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微信消息,指尖有点发凉。李哲发来的,短短一行字:“晚晚,我晚上加班,头有点晕,可能着凉了,你别等我了,早点睡。”
时间是晚上七点十分。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商场三楼,面前是那家新开的、据说很难预约的意大利餐厅“翡冷翠”。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里,灯光是暖黄色的,映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我的目光,死死锁在靠窗的那个卡座上。
那个穿着浅灰色衬衫,侧脸线条清晰,正微笑着给对面女人递过去一小勺甜点的男人,不是李哲是谁?
他下午还跟我说,今天项目攻坚,会忙到很晚,让我自己解决晚饭。我看着他那件衬衫,是我们上周一起挑的,他说颜色太跳,是我坚持说显得他精神。现在,这件衬衫穿在他身上,衬得他人模狗样,正殷勤地伺候着另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香芋紫的连衣裙,长发微卷,看不清楚正脸,但能看见她纤细的手指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手腕上一条细细的链子闪着光。李哲说了句什么,她低头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娇羞愉悦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那里像是突然被塞进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又沉又闷,还有点恶心。头晕?不舒服?加班?我看着李哲那张笑得眼角褶子都堆起来的脸,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放大,对准了那对璧人。镜头有些抖,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手腕。屏幕里,李哲甚至伸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了那女人嘴角的一点奶油渍。动作自然又亲昵,绝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界限。
那女人娇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关掉录像,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拨通了李哲的电话。
我看着他。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震动声似乎隔着玻璃都能隐约听到。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按掉了电话,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点。
几乎同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他发来的微信:“在开会,不方便接,宝贝怎么了?”
开会。在意大利餐厅,和一个小三开品尝甜点的会。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就笑了。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悲伤的笑,就是一种控制不住的、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气流,带着点荒谬,带着点冰凉。我甚至能感觉到嘴角咧开的弧度,有点僵硬。
男人不老实,真的就该换掉了。
我以前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极端,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摩擦,需要磨合和包容。但现在,看着李哲那副虚伪的嘴脸,我觉得这话真他妈对。他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用最低劣的谎言敷衍我,在我担心他身体的时候,他正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我收起手机,没有再看那边一眼,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一声比一声急。我需要冷静,需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冲进去撕破脸?那太便宜他们了,也显得我像个泼妇。哭闹?更不可能,我的眼泪不会为这种男人流。
我走进拐角处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冷水刺激着皮肤,让我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我拿出气垫补了补妆,尤其是口红,重新涂了一遍鲜艳的正红色,让自己看起来无懈可击。
不能慌,苏晚,你不能先乱了阵脚。
我回到商场中庭,找了个能看到餐厅门口,但又不容易被发现的休息长椅坐下。我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戴上,随便点开了一个播客,但里面在讲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扇餐厅门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商场里的人流渐渐稀疏。播客里在讨论最新的股市波动,背景音有点嘈杂,但我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我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半,九点……
终于,在九点二十三分的时候,“翡冷翠”的门开了。李哲和那个女人并肩走了出来。李哲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那女人的腰上。女人依偎着他,两人低声说笑着,朝电梯口走去。
我立刻起身,压低帽檐,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上去。他们下了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我的车停在地面,我快步走到商场门口,看着李哲那辆熟悉的黑色SUV从地下车库驶出,汇入车流。我赶紧跑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黑色的SUV,车牌尾号是X58,稍微隔远点,别跟太紧。”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语速很快。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从后视镜里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没多问,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夜色已经浓重,城市霓虹闪烁,透过车窗,在李哲的车身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我的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指甲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印。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是去酒店,还是……那个女人住的地方?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方面是被这种跟踪的紧张感攫住,另一方面是某种接近真相的、残忍的期待。我需要证据,更多的证据,来锤死李哲,也来让自己彻底死心。
车子没有开往任何一家我知道的豪华酒店,而是驶入了一个中档住宅小区。这个小区我有点印象,离李哲公司不算太远,应该是近几年交房的。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我付了钱下车,看着李哲的车尾灯消失在小区深处。我没有门禁卡,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口的路灯下。初秋的晚风已经带了凉意,吹在我裸露的小腿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拿出手机,记下了小区的名字和大概位置。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打给我最好的闺蜜,林薇。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听,背景音有点吵,像是在某个酒吧。
“晚晚?怎么啦,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想我啦?”林薇的声音带着笑意。
“薇薇,”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调平稳,“你认不认识比较靠谱的……私家侦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背景噪音小了下去,像是林薇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哲那混蛋欺负你了?”她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我可能……需要查点东西。”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区,灯光点点,不知道哪一扇窗户后面,藏着李哲的另一个家。“我刚刚,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很亲密。”
“我靠!”林薇骂了一句,“你在哪儿?站着别动,发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林薇开着她那辆mini cooper停在我面前。她跳下车,一把抱住我,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没事吧宝贝?到底怎么回事?你看清楚了?会不会是误会?”
我摇摇头,把晚上看到的一切,包括录像,都告诉了她。林薇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狠狠啐了一口:“妈的,李哲这个王八蛋!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对你嘘寒问暖,我还以为他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呢!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拉着我上车,打开暖气。“侦探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有个朋友认识这方面的人,据说很专业,嘴巴也严。”她拿出手机就开始翻通讯录。
“先别急,”我按住她的手,“我还需要确认一些事。薇薇,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查到这小区里,有没有房子是在李哲或者他亲戚名下的?”
林薇想了想:“这个有点难度,不过可以试试找房产中介的朋友问问看。你怀疑他在这儿金屋藏娇?”
“不确定,但很有可能。他们一起回来的,很熟稔的样子,不像是去酒店开房。”我靠在椅背上,感觉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愤怒过后,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行,交给我。”林薇拍拍胸脯,“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等我消息。”
林薇把我送回家。我和李哲同居的公寓,在城市的另一头,一个更高档的小区。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李哲常用的古龙水味道。以前觉得安心熟悉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格外刺鼻。
我没有开大灯,只拧亮了玄关的一盏小壁灯。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里李哲那双摆放整齐的皮鞋,我抬脚就想踹过去,但最终只是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了。
我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里的寒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边空着的半张床,像一个无声的嘲讽。手机安安静静,李哲没有再发消息来。看来他的“头晕”需要在外静养,连个电话都懒得打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下班,和李哲在微信上保持不咸不淡的联系。他依旧用加班的借口晚归,或者干脆夜不归宿。我不再追问,甚至在他某次凌晨两点偷偷摸摸回来时,我还假装睡得很沉。
我在等,等林薇的消息,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三天后,林薇约我见面,地点是她家。她递给我一个薄薄的文件袋,脸色凝重。
“晚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照片和几页打印纸。照片是远距离拍的,但很清晰。是李哲和那个紫裙女人,在超市买菜,在小区散步,甚至有一张是晚上,他们相拥着站在阳台上,李哲从背后抱着她,姿态亲昵无比。
打印纸上,是调查到的基本信息。那个女人叫柳芸,二十七岁,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最关键的是,他们进出的那个小区的那套公寓,业主名字就是柳芸,但购房时间是在半年前,正是李哲跟我说他投资了一个项目,手头比较紧,我还补贴了他一部分生活费的时候。
原来,他拿着我们共同的钱,去给小三买了房?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然后又猛地沸腾起来,冲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死死捏着那几张纸,指关节泛白。
“还有这个,”林薇把她的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点开一段音频文件,“侦探想办法在李哲车上放了东西……你听听吧。”
我点了播放键。先是滋滋的电流声,然后是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接着是......
李哲和柳芸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