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被知画陷害,逃出宗人府隐姓埋名,重逢后五阿哥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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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五年了。

五年能让一个热情似火的少年,变成一座沉默的冰山。

也能让一只飞出牢笼的燕子,落入旁人的屋檐。

当永琪跨越千里,风尘仆仆地站在大理古镇的街头时,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午夜梦回、痛彻心扉的身影。她还活着,正温柔地为一个孩子擦拭脸颊。

可下一刻,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这位爷,”那男人开口,语气平静却疏离,“您找谁?”

永琪的目光越过他,死死地锁住小燕子那张瞬间惨白的脸,声音因极致的压抑而颤抖:

“她。”

男人笑了笑,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的妻子。”

“妻子?”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将永琪最后的理智劈得粉碎。

五年来的思念、愧疚与希望,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化为焚尽一切的狂怒。

“锵——”

长剑出鞘,剑锋直指那刺眼的笑脸。他双眼赤红,一字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吼:

“她、是、我、的!”



01

景阳宫里的气氛,像一口被盖住了锅盖的沸水锅。

外面看着风平浪静,一片祥和,锅盖底下却早就翻江倒海,沸腾得快要炸开。

绵亿又病了。

这位小阿哥的身体,仿佛是用最易碎的瓷土捏成的,从生下来就离不开汤药。

咳嗽声细得像刚出生的小猫在叫,一声声都像小钩子,钩着人的心,让人不得安生。

太医院的院使带着一众太医会诊了无数次,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含糊其辞的结论:

“五阿哥家的这位小阿哥,是先天不足,需得万分精细地养着。”

知画便将这“精细”二字奉为了圣旨。

她把绵亿当成一件吹弹即破的绝世琉璃娃娃来护着,景阳宫的窗户一年四季都用厚厚的织锦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屋子里终日弥漫着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药味,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让人待久了都觉得胸闷气短。

小燕子每次去看绵亿,心里都堵得慌。

她看着绵亿那张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白得像纸一样的小脸,看着他那双本该充满好奇和光彩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沉寂的木然,就觉得心疼得厉害。

这个本该在草地上打滚,在泥地里撒欢的年纪,却整天被一群嬷嬷丫鬟围着,不是读书就是抚琴,练字描红,活像个被囚禁在锦缎牢笼里的小老头。

“知画,你就不能带他出去走走吗?”

这天,小燕子看着绵亿又因为夜里窗户没关严,吹了点窗缝里的微风而发起低烧,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

她一把推开正在给绵亿喂药的丫鬟,大声说道。

“孩子就应该在外面跑,在太阳底下晒!你看看他,都快关在屋子里发霉了!再这样下去,没病也要憋出病来!你这是爱他还是害他啊!”

知画正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燕窝,小心翼翼地用银勺吹着。

听到小燕子这番毫不客气的话,她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眼圈立刻就红了。

她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白玉碗,拿起旁边丫鬟递上的丝帕,轻轻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柔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掉的蛛丝,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姐姐,我何尝不想呢。可是太医们说了,绵亿的身子骨精贵,受不得一点风寒。我……我实在是不敢啊。他是我的命根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她这副柔弱无骨、泫然欲泣的样子,让小燕子满肚子的火气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也使不出。

她知道,再说下去,倒显得是自己无理取闹,欺负她这个“慈母”了。

她气冲冲地去找永琪,想让他这个当阿玛的拿个主意。

永琪正被一堆关于黄河漕运的奏折搞得焦头烂额,听完她的抱怨,只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一脸为难:

“小燕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绵亿的身体状况你不是不知道。知画也是为了他好,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吗?”

“我添乱?!”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我是在救他!你们要把他养成一个一碰就碎的药罐子吗?永琪,你看看绵亿,他有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

永琪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

但他一看到知画那以泪洗面的样子,一想到太医们那些危言耸听的嘱咐,他就没了主意。

小燕子又跑去慈宁宫,想让最有权威的老佛爷评评理。

可老佛爷一听,更是把脸一沉,手里捻动的佛珠都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看得小燕子心里发毛:

“还珠格格!你就是野性难驯!精细教养有什么不对?皇家的子孙,金枝玉叶,难道要像你一样,整天爬墙上树,舞刀弄枪吗?不成体统!”

一连碰了几个硬钉子,小燕子又气又急,一个人坐在漱芳斋院子里的石凳上生闷气。

她觉得所有人都疯了,他们看不到那个孩子眼里的渴望,只看得到那些所谓的规矩和体统。

就在她一筹莫展,甚至动了要不要故技重施,把绵亿“绑架”出去放风的念头时,知画却主动找上了她。

那天黄昏,夕阳的余晖把宫墙都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

知画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来到了漱芳-芳斋。

她脱下了华丽的福晋正装,只穿了一身素雅的常服,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那副端庄得体的完美面具,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和泪痕。

她一见到小燕子,就拉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姐姐,这几天我想了很久,你说的对,都是我没用,我把绵亿教得越来越不开心了。”

她哭着说,声音哽咽,真挚得让人不动容都难。

“我斗胆想求姐姐一件事……”她抬起泪眼,充满期盼地看着小燕子,“我听人说,京郊外的风筝最好看,也许……也许你带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会开朗一些。我不敢,我一想到那些未知的风险就吓得腿软,可姐姐你敢,你主意多,办法也多。”

小燕子彻底愣住了。她看着知画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份“真挚”的母爱和自我否定,心里那点怨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知画,她只是一个被宫廷规矩束缚住,爱子心切又无能为力的可怜母亲。

“你……你真的这么想?”小燕子半信半疑地问,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分。

“我还有什么办法呢?”知画哭得更伤心了,她用帕子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只要绵亿能开心,我怎么样都行。只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王爷和老佛爷知道,不然我们都要受重罚的。姐姐,你偷偷带他去,天黑前一定回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姐!”

小燕子心里那团英雄主义的火苗,“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

为了绵亿那张渴望自由的小脸,冒点险算什么!这可是她最擅长的事。

她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绵亿安安全全地带回来,还让他高高兴兴的!不就是出宫嘛,小菜一碟!我保证做得滴水不漏!”

她看着知画脸上露出的感激涕零的笑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拯救苍生、义薄云天的天大的好事。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知画低头用帕子擦泪时,嘴角勾起的那一丝冰冷的、得逞的弧度。那笑容背后,是一张早就织好的、只等着猎物一头撞进来的天罗地网。



02

第二天下午,小燕子果然行动了。

她让小邓子小卓子在景阳宫外面的各个路口放风,自己则像个经验丰富的江湖大盗一样,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太监衣服,溜进了守备森严的景阳宫。

她对正在描红的绵亿挤眉弄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绵亿,想不想去看一个天大的秘密?比你书里写的那些都好玩一百倍!”

绵亿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像被泼了冷水一样黯淡下去:

“额娘不让我出去。她说外面有风,会生病的。”

“嘘!”小燕子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不让她知道!我把你装进这个神奇的食盒里,带你飞出去!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她变戏法似的从旁边一个空置的耳房里,拖出一个巨大无比的三层食盒。

那是她特地让柳青柳红在宫外找最好的木匠订做的,外面看着和御膳房送膳的食盒一模一样,里面却被掏空了,还留了几个巧妙的透气孔。

绵亿又害怕又兴奋,小脸涨得通红。一边是额娘和皇玛嬷严厉的告诫,一边是小燕子额娘口中那个充满诱惑的、自由的世界。

他只犹豫了三秒钟,就抵不过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乖乖地点了点头,钻进了食盒。

小燕子像个凯旋的将军,得意洋洋地提着装着“午膳”的食盒。

凭着她那张无人不识的脸,和一路插科打诨的本事,晃晃悠悠地溜出了层层守卫的紫禁城。

马车跑在通往郊外的路上,绵亿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熙攘的人群、路边卖糖葫芦和捏面人的小贩,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新奇。

那些声音、颜色和味道,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额娘,外面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兴奋地小声说,声音里带着颤抖。

“那是当然!”小燕子得意地拍着胸脯,“比你那个闷罐子一样的屋子好玩一百倍!待会儿我教你放风筝,让你知道什么叫飞翔的感觉!”

到了京郊外的草地,天空像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一望无际。

草那么绿,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空气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味道。

绵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肺里那股常年不散的药味都被冲散了。

小燕子从马车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风筝,那是一只画着燕子图案的沙燕风筝,翅膀是彩色的,非常漂亮。她手把手地教绵亿怎么迎着风跑,怎么在恰当的时机放线。

绵亿一开始还有些胆怯,跑起来跌跌撞撞。

可当那只五彩斑斓的燕子风筝颤颤巍巍地挣脱了地心引力,乘着风飞上蓝天时,他就像解开了身上所有的无形束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他抓着风筝线,在广阔的草地上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越飞越高的风筝,笑声清脆得像一串银铃,洒满了整个山坡。

小燕子看着他满是汗水却红扑扑的小脸,看着他那双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比自己得了什么宝贝还要开心。

她觉得,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

然而,在她和小燕子享受这片刻无忧无虑的自由时,紫禁城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小燕子前脚刚走,知画后脚就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特地没有上任何妆,只用姜汁擦了眼眶,让自己看起来既憔悴又惊惶。

然后,她一路哭着,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正在养心殿和几位军机大臣议事的老佛爷和皇阿玛面前。

“老佛爷!皇阿玛!不好了!绵亿……绵亿被小燕子姐姐带走了!”她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皇阿玛正在和几个大臣讨论黄河水患的治理方案,闻言猛地站了起来,龙颜大怒,手中的朱笔都掉在了地上,“带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知画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姐姐一直不满我,说我不会教孩子……她……她一定是把绵亿掳走了!皇阿玛,您快救救绵亿啊!他身子那么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说到这里,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混账!”皇阿玛勃然大怒。掳走皇孙,这在皇家是动摇国本的弥天大罪!这是对皇权的公然挑衅!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怀疑这是某种政治阴谋的开始。

他立刻下令:“来人!传朕旨意!立即封锁所有城门!九门提督率领禁军,全城搜捕还珠格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整个紫禁城瞬间戒严,气氛紧张得像一根拉满的弓。

永琪正在书房处理部务,听到这个消息,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墨汁溅了一桌。

“小燕子……”他冲出书房,心急如焚,“你又闯了什么塌天的祸!”

他知道小燕子是好意,可是在皇家,好意算什么?规矩才是天。他一边急匆匆地往宫里赶,一边在心里绝望地祈祷,希望事情不要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傍晚时分,禁军终于在郊外找到了他们。

当领头的将领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人马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夕阳下,一个穿着布衣的女人,正和一个小男孩在草地上追逐打闹,天上飞着一只五彩斑斓的燕子风筝。两人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

这天真烂漫的一幕,在所有人眼中,却成了小燕子藐视皇家威严、行事无法无天的最大罪证。



03

小燕子被押回宫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乾清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气氛却比冰窖还冷。

每一个角落都站着手持兵刃的侍卫,空气凝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皇阿玛面沉如水地坐在龙椅上,手指一下下地敲着龙椅的扶手,那“笃笃”的声响,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老佛爷坐在一旁,满脸寒霜,失望透顶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小燕子身上。

知画已经被“救醒”,正虚弱地跪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哭着,绵亿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大概是被这阵仗吓坏了,小脸煞白,一声不敢吭。

“皇阿玛!我没有掳走绵亿!我只是带他出去放风筝!”

小燕子一进门就大喊起来,她试图挣脱押着她的两个壮硕侍卫。

“我跟您说过的,孩子不能总关着!是知画让我带他去的!她说想让绵亿开心一点!不信你问她!”小燕子指着地上的知画,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知画。

知画哭得更厉害了,她缓缓抬起那张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脸,委屈地看着皇阿玛,声音颤抖:

“皇阿玛……臣媳不敢……臣媳只是跟姐姐抱怨绵亿身体不好,心情郁结,想不出办法……谁知……谁知姐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都是臣媳的错,是臣媳没有看好绵亿……”

“你撒谎!”小燕子气得浑身发抖,“你明明是求我带他出去的!你说天黑前回来就没事!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你还敢狡辩!”皇阿玛一拍桌子,那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他怒喝道,“知画让你去,你就敢把皇孙偷偷带出宫?你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把朕的旨意置于何地!朕看你就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我……”小燕子百口莫辩,她绝望地看向跪在一旁的永琪,“永琪!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绵亿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笑一笑啊!”

永琪跪在那里,心如刀割。他看着小燕子那双充满乞求和绝望的眼睛,又看看龙椅上怒不可遏的皇阿玛,挣扎着开口:

“皇阿玛,儿臣相信,小燕子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只是太喜欢孩子了,她不懂宫里的规矩……”

“不懂规矩?”老佛爷冷冷地开口,声音像冰碴子一样,“进了宫这么多年,还是不懂规矩!我看她是野性难改,无法无天!永琪,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今天她敢带走绵亿,明天她是不是就敢火烧紫禁城!”

“不是的!我没有!”小燕子绝望地喊着,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那么微弱。

可没有人听她的。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己是“为了孩子好”,在“皇孙安全”和“皇家体面”这两座冰冷的大山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像个笑话。

最终,皇阿玛下了旨意:“还珠格格,藐视宫规,罪犯欺君,私自带走皇孙,意图不轨!押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皇阿玛!”永琪猛地抬头,还想再求。

“你给朕闭嘴!”皇阿玛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再多说一句,就跟她一起去!”

小燕子被两个太监拖了出去。她最后看了一眼永琪,永琪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挣扎和无力。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再为她争辩一句。

那一刻,小燕子的心,彻底死了。

在宗人府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小燕子不知道过了几天。

这里暗无天日,只有饭食从小门里塞进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又过了一天。她只知道,外面再也听不到鸟叫了。

几天后,一个深夜,牢里突然起了大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就在她被烟呛得快要窒息,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个老太监劈开了牢门,将她拖了出去。

“往南跑,别回头。”

老太监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塞给她,就转身消失在了熊熊的火光里。

小燕子带着一身烧伤,怀着她当时还不知道存在的孩子,在冰冷的雨夜里,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那个囚禁了她半生的金色牢笼。

她一路向南,像一只折了翅膀、却拼命想要活下去的鸟。



04

小燕子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她只知道饿了就啃包袱里那几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渴了就趴在路边的河沟里喝几口浑浊的河水,累了就睡在破庙里,和老鼠作伴。

她身上的烧伤在发炎,流着脓水,疼得她夜里睡不着觉,只能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肚子里的孩子也让她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小腹坠坠地疼。

有好几次,她发着高烧,躺在荒郊野外,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路上了。可一摸到自己的肚子,感觉到里面那个小小的生命偶尔会动一下,她就又咬着牙,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死了,这个孩子也活不了。

她最终倒在了云南大理的一个小镇上。

那是一个药铺的门口,她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一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的牌匾,上面写着“三味堂”三个字。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虽然床板很硬,但被褥上有一股淡淡的阳光和草药的味道,那是她逃亡以来闻到过的最安心的味道。

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正在给她手上的伤口换药,他的动作很轻,很仔细,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这个男人叫沈默,是这家药铺的主人。他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的,但心很好。他救了她,收留了她,却没有问过她一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仿佛她脸上的伤疤和眼中的惊恐都不存在。

小燕子心里感激,伤好了一些后,便留下来帮他干些杂活,劈柴、洗衣、碾药,她什么都做,只想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时间久了,镇上的人开始说闲话,对着她这个来历不明、脸上还有疤的女人指指点点。沈默为了保护她,对外面说,小燕子是他从老家接过来的媳-妇,因为家里遭了灾,才来投奔他。

小燕子没有反对。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安稳活下去的身份。

第二年春天,小燕子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生下了一个男孩。

是沈默帮她接生的。

孩子哭声很响亮,有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大眼睛。

她给他取名叫“念念”,思念的念。她不知道自己在思念谁,或许是远在京城的紫薇和尔康,或许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皇宫,又或许是那个在最后关头都没有选择相信她的永琪。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

小燕子成了镇上人人皆知的“林大夫家的”,她学会了分辨上百种草药,学会了缝补衣服,学会了怎样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

她手上的皮肤变得粗糙,因为常年接触药材,指甲缝里总是残留着洗不掉的颜色。她眼中的光彩也没有了以前那么耀眼,变得沉静而戒备,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她把念念保护得很好,教他读书识字,虽然她自己也常常念错,惹得沈默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她从不提京城的任何事,那段日子,就像一场被她亲手埋进土里的噩梦。

她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了,平淡,也算安稳。



05

京城,荣亲王府。五年时间,把一个热情似火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深沉忧郁的亲王。

永琪每天按时上朝,处理政务,教导绵亿,和知画相敬如“冰”。

他活得像一个精致的、没有灵魂的木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是一片荒芜的沙漠。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五年前就跟着宗人府那场大火烧成了灰。

他从不相信小燕子死了,那具烧焦的尸体,他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她。

她的手腕上有一个他送的玉镯,而那具尸体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声张,他怕他说出来,会招来更疯狂的追杀。

他派出了自己最得力、最忠心的侍卫长高明,带着一支精干的人马,五年如一日地在全国各地秘密寻访。可每次带回来的,都是失望。天下之大,找一个刻意隐藏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天,宫中设宴款待一位从云南回来的富商。

席间,富商为了助兴,说起在大理的见闻,提到镇上有个药铺老板娘,性格泼辣,不像本地人,眼睛特别大。还说她有个四五岁的儿子,丈夫是个大夫。

永琪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美酒洒了出来,湿了胸前的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大理。小燕子曾经不止一次地在他耳边念叨,叽叽喳喳地说,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大理,她说那里四季如春,蝴蝶满天飞。

他当晚就下了决定,以“巡视茶马古道”为名,亲赴云南。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知画得知此事后,表面上温柔体贴地为他打点行装,为他整理衣领,眼中满是贤妻的关切和不舍,叮嘱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可当永琪的车驾消失在王府门口的瞬间,她脸上的温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淬了毒般的冰冷。

她叫来心腹,冷冷地吩咐:

“快马加鞭,务必在王爷之前,找到那个女人,了结了她。做的干净点,别留下任何痕迹。”

永琪一路南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路上却遇到了好几次“意外”。

在山谷里,他们遭遇了悍匪,那些人招招致命,不为钱财,只为取命。

在一个驿站,他们住的房间半夜无故起火,若不是高明警醒,后果不堪设想。

他越发肯定,小燕子还活着,并且,有人不希望他找到她。

这个“有人”,除了知画,他想不出第二个。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也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与此同时,大理古镇上,小燕子也察觉到了危险。

镇上多了几个眼神不善的陌生人,他们不像普通的游客或商人,总是在药铺周围晃悠,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多年的逃亡生涯让她对危险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沈默,我们得走了。”

晚上,她一边给念念盖好被子,一边对正在灯下看医书的沈默轻声说。

沈默抬起头,看着她凝重的表情,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好,我明天就去把铺子盘出去。”



06

就在他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悄悄离开的那个黄昏,永琪到了。

他骑着马,几乎是冲进了镇子。

他一身风尘,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掩不住那份天生的贵气。他逢人就问“三味堂”在哪里。

当有人指向街角那家小小的药铺时,他的心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翻身下马,几乎是踉跄着,一步步地走过去。

他看到药铺门口,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女人正蹲着身子,用一块湿布巾,温柔地给一个正在玩泥巴的小男孩擦脸。

夕阳的余晖像一层金色的纱,洒在她身上。那熟悉的侧脸,那双即使被岁月磨砺也依旧灵动的大眼睛,让他瞬间停止了呼吸,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小燕子……”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女人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布巾掉在了地上。她缓缓地,像一个生了锈的木偶一样,回过头。

当她看到那个朝思暮想又怨恨了五年的人就站在不远处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将儿子拉到身后,护住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害怕和一种永琪看不懂的、像深渊一样的绝望。

她向后退了一步,那个动作,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永琪的心里。她在防着他。

他想上前,想告诉她,他找了她五年。他想问她,这五年她过得好不好。

他想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就在这时,药铺里走出一个沉稳的青衫男子。

沈默走到小燕子身边,看到她煞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很自然地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给予无声的支撑和安抚。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却满眼疯狂的王爷,眼神平静而疏离地开口:

“这位爷,您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永琪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的血一下子全涌上了头顶。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沈默搭在小燕子肩上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那么碍眼,他恨不得立刻把它砍下来。

他又看到躲在小燕子身后、只露出一双戒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男孩。

那是他们的儿子吗?她和这个男人的儿子?

五年。他在这里痛苦了五年,愧疚了五年,思念了五年。而她,她在这里,有了新的丈夫,新的儿子,新的生活。她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愧疚,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被背叛的狂怒和蚀骨的绝望。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被人耍了五年的傻瓜。

“锵——”的一声,永琪拔出随身佩剑,剑尖直指沈默,双眼因充血而变得赤红,嘶吼道:“她是我的还珠格格!你是什么人?!放开她!”

剑尖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寒光。整个街道都安静了。只有永琪粗重的喘息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小燕子惊恐地看着他,看着那把熟悉的、刻着龙纹的剑。

那把剑,他曾经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用。现在,它却指着救了她性命的恩人。



07

“永琪,你疯了!把剑放下!”

小燕子尖叫着,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挡在了沈默身前。

她维护那个男人的姿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永琪的心上,让他最后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几道黑影从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悄无声息地扑了下来,手中的刀刃在夕阳下闪着寒光,目标竟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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