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镇修路都绕开我家,我自费8万铺了石板路:私人路段,恕不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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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村里人人都在议论陈默。这个被李镇长在修路规划中“精准遗忘”的男人,竟卖掉家产,花八万块,在自家门前铺出一条厚重的石板路。

更绝的是,他在路口立了块碑,上书八个大字:私人路段,恕不借过。

这无声的耳光,打得整个青石镇都为之一震。

可谁能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一场特大暴雨,山洪冲断了镇上唯一的水泥官道。恰在此时,李镇长五岁的独子突发恶疾,呼吸衰竭,命悬一线。

唯一的生路,只有绕行陈默那条私人石路,可陈默又会怎么做呢?



01

青石镇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镇政府门前的大榕树上,挂起了一条长长的红色横幅,上面用白色油漆刷着醒目的大字:“响应新时代号召,建设美丽富裕新青石”。风一吹,横幅哗啦啦地响,像是一面宣告胜利的旗帜。树下围满了人,男女老少,个个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近乎喜庆的光彩。

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镇务公开栏上新贴出来的一张巨大图纸上。那是青石镇的道路硬化规划图。图纸上,一条条粗壮的红色线条,像毛细血管一样,延伸到镇子的每一个角落,连接着每一户人家的门口。这意味着,困扰了青石镇几代人的泥土路,即将成为历史。

“哎呀,这下好了!以后下雨天出门,再也不用穿高筒雨鞋了!”王家婶子拍着手,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嘛!我家那小子天天嚷嚷着路不好,摩托车都不愿意骑回来。这下路修好了,看他还找什么借口!”李家大哥点上一根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人群的喧嚣中,陈默只是一个沉默的影子。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没有挤到最前面,就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隔着几个人的肩膀,静静地看着那张图纸。他的个子不算高,但站得笔直,像一棵扎在土里的老树。

他的目光在图纸上缓缓移动,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搜寻猎物。他看到了通往镇东头张屠夫家的红线,看到了拐进镇西头赵木匠家的红线,甚至看到了通往山脚下几户孤零零人家的红线。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镇子西北角,他家所在的位置。

那里,一片空白。

那条粗壮的主干红线,像一条傲慢的巨龙,一路高歌猛进,但在距离他家院墙不足百米的地方,戛然而止。一个突兀的、决绝的断点,仿佛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精准地剪断了。从那个断点到他家的那段路,依旧是代表着泥土路的、细碎的虚线。

陈默什么也没说,只是嘴唇不易察觉地抿了一下。周围有人注意到了他,议论声渐渐小了一些,随即又以一种窃窃私语的方式重新响起。

“啧啧,这事儿办的,也太明显了。”“谁说不是呢?李主任刚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陈默家门口了。”“还能因为啥,不就是当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嘛。李主任他爹跟陈默他爹争那块向阳地,争了一辈子。现在轮到儿子辈了。”“陈默这人也是,犟得跟头牛一样,但凡他肯去李主任那儿说句软话,递根烟,这路也就接上了。哪用得着这样被人当众打脸。”

同情、幸灾乐祸、看热闹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从四面八方刺向陈默的后背。他感觉到了,但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又看了一眼那刺眼的空白,然后默默地转身,挤出人群,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院门虚掩着。邻居老刘头正扒着墙头,一脸焦急地等着他。看到陈默的身影,他才有了开头的对话。

“他们真这么干了,陈默。规划图贴出来了,全镇都画了红线,就……就到你家门口这儿,断了。”

陈默走进院子,把沾满泥巴的鞋在门槛石上使劲磕了磕,震下来一大块泥疙瘩。他拿起墙角那把断了柄的旧锄头,又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笔直坚硬的木料,蹲下身,开始用一把小斧头劈砍、塑形。

他头也没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

“嗯,看见了。”

老刘头看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急得直跺脚:“看见了?你就一个‘看见了’?陈默啊,这不是小事!这路不给你修,以后你家的东西怎么运进来?你地里的收成怎么运出去?这明摆着是李建峰那小子在给你穿小鞋,要断你的活路啊!你得去找他说道说道!”

陈...默手里的斧头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老刘头一眼。他的眼睛很深,像两口古井,看不出波澜。

“刘叔,说有什么用?”他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路是人家规划的,笔在人家手里。我去说,是去求情,还是去吵架?求情我不会,吵架没意思。”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陈默低下头,继续削着手里的木柄。斧刃在木头上划过,发出“唰唰”的声响,木屑纷纷落下。

“谁说就这么算了?”他淡淡地说,“路,总是要走的。”

老刘头愣住了,他看着陈默专注而平静的侧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他觉得今天的陈默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那份沉默里,似乎不再仅仅是倔强,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沉甸甸的、即将破土而出的力量。

夕阳西下,给整个小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陈默终于给锄头安好了新柄,他站起身,试着挥了挥,虎虎生风。他望向门外那条泥泞的路,目光悠远。晚风吹过,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这个傍晚,青石镇的大多数人都在欢庆和憧憬中度过,而陈默,则在沉默中,做出了一个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决定。

02

春天一来,青石镇的修路工程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镇子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池塘,瞬间被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大型的压路机、搅拌机被一辆辆大卡车运了进来,停在镇口的空地上,像一头头钢铁巨兽。穿着蓝色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工程队,成了镇子上最常见的一道风景。



机器的轰鸣声从清晨响到日暮,取代了鸡鸣犬吠,成了青石镇新的作息信号。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水泥、沙子和柴油混合的特殊气味。孩子们兴奋地跟在压路机后面跑,大人们则聚在一起,对着工程进度指指点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崭新的水泥路,像一条灰色的地毯,从镇子的主干道开始,一米一米地向前铺展。所到之处,泥泞和尘土被彻底封印,取而代之的是平坦、坚实和洁净。人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在新修好的路段上行走,感受着那份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这份热闹和喜悦,却精准地绕过了陈默的家。

他家像一座被潮水包围的孤岛。每天,他都能听到不远处的喧嚣,看到升腾的烟尘,感受到脚下土地隐约的震动。但他家门前的那条土路,依旧是老样子。工程队的车辆和人员,到了那个规划图上的断点处,便会默契地掉头或转向,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墙。

镇长李建峰成了工地上最勤快的“监工”。他几乎每天都会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来回巡视。他年轻,三十出头,头发梳得油亮,白衬衫总是扎在西裤里,显得精神又干练。他是镇上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在县里工作了几年,最近才调回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前途无量。

李建峰特别喜欢在靠近陈默家的那个路段停留。他会大声地和施工队长讨论技术问题,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陈默的院子里。

“王队长,这个坡度一定要处理好,保证排水顺畅!我们搞新农村建设,不能留一点死角,要让每一户群众都享受到政策的阳光!”

“还有这个厚度,必须达到标准!质量是第一位的!这路一修,起码要管个二三十年!我们做事,就是要对得起历史,对得起人民!”

他的话语慷慨激昂,正气凛然。邻居们看在眼里,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有些人觉得李建峰做得太过分,但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一个是前途光明的镇长,一个是孤僻倔强的农民,该站在哪边,一目了然。

他们路过陈默家时,要么加快脚步,要么远远绕开,生怕和他扯上关系,被李主任看见了心里不痛快。

陈默的家,就这样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岛。

对于这一切,陈默的反应是彻底的沉默。他没有像老刘头担心的那样,去找李建峰理论,也没有在邻里间抱怨半句。他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天亮下地,天黑回家。他只是话变得更少了,常常一个人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天,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镇上的人都说,陈默这是被气傻了,或者是认命了。

“你看他那样子,跟丢了魂一样。”“换了谁都受不了啊。眼睁睁看着别人家门口都铺上水泥路,就自己家还陷在泥里。”“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犟。当年要是肯低个头,哪有今天这事。”

没有人知道,在那些沉默的午后和夜晚,陈默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怎样的盘算。他的沉默不是认命,而是在积蓄力量。

一天下午,有人看到陈默骑着他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一路颠簸着出了镇子。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大帆布包,鼓鼓囊囊的。两天后,他又骑着车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辆满载的大卡车。

卡车停在了镇子外面,没有开进来。陈默和卡车司机一起,一趟一趟地用手推车,把车上的东西运回自己家。那不是别的,是青石。一块块大小不一,但都厚实坚硬的青石板,还有成堆的河沙和碎石子。

这个举动,让镇上的人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他拉那么多石头回来干嘛?要修院子?”“看那架势,不像。那么多料,把他家院子全铺上都够了。”“我听说啊,他把他那几亩水田给卖了,还把他老婆留下的一对金镯子也当了。凑了差不多八万块钱。”“八万块?我的天!他疯了吧?就为了赌这口气?”

没有人相信,或者说,没有人敢去想,陈默拉回这些石料,是要干一件所有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李建峰也听说了这件事。他正在工地上喝着茶,听着手下的汇报,听完后,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一声嗤笑。

“由他去。”他轻蔑地说,“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能翻出什么花来。八万块钱,买一堆石头?呵呵,这是赌气赌昏了头。等着吧,等他钱花光了,石头堆在院子里发霉,他自然会哭着来求我。”

李建峰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窗外,水泥路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刺眼又辉煌。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赢了。

而在那个被喧嚣包围的孤岛上,陈默正赤着膊,用一块磨刀石,仔细地打磨着一把铁锹的边缘。铁锹磨得锃亮,寒光闪闪。他身旁,堆积如山的青石板,在阳光下沉默着,像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

03

青石镇的水泥路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陈默的“工程”也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他没有大型机械,没有专业的施工队。他的团队,只有他自己,和两个他花钱请来的帮手——镇上上了年纪的石匠老张和泥瓦匠老孙。这两个老师傅手艺精湛,但因为年纪大了,加上性格耿直,接不到镇上修路工程的活,正赋闲在家。陈默找上门时,他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陈默小子,你这是图啥呀?”开工第一天,老张一边用锤子和錾子修整石板的边缘,一边问道。

陈默正挥着铁锹,在自家门前那条泥路上挖着地基。他已经脱掉了上衣,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汗水顺着他脊背的沟壑往下淌。

他没有停下动作,只是闷声回答:“图个脚下踏实。”

这个回答,让老张和老孙都沉默了。他们都是和泥土、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他们最懂“脚下踏实”这四个字的份量。

他们的工程,是从那条水泥路的断头处开始的。陈默用石灰撒出了一条笔直的线,宽约三米,从断头处一直延伸到自家院门口,总长大约两百米。这就是他们的战场。

开工的消息很快就在镇上传开了,彻底引爆了人们的议论。这不再是猜测,而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陈默要自己修路。

这个消息带来的不是敬佩,而是铺天盖地的嘲笑。

“真是个疯子!拿八万块钱往泥里扔,连个响都听不见。”“就是,他以为修路是小孩子过家家呢?没机器,就凭他们三个人,用手挖?等他修好,黄花菜都凉了。”“等着看笑话吧。我敢打赌,不出一个星期,他就得放弃。”

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远处,对着陈默他们指指点点,像在看一场滑稽的马戏。

李建峰也成了最忠实的“观众”。他不常常会站在镇政府二楼自己的办公室窗前,用一副高倍望远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远处那个小小的工地。

在他看来,陈默的行为愚蠢至极,但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娱乐性。他甚至会给自己的亲信打电话,让他们去“慰问”一下。

“去看看陈默,别让他累坏了。告诉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他肯来我办公室喝杯茶,他门前那段路,我马上就能让工程队给他铺上。我们是人民政府,不会跟任何一个群众过不去的嘛。”

这话传到陈默耳朵里,他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传话的人说:“替我谢谢李主任的好意。这茶,我就不喝了。我这人,喝不惯太好的茶,怕烫嘴。”

传话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李建峰听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阴冷。

“好,好得很。有骨气。”他喃喃自语,“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外界的纷纷扰扰,丝毫没有影响到陈默的进度。他仿佛给自己造了一个无形的隔音罩,屏蔽了所有噪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设计、测量、挖掘和铺设。



日子就在这敲打声、夯土声和沉重的喘息声中一天天过去。

陈默整个人都变了样。他瘦了,也黑了,像一块被风吹日晒的岩石。身上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分明,眼神也更加深邃。他很少说话,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脚下的这条路上。

镇上的人们,也渐渐地不那么嘲笑了。他们看到,那条原本以为是笑话的路,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虽然缓慢但却异常坚定的速度向前延伸。

那条由青石板铺成的路,带着一种古朴而厚重的质感,在阳光下呈现出深沉的青灰色,远比旁边那崭新刺眼的水泥路,更多了几分韵味和风骨。

这条路,不再仅仅是一条路。它成了他意志的延伸,是他沉默的反抗,是他尊严的证明。每一块石头,都刻着他的汗水和坚持。这条路,是他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铺就的、通往未来的踏实。

04

一个多月后,当夏日的蝉鸣开始变得聒噪,青石镇的水泥路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家家户户门前都变得干净整洁,人们踩在平坦的路面上,脸上洋溢着迈入新生活的喜悦。

就在这时,陈默的工程也迎来了最后的一天。

最后一块不规则的青石板,被小心翼翼地嵌入了预留的位置,正好与他家院门前的门槛石无缝衔接。当陈默用橡皮锤敲下最后几下,确认石板稳固之后,他直起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一条古朴、坚固、充满了手作温度的石板路,终于完成了。

它从镇上水泥路的断头处开始,像一条青色的缎带,蜿蜒两百米,安静地躺在大地上。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被细沙填满,勾勒出自然而优美的纹路。路的两旁,陈默还特意挖了浅浅的排水沟,用碎石铺底,既实用又美观。整条路看过去,比镇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水泥路,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度和灵魂。

老张和老孙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他们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满是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匠人独有的满足感。

“陈默小子,成了。”老张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咧开嘴笑了,露出发黄的牙齿,“这路,别说走人,就是开大卡车都压不坏。比镇上那层薄皮水泥路,结实多了。”

陈默没有笑,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分别递给两位老师傅。那是早就说好的工钱。

“张叔,孙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老张推辞了一下,但看到陈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小子,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以后有什么用得着老骨头的地方,说一声。”

送走两位老师傅,陈默并没有休息。他从院子的角落里,拖出了一样用油布盖着的东西。油布掀开,露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一人多高的大青石。这块石头质地坚硬,形状规整,是当初他特意从石料场挑回来的。

他请来了镇上唯一会刻碑的王师傅。王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性格有点孤僻,平日里只给人家刻墓碑,但听说是陈默请他,他二话不说就来了。

“刻什么字?”王师傅问道。

陈默递过去一张纸,上面是他早就写好的八个大字。

王师傅接过纸,看了一眼,手微微抖了一下。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陈默:“你……确定要刻这几个字?”

“确定。”陈默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王师傅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点点头:“好,我给你刻。这活,我收你一半的钱。”

于是,在那个寂静的下午,清脆的凿刻声再次响起。叮、叮、当、当……伴随着石屑的飞溅,八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被一笔一划地刻进了青石的肌理之中。

私人路段,恕不借过。

刻完字,陈默和王师傅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块石碑立在了石板路的入口处——那个与水泥路交接的地方。

石碑稳稳地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而威严的卫兵。那八个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棱角和锋芒,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块石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在整个青石镇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之前陈默自己修路,人们还只是抱着看笑话和几分不解的态度,那么这块石碑的出现,则彻底改变了所有人的看法。

嘲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随之而来的、海啸般的震撼。

人们成群结队地跑到路口,围着那块石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一次,他们的语气里不再有轻蔑,而是充满了惊讶、难以置信,甚至是一丝丝……敬畏。

“天哪……他竟然真的把路修成了!”“这路修得……真带劲!比镇上的水泥路看着舒服多了。”“你们看这块碑!‘私人路段,恕不借过’!我的乖乖,这是直接跟李主任叫上板了啊!”“这哪是叫板,这是赤裸裸地打脸!李主任不给他修路,想让他低头。结果他倒好,自己修了一条更好的,还立了块碑,不让别人走!这……这骨头也太硬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李建峰的耳朵里。他正在办公室里听取水泥路工程的收尾报告,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手里的钢笔“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

他不相信。他快步走到窗前,那条青灰色的石板路,安静而醒目。李建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李建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

而此时的陈默,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急不缓地收拾着工具。他把铁锹、锄头擦拭干净,挂回墙上。他将剩下的沙石归拢到角落。做完这一切,他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子的槐树下,给自己泡了一壶粗茶。

他看了一眼立在路口的那块石碑,然后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喝了一口。

茶水微苦,而后回甘。

05

入秋后的青石镇,天气变得喜怒无常。

前一天还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第二天就可能阴云密布,大雨倾盆。镇上的老人们常说,这是“秋老虎”在发威。

这一天,天色从中午开始就变得异常阴沉。大块大块的乌云,像是饱蘸了墨汁的棉花,从西边的山头滚滚而来,沉甸甸地压在小镇的上空。空气中没有一丝风,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切迹象都预示着,一场罕见的暴雨即将来临。

傍晚时分,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和地面上,瞬间就汇成了一道道水流。

陈默早早地就关好了门窗。他坐在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编织着一个竹筐。窗外,风雨大作,狂风卷着雨水,凶猛地撞击着窗户,发出骇人的声响。这场雨,比往年任何一场都要来得猛烈。

他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的缝隙向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在闪电划过的一瞬间,才能看清院子里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和地面上已经积起的一层水洼。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门前那条石板路的方向。石板路的地势比旁边的泥土高出不少,而且有排水沟,应该不会有事。

与此同时,在镇子另一头,镇长李建峰的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灯火通明,气氛却紧张得快要凝固。

“哇……哇……”

李建峰五岁的独子,小名叫壮壮,正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得像一个破旧的风箱。他的每一次吸气,喉咙里都会发出一声尖锐而恐怖的嘶鸣,小脸憋得发紫,额头上全是冷汗。

“建峰!壮壮他……他这是怎么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李建峰的妻子王慧,吓得六神无主,抱着儿子,哭得声音都变了调。

李建峰也急得满头大汗。下午还好好的孩子,晚饭后突然就开始咳嗽,接着就呼吸困难。他起初以为是普通感冒,喂了点药,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



“是急性喉炎!喉头水肿!”李建峰当过几年兵,懂一点急救知识,他立刻做出了判断,“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送去县医院!快!拿上东西,去开车!”

夫妻俩手忙脚乱地给孩子裹上被子,王慧抱着孩子,李建峰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他家的车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是整个青石镇唯一的一辆小轿车,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车子发动,雨刮器在倾盆大雨中疯狂地摆动,但视野依旧模糊。李建峰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然而,当他开车冲到出镇的必经之路时,他猛地一脚刹车,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沉到了谷底。

出镇的唯一要道,地势最低的那段水泥路,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山洪从旁边的山坡上奔涌而下,裹挟着大量的泥沙和石块,不仅淹没了路面,更是在路中间冲出了一道宽达数米的巨大豁口!浑浊的洪水正从豁口处咆哮而过,别说汽车,就连人都根本无法通过。

路,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建峰!路断了!我们的壮壮怎么办啊!”后座上,王慧的哭声充满了绝望。怀里的孩子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从紫色变成了青灰色。

李建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疯狂地转动方向盘,试图寻找其他的路。可是,整个青石镇,被群山环抱,出镇的路,就只有这一条!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深渊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还有一条路!还有一条路可以绕过这段塌方的区域!

那条路……是陈默的路。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建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去求陈默?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块石碑,和上面刻着的八个冰冷的字:私人路段,恕不借过。

“建峰!你快想办法啊!壮壮他……他快不行了!”妻子的哭喊声将他从屈辱和挣扎中拉回了现实。

他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孩子的小嘴微微张着,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那一刻,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权威,都被儿子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击得粉碎。

没有什么比他的儿子更重要。

车子停在了石碑前,李建峰没有丝毫犹豫,他推开车门,一头冲进了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他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不远处那扇紧闭的院门。

06

“哐,哐,哐。”

三声沉闷的叩门声,在狂风暴雨的嘶吼中,显得微弱而又突兀。它穿透了雨幕,也穿透了陈默院墙的阻隔,清晰地传进了屋里。

陈默编织竹筐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侧耳倾听。风声,雨声,雷声,还有……门环的敲击声。这么大的雨,这么晚的夜,会是谁?

又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响起,这一次,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绝望。

陈默站了起来,提着马灯,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院门,直接拉开了门栓。

“嘎吱——”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拉开一道缝。

门外的景象,瞬间涌入陈令的眼帘。

风雨如注,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影狼狈地站在门外,正是李建峰。他那总是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此刻正紧紧地贴在头皮上,不断地滴着水。昂贵的白衬衫和西裤也湿透了,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勾勒出他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佝偻的轮廓。他脸上交织着焦急、屈辱、祈求和绝望。



马灯的黄光照在了李建峰的脸上,让他无所遁形。

四目相对。

李建峰的嘴唇哆嗦着,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陈默……我...我儿子……”

他的声音嘶哑,几乎被风雨声吞没,但陈默却听清了。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身走进雨中,可他接下来举动却让李建峰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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