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林,你真的要搬走?」
王姐站在我家门口,看着搬家师傅往车上搬东西,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我拎着最后一个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住了十五年的家。
客厅沙发上,侄媳妇张婷婷正翘着二郎腿刷手机,侄子周小天瘫在另一边打游戏。
他们三岁的儿子在地板上乱爬,把我昨天刚擦干净的地板弄得到处都是饼干渣。
我丈夫周建华站在卧室门口,欲言又止。
「王姐,我去住公寓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这个家,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这个男人会跪在公寓门口,哭着求我回去。
可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01
我叫林雨婷,今年42岁,在市里一家事业单位工作。
丈夫周建华比我大三岁,是一家国企的中层管理。
我们结婚十八年,有一个儿子周扬,今年23岁,在深圳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
孩子大学毕业就去了外地,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几天。
儿子走后,家里就剩我和周建华两个人,日子过得平静安稳,房子也显得空落落的。
直到三个月前,侄子周小天突然打来电话。
「叔叔,我要考公务员了,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段时间?」
周小天是周建华大哥的儿子,今年28岁。
大学毕业后换了七八份工作,都干不长久,现在又失业了。
他说要备考公务员,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周建华当即就答应了:「没问题,你带着婷婷和孩子一起来吧。反正周扬也不在家,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我皱了皱眉:「咱们家就三室一厅,周扬的房间不能动,他们一家三口来了,住哪儿?」
「周扬一年回来就几天,先让小天他们住着,过年再说。」周建华不以为然,「实在不行把书房收拾出来。都是一家人,挤一挤就行了。」
「那我的书和资料放哪儿?」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家里有很多账本和文件。
「先放卧室吧,等小天考上了,他们就搬走了。」周建华说得轻巧。
我想反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犹豫。儿子不在身边,家里确实冷清,偶尔也会想,有个孩子在家热闹热闹也好。
但我很快就为这个想法付出了代价。
周建华是家里的老小,从小就被宠着长大。
大哥对他极好,供他上大学,帮他找工作,他对大哥一家感恩戴德。
我如果反对,他肯定会说我不近人情。
算了,就住一段时间,能有多久?
三天后,周小天一家三口搬了进来。
大包小包的行李堆满了客厅,看着根本不像是暂住几个月的架势。
张婷婷穿着紧身吊带,浓妆艳抹,一进门就开始挑剔:
「婶婶,你家怎么这么老气啊?这沙发都起球了。」
我笑了笑:「用了十几年了,还能坐。」
「啧,我们家的沙发都是真皮的。」张婷婷撇撇嘴。
我正想说你家沙发这么好,怎么不在家住?
周建华已经热情地迎上去:「婷婷,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我去给你们倒水。」
儿子周小宝在客厅里疯跑,抓起茶几上我的手机就往地上摔。
「哎!」我冲过去捡起来,屏幕已经碎了一角。
「小宝,不许乱扔东西!」我板起脸。
张婷婷立刻不乐意了:「婶婶,他还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干什么?」
「孩子也要讲规矩。」我说。
「行了行了,雨婷,小孩子不懂事。」周建华打圆场,「手机坏了就坏了,回头买个新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进包里。
算了,不跟孩子计较。
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菜。
张婷婷夹了一口红烧肉,皱着眉头:「婶婶,你这肉炖得太烂了,我不爱吃。」
「那你吃点青菜。」我说。
「青菜没放蒜,不香。」张婷婷放下筷子,「我还是点个外卖吧。」
说完,她掏出手机开始点餐。
周小天埋头吃饭,对妻子的无礼视而不见。
周建华赔着笑脸:「婷婷口味比较挑,雨婷你别介意。」
我端起碗,一口饭没吃进去。
饭后,我收拾碗筷,张婷婷抱着手机窝在沙发上刷视频。
声音开得很大,整个客厅都回荡着刺耳的音乐。
「婷婷,能把声音调小点吗?」我忍不住说。
「哎呀,婶婶,我这是在放松呢。」张婷婷头也不抬。
周建华走过来,小声对我说:「算了,她在娘家也这样,习惯了。」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悲哀。
这是我的家,我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02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一场噩梦。
周小天根本不是来备考的,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起床后就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客厅里永远充斥着游戏音效和他的怒吼。
「草!这什么队友!」
「卧槽!抢我人头!」
我下班回家,客厅里一片狼藉。
茶几上摆满了外卖盒,地上全是瓜子壳和果皮。
周小宝在地板上玩玩具,把我摆在柜子里的瓷器都翻出来摔碎了。
那套瓷器是我妈留给我的,是她的嫁妆。
「小宝!你怎么能乱翻奶奶的东西!」我声音有些颤抖。
张婷婷从卧室里走出来,不耐烦地说:
「婶婶,你至于吗?不就是几个破碗吗?大不了赔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捡起碎片,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是我妈的遗物。」
「哎呀,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留着也没用。」张婷婷毫不在意。
我攥紧拳头,努力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
晚上,周建华回来了,我把碎瓷器的事告诉他。
「建华,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得搬走。」
周建华叹了口气:「雨婷,你就忍一忍,小天马上就要考试了。」
「他哪有半点要考试的样子?」我反问,「他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可能是他的学习方式比较特别。」周建华硬着头皮辩解。
我气笑了:「打游戏能考上公务员?」
「别吵了!」周建华提高音量,「大哥当年对我那么好,现在侄子有困难,我能不帮吗?」
「帮可以,但不能没有底线!」
周建华不说话了,转身去了阳台抽烟。
我坐在床上,心里堵得慌。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建华吗?
以前他虽然有些软弱,但至少懂得维护我。
现在呢?
他眼里只有侄子一家,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第二天早上,我六点起床准备上班。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我推开门一看,张婷婷正在用我的护肤品。
「婷婷,那是我的。」我提醒道。
「哎呀,用一点怎么了?」张婷婷不以为然,「再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化什么妆。」
我深吸一口气:「那也是我的东西,你用之前应该问一声。」
「婶婶,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张婷婷翻了个白眼。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出洗手间。
到了厨房,我发现冰箱里的菜都被吃光了。
昨天刚买的排骨、虾,还有我准备做汤的老母鸡,全都不见了。
「建华,冰箱里的东西呢?」我问正在吃早餐的周建华。
「哦,昨晚小天想吃宵夜,就都做了。」周建华说。
「那我今天吃什么?」
「要不你在公司食堂吃?」周建华说得很自然。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转身拿起包出门。
走到楼下,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在这个家辛辛苦苦十八年,到头来连吃的权利都没有了。
03
一个月后的周末,我早早起床去菜市场买菜。
本想趁着周末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可回到家,我发现门锁换了。
钥匙插不进去。
我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
正想给周建华打电话,门突然开了。
张婷婷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婶婶,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愣住了。
「哎呀,你不是住公司宿舍吗?」张婷婷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住公司宿舍?」
「叔叔说的啊。」张婷婷理直气壮,「他说你最近工作忙,住公司方便。」
我推开她走进去,客厅里烟雾缭绕。
周小天和几个朋友围坐在茶几前打麻将,满地都是烟头。
「周建华呢?」我压着火气问。
「叔叔出差了,下周才回来。」周小天头也不抬。
我拿出手机给周建华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建华,家里的门锁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周建华停顿了几秒:
「哦,那个...小天说家里人多,换个密码锁方便一些。」
「你换锁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这不是忙忘了吗?」周建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雨婷,我正在开会,回头再说。」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的场景,心彻底凉了。
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我转身回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张婷婷跟了进来:「婶婶,你干什么?」
「收拾我的东西。」我打开衣柜。
结果发现,我的衣服全被扔在地上,柜子里挂满了张婷婷的衣服。
「婷婷,这是我的衣柜!」
「哎呀,我的衣服太多了,叔叔说让我先用着。」张婷婷满不在乎。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把衣服装进行李箱。
张婷婷站在旁边看着,突然问:「婶婶,你那条Burberry的围巾在哪儿?」
「什么围巾?」
「就是米色那条,我看着挺好看的。」
「那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在卧室抽屉里。」
张婷婷转身去翻抽屉,我一把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借我戴两天呗。」张婷婷笑嘻嘻地说。
「不行。」我斩钉截铁。
「切,这么小气。」张婷婷嘀咕着走了。
我锁上卧室门,继续收拾东西。
突然,我发现床头柜里的首饰盒不见了。
那里面有我妈留给我的金项链,还有周建华送我的结婚戒指。
「婷婷!」我冲出卧室,「我的首饰盒呢?」
张婷婷正在化妆,头也不抬:「什么首饰盒?不知道。」
我冲进书房,翻遍了所有抽屉,什么都没找到。
「周小天,我的首饰盒是不是你们拿了?」
周小天放下麻将牌:「婶婶,你别血口喷人,谁稀罕你那点破东西?」
我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手机报警。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
可张婷婷和周小天咬死不承认,警察也没办法。
「女士,家里的东西很难界定,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我们也不好处理。」警察说。
我瘫坐在沙发上,心如死灰。
04
当天下午,我打电话给搬家公司。
「王姐,能帮我找个房子吗?我要搬出去。」
王姐是小区里的老住户,做房产中介。
「小林,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帮我找个单间公寓,越快越好。」
第二天,我就搬进了离公司不远的一套单身公寓。
四十平米,一室一厅,虽然小,但总算是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搬家那天,周建华正好出差回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搬家工人往外搬东西,整个人都愣住了。
「雨婷,你这是干什么?」
「搬走,你看不出来吗?」我头也不回。
「你要搬去哪儿?」
「公寓。」
「为什么?」周建华拉住我的胳膊,「雨婷,有话好好说。」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对小天他们有意见?」周建华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有意见,是忍无可忍。」我直视他的眼睛,「建华,你看看这个家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客厅里依然摆着麻将桌,地上全是垃圾。
周小宝在墙上画画,雪白的墙面被涂得乱七八糟。
「我知道他们确实有些不懂事,但都是一家人...」周建华还想劝。
「一家人?」我冷笑,「我在这个家住了十八年,现在连门锁密码都不知道,这叫一家人?」
周建华语塞。
我继续说:「我的东西被乱翻,我妈留给我的首饰不见了,我的衣柜被占了,冰箱里的菜被吃光了。」
「周建华,你扪心自问,这半年来,你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周建华低下头,不说话。
「我不想跟你吵。」我深吸一口气,「我累了,我只想有个安静的地方住。」
「等小天考上了,他们就会搬走的。」周建华还在坚持。
「你觉得他能考上吗?」我反问,「他天天打游戏打麻将,连书都不看一眼。」
「再说了,就算他考上了,他们会搬走吗?」
「他们现在住得这么舒服,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凭什么搬走?」
周建华愣住了,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走向门口。
「雨婷,你别走。」周建华追上来。
「建华,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我说,「等你什么时候把他们劝走了,我们再谈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周建华的声音:「雨婷!雨婷!」
我没有回头。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十八年的婚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