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夜色正浓，大红的喜字贴在窗上，被月光照得有些朦胧。
林青雅靠在丈夫陈浩的怀里，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婚宴上酒菜的香气，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新味道。
“累坏了吧？”陈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林青雅摇了摇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不累，就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傻丫头，这才刚开始。”
陈浩笑了笑，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很快，林青雅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她没在意，以为是哪个朋友补的红包。
“看看。”陈浩把她的手机递到她眼前。
林青雅懒洋洋地睁开眼，当她看清短信上那一长串数字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个、十、百、千、万……五百万？”她结结巴巴地数着，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疯啦？哪来这么多钱？”林青雅猛地坐起身，抓住陈浩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陈浩把她重新揽入怀中，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年我攒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以后这个家你来管，钱都给你，我才放心。”
林青雅的心被巨大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填满了。她认识的陈浩，一直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她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大一笔积蓄。
“可是……这也太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为你，多少都值得。”陈浩吻了吻她的额头，“这钱你收好，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林青雅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陈浩忽然轻轻推开她。
“怎么了？”
“忽然想抽烟，家里的烟好像没了，我下楼去旁边便利店买一包，马上回来。”陈浩说着，起身穿上一件薄外套。
“这么晚了，别去了吧。”林青雅有些不舍。
“没事，五分钟就回来。”陈浩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等我。”
他没带钱包，也没带车钥匙，只拿着手机和房门钥匙就出门了。
林青雅躺在床上，一遍遍地看着那条银行短信，幸福地傻笑着，想象着两人的未来。
她等着陈浩回来。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楼下那家24小时便利店，来回根本用不了十分钟。
林青雅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02
林青雅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系统女声。
林青雅愣了一下，他跟谁打电话能打这么久？
她放下手机，安慰自己，也许是遇到了楼下的那个邻居，多聊了几句。
她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小区里静悄悄的，路灯昏黄，除了几只流浪猫，连个人影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又过了半小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林青雅再次拨通了陈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一次，变成了关机！
林青雅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怎么会关机？他的手机下午才充满电的。
她坐立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红色的喜字，香槟色的气球，还有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红包，此刻在她眼里都变得无比讽刺。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那个号码，但每一次都是冰冷的“已关机”。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林青雅不敢再想下去，她披上一件衣服，冲下楼。
深夜的小区里空无一人，寒风吹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跑到小区的门口，又跑到那家24小时便利店。
“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她拿出手机里陈浩的照片，急切地问店员。
店员是个打着哈欠的年轻人，他瞥了一眼照片，摇了摇头。
“没印象，这一个小时就没几个人进来过。”
林青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没来便利店，那他去哪了？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圈又一圈，喊着陈浩的名字，但回应她的只有深夜的寒风。
直到天色泛白，林青雅才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充满喜庆却冰冷无比的婚房。
陈浩，一夜未归。
那五百万的银行到账短信，像一根毒刺，扎得她生疼。
03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青雅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双眼通红，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她刚开口，眼泪就决了堤。
半小时后，家里的门被擂得震天响。
林青雅打开门，母亲张桂芬、父亲林建国和弟弟林涛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青雅，你哭什么？陈浩呢？”张桂芬一进门就拉着女儿，连珠炮似的问道。
“他……他不见了。”林青雅哽咽着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弟弟林涛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林青雅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她提到那五百万时，张桂芬的眼睛猛地亮了。
“多少？五百万？”她尖声问道，“你没看错？”
林青雅默默地点了点头，把手机短信递了过去。
张桂芬抢过手机，死死盯着那串数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的天……这小子这么有钱？”
林建国在一旁，脸色凝重地拍了拍妻子的胳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关键是人不见了！”
“怎么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桂芬一把甩开他的手，“人不见了，跟这五百万肯定有关系！我早就说过，这陈浩看着老实，谁知道他什么来路？他不会是外面欠了钱，拿着钱跑路了吧？”
“妈，你胡说什么！”林青雅哭着喊道，“陈浩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人呢？”林涛在一旁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姐，你就是太单纯。现在这社会，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前脚给你转钱，后脚就玩失踪，这里面没鬼才怪了！”
张桂芬一拍大腿，“对！他说不定就是个骗子！专门骗女人钱的！”
“他没骗我钱，是他给了我钱！”林青雅无力地辩解。
“那钱现在在哪？你快查查，能不能转出来？”张桂芬急切地抓住林青雅的手。
“我不知道……我没动过。”
“你傻啊！”张桂芬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额头，“还不快看看！万一他把钱转走了怎么办？这可是五百万！”
林青雅被母亲摇晃得头晕眼花，她麻木地打开手机银行APP，当看到账户余额里确实是那串数字时，张桂芬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钱还在。”她嘀咕道。
林建国听不下去了，沉着脸喝道：“张桂芬！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现在是女婿的安危重要！”
“我怎么不关心他安危了？”张桂芬也火了，叉着腰喊道，“可光关心有什么用？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电话也关机，这正常吗？我看这事蹊跷得很！”
弟弟林涛也说：“爸，妈说的有道理。这事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万一我姐夫是被人绑架了呢？图财害命呢？”
“呸呸呸！”张桂芬赶紧啐了几口，“别乌鸦嘴！”
一家人乱作一团，吵吵嚷嚷，每个人都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却没人真正关心林青雅的感受。
她的头疼得快要炸开，丈夫失踪的恐惧和家人的猜忌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别吵了！”林青雅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们去报警。”林青雅声音沙哑，眼神却透着一股决绝。
04
警局里，明亮的灯光晃得林青雅有些睁不开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员，看起来二十多岁，脸上还有些稚气。
“你好，什么事？”警员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录。
“我女婿不见了！”张桂芬抢在所有人前面，大声说道。
“同志，我丈夫失踪了。”林青雅补充道，声音虚弱。
警员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公式化地问道：“失踪多久了？”
“从昨晚十二点到现在，快十个小时了。”林青雅回答。
警员在本子上划了一下，又问道：“因为什么失踪的？吵架了？还是有别的矛盾？”
“没有，我们昨天刚结的婚，感情好得很！”
“那他有没有可能去亲戚朋友家了？”
林青雅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要是去，肯定会跟我说一声的。”
警员点点头，继续问：“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
“有！”张桂芬又抢着说，“他给了我女儿五百万！然后人就不见了！我们怀疑他是不是被坏人盯上了！”
听到“五百万”这个数字，年轻警员的表情明显严肃了一点。
他停下笔，抬头看着张桂芬，“五百万？现金还是转账？”
“转账！我女儿手机里有记录！”
林青雅把手机递了过去。
警员仔细看了看短信，又把手机还给她，然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
“是这样，女士。按照规定，成年人失踪，一般要超过24小时我们才能正式立案调查。”
“什么？要24小时？”林涛一下子就炸了，“等24小时，黄花菜都凉了！万一我姐夫真出事了怎么办？”
“你小声点！这里是警局！”林建国在后面拉了拉儿子的衣服。
年轻警员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表情没什么变化。“先生，您别激动。我们每年都会接到很多类似的报案，大部分人最后都自己回来了。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不是那种人！”林青雅激动地说，“而且这还牵扯到五百万！这还不够引起你们的重视吗？”
“我们很重视。”警员说，“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这样吧，你们先留下详细信息，包括他的身份信息、体貌特征、失踪前的穿着。我们先录入系统，在巡逻的时候会帮忙留意。如果过了24小时还没消息，你们再来，我们马上立案。”
“这不就是让我们干等着吗？”张桂芬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们，我女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们不作为！”
眼看张桂芬就要在警局里撒泼，林建国赶紧拉住她。
林青雅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职位更高的警官从里屋走了出来。
“小王，怎么回事？外面这么吵。”
年轻警员立刻站起来，“刘队，这家人报案说亲人失踪，但是还不满24小时。”
刘队长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林青雅，又听了年轻警员简单汇报了“五百万”的情况。
他沉吟片刻，对林青雅说：“这样吧，虽然时间还不到，但毕竟涉及的金额比较大。我们派两个人跟你们回家去一趟，看看现场，了解一下情况，也算是做个预备登记。”
听到这话，林青雅一家才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谢谢，谢谢警官！”林建国连声道谢。
林青雅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至少，他们不是在干等了。
05
回到那间大红喜字依旧刺眼的婚房，林青雅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跟他们回来的是刚才那位刘队长和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警员。
“你们最后见他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刘队长环顾着客厅，目光锐利。
“是的，就在这个沙发上。”林青雅指着沙发，声音发飘。
“他说下楼买烟，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嗯。”
刘队长点了点头，戴上手套，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查看。
张桂芬跟在后面，紧张地问：“警官，怎么样？能看出什么线索吗？”
“女士，请您先别打扰我们工作。”刘队长语气平淡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桂芬立刻闭上了嘴。
警员们查看得很仔细，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厨房和卫生间，连窗台和门后都没有放过。
林涛跟在旁边，忍不住说：“会不会是从窗户跑了？或者被人从窗户弄走了？”
年轻警员看了他一眼，指着高高的楼层，“这里是18楼，除非他会飞。”
林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悻悻地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青雅蜷缩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陌生人在自己的新家里翻来翻去，心中一片麻木。她甚至开始相信母亲的猜测，陈浩是不是真的是个骗子，用这种方式金蝉脱壳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五百万？这说不通。
就在这时，正在卧室检查的刘队长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定制的顶天立地式大衣柜上。
“这个衣柜，你们检查过吗？”他问林青雅。
林青雅摇了摇头，“里面都是我们的新衣服……”
刘队长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柜门。里面挂满了崭新的西装、衬衫和连衣裙，收拾得整整齐齐。
他伸手在衣服下面摸了摸，又敲了敲衣柜的背板和底板，似乎没什么异常。
林青雅一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队长关上柜门，视线却向上移，落在了衣柜的最顶部。
衣柜和天花板之间，有大概三十厘米的空隙，通常用来放一些不常用的箱子或者被褥。
那里空空如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麻烦，帮我搬个凳子过来。”刘队长对身后的年轻警员说。
年轻警员立刻搬来一把餐椅。
刘队长站了上去，身高刚好能让他看清衣柜顶部的情况。他伸出手，在上面摸索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青雅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只见刘队长的动作忽然停住了，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