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中秋节的夜晚，林雨握着手机，听着父亲林国强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雨雨，你弟弟把钱全亏了！股市崩盘，600万没了！"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林雨望向窗外，异国的月亮挂在天边，她没有说话。
"你弟弟现在天天喝酒，你妈急得住院了。"父亲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理所当然，"你是姐姐，我和你妈的养老，你得负责！"
林雨平静地问："爸，当初600万拆迁款的事，你还记得吗？"
"那是给你弟弟娶媳妇用的！"父亲的声音陡然升高，"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林雨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说出的那句话，让电话那头的父亲彻底愣住了。
01
老房子面临拆迁的消息，是在春天传来的。
林家住在城郊的老社区，那片区域要进行大规模改造。拆迁办的人挨家挨户丈量，计算赔偿金额。
林雨坐在客厅里，看着父母脸上藏不住的兴奋。母亲周慧芳翻来覆去地念叨："听说咱们这片，每平米能赔两万多呢！"
父亲林国强抽着烟，算盘打得噼啪响："咱家120平，加上面积补偿，怎么也得五六百万！"
林雨的弟弟林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这个数字，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装作漫不经心。
林雨32岁那年嫁给了赵明。赵明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工程师，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两人在滨海市买了房，日子过得平静。林雨在一家跨国公司做财务主管，收入稳定。
而林峰，今年28岁，大学毕业后换了好几份工作，每份都干不长。最近两年索性辞职在家，靠父母接济。谈了几个女朋友，听说要结婚就吓跑了。
"没房没车，哪个女孩愿意嫁？"母亲总是这样为林峰开脱。
拆迁的消息传开后，林峰突然变得"懂事"了。
他每天早起给父母买早点，晚上陪父母散步，周末主动提出陪母亲去菜市场。母亲感动得逢人就夸："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我们了！"
林雨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得很。
有天晚上，她和丈夫赵明说起这事。
"你弟弟这么反常，肯定是在打拆迁款的主意。"赵明皱眉。
"应该是。"林雨倒了杯水，"不过房子是爸妈的，怎么分配也轮不到我们说话。"
赵明握住她的手："如果真出什么事，你别太伤心。我们自己过好就行。"
林雨点点头，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拆迁办很快确定了赔偿金额：老房子加上各种补贴，总计608万。
这个数字让整个林家都沸腾了。
母亲当天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炖了一大锅汤。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气氛热烈。
"峰峰，有了这笔钱，你可以买房了！"母亲给林峰夹了只鸡腿，"到时候找个好姑娘，妈帮你操持婚事。"
林峰嘿嘿笑着："妈，我听您的。"
父亲也满脸笑容："这辈子总算能给儿子留点东西了。"
林雨默默吃饭，一句话没说。
02
签约的日子定在初夏。
就在签约前一天晚上，母亲周慧芳在卫生间突然晕倒。
林雨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正准备睡觉。她立刻开车赶到医院，看到母亲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脸色苍白。
"医生说是脑血管堵塞，需要做手术。"父亲的声音发抖，"手术费要15万。"
林雨二话没说，去缴费窗口刷了卡。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林雨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给母亲买了营养品，联系了最好的主治医生。
林峰呢？他在医院露了个面，说有朋友约他喝酒，就走了。
"姐姐有钱，让她出就行。"林峰走之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母亲手术很成功。在ICU观察了三天后，转入普通病房。
林雨请了假，每天在医院照顾。给母亲擦身、喂饭、按摩。她把公司的工作都带到医院做，笔记本电脑放在病房的小桌上，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照看母亲。
父亲在病房里感叹："还是女儿细心。"
但也仅此而已。
母亲出院那天，林雨开车来接。刚把母亲扶上车，父亲突然说："雨雨，你跟我上楼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林雨让赵明在车上等，跟父亲上了楼。
病房里，父亲关上门，表情严肃。
"雨雨，拆迁款的事，我和你妈商量好了。"父亲顿了顿，"全部给你弟弟。"
林雨愣了一下："爸，你说什么？"
"608万，全给林峰。"父亲说得理直气壮，"他要娶媳妇，要买房子。你都嫁人了，不需要。"
林雨深吸一口气："那我刚才出的15万医药费呢？"
父亲皱眉："那是你应该出的，你妈是你亲妈。这跟拆迁款有什么关系？"
"可是..."林雨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父亲语气加重，"你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再说，你老公不是也有房子吗？你弟弟什么都没有！"
林雨盯着父亲，沉默了很久。
"爸，我就问一句。"林雨的声音很平静，"那我呢？我在这个家算什么？"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摆手："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是女孩子，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拆迁款是留给儿子的，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母亲在床上虚弱地说："雨雨，你别让你爸为难。你弟弟确实需要这笔钱，你就帮帮他吧。"
林雨握紧了拳头。她的指甲陷进掌心，泛起白色的印记。
"我知道了。"林雨说完这四个字，转身走出病房。
她在走廊上站了很久，直到赵明上来找她。
"怎么了？"赵明看她脸色不对。
林雨摇摇头："没事，回家再说。"
那天晚上，林雨把父母的决定告诉了赵明。
赵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不生气吗？"林雨问。
"生气有什么用？"赵明叹了口气，"那是你父母的钱，他们怎么分配是他们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付出了这么多，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赵明握住她的手，"雨雨，我们不欠他们什么。"
林雨眼眶有些发红，但她没有哭。
她只是靠在丈夫肩上，轻声说："我明白。"
03
拆迁款到账的那天，林国强把608万全部转到了林峰的账户。
林峰拿到钱后，第一件事不是买房，而是去了4S店。
他花80万买了一辆黑色的进口SUV，开回家时，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林峰发财了啊！"邻居们羡慕地说。
"我儿子有出息！"父亲在人群中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
母亲更是逢人就炫耀："我儿子说要带我们去旅游呢！"
林雨在视频电话里看到这一幕。她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恭喜"就挂了电话。
林峰开着新车，带了个女朋友回家。
女孩叫陈婷，在美容院上班，长得漂亮，说话嗲声嗲气。
"伯父伯母好！"陈婷甜甜地叫着。
母亲喜欢得不得了："峰峰，这姑娘不错！"
陈婷挽着林峰的胳膊，撒娇道："峰峰，我看中了玉泉小区的一套房子，三室两厅，装修特别好看！"
"多少钱？"林峰问。
"才300万！"陈婷眨着眼睛，"我们买了就能结婚啦！"
林峰当场拍板："买！"
父母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儿子终于要成家了！"
房子很快买下来。加上装修和家具，又花了50万。
林峰手里还剩下170多万。
有天，林峰的一个朋友来家里玩。那人在证券公司上班，西装革履，开着豪车。
"峰哥，你现在有钱了，不考虑投资吗？"朋友点了根烟，"我们公司有个内部消息，保证赚钱。"
林峰心动了："什么投资？"
"炒股啊！"朋友神秘兮兮地说，"我带了几个客户，每个月收益都在20%以上。你要是投个一百万，一个月就能赚二十万！"
林峰眼睛亮了："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朋友拍着胸脯保证，"不信你先投十万试试。"
林峰当天就开了股票账户，投了十万进去。
一个星期后，账户里多了一万二。
林峰兴奋得不行，又追加了二十万。
父母听说后，不但不阻止，反而夸他："儿子有商业头脑！炒股都能赚钱！"
而这段时间，林雨异常安静。
她既不抱怨，也不闹。该回家看父母的时候回家，该尽的礼数一点不缺。
父母觉得她"识大体"、"懂事"，甚至在亲戚面前夸她："雨雨这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
但赵明发现，林雨最近有些反常。
她经常在书房待到很晚，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文件和表格。有时候半夜三点，赵明醒来，发现林雨还在灯下看资料。
"你在研究什么？"赵明问。
林雨抬起头，笑了笑："一些工作上的东西。"
"需要这么拼命吗？"
"嗯，最近有个重要项目。"林雨合上笔记本，"你先睡吧，我马上就好。"
赵明没再多问。他相信妻子，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林雨在计划着什么。
有天，赵明无意中看到林雨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他没有翻看，只是问了句："那是什么？"
林雨迅速锁上抽屉："公司的保密文件。"
但赵明注意到，纸袋上印着几个英文字母，看起来像是某个机构的标志。
林雨每次看完那些文件，眼神都格外坚定。
04
林峰的炒股之路，起初顺风顺水。
他用30万本金，两个月赚了十万。朋友圈里全是他晒的盈利截图，配文都是"轻松赚钱"、"躺着数钱"之类的。
父母更是逢人就夸："我儿子太厉害了！炒股都能赚这么多！"
母亲甚至让林峰给她开个账户，也想跟着赚点钱。
林峰飘飘然了。他把剩下的140万全部投进股市，还用新买的房子做抵押，从银行贷了50万，又找配资公司加杠杆，账户里一下子有了近300万资金。
"这次要干一票大的！"林峰在酒桌上吹嘘，"等我赚了一千万，就带爸妈环游世界！"
朋友们纷纷敬酒，叫他"林总"。
陈婷更是温柔体贴，每天给他做好吃的，按摩肩膀，夸他"有本事"。
但股市不是慈善堂。
林峰买的几只股票，起初涨了一点，让他尝到甜头。然后突然暴跌，一天跌停，两天跌停，三天跌停。
林峰慌了，到处问人该怎么办。
朋友说："别慌，这是正常回调，等着反弹就好。"
林峰咬牙坚持，不但没有止损，反而加仓，想着"摊低成本"。
但股市继续跌。
林峰的账户从300万缩水到200万，再到100万，最后只剩下30万。
配资公司开始催他追加保证金，银行贷款也到了还款期限。
林峰急了，四处借钱。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雨。
"姐，借我20万，我有个好股票，肯定能翻倍。"林峰在电话里说得急切。
林雨正在开会，她走到会议室外面，平静地说："我没钱。"
"你怎么可能没钱？"林峰的声音陡然升高，"你一个月工资两三万，还有年终奖，怎么会没钱？"
"我真的没有。"林雨重复。
"你就是小气！"林峰破口大骂，"自己的亲弟弟都不帮，你还算人吗？"
林雨挂了电话。
过了两天，父亲林国强打来电话。
"雨雨，你弟弟现在需要钱周转。"父亲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你帮帮他。"
"爸，当初608万都给他了。"林雨说，"现在又要我拿钱？"
"你是姐姐，帮弟弟不是应该的吗？"父亲理所当然，"再说，你弟弟是要赚大钱的，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
"不借。"林雨只说了两个字。
"你..."父亲气急败坏，"你这个女儿，白养了！"
林雨挂了电话，手微微发抖。
赵明走过来，抱住她："别难过。"
"我不难过。"林雨抬起头，眼神很冷静，"我只是觉得可笑。"
又过了一个星期，林峰喝醉了，跑到林雨家楼下，拍门大喊。
"林雨！你给我开门！"林峰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你有钱不借给我，算什么姐姐？！"
邻居们纷纷开门张望。
赵明开了门，冷着脸："你走，不然我报警。"
"报啊！"林峰醉醺醺地推了赵明一把，"我就不信，她能不管我！"
赵明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了，把林峰带走，警告了一顿。
第二天，父母打来电话，不是问林峰有没有事，而是劈头盖脸骂林雨。
"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你弟弟！"母亲在电话里哭，"你报警抓他，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他喝醉了闹事，我不报警难道让他砸我家门？"林雨反问。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他吗？他现在压力大！"父亲吼道。
林雨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她对赵明说："是时候了。"
赵明点点头："我支持你。"
林雨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牛皮纸袋。
她把里面的文件一份份铺开，仔细检查。那是她这几个月来，一点点准备的东西。
移民申请表、资产证明、工作推荐信、语言成绩单...
每一份文件都盖着章，签着字。
林雨拿起笔，在最后一页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05
林峰的股票账户，在某个暴跌的日子里，被强制平仓了。
600多万，全部亏光。
不仅如此，他还欠着银行50万贷款，配资公司40万本金，加上利息，总共欠了近百万。
林峰崩溃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出门。陈婷看情况不对,收拾东西跑了，连招呼都没打。
房子因为还不上贷款，被银行强制拍卖。
父母用所有的积蓄帮他还债，还是不够。
林峰住不起新房，又搬回父母租的老房子。那个60平米的小两居，挤下三口人,显得格外逼仄。
母亲周慧芳急火攻心，旧病复发,又住了一次院。
这次,林雨没有去。
父亲打她的电话,打不通。发微信,不回。
父亲又打给赵明,赵明说:"我们在国外出差,不方便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父亲追问。
"不确定。"赵明说完就挂了。
父母急了。他们意识到,林雨在躲着他们。
林国强让林峰开车,带着他们去了林雨家。
到了小区门口,保安拦住他们:"你们找谁?"
"找林雨,她是住在这里的。"父亲说。
保安查了一下:"林雨?她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父母愣住,"搬到哪里了?"
"不清楚。"保安摇头,"两个月前就搬走了,房子现在租给别人了。"
父母傻眼了。
他们回到车上,林峰沮丧地说:"会不会是姐姐故意躲着我们?"
"她敢!"父亲气得拍方向盘。
母亲哭了起来:"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就不认爹妈了!"
他们找到林雨的公司,前台说林雨三个月前就辞职了。
找林雨的朋友,对方说很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在哪里。
林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
父母坐在家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能去哪儿?"母亲喃喃自语。
"谁知道呢。"父亲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峰找不到工作,在家里颓废度日。父母的积蓄花光了,每天为钱发愁。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需要吃药,但药很贵。
父亲想给林雨打电话,但号码显示已经停机。
他们在等待中,迎来了中秋节。
那天晚上,父亲坐在小小的阳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了林雨小时候。
那时候林雨还小,每到中秋节,就拉着他的手要去看月亮。
"爸爸,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小林雨仰着头问。
"有啊。"父亲笑着说,"嫦娥还有只玉兔呢。"
"我也想要只兔子!"林雨撒娇。
父亲第二天就给她买了只兔子玩偶,林雨高兴得跳起来。
那时候的林雨,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可是后来,有了林峰...
父亲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他掏出手机,试着拨打林雨的号码,没想到竟然通了!
"雨雨?"父亲的声音在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林雨平静的声音:"爸。"
父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雨雨,你去哪了?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他的声音哽咽,"你弟弟把钱全亏了,现在还欠着债。我和你妈老了,身体也不好,需要你照顾..."
林雨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是姐姐,你不能不管!"父亲的语气里带着恳求,也带着命令,"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林雨缓缓开口:"爸,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父亲急切地说。
"我现在在温哥华。"林雨的声音很平静。
父亲一愣:"温哥华?你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出差。"林雨顿了顿,"我和赵明已经移民了。我们拿到了枫叶卡,在这边定居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三秒钟后,父亲的声音突然爆发:"你说什么?!"
"我们不会回去了。"林雨一字一句地说。
父亲的手开始颤抖,他几乎握不住手机。
"你...你怎么能..."父亲的声音破碎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林雨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让父亲彻底崩溃的话——
"爸,当初你把600万全给林峰的时候,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我什么都不是。你们做了选择,我也做了选择。现在,我选择为自己活。"
手机从父亲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父亲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母亲听到响动冲出来:"怎么了?雨雨说什么了?!"
父亲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她移民了..."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她不回来了..."
母亲愣了一秒,然后尖叫起来:"什么?!移民?!她什么时候移民的?!她怎么能不告诉我们?!"
林峰从房间里冲出来,看着瘫坐的父亲和崩溃的母亲,整个人也傻了。
"姐姐...移民了?"林峰喃喃自语,"不可能...她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