流淌,“谢必安自幼父母双亡,全靠乡邻你一碗我一勺接济长大。他天资聪颖,乡邻们见他是个读书的料,便凑钱送他去私塾读书。谢必安也争气,短短几年就通读了四书五经,写得一手好文章。”
老道长叹了口气:“只因当时官场腐败。谢必安十九岁第一次参加乡试,文章写得字字珠玑,主考官本想将他列为榜首,可有人送了重金贿赂,主考官便将谢必安的名次压到了末位,最后竟连举人都没考上。乡邻们都为他抱不平,劝他也学着打点一下考官,可谢必安却说:‘读书是为了匡扶正义,若是靠钱财换功名,即便当了官,也对不起百姓,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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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谢必安又参加了两次科举,每次都因不肯同流合污,落得名落孙山的下场。接连的打击没有让他消沉,反而让他看清了官场的黑暗。他放弃了科举之路,回到村里,用自己积攒的微薄束脩,办了一所免费私塾,教村里的孩子读书。
“他教孩子读书,不仅教经史子集,还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哪家孩子家里穷,买不起笔墨纸砚,谢必安就自己掏钱买;哪家孩子生病了,他就背着孩子去镇上找大夫。村里的人都敬重他,管他叫‘谢先生’。” 老道长说道,“可天有不测风云,谢必安二十五岁那年,陈州遭遇大旱,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河沟里的水也干了,百姓们只能挖野菜、啃树皮度日,不少人还得了瘟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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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看着百姓受苦,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县里的粮仓里存着赈灾粮,便揣着干粮,徒步走了三天三夜,赶到县城求见县令。可县令是个贪官,早就把部分赈灾粮变卖,中饱私囊,剩下的粮食也打算留着自己享用。他见谢必安是个穷秀才,不仅不肯开仓放粮,还叫人把谢必安打了一顿,扔出了县衙。
“但是谢必安没有放弃。” 老道长的眼神变得坚定,“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跪在县衙门口,不吃不喝,只求县令开仓放粮。第一天,没人理他;第二天,有几个百姓路过,见他可怜,便送来水和干粮,可谢必安一口没动;到了第三天,县衙门口已经围了上百个百姓,都是听说了谢必安的事,来帮他请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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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见百姓们群情激愤,怕闹出乱子,只好勉强开仓放粮。百姓们拿着粮食,都对着谢必安磕头道谢,称他为 “谢青天”。可谢必安却因为连日劳累、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