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2013 年 5 月 14 日飞宇网吧的包厢里，烟蒂在满是油渍的键盘旁堆了半寸高。
张学军手指夹着烟，烟灰落在牛仔裤上也没察觉，他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游戏画面，脑子里却反复回放半个月前在费县那户人家的场景 。
当时他蹲在客厅沙发后，目光扫过茶几上的婚纱照，相框里的李红穿着白色婚纱，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梨涡。
“那女的皮肤白，穿婚纱显身材，” 张学军突然开口，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上次偷的时候，我特意摸了摸她的梳妆台，有瓶香水，味儿挺甜，肯定是个爱干净的。”
网图
王吉营正啃着辣条，闻言停下动作，油腻的手指在裤腿上蹭了蹭：“你上次不说她家里有现金吗？这次能不能多弄点？我还欠网吧老板两百块。”
他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副银色手铐，金属链节碰撞发出 “咔嗒” 声。
这是他上周在废品站淘来的，用砂纸磨掉了铁锈，还特意试了试锁扣，“上次偷的时候就想着，这玩意儿能把男的铐住，省得他反抗。”
付刚嚼着泡面，面条从嘴角漏出来也没擦，他凑近王吉营手里的手铐，用匕首尖挑了挑锁芯：“这玩意儿结实不？别到时候铐不住人，反被他抢了家伙。”
说着，他把匕首在手心转了个圈，刀刃反射的光落在张学军脸上，“我上次在蒙阴偷东西，用这把刀逼过一个老头，他吓得直尿裤子，放心，对付个厨师没问题。”
赵锋缩在沙发角落，手指绞着衣角。
他刚辍学三个月，跟着王吉营混日子，之前只帮着望过风，从没碰过刀。
“哥，要是被人发现了咋办？” 他声音发颤，却被王吉营一眼瞪回去：“怕个屁！那地方偏，晚上连路灯都没有，杀了人扔山洞里，谁能找着？”
张学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揉皱的纸，展开是他画的简易地图。
上面用圆珠笔标着张超家的位置，旁边画了个圈，写着 “山洞”，还有一条虚线连接着扬水站：“上次我踩点时，特意绕着那片走了两圈，山洞在扬水站南边，入口被藤蔓挡着，里面能躺两个人，绝对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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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尖戳了戳 “张超家” 的位置，“他家防盗窗坏了，从哪儿钻进去最快，监控在院墙上，付刚你爬墙厉害，到时候你去断监控线。”
付刚拍着胸脯答应，却没注意张学军眼里闪过的阴狠 。
他早就盘算好了，不仅要抢钱，还要让李红 “听话”，要是反抗，就像对付上次那个老头一样，用刀逼到她不敢动。
2013 年5 月 15 日傍晚六点十分，费县南外环的风里带着麦秸秆的味道。
付刚踩着院墙西南角的砖缝往上爬，砖缝里的泥土蹭在他的运动鞋上，他每爬一步都要顿一下，耳朵贴在墙上听院里的动静 。
里面传来电视声，还有李红偶尔的笑声。
“妈的，这监控线还挺粗。”
付刚趴在平房顶上，匕首尖对准西边监控的线路，他先试着划了一下，绝缘外皮没破，又加了力气，“嗤啦” 一声，黑色的外皮裂开，里面的铜丝露出来。
他用匕首把铜丝割断，手指碰了碰断口，还带着电流的余温，赶紧缩回手。
绕到南边监控时，他听见屋里传来张超的声音：“晚上吃西红柿炒鸡蛋吧？” 李红笑着答应。
付刚屏住呼吸，加快动作，割断线路后，他趴在房顶上往下看 。
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李红的粉色连衣裙，还有张超的蓝色衬衫，风一吹，衣服晃来晃去，像在嘲讽他的龌龊。
网图
“搞定！” 付刚翻身跳进院子，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墙。
他走到堂屋门口，推了推，门没锁，虚掩着一条缝。
他探头进去，客厅茶几上摆着两盘剩菜：一盘炒青菜，一盘红烧肉，还有半块西瓜，西瓜籽撒在茶几上，旁边放着两个没洗的碗。
张学军、王吉营、赵锋顺着院墙的缺口钻进来时，正看见付刚拿着一块西瓜往嘴里塞。
“别吃太快，小心噎着。”
张学军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味道还行，不过没那男的炒得好，等会儿让他给咱们再炒一盘。”
王吉营则直奔主卧室，打开电脑主机时，屏幕亮起来的瞬间，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 监控画面里，付刚爬墙、割线的动作清清楚楚，时间显示是傍晚六点零五分。
“学军，这玩意儿删不掉！” 他急得拍了下键盘，鼠标线被带得晃了晃，“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慌什么？” 张学军走进来，蹲在电脑前看了看，伸手按了按主机的按钮，屏幕黑了又亮，“删不掉就带回去，反正他们活不到明天，没人会看这监控。”
嫌疑人
他从厨房抽屉里翻出一把不锈钢菜刀，刀把上缠着蓝色胶带，是张超平时用来防滑的。
他把菜刀放在电脑桌上，推给付刚：“你没带家伙，用这个，要是那男的反抗，就用刀背敲他脑袋。”
付刚拿起菜刀，掂量了一下，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赵锋则缩在小卧室门口，眼睛盯着客厅的门，手心里全是汗 。
他听见外面的狗叫了，是张超家的狮子狗，叫声越来越近，又突然停了，应该是李红把狗关进了院子的狗窝。
晚上七点二十分，门锁传来 “咔嗒” 一声，李红的声音响起：“今天超市人真多，累死我了。”
张学军立刻捂住赵锋的嘴，把他拽进小卧室的衣柜里，王吉营则躲在门后，付刚握着菜刀，靠在墙根，张学军自己则蹲在床底下，眼睛盯着门缝。
李红推开门，先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走进小卧室，想拿件睡衣。
她刚弯腰打开衣柜门，赵锋突然从里面冲出来，双手攥住她的胳膊 。
他太紧张了，力气没控制好，指甲掐进了李红的皮肤里，李红疼得 “啊” 了一声，还没等她喊第二声，王吉营从门后冲出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在地上。
“不许叫！再叫杀了你！” 王吉营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嘴里的烟臭味让李红胃里翻江倒海。
她挣扎着踢腿，却被赵锋按住膝盖，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