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藏着的秘密，足以让这个小县城抖三抖。
可现在，我就是那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受气包。
所有的屈辱，都在等一个人出现。
01
我叫陈阳，从省城被“贬”到这个偏远小县城的单位，成了一名谁都能使唤的科员。
今天是我负责打扫单位所有办公室卫生的第三个月。
尤其是主任王强的办公室，我每天都得用抹布把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
王强，我们单位的一把手，一个把官架子刻在骨子里的人。
他尤其喜欢折腾我，似乎我的狼狈能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
「小陈，这茶怎么这么烫！」
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了我刚换上的白衬衫上，胸口火辣辣地疼。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对不起王主任，我马上给您换一杯。」
他翘着二郎腿，鼻孔朝天，用眼角瞥着我，满脸的轻蔑和不屑。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单位的。」
周围的同事都低着头，假装忙碌，但那些偷瞄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鄙夷，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这就是人性。
我默默地拿起抹布，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擦干地上的水渍。
就在这时，一包纸巾递到了我的面前。
是邻桌的林悦，一个刚来不久的实习生，眼里带着几分不忍。
「陈哥，擦擦吧。」
我冲她点点头，接过纸巾，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在这个冰冷的地方，这一点善意，都显得弥足珍贵。
王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磨磨蹭蹭干什么！把这份扶贫项目的总结报告今天下班前给我！」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沓厚厚的原始材料，心里一阵冷笑。
这份报告，是下周开会要用的，他现在才给我，分明是故意刁难。
「好的，王主任。」
我接过材料，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知道，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也知道，这份报告的署名，绝对不会是我的名字。
02
果不其然，当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在第二天清晨将打印好的、足足五万字的报告放在王强桌上时，他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两页。
「字写得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这么点东西搞了一晚上。」
他拿起笔，在报告的封面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当着我的面，把报告的电子档从U盘里拷贝到他的电脑，再把我的U盘格式化。
做得滴水不漏。
「行了，出去吧，看见你就心烦。」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身后传来他给上级部门打电话的声音。
「张处长啊，您要的那份扶贫项目的总结报告，我亲自操刀，熬了个通宵，总算弄完了，您看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
我的拳头在门后握得咯咯作响。
那种呕血的感觉，又来了。
回到座位，林悦给我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陈哥，你一早上没吃东西了，垫垫肚子吧。」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你为什么要一直忍着他？」
我接过包子，说了声谢谢，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怎么告诉她，我不是不能反抗，而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爸把我扔到这个山沟沟里，美其名曰「基层锻炼」，就是要磨掉我身上的锐气。
他说，真正厉害的人，不是能站得多高，而是能蹲得多低。
我以前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下午开全体会，王强因为那份报告，被上级领导点名表扬。
他满面红光地站在台上，大谈特谈自己是如何为了工作殚精竭虑，废寝忘食。
台下的同事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那些掌声，像一个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王强似乎觉得还不够，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了我。
「当然，我们单位也要批评一些年轻同志，工作态度不积极，缺乏主动性，比如陈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让他写个几千字的材料都推三阻四，这样的工作作风，怎么能担当重任？」
我成了那个被当众羞辱的典型。
我能感觉到血液在往头上涌，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我死死盯着他，他也在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他就是要逼我，逼我发火，逼我当众顶撞他。
只要我失控了，他就有无数个理由把我彻底踩死，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朝着王强，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王主任的批评，我一定深刻反省，努力改正。」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王强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回应他。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所有的准备都落了空。
我坐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我知道，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03
王强想把我当软柿子捏，却没想到我是颗钉子。
他没能在我这里讨到便宜，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这让他更加恼火。
从那天起，他对我的刁难变本加厉，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单位要搞一次重要的“文明单位”迎检活动，这是市里非常重视的一项评比，直接关系到单位的荣誉和领导的政绩。
王强作为一把手，自然是总负责人。
他把所有人都叫过去开会，唯独把我晾在一边。
然后在会议上，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为了体现我们单位全体动员，人人参与的热情，这次迎检的所有后勤保障工作，就交给陈阳同志一个人负责吧！」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后勤保障，听起来不起眼，但迎检的后勤工作繁琐到能把人逼疯。
从会场布置、茶叶水果，到迎接领导的车辆调度、午餐安排，再到所有宣传展板的制作和摆放，每一项都不能出差错。
把这么多事压在一个人身上，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王主任，是不是太为难陈阳了？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林悦忍不住小声替我辩解。
王强眼睛一瞪。
「怎么，你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还是你觉得陈阳的能力不行？」
他直接把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压压担子，才能快速成长嘛！我相信陈阳的能力。」
他说得冠冕堂皇，眼里的恶意却毫不掩饰。
他就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让我当着所有检查组领导的面出个大丑。
到时候，板子打在我身上，他王强不仅没责任，还能落个“用人失察”的惋惜名声。
「我接受任务，保证完成。」
我站起来，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抱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的平静，让王强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大概希望看到我崩溃、愤怒、甚至是乞求的样子。
但我偏不。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成了单位里最忙碌的陀螺。
王强说到做到，果然没有一个人敢帮我。
他甚至下令，谁要是敢在工作时间帮陈阳，就按渎职处理。
林悦好几次想偷偷帮我分担一些，都被我劝回去了。
我不能连累这个唯一对我释放善意的女孩。
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白天跑断了腿联系场地、对接物料，晚上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写方案、做展板。
迎检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独自布置主会场。
巨大的横幅，我一个人拉不起来，试了好几次，都从梯子上差点摔下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摸出了手机。
我翻到一个号码，备注是“老李”。
这是我爸的司机，跟了我家二十年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我爸说得对，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靠家里，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横幅的一端固定好。
就在我满身大汗地从梯子上爬下来时，我发现王强就站在会场门口，抱着胳膊，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哟，还没弄完呢？效率不行啊。明天省里和市里的大领导都要来，你要是搞砸了，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他丢下这句话，哼着小曲，背着手走了。
我看着他得意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汗。
明天？
好啊，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04
迎检日，天阴沉沉的。
一大早，王强就穿着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在单位门口踱来踱去。
他把我叫到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一夜没睡，衬衫皱巴巴的，眼窝深陷。
他满意地笑了。
「今天给我机灵点，别杵在这里碍眼，去停车场负责引导车辆。」
停车场引导员，通常都是保安干的活。
他这是要在最后关头，再给我一重羞辱。
「好的，王主任。」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停车场。
看着我落魄的背影，王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以为，他赢定了。
上午九点，检查组的车队准时到达。
王强带着单位所有中层干部，排成一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迎了上去。
我站在停车场的角落，负责引导一辆辆黑色的轿车停入指定车位。
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王强陪着市里来的领导，一路谈笑风生，向主会场走去。
经过我身边时，他还故意停下脚步，指着我对市领导说：
「领导您看，我们单位为了这次迎检，是全员动员，连我们办公室的大学生，都主动要求来一线做服务工作。」
他把我形容成一个为了表现而抢着干杂活的愣头青。
市领导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王强的算盘打得很好。
如果迎检顺利，功劳是他的；如果出了任何纰漏，黑锅就是我的。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挂本地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缓缓驶入了停车场。
这辆车并没有在迎检的车队名单里。
我皱了皱眉，但还是按照职责，上前准备引导。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威严而又熟悉的面孔。
我愣住了。
车里的人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王强正陪着市领导走到会场门口，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这辆计划外的车。
他顿时有些不悦，觉得是有人不懂规矩，扰乱了现场秩序。
他冲我这边大声呵斥道：
「陈阳！怎么回事！那是谁的车，怎么随便放进来了！还不赶紧让他开走！」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不耐烦。
他想在市领导面前表现自己治下有方，纪律严明。
市里的那位领导，也顺着王强的目光看了过来。
当他看清那辆车的车牌，以及车窗后那张脸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尽了，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那辆红旗轿车的后门，也在这时被推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气度不凡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穿过人群。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强也懵了，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物是谁，但看市领导那副吓破了胆的样子，就知道对方的来头大到吓人。
他想凑上去打个招呼，却被对方凌厉的眼神逼退了。
那个男人，在所有人惊恐、错愕、不解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动作。
他微微弯下腰，用一种近乎恭敬的语气，对我说：
「您怎么在这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王强脸上的肌肉在疯狂抽搐，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白日见鬼。
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还在后面。
那个被市领导见了都像老鼠见了猫的大人物，竟然亲自转身，快步走到他刚刚坐的那辆红旗轿车旁，亲手为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谦卑得像个下属。
「外面风大，您先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