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律师念完遗嘱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
爸名下的8套房产,一套都没给我和妈,全给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
“凭什么!”我冲到妈面前,声音都变了调,“您说句话啊!那可是8套房子!”
妈坐在沙发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
“你爸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
我的手抖得厉害,指甲陷进掌心里。
那个叫徐亮的私生子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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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小四岁,长得和爸有五分相似。
我妈却起身走进了卧室,背影笔直,连头都没回。
三天后,我陪妈去银行。
她走到VIP窗口,递出一张卡。
银行经理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
妈的手机这时候响了,她看完短信后,嘴角突然扬起一个弧度。
那是我三十二年来,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样的笑容。
01
爸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来了三百多人,都是他生意场上的朋友。
我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灵堂前,眼睛肿得睁不开。
爸走得太突然了,前一天晚上还在书房里打电话谈生意,第二天早上就没了呼吸。
心梗,医生说抢救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救回来。
妈那天很安静,她没哭,只是一直坐在角落里。
我见过太多次她这样的表情,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
宾客们来来往往,说着千篇一律的安慰话。
我机械地点头,说着谢谢。
就在第三天出殡前,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灵堂门口。
他大概二十七八岁,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
我当时正在和殡仪馆的人确认流程,没太注意他。
他径直走到灵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磕头的动作很标准,额头碰到地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我走过去,声音有点发紧。
“你是?”
他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叫徐亮。”他顿了顿,“徐建国的儿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耳朵里全是刺耳的蜂鸣。
“你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里是爸,比现在年轻十几岁,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亮亮一周岁,2000年。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照片,它飘飘悠悠掉在地上。
灵堂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像蚊子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妈这时候从休息室走出来,她看到徐亮,脚步停了一秒。
只有一秒。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在徐亮面前站定。
“你妈过世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徐亮愣了一下,点点头。
“三年前。”
“嗯。”妈转身对我说,“让他留下吧,也算是送你爸最后一程。”
我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像卡了一根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出殡那天下着小雨,天灰蒙蒙的。
我和妈坐在灵车里,徐亮坐在后面一辆车上。
车窗上全是雨水,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我偷偷看妈,她的侧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妈。”我叫了她一声。
“嗯。”
“您早就知道这个人?”
她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
雨刷一下一下刮过玻璃,发出单调的声音。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
我累得站都站不稳,在沙发上坐下,鞋都没脱。
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端出两碗面。
热气腾腾的,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
“吃吧。”她把面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那碗面,眼眶发热,但是眼泪流不出来。
这是爸最喜欢吃的面,每次他应酬喝多了回来,妈都会给他煮一碗。
我端起碗,面条在嘴里嚼不烂,咽不下去。
妈吃得很慢,一根一根夹起来,送进嘴里。
“妈。”我放下筷子,“那个徐亮...”
“明天律师会来。”她打断我,“你爸留了遗嘱。”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02
律师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他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五十多岁。
徐亮也来了,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比葬礼那天轻松。
我和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徐亮坐在对面的单人椅上。
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遗嘱”两个大字。
“这是徐建国先生三个月前立的遗嘱。”律师推了推眼镜,“经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我的心跳得很快,能听见血液在耳朵里冲撞的声音。
律师打开文件,开始念。
前面都是些例行的内容,我听得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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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念到财产分配那一段。
“徐建国名下位于杭州市西湖区、上城区、滨江区,以及宁波市海曙区的8套房产,全部由徐亮继承。”
我腾地站了起来,椅子被我撞得往后挪了一截。
“什么?”
律师看了我一眼,继续念下去。
“徐婉继承父亲名下2015年购买的本田雅阁轿车一辆,以及现金二十万元。”
我的脸烧得发烫,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不可能!”我的声音尖锐得刺耳,“那些房子怎么可能...”
律师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徐先生的真实意愿,已经过公证处确认,笔迹鉴定也...”
“我不管什么笔迹鉴定!”我打断他,转头看向妈,“妈,您说话啊!”
妈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
她看着茶几上的茶杯,那杯茶已经凉了,茶叶全沉在杯底。
“你爸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徐亮这时候开口了:“姐,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遗嘱就是这样写的。”
“你闭嘴!”我指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姐?你算什么东西?”
徐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徐建国的儿子。”
我冲过去想揍他,被律师拦住了。
“徐小姐,请冷静。”
我的胸口上下起伏,呼吸像拉风箱一样粗重。
律师从公文包里又拿出几份文件。
“这是8套房产的产权证复印件,以及相关的评估报告。”他把文件推到桌上,“目前这些房产的市值大约在4000万左右。”
4000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在杭州买的那套90平的房子,花了我350万,贷款200万,每个月还一万二。
爸生前说过要帮我还贷款,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
他把4000万的房产给了私生子,给我的只有一辆破车和20万。
我扭头看向妈,她还是那个姿势坐着。
“妈。”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这些房子里有您的份吗?”
她摇摇头。
“全是你爸自己买的。”
我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跳。
“您为什么不争?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她终于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争有用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律师在一旁继续说着程序上的事情,什么过户手续,什么税费。
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徐亮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但是爸做这个决定肯定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我抬起头看着他,“你妈勾引他,破坏我们家,这就是理由?”
徐亮的脸色变了。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
“难听?”我站起来,比他矮半个头,但是气势一点不输,“那你说说,什么叫好听?”
律师见势头不对,赶紧打圆场。
“两位,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谈。”他看看手表,“我今天只是来宣读遗嘱,具体的过户事宜,需要...”
“不用具体了。”妈突然开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
她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我累了,要回房间休息。”
她走进卧室,关上门。
那扇门关得很轻,但是声音在客厅里清晰得像一记耳光。
律师尴尬地收拾文件,很快就告辞了。
徐亮也准备走,在门口停了一下。
“姐,我过几天会来办过户手续,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我盯着他,“到时候我们就要搬出这个家?”
这套房子也在那8套里面,120平,爸妈住了三十年。
徐亮没接话,打开门走了。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请了假在家陪妈。
她的生活作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早上六点起床,煮粥,吃饭,看报纸。
我试探着提起遗嘱的事,她总是轻描淡写地说“知道了”就不再多说。
我去翻爸的书房,想找出点什么线索。
书架上放着各种建材方面的书,桌上堆着合同和发票。
我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记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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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着各种开支。
“2018年3月,购买上城区房产,首付120万”
“2019年7月,购买滨江区房产,首付150万”
“2020年12月,购买西湖区房产...”
我往后翻,发现从2015年开始,爸几乎每年都在买房。
有些房子只付了首付,后面的月供记录一直持续到今年。
我算了算,这些房子的月供加起来,每个月至少要还十几万。
爸的建材生意做得还行,但也不至于这么有钱吧。
我拿着记账本去找妈。
她正在厨房里洗菜,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
“妈,您看这个。”我把本子放在料理台上。
她瞥了一眼,继续洗她的菜。
“嗯。”
“您知道爸这些年买了这么多房子?”
“知道。”
“那您就不问问他钱哪来的?”
她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手。
“你爸的钱,他自己赚的,我为什么要问?”
我愣住了。
“可是...”
“你爸和我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AA制。”她把毛巾叠好,“他的收入归他,我的收入归我,家里的开销按比例分摊。”
我知道他们是AA制,但从来没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我站在那里,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爸妈结婚36年,我以为他们过得挺好,虽然不是很亲密,但至少相敬如宾。
现在才发现,他们连钱都分得这么清楚。
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细节。
每个月月初,爸妈会坐在餐桌前,各自拿出一个账本,记录这个月的开销。
水电费、煤气费、物业费、我的学费,全部一笔一笔算清楚,然后各出一半。
那时候我觉得他们是节俭,现在想想,是真的把每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
徐亮那天下午又来了。
他带了一个看起来精明的中年男人,说是他的朋友,做房产中介的。
“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徐亮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8套房子我想尽快过户,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我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你急什么?”
“也不是急。”他笑了笑,“就是觉得,这事早点办完,对大家都好。”
那个中介凑过来,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
“徐小姐,我已经帮徐先生查过了,这8套房子过户手续不复杂,只要...”
“我没问你。”我打断他。
中介讪讪地闭了嘴。
徐亮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遗嘱写得很清楚...”
“你别一口一个姐。”我盯着他,“你那个妈是怎么教你的?”
他的脸色沉下来。
“你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我站起来,“她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
“你!”徐亮也站了起来。
妈这时候从卧室走出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灰色的长裙,黑色的开衫,头发挽成一个髻。
“过户的事情可以办。”她平静地说,“但是这套房子,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
徐亮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这套房子是我和你爸1995年买的,当时我出了一半的首付,房产证上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妈走到茶几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房产证,“你可以拿去看。”
徐亮接过房产证,翻开看了一眼。
上面确实有两个名字:徐建国、周梅。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那其他7套呢?”
“其他7套随便你。”妈说,“但这一套不行。”
中介在旁边小声说:“如果是共同财产的话,确实需要双方都同意才能...”
“我不同意。”妈的语气很坚决。
徐亮咬了咬牙。
“阿姨,您这样不太好吧?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
“遗嘱上写的是徐建国的房产,这套房子有我的份,不全是他的。”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如果你非要这套房子,可以去法院告我,看法院怎么判。”
徐亮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那个中介看情况不对,赶紧说:“要不我们先去办其他几套房子的手续?”
徐亮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行,那我们先走。”他看着妈,“阿姨,改天我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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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徐亮办理过户手续的效率很高。
一个星期后,其他7套房子的产权都转到了他名下。
他专门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姐,房子我已经拿到手了。”
我握着手机,指关节泛白。
“那你现在满意了?”
“倒也不是满意不满意。”他顿了顿,“就是觉得,爸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妈在阳台上浇花,那些花都是她养了很多年的。
“妈,徐亮的房子办完了。”我走过去。
“嗯。”
“您就一点都不生气?”
她剪掉一朵枯萎的花,放进垃圾袋里。
“生气有用吗?”
这句话她说了很多遍,每次都能把我噎住。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想起爸生前的样子。
他是个很忙的人,早出晚归,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人影。
偶尔回家吃饭,也是匆匆忙忙扒几口就走。
我印象最深的是初中那年,我生日。
爸答应要给我买一个游戏机,我等了一整天。
晚上十点,他才回来,手里什么都没拿。
“爸,我的生日礼物呢?”
他愣了一下,拍了拍脑门。
“哎呀,忘了。”
我当时哭了,觉得他根本不在乎我。
妈在一旁说:“别哭了,明天让你爸补给你。”
但是第二天,爸又出差了,一走就是半个月。
等他回来,我已经不想要那个游戏机了。
现在想想,他大概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我翻身下床,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搜索“徐亮”,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又搜索“宁波 徐建国”,出来一堆建材公司的新闻。
我一条一条往下翻,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是三年前的,一个建材展会上,爸站在展台前,旁边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和徐亮很像。
我把照片放大,仔细看。
是他,没错。
原来爸早就把他带进了公司。
我的心跳得很快,太阳穴突突地跳。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徐婉小姐吗?”
“是我。”
“我是平安银行信贷部的,您父亲徐建国先生名下有一笔贷款逾期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
“什么贷款?”
“是2020年办理的房产抵押贷款,本金180万,月供一万五,已经连续两个月没还了。”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个房产现在不是他的了,已经过户给别人了。”
“过户了?”对方愣了一下,“但是贷款还在您父亲名下,继承人需要承担还款责任。”
我挂断电话,手在发抖。
贷款。
爸那些房子居然有贷款。
第二天一早,我拉着妈去了房产交易中心。
我要查清楚那7套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询了很久,然后打印出一堆资料。
“这7套房产都有抵押贷款,总额大概在2800万左右。”
妈在旁边,脸色没什么变化。
“能看一下具体的贷款明细吗?”她问。
工作人员又打印了几张纸。
上面详细列着每套房子的贷款金额、还款期限、月供。
最早的一笔是2018年,最晚的是今年年初。
每套房子的首付只有30%,剩下70%都是贷款。
我的手抓着那些纸,纸张边缘割破了手指,有点疼。
“这些贷款现在谁来还?”我问工作人员。
“按照规定,房产过户后,贷款需要新的产权人承担,或者一次性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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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笑了。
徐亮继承的不是4000万的资产,是2800万的债务。
走出交易中心,阳光刺得眼睛疼。
我转头看妈,她走在前面,步子很稳。
“妈,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知道什么?”
“爸那些房子有贷款。”
她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我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您知道对不对?”
“走吧。”她轻轻挣开我的手,“回家再说。”
回到家,妈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我坐在客厅里,脑子乱成一团。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银行的。
“徐小姐,关于您父亲的贷款...”
“我知道了。”我打断他,“但是房子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
“那您能提供新产权人的联系方式吗?”
我报了徐亮的号码,然后挂断电话。
过了十分钟,徐亮的电话打过来。
“姐,银行给我打电话了,说房子有贷款?”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是啊,7套房子,2800万贷款。”我靠在沙发上,“祝贺你,你继承了一大笔债。”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去房产交易中心查查看。”我说,“我和我妈今天刚查过。”
徐亮的呼吸声变得很重。
“那我...我怎么办?”
“你问我?”我笑了,“你不是觉得爸对你挺好的吗?”
05
徐亮这几天频繁打电话。
一开始还叫我姐,后来直接叫我名字。
“徐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按下免提。
“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拿到房子了吗?”
“你明知道那些房子有贷款!”他的声音很大,“你们故意不告诉我!”
“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律师念遗嘱的时候,你不是听得挺开心的吗?”
他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脏话。
我直接挂断。
妈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书,戴着老花镜。
她翻了一页,目光始终没离开书。
“妈,徐亮那边估计撑不住了。”我说。
“嗯。”
“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她合上书,摘下眼镜。
“担心什么?”
“担心他来找麻烦啊。”
“他能找什么麻烦?”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房子是他自己要的,现在贷款也是他的事。”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那天下午,徐亮找上门来。
他脸色很差,眼睛里布满血丝。
“阿姨,我想跟您谈谈。”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妈在门口站了一会,侧身让开。
“进来吧。”
他走进来,在沙发边缘坐下,腰板挺得笔直。
“阿姨,关于那些房子的贷款...”他停顿了一下,“我想知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妈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爸的钱我不管。”
“但是您肯定知道他有贷款。”徐亮接过水杯,没喝,“您为什么不在遗嘱公布的时候说?”
“我为什么要说?”妈坐在对面,“遗嘱是你爸立的,房子也是他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徐亮的手抓紧了水杯。
“可是这些贷款...”
“贷款也是你爸借的。”妈打断他,“现在房子是你的,贷款自然也是你的。”
他的脸涨得通红。
“您这是故意坑我!”
“我坑你什么了?”妈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是你自己接受了遗嘱,房子也是你自己去过户的,关我什么事?”
徐亮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不行,我要找律师,这遗嘱肯定有问题。”
“你随意。”妈端起茶杯,“但是律师费你自己出。”
他瞪着妈,眼睛里全是怒火。
但是妈就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茶杯很稳,一滴水都没洒。
徐亮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响,震得门框都在晃。
我走到妈身边坐下。
“妈,他会不会真的去告我们?”
“告什么?”她喝了口茶,“我们没做任何违法的事。”
“可是...”
“你放心吧。”她看着我,“他告不赢的。”
那晚我睡不着,爬起来去倒水。
经过妈的房间,看到门缝里还亮着灯。
我轻轻推开门,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那是一个红木盒子,上面雕着花纹。
“妈,您还没睡?”
她抬起头,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睡不着。”
我走进去,在床边坐下。
“您在看什么?”
“一些老东西。”
盒子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些照片和一个存折。
窗外是一片黑,只有零星的灯光。
“你知道我和你爸为什么AA制吗?”她背对着我。
我摇摇头,然后意识到她看不见,说:“不知道。”
“因为他提出来的。”她的声音很平静,“我们刚结婚那会,他就说,各管各的钱,免得以后吵架。”
“那您同意了?”
“我同意了。”她转过身,“因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我不用看他脸色花钱。”
我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妈,您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打断我,“我只是觉得,女人要有自己的钱,这样才有底气。”
她走回床边,躺了下来。
“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
“去银行。”她闭上眼睛,“取点钱。”
06
第二天早上,妈起得很早。
她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出门的时候,她拿了一个黑色的手提包,那是爸很多年前送她的,一直没怎么用过。
我们打车去了银行。
是一家建设银行,离家不远,走路二十分钟的距离。
妈直接走向VIP区,门口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立刻恭敬地点头。
“周女士,您来了。”
我愣了一下,他们认识?
妈微微点头,走进VIP室。
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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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好久不见。”他站起来,伸出手。
妈和他握了握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老张,麻烦你帮我看看账户。”
“没问题。”他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您的账户状态一切正常,现在的资产总额是...”
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妈注意到了,说:“没关系,她是我女儿。”
“哦。”他点点头,继续说……
而听到他的话语,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