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油尽灯枯,将七个老婆唤至床前:我死后,你们立刻去扬州挖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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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韦小宝要死了。

这个消息在北京城里传开的时候,像一阵风吹过结了冰的河面,听不见响动,但冰面底下已经裂开了纹。

鹿鼎公府的大门关着,红漆的门上,那两个金色的狮子头门环,也像是耷拉下了脑袋。

府里的下人走路都用脚尖,说话像蚊子叫,生怕一口气吹灭了主子房里那点微弱的灯火。

七个老婆都围在床边。床是紫檀木的,雕着龙,现在那龙也像没了生气,趴在木头里一动不动。

韦小宝就躺在龙中间,瘦得像根劈柴,脸上蜡黄,只有两只眼睛还亮着,像坟地里的两点鬼火,飘飘忽忽的。

苏荃站在最前面,她是大姐,是定海神针。

可现在这根针也有些晃了。她的手攥着,指甲掐进肉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韦小宝的嘴。

她得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不管那是什么。

双儿跪在床边,头枕着韦小宝的一只手。那只手又干又冷,像冬天里冻硬了的树枝。

双儿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掉在被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只要相公的手还在她脸边,天就还没塌。

建宁公主坐在床沿上,她没哭,只是死死地瞪着韦小宝。她好像想用眼神把他瞪活过来。

她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皇帝老子也敢揪胡子,可现在她怕了。

她怕这间屋子突然就空了,怕以后再没人陪她玩那些又疼又开心的把戏。

阿珂站在窗边,脸朝着外面。外面在下雪,雪片子像烂棉絮一样往下落。

她看着雪,好像那雪比床上的人好看。可她的肩膀在一抖一抖的,像是冷。

她跟了他半辈子,也怨了他半辈子,现在他要走了,她心里那点怨气突然就找不着北了,空落落的,比外面的雪地还空。

方怡、沐剑屏、曾柔三个人挤在一起,像三只受了惊的鹌鹑。

沐剑屏和曾柔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剩下抽噎。

方怡的眼睛是红的,但里面有光,她在想,在算。他死了,她们这七个女人,还有那几个孩子,以后怎么办?这诺大的家业,是福是祸?

韦小宝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个破了的风箱。

他眼睛转了转,把七个老婆都看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停在苏荃脸上。

“我……我死后……”他的声音像沙子在纸上划,又干又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屋子里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你们……”他喘了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你们立刻……去……去扬州……”

扬州。这两个字一出来,几个女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那是他起家的地方,也是她们中一些人噩梦开始的地方。

“丽春院……后院……”韦小宝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那口……枯井……”

丽春院。方怡和沐剑屏的脸白了。阿珂的身子僵住了。那是她们的伤疤,他现在要死了,却偏偏要去揭那块疤。

“挖开它!”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三个字。

喊完,他又瘫了下去,嘴唇翕动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为了……为了你们……和孩子……”

话没说完,他的头一歪,那双还算亮的眼睛彻底暗了下去,像是被人吹灭的蜡烛。

双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在韦小宝身上。

屋子里顿时哭声一片,像开了闸的洪水。

只有苏荃还站着,她看着韦小宝那张已经没了生气的脸,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扬州,丽春院,后院,枯井,挖开它。

他一生荒唐,没个正经。这临死前的话,是最后的胡话,还是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苏荃不知道。她只知道,韦小宝这个人,你不能用常理去猜他。

他说的最不着调的话,往往比圣旨还管用。她伸出手,轻轻地合上了韦小宝的眼睛。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埋掉这世上所有的是非和恩怨。



02

韦小宝的丧事办得很大。皇帝亲临吊唁,百官素服跪了一地。鹿鼎公府的白灯笼从街头挂到街尾,烧纸的烟味儿在北京城上空飘了好几天。

七个女人穿着孝服,跪在灵堂里,像七尊白色的泥塑。她们的眼泪好像流尽了,脸上是木的。

双儿瘦了一圈,像片纸,风一吹就能刮跑。她每天跪在那里,不吃不喝,谁劝也没用。她觉得相公走了,她的魂也跟着走了。

建宁公主没那么安静。她会在没人的时候,跑到灵堂后面,对着墙壁发疯一样地砸东西。砸完了,就蹲在地上哭,哭得像个被人抢了糖的孩子。

她骂韦小宝是骗子,说好了一辈子陪她玩的,怎么就先跑了。

阿珂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谁都看得出她眼里的红血丝。她开始学着管家,把府里上下的事理得井井有条。好像只有让自己忙起来,心里那个洞才不会那么冷。

方怡则在不停地盘算。她把府里的田产、铺子、银票都清了一遍,列了长长的单子。

她对苏荃说:“姐姐,我们得早做打算。皇上的恩宠,今天有,明天就可能没有。这万贯家财,是我们的依靠,也是催命的符。”

苏荃点点头。她看着方怡手里的账本,又想起了韦小宝的遗言。

等把韦小宝安顿好,送进了坟地,府里那股子紧张又悲伤的气氛才稍微散了点。

那天晚上,苏荃把其他六个姐妹叫到了自己房里。

屋里没点多少灯,光线昏暗。七个女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谁也不先开口。

还是苏荃先说了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小宝临走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一提起这个,屋里的气氛又凝重起来。

“扬州,丽春院,枯井。”苏荃一个词一个词地说,“他说,挖开它。”

双儿立刻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一点光:“相公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得去。”

“去?”方怡冷笑了一声,“姐姐,你别忘了那是什么地方。扬州现在是什么光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七个女人,拖着几个孩子,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去一个妓院后院挖井?传出去像什么话?再说了,万一是个圈套呢?小宝的仇家可不少。”

阿珂也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我看他就是死了也不安生。丽春院……他是故意要恶心我们几个吗?我不会去那种地方。”她想起当年在丽春院的屈辱,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寒霜。

建宁公主却显得很兴奋,一扫之前的颓丧:

“去!为什么不去?这一定是小宝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个游戏!说不定井底下藏着比皇宫里还好玩的宝贝呢!不去就太可惜了!”

沐剑屏和曾柔互相看了一眼,她们没什么主意。沐剑屏小声说:

“我……我听荃姐姐的。”曾柔也跟着点头。

桌子上一时分成了三派。主张去的,觉得是寻宝;反对的,觉得是寻死;没主意的,等着别人拿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苏荃身上。

苏荃沉默了很久。她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火光映在她的瞳孔里,明明灭灭。

她想起韦小宝这一辈子,从扬州街头的小混混,到权倾朝野的鹿鼎公,哪一步走在别人的意料之中?他就像个在悬崖上走钢丝的,看着危险,可他从来没掉下去过。

他这样的人,临死前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出的话,会是无的放矢的胡话吗?

“我们去。”苏荃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方怡和阿珂都惊讶地看着她。

苏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方怡的担心有道理,阿珂的顾虑我也明白。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小宝为什么不直接留给我们金山银山?他留下的家产还不够多吗?他偏偏要我们去挖一口井。这说明,井里的东西,比金银更重要。”

她顿了顿,继续说:“他说,‘为了你们和孩子’。这就不是一句玩笑话。他知道自己死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处境会很艰难。他是在给我们留一条后路。这条后路,可能不是钱,而是比钱更有用的东西。”

“至于危险,”苏荃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那是她当年做神龙教主夫人才有的神情,“我们七个,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神龙岛我们闯过,王屋山我们待过,刀山火海都见识了,还怕一口枯井吗?”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连最反对的阿珂,也沉默了。是啊,她们早就不是当初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或者任人摆布的丫头了。跟着韦小宝这些年,她们每个人都长出了自己的爪牙和铠甲。

“好!”建宁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走?”

“不急。”苏荃摆摆手,“去,但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去。从明天起,府里一切照旧。我们秘密准备,换上平民的衣服,只带几个最可靠的家仆。等京城里的人都以为我们安分守己了,我们再悄悄地走。”

那一夜,七个女人商量了很久。窗外的月亮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

天亮的时候,她们走出房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里,却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叫做希望。



03

离开北京的那天,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一辆不起眼的骡车,拉着一口薄皮棺材,慢悠悠地驶出了城门。

守城的官兵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见是出殡的穷苦人家,便挥挥手放行了。

他们不知道,这棺材里装的不是死人,而是干粮、清水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骡车后面,跟着七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

她们的脸上都涂了些黄泥,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送殡的家眷。

苏荃走在最前面,她扮成一个上了年纪的寡妇,手里拿着一根哭丧棒。

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路很沉。

这一走,就把鹿鼎公府的荣华富贵都甩在了身后。前方是未知的扬州,未知的枯井,还有未知的命运。

双儿紧紧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韦小宝穿过的旧衣服。

她觉得抱着这些衣服,就像相公还在身边一样。

她的武功是众人里最好的之一,一路上,她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一只护崽的母狼。

建宁公主从来没穿过这么扎人的粗布衣服,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她一开始还觉得新鲜,东看看西瞧瞧,走了不到半天,脚上就磨出了水泡。

她想发脾气,可看到苏荃和双儿那张严肃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第一次明白,这不是游戏。

阿珂走在最后面,离众人有些距离。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把短剑。这把剑是韦小宝送给她的,削铁如泥。她曾经想用这把剑杀了他,现在,她却要用这把剑去保护他留下的这些女人。她觉得这事儿真是讽刺。

方怡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她们带了多少银子,够用多久,路上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到了扬州怎么找落脚点。她的脑子就像一本账本,不停地翻着页。

沐剑屏和曾柔两个,像是温室里的花,突然被移植到了野地里。她们俩互相搀扶着,小脸累得发白。但她们没有叫苦,只是咬着牙跟着走。她们知道,现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得出一份力。

她们不敢走官道,专挑偏僻的小路走。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破庙或者废弃的农舍歇脚。吃的都是干粮,喝的是凉水。不过十天半个月,这七个曾经金枝玉玉的女人,就变得又黑又瘦,跟真正的乡下妇人没什么两样了。

路上也遇到了几次麻烦。

有一次,她们在一个小镇的客栈打尖,被一伙地痞流氓盯上了。

那几个流氓看她们虽然穿得破,但眉眼间还是藏不住姿色,就上来动手动脚,说些污言秽语。

客栈里的其他人都吓得不敢做声。

那伙流氓的头儿,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伸手就要去摸沐剑屏的脸。

沐剑屏吓得往后一缩。还没等那胖子的手碰到她,双儿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个胖子就像一截木头桩子一样飞了出去,撞翻了两张桌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他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其他几个流氓都愣住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苏荃手里的哭丧棒已经到了。

那根看似枯朽的木棒,在她手里却像是活了一样,点、戳、扫、打,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和鬼哭狼嚎,剩下的几个流氓全都抱着胳膊腿儿在地上打滚。

苏荃收回哭丧棒,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那几个人,说:“滚。”

那几个流氓连滚带爬地跑了。客栈里鸦雀无声。掌柜的哆哆嗦嗦地走过来,想说什么。

苏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饭钱和桌椅钱。”

说完,她对姐妹们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一行人迅速离开了客栈,消失在夜色里。

经过这件事,队伍里的气氛有了一些变化。

建宁公主不再抱怨了,她看双儿和苏荃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阿珂和方怡之间的隔阂也小了些。她们意识到,在这个乱糟糟的世道上,她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彼此。

她们一路南下,离扬州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口音也变得软糯。扬州,这座刻在她们记忆深处的城市,就在前面了。

她们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既有接近目标的期待,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惶恐。她们想起了当年在扬州的日子,想起了韦小宝。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油嘴滑舌的小流氓,在赌场和妓院里鬼混。

就是这么一个人,把她们七个身份、性格、经历完全不同的女人,像串珠子一样串了起来。现在,他人没了,这串珠子会不会散掉?

没有人知道答案。她们只能继续往前走,走向那口神秘的枯井。

骡车在泥泞的路上颠簸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唱歌。



04

扬州城到了。

站在城门口,看着那两个斑驳的“扬州”大字,几个女人的心里五味杂陈。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和北方不一样,湿润的,带着一股子水草和脂粉混合的味道。

阿珂的脸色最难看。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这里有她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娘,陈圆圆,就在这座城里。而她自己,也曾在这里落入韦小宝的魔爪。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方怡则在观察。城门口人来人往,有挑着担子的农夫,有摇着扇子的书生,还有坐着轿子的富商。看起来,这里还和以前一样繁华。康熙平了吴三桂,天下太平了些年,扬州这座销金窟,又恢复了元气。

苏荃找了个僻静的巷子,让大家先停下来。她对双儿和方怡说:

“我们三个先去探探路,找个落脚的地方。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动。”

她脱下那身寡妇的孝服,换上了一件干净些的青布衫子,又把脸上的黄泥擦掉了一些,看起来就像个精明干练的商贩家的主妇。方怡也简单收拾了一下。

双儿则还是那副丫鬟打扮。三个人混在人流里,进了城。

扬州城里比她们想象的还要热闹。街上店铺林立,酒楼茶馆里人声鼎沸。

她们凭着记忆,穿过几条街,向着丽春院的方向走去。

越走,周围就越是嘈杂。空气里的脂粉味也越来越浓。路边站着一些招揽客人的龟奴,嬉皮笑脸地往行人身上凑。方怡皱起了眉头,双儿则一脸的厌恶。

苏荃的表情却很平静。她拉了拉两个人的袖子,低声说:

“别露出这种表情,会引人注意。”

终于,她们看到了那块熟悉的招牌——“丽春院”。

招牌是新的,刷着金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挂着两排大红灯笼,即便是大白天,也透着一股子暧昧的气息。

这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破败的小院了。韦小宝发迹后,派人重修了这里,把它变成了扬州城里最大最有名的妓院。他的娘韦春花,现在是这里的“老鸨奶奶”,神气得很。

但韦小宝的遗言里说的是“后院的枯井”。她们不能从正门进去。

苏荃带着她们绕到了丽春院的后面。

后面是一条又脏又窄的小巷,地上淌着污水,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巷子的尽头,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门虚掩着,看来是下人进出的地方。

苏荃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推开门,闪了进去。双儿和方怡也赶紧跟上。

后院很大,但也很乱。到处都晾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像万国旗一样。几个洗衣的妇人蹲在井边,一边搓衣服一边聊天。院子角落里堆着劈柴和煤炭。

她们的目光在院子里搜索,很快,她们就找到了目标。在院子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靠近院墙的地方,果然有一口井。

那口井和院子里另一口打水的活井完全不同。井口用一块大石板盖着,石板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一看就是很多年没用过了。这就是韦小宝说的那口枯井。

找到了地方,三个人心里都有了底。她们没有多做停留,悄悄地退了出去,回到了巷子里。

接下来,她们在丽春院附近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客栈很简陋,但胜在离得近,方便她们观察。然后,苏荃让双儿回去,把建宁她们都接了过来。

七个人挤在两间小小的客房里。苏荃把她们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井找到了。”她说,“但麻烦的是,那个后院白天一直有人。我们只能晚上动手。”

建宁公主有些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今天晚上就去!”

“不行。”方怡立刻反对,“我们连工具都没有,怎么挖?而且,那口井一看就荒废了很久,说不定里面有瘴气或者蛇虫鼠蚁。我们得准备些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她们分头行动。方怡去买了铁锹、绳子、火把和几包雄黄。阿珂和双儿则在客栈周围巡视,摸清了丽春院后院的守卫情况。

丽春院晚上虽然热闹,但后院却很安静,只有一个打更的老头会偶尔经过。

一切准备就绪。第三天晚上,月黑风高。

子夜时分,七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客栈的后窗翻了出去,像七只夜猫,敏捷地穿过小巷,来到了丽春院的后墙外。

双儿和阿珂先上。她们两个身手最好,脚在墙上轻轻一点,就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她们进去后,放下绳子,把其他人一个个都拉了上去。

后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前堂隐隐约约传来一些丝竹和划拳的声音。那声音在这里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七个人猫着腰,迅速来到了那口枯井旁边。

井口的大石板很重。她们七个人合力,才勉强把石板推开一道缝。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泥土腥气的味道从井里冒了出来,让她们都打了个冷战。

她们把石板彻底推开,借着微弱的星光往井里看。井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一张怪兽的嘴。

“动手吧。”苏荃低声说。

她们拿出铁锹,开始动手挖。

05

井里比她们想象的要浅。

挖了大概一人多深,就全是干硬的泥土和碎石了。这不像一口真正的井,倒像是一个被人挖出来又草草填上的坑。

夜很静。只有铁锹挖在土里的“噗噗”声,和她们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这活儿比她们想的要累得多。她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女人,哪里干过这种粗活。

没挖多久,手上就都磨出了水泡。

汗水顺着她们的脸颊往下流,和泥土混在一起,一道一道的,像画了脸谱。

建宁公主最先受不了。她把铁锹一扔,坐在地上喘气:

“累死我了……这到底要挖到什么时候?小宝是不是在耍我们?”

“别说话,留点力气。”苏荃头也不抬,继续挖着。她的动作不快,但很有节奏,每一锹下去,都能带起一大块土。

双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埋头苦干。她的力气比别人都大,挖得也最快。泥土和石块被她一筐一筐地运上来,在井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阿珂也咬着牙在挖。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她想看看,韦小宝这个混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挖出来只是一些金银珠宝,她一定会把那些东西全都扔回井里去。

方怡一边挖,一边用脚踩了踩井底的土。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土太实了,不像是自然沉降形成的,倒像是被人一层一层夯实的。

这说明,这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她们轮流休息,轮流挖。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远处打更的梆子声响了三下,已经是三更天了。她们已经挖了快两个时辰。

井里越来越深,已经快有两丈了。她们用绳子把挖出来的土吊上去。火把的光在狭小的井底摇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怪,投在井壁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沐剑屏累得瘫坐在井底,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曾柔也靠在井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就连一直没吭声的双儿,动作也慢了下来。

方怡的怀疑越来越重了。她抬起头,对井口的苏荃说:

“姐姐,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这下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个普通的土坑。”

苏荃也有些动摇了。她看着井底累得东倒西歪的姐妹们,心里一阵不忍。难道真的是韦小宝临死前的胡话?他只是想让她们回到扬州,回到这个他开始的地方,再看一眼?

阿珂“当”的一声把铁锹插在土里,冷冷地说:

“我就说他是耍我们的。他就是喜欢看我们为他团团转,死了都要看。”

“不会的。”双儿虚弱地摇摇头,“相公不会骗我们。”她挣扎着想站起来继续挖,但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井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毕剥”声。失望和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几乎要把她们淹没。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荃,突然从井口跳了下来。她稳稳地落在井底,从双儿手里拿过铁锹。

“我来。”她说。

她看着井底剩下的那片还没挖过的土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选了一个最中心的位置,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铁锹狠狠地插了下去。



“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石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在狭小的井底,猛地炸响。

这声音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所有人的绝望。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她们的眼睛里,同时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

“有东西!”建宁公主第一个叫了起来,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累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用手,用铁锹,疯狂地刨着那块地方的土。

泥土和石子被飞快地扒开。

很快,一样东西的轮廓,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不是她们想象中的箱子。

那是一块平整的、巨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石板。

不,不是石板。

方怡用手摸了摸,那冰冷的触感和坚硬的质地告诉她,这是铁,是玄铁!

这块玄铁板严丝合缝地嵌在井底,像是一个盖子。上面没有锁,没有缝,看起来浑然一体。

她们都傻眼了。

这下面,竟然盖着这么大一块铁板?

韦小宝让她们挖开枯井,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们看这块铁板吗?

06

井底的空间很小,七个女人围着那块巨大的玄铁板,面面相觑。火把的光照在铁板上,反射出幽幽的冷光,也照亮了她们脸上混杂着泥土、汗水和困惑的表情。

这东西,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句号,终结了她们所有的猜测和期待。

没有金银财宝,没有武功秘籍,只有一块挖不动、撬不开的铁疙瘩。

“这……这是什么?”沐剑屏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这场景太诡异了,在一口枯井的深处,埋着一块如此巨大的玄铁。

这绝不是寻常人家会做的事情。

方怡蹲下身,用手指仔细地敲了敲铁板。声音沉闷,厚重。

她又用铁锹的尖端去撬铁板的边缘,但铁板和井壁的土石结合得天衣无缝,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这东西是整体浇筑的,或者是用极高明的手法镶嵌进去的。凭我们的力气,根本弄不开。”她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

阿珂的耐心已经耗尽。她举起手里的短剑,对着铁板的中央就刺了下去。

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溅,阿珂只觉得虎口一麻,短剑差点脱手。而那块玄铁板上,只留下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白点。

这下,所有人都没话说了。连削铁如泥的宝剑都奈何不了它,她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韦小宝的遗言,就只是一个耍了她们所有人的恶作剧?让她们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跑到扬州,辛辛苦苦地挖了一夜的土,最后看到一块打不破的铁板,然后悻悻而归?这很符合他那恶劣的趣味。

想到这里,阿珂的脸气得发白,建宁也撅起了嘴,一脸的不高兴。

只有苏荃和双儿还抱着一丝希望。苏荃仔细地观察着这块铁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双儿则喃喃自语:“相公不会做没用的事……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苏荃让大家先别急,她拿起一个火把,凑近了铁板,一寸一寸地仔细察看。

铁板的表面很光滑,除了岁月留下的些许锈迹,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当火光移动到铁板最中央的位置时,苏荃的眼睛停住了。

“你们看这里。”她低声说。

众人凑了过去。在铁板的正中央,借着跳动的火光,她们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刻痕。那些刻痕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它们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龙,又像蛇,盘绕在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图腾。

这个图腾的风格,既不像中原的龙凤,也不像关外的猛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和古老。

“这是什么?符咒吗?”曾柔有些害怕地问。

“不像是符咒。”苏荃在神龙教待过很久,对各种旁门左道的玩意儿有些了解,但这个图腾,她也从未见过。

她伸出手指,顺着那冰冷的刻痕轻轻触摸。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碰到了图腾盘绕的中心,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像是一颗眼睛。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会不会是机关?

建宁公主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她挤开众人,也凑过去看那个图腾,脸上满是兴奋。

“这东西真好玩,像不像一条在打瞌睡的虫子?”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她的手指,似乎也想去摸一下。

“别碰!”苏荃和方怡同时出声喝止。

但已经晚了。建宁的手指比她们的声音快。

她对那个作为“眼睛”的小凸起最好奇,想都没想,就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钟表机括启动的声音,从玄铁板的下方传来。

那声音很小,但在死寂的井底,却清晰得如同在她们耳边响起。七个女人的动作都在瞬间凝固了。建宁公主的手还按在那个图腾的“眼睛”上,脸上兴奋的表情也僵住了。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切,什么嘛,我还以为……”建宁刚想把她那句“没什么了不起”的话说出口。

突然,“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她们脚下传来,整个井底都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地底有一头巨兽翻了个身。

她们七个人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有几个直接摔倒在地。手中的火把也掉了一地,瞬间熄灭了几支。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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