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天津的侯正东,算不上道上顶尖的大哥,但在同年龄段里,绝对是早早自立门户的狠角色。
他手下拢着二十来号兄弟,虽说算不上个个能打,但真要挑出十个敢冲敢拼的,那是绰绰有余。侯正东这人,既有圆滑处世的手腕,又有豁得出去的狠劲,这让不少混迹多年的老痞子都格外青眼。他最厉害的本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特别会来事儿。也正因为这样,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混出了不小的名堂。
他管着一条街,街上五十多家商铺,多是歌厅、小宾馆、夜总会这类场子,规模都不算大。但每家店每月都会给他交千八百的保护费,单这一项,他一个月纯收入就有四五万。再加上他名下还有家贷款公司,平日里带着兄弟们出去收账,进项更是相当可观。
侯正东如今虽说没到富可敌国的地步,但锦衣玉食是妥妥的。跟着他的兄弟们也都吃香的喝辣的,这帮小伙子又年轻精神,身边向来不缺姑娘围着。
这天,侯正东在公司里坐着,手下的兄弟们大多怀里都搂着个姑娘,屋里闹哄哄的。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看清来电显示,侯正东朝兄弟们一摆手,压低声音:“都别吵,安静点。”
接起电话,他语气立马热络起来:“哎,董哥,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老弟,在哪呢?”
“我在公司坐着呢。”
“这会儿没事吧?”
“没事,您吩咐。”
“来我办公室一趟。”
“现在就过去?”
“越快越好,我在这儿等你,有事儿跟你细唠。”
“行,董哥,我马上到。” 侯正东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起身叮嘱道:“我出去一趟,你们走的时候把公司门锁好,屋里不少东西。还有老黑。”
“哎,东哥。” 角落里的老黑立马应了一声。
“他们出去玩你就别跟着了,没姑娘待见你,跟着瞎转悠啥?留下来看家,楼上还有不少东西呢。”
“知道了哥,我不出去。”
侯正东又扫了其他人一眼:“我走了,你们晚上出去少喝点,万一有急事呢。”
“知道了东哥!”
交代完,侯正东转身出门,直奔董哥的办公室。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董哥。”
“正东来了,坐。从公司过来的?” 董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嗯,刚从公司过来。” 侯正东坐下说道。
“最近咋样?挺风光吧?” 董哥笑着问。
“也就那样,天天酒局不断,不少老痞子也总找我喝茶。”
“你现在在天津可是名气不小,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里,论能打敢干,就属你这伙人。那些老痞子哪个不想把你挖过去,甚至还有想认你当干儿子的吧?”
“那可太多了,有的说按月给我开高薪,有的要认我当干爹。但我心里有数,没那心思掺和。”
董哥点点头:“你这么做最聪明,谁也不得罪。真要是跟了哪一伙,往后的路反而难走。”
“我明白。”
董哥话锋一转:“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琢磨个事儿。上周六,石家庄有个姓李的老板来天津,朋友组的局上,我跟他闹了点不愉快。”
侯正东挑眉:“动手了?”
“倒没动手,是耍钱的时候,他输给我一千三百万。当时给了三百万,还欠一千万。这一个礼拜,我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他每次都说没钱。你说这事儿该咋整?”
侯正东想都没想:“这还不简单?我去趟石家庄,帮你把账要回来。你把他电话给我,他是做啥的?”
董哥却摆了摆手:“不用去石家庄找他。他在天津有家沙场,我寻思着,你去把那沙场给我拿过来,那一千万我就当没要了,你觉得咋样?”
“那沙场值多少钱啊?”
“别管值多少,他死活不给钱,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侯正东咧嘴一笑:“行,董哥,听你的。”
“正东,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你没琢磨着再干点别的买卖?” 董哥话里有话。
“嗨,主要是没找到合适的路子。”
“这不就正好?沙场拿下来,我给你三成干股,到时候你帮我盯着场子,咋样?”
侯正东心里一盘算,这买卖稳赚不赔,当即应道:“行!多谢董哥提携!”
“谢啥。不过办这事的费用,我就不给你额外出了,咱哥俩明算账,你别介意。”
“董哥说的哪里话,怎么都行。”
董哥一摆手:“那你就去办吧。”
离开董哥的办公室,侯正东立刻拨通了老黑的电话:“老黑,把所有兄弟都叫过来,我在董哥建筑公司楼下等。你们去库房把家伙事都带上,让兄弟们把那些姑娘都打发走,有正事要办,听见没?”
“明白哥!家伙事都带?”
“对,一人一把,都带上。”
“哥,这是要出大事啊?”
“别废话,赶紧过来!” 侯正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到半小时,二十来号兄弟就赶了过来。这帮人年纪都不大,大多二十八九岁,最大的也没超过三十。老黑算是里头年纪大的,三十一二岁,比侯正东小个三四岁。
车子停稳后,兄弟们纷纷下车,手里拎着扎枪、大叉子,还有人扛着五连子。老黑是侯正东最得力的干将,不仅能打,还格外忠心,他夹着一把五连子,快步走到侯正东跟前。
“人都到齐了?” 侯正东沉声问。
“就小浩、小南他们几个没到,其他人都齐了。” 老黑答道。
“他们去哪了?”
“打电话没人接,估摸着是出去鬼混了。”
侯正东脸色一沉:“回去告诉他们,卷铺盖滚蛋,以后别跟着我了。”
“好嘞东哥。那咱们现在就去沙场?”
侯正东一挥手:“走,上车!”
一行人驱车直奔沙场,到了门口停下车。侯正东一马当先,一把推开铁大门走了进去。他怀里揣着五连子,嘴里还叼着根烟。
沙场内,工人们正忙着干活,翻斗车一趟接一趟地往外运沙子。
侯正东拦住一个正在筛沙子的大叔,问道:“大叔,你们老板在吗?”
大叔头也不抬:“不在。你是来买沙子的?经理在里头。”
“去,把你们经理喊出来。”
大叔不耐烦地摆摆手:“没看见我忙着呢?我就挣点死工资,哪有空给你跑腿?要找自己去。”
老黑当即就火了,指着大叔就要骂,侯正东一把拦住他:“别跟老人家较劲,犯不上。”
说着,侯正东径直走进了经理办公室。经理正低头算账,抬头见有人闯进来,随口问:“哥们,买沙子?”
侯正东没答话,直接抬腿坐到了办公桌上。
经理一愣:“哥们,你这是啥意思?”
“你是经理?” 侯正东眯着眼,语气冰冷,“这活儿你别干了,现在就滚。从今天起,这沙场归我了。谁敢再来,我就废了谁。”
说完,他掏出五连子,“啪” 地一声拍在桌上:“这玩意儿,你认识吧?”
经理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兄弟,有话好好说……”
“少废话,滚!再不走,我就往死里打你。” 侯正东眼神一厉,“我姓侯,你回去告诉你老板,让他好好想想,得罪了谁,欠的账该怎么算。把车留下,带着工人,现在就走!”
经理僵在原地没动。侯正东拿起五连子,直接顶在了他的头上:“怎么?我说话不好使?”
“不不不!我这就走,这就走!” 经理魂都吓飞了,慌忙收拾东西。
“出去告诉外面的工人,一个都不能留,全给我滚蛋!” 侯正东吼道。
经理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很快就把二十多个工人全召集了出来。侯正东本以为免不了一场恶战,没想到没放一枪,就顺利接管了沙场。
他赶紧给董哥报信:“董哥,沙场拿下来了,经理和工人都给撵走了。”
“动手了吗?” 董哥关切地问。
“一枪都没放,别提多顺利了,我进去吼了两句,他们全跑了。”
“那就好。你今晚就在沙场盯着,别大意,防止他们玩回马枪。以后这也是咱们自己的买卖了。”
“放心吧董哥。”
挂了电话还不到两个小时,董哥的手机就响了,是石家庄的李老板打来的。
“董哥,你什么意思?派人抢我沙场?” 李老板的声音带着火气。
董哥冷笑一声:“老李,这怎么能叫抢?这叫抵债。你欠我一千万,这事不假吧?”
“是不假,但我没说不给啊!”
“你都拖了一个礼拜了,电话打了无数次,你不是说今天没钱就是明天没钱。我寻思着,你是打算赖账了?我总不能白亏一千万吧?这沙场,就算你抵了那一千万,我还算是吃亏了呢,毕竟你当初投资顶多也就八百万。”
李老板急了:“我这沙场足足投了两千多万!董哥,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肯定把钱给你。咱们都是做生意的,别来这一套行不行?”
“钱我不稀罕了,这沙场归我。” 董哥态度强硬。
李老板彻底怒了:“姓董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赢我的钱,到底耍了什么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跟你计较,你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你说我耍手段,有证据吗?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我认栽。拿不出来,就别在这瞎嚷嚷。这沙场现在是我的了,以后别再来纠缠。” 董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李老板再打电话,董哥干脆不接了。他转而给侯正东打去电话,叮嘱道:“你把沙场看好了,老李肯定会派人来捣乱。”
“董哥放心,我盯着呢。”
夜幕降临,快到十一点时,沙场里依旧灯火通明。让侯正东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兄弟们居然把那些姑娘都带到了沙场。
“谁让你们把她们带来的!” 侯正东怒道。
一个兄弟嬉皮笑脸地劝道:“东哥,咱们今晚得在这守一宿,光喝酒多没意思啊,有姑娘陪着热闹。”
“热闹个屁!” 侯正东瞪了他一眼,“咱们是来办事的,能不能有点正事?都给我打起精神!”
那兄弟还不服气:“东哥,咱在天津的年轻一辈里,谁不敢给咱几分面子?老痞子都得让着咱,董哥都找咱办事,咱怕谁啊?”
“怕?” 侯正东脸色一沉,“我告诉你,就你这骄横的性子,早晚得吃大亏。咱们今天能站稳脚跟,靠的是敢打敢干,别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
兄弟被训得不敢吭声,小声嘟囔:“那姑娘都来了,总不能再撵走吧?”
“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再敢胡来,我抽你!” 侯正东厉声说道。
其实侯正东心里跟明镜似的,在董哥这种真正的有钱人眼里,自己这帮人不过是好用的棋子,用得着的时候喊过来,没用了随时能抛开,甚至都懒得正眼瞧。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松懈,酒一口没碰,整夜都绷着弦。兄弟们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多喝,只能坐着闲聊。
凌晨两点,沙场的大铁门突然传来 “砰砰” 的巨响,外面有人在疯狂砸门。
“东哥!有人来了!” 兄弟们瞬间站起来,纷纷抄起家伙。
侯正东沉住气,摆手道:“别急。把五连子给我。” 他接过枪,往怀里一揣,对众人说,“你们在屋里等着,把家伙都备好,我出去看看。”
他走到沙场中间,离铁门还有十几米远,沉声喊道:“今天不卖沙子,要拉沙明天再来。”
门外有人回话,语气带着假意的客气:“哥们,通融一下呗。工地赶工期,急需沙子,我给你加价,一车加五百块,你就行个方便。”
“加五千也没用,今天没沙子。” 侯正东寸步不让。
对方的语气瞬间变狠:“老弟,这沙场是你的吗?我劝你赶紧滚蛋,别耽误事。”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侯正东冷笑。
“你敢再说一遍?”
“有本事你进来试试。” 侯正东毫不示弱。
对方怒喝一声:“给我拿家伙!”
侯正东回头喊了一声:“都出来!”
二十多号兄弟立刻从屋里冲出来,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门外的人也亮出了家伙,足足二十来人,手里都端着五连子,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凝固,透着一股生死相搏的戾气。
“把门撞开!再不打开,直接用车撞!” 门外领头的人喊道。
侯正东见状,举起五连子吼道:“打!”
枪声瞬间响起,“砰砰” 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对方的人低下头,借着车子掩护,猛踩油门,硬生生把大铁门撞开了。
车子冲进院子,侯正东等人赶紧往两边躲闪,队伍被冲成了两拨。门外的人趁机往里冲,领头的正是张宝义。
张宝义端着五连子,进来就朝着人群扫射,嘴里还骂着:“小逼崽子,不怕死的往前冲!” 他手下的冯帅等人也都是不要命的主,一个个猛冲猛打。
侯正东和老黑确实够狠,但手下的兄弟们大多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跟张宝义这帮亡命徒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双方一交手,侯正东这边就落了下风,只能边打边退。撤退中,已经有四五个兄弟被打倒在地。
侯正东急了,抬手一枪,正好打在冯帅的后背上。可局势依旧没好转,身边又倒下了两个兄弟。他冲着老黑喊:“老黑,再给我一把家伙!”
他腰间本就别着一把五连子,接过老黑递来的枪,两把枪都装满了子弹,他一咬牙,径直朝着张宝义冲了过去。张宝义也看到了他,提着枪就迎了上来。
就在侯正东往前冲时,张宝义没打中他,他手下的小辉却一枪打在了侯正东的大腿上。侯正东闷哼一声,当场栽倒在地。好在老黑反应快,抬手一枪就把小辉撂倒了。
关键时刻,老黑之前打的几个电话起了作用。附近几个跟侯正东交好的老痞子带着人赶了过来,二三十人虽然不算多,但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在门外听到里面枪声不断,先朝着天上放了几枪,喊道:“正东,我们来了!”
这几声枪响彻底打乱了张宝义的阵脚。他是外地来的,夜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听见枪声四起,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人声,根本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后续还有没有支援。
“义哥,怎么办?” 身边的小弟慌了。
张宝义看着侯正东被几个兄弟拖进屋里,咬牙道:“这小子捡了条命!撤,往出冲!”
他夺过身边小弟的枪,一马当先朝着门外打去。老痞子们刚到门口,车门还没完全推开,就被张宝义一枪逼了回去。张宝义趁机带着人朝着门外的车队扫射,打得对方根本下不了车。
几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车上,小弟问道:“义哥,还打吗?”
“先撤,明天再来!我就不信他有多少人够咱们打!” 张宝义狠狠说道。
他们的六台车掉头就走,其中一台车被打坏,直接扔在了院里。这次冲突,张宝义这边只有三个小弟受了轻伤。而侯正东这边,手下兄弟伤了八个,赶来支援的老痞子也伤了五六个,高下立判。
侯正东的大腿鲜血直流,他死死按住伤口,看着张宝义等人逃走,才松了口气。兄弟们赶紧把受伤的人抬出来,准备送医院。
赶来的老痞子见状,急忙喊道:“快送医院!别耽误了!”
众人手忙脚乱,总算把所有伤员都送到了医院。
凌晨五点多,侯正东的腿刚包扎好,董哥就赶到了医院。在走廊里看到被推出来的侯正东,董哥急忙上前:“宝义听完李老板的顾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就是激我也没用,我这就调人过来。”
他当即拨通了第一个电话:“老红。”
“哎,宝义,啥事?” 电话那头的老红应声。
“红哥,帮个忙。我去天津出趟手,挣点辛苦钱,人手不够,你那边能不能出点人?我手头就三十来号弟兄。”
“没问题,你要多少?”
“怎么也得三四十个。”
“行,我这就给你凑,马上安排。”
挂了老红的电话,宝义又拨通了迪哥的号码。
“哎,宝义。”
“迪哥,给我出点人,去天津办点事,缺人手。”
“跟谁起冲突了?”
“你别管这个,是帮我一个哥们儿料理沙场的事。”
“行,要多少人?我让金忠和卢世博过去给你搭把手。”
“越多越好,四五十个能凑不?”
“没问题,我让他俩去张罗。之后去哪找你?”
“我一会儿去老红的公司,到那儿会合就行。”
“妥了。” 电话被干脆挂断。
这么一通电话下来,宝义足足凑了一百二三十号人。而另一边,小利四哥带着天津本地的老痞子,再加上侯正东手下的弟兄,算下来也有一百二三十人,双方兵力算是旗鼓相当。
小利四哥带着侯正东提前赶到沙场,弟兄们在院子里列队站好,严阵以待。他们傍晚六点半就到了天津,眼看快七点时,远处尘土飞扬,宝义的车队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在沙场门口斜对面稳稳停下。
四哥见状,沉声道:“来,都把家伙亮出来。”
他自己端着一把白钢十一连子,而对面的宝义手里,同样握着一把十一连子。四哥一马当先走到门口站定,双方人马隔着二十来米对峙,气氛瞬间凝固。
四哥抬手指着对面,高声喝道:“哪个是张宝义?给我站出来!”
宝义往前踏出一步,冷笑一声:“你就是小利?毛都没长齐,还敢在这儿充大哥?实话告诉你,是你们先不仁义,抢我大哥的沙场!”
“抢了,你能咋地?” 四哥寸步不让。
“那就干呗!”
“干就干,谁怕谁!”
宝义话锋一转:“今天不跟你耍横的,咱都是见过场面的人。敢不敢跟我单挑?就咱俩,各开一枪定胜负,让兄弟们都看着,别误伤了旁人,你敢不敢?”
四哥咧嘴一笑:“有啥不敢的,来!”
“说好了?”
“说好了。不过老弟,玩家伙没意思,一下给人打死了,兄弟们看着也扫兴。咱换刀咋样?各拿一把刀,真刀真枪比划。”
“奉陪到底!”
“来人,取两把刀来!” 宝义冲身后喊道。
四哥也朝自己人吩咐:“去拿把刀。”
两把刀很快被扔到两人中间的空地上。四哥把十一连子往旁边一递,扬声道:“我的家伙放这了。”
宝义也跟着放下枪,冷哼道:“我也奉陪。”
“咱俩一人一把刀往前走,兄弟们都不许动!” 四哥叮嘱完,率先朝着刀的方向走去,宝义紧随其后。
“老弟,咱玩得干净点,就一刀的事。我岁数大,让你一步。” 四哥边走边说。
“用不着你让!” 宝义语气强硬。
“那我让你先动手,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未落,四哥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藏好的五连子,“砰砰砰” 接连开枪。这一下彻底给宝义打懵了,他抱着脑袋扭头就往回跑。四哥其实有些心急了,要是等两人距离再近点开枪,大概率能当场撂倒宝义,如今隔着十来米,终究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上!都给我上!” 四哥转头冲身后大喊。
侯正东在后面看得直咋舌:“我的妈呀,四哥这也太不讲究了!”
四哥的人马瞬间冲了上去,宝义也很快反应过来,招呼弟兄们重新端起家伙。双方人马猛地对冲到一起,枪声此起彼伏,这种不死不休的阵仗,平日里实属少见。
老董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生怕闹出人命,急忙大喊着叫停,可此时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人听得进去。起初两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渐渐地,老红和吴迪带来的人开始占据上风,四哥这边的人马虽说也敢打敢冲,却渐渐被对方压制住了。
这场混战足足持续了两三分钟,四哥这边倒下了将近二十人,宝义那边也有二十来号弟兄受伤,伤亡几乎持平。四哥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里暗叹:“这帮家伙是真狠,太能打了!”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警车的灯光划破夜空,朝着沙场这边逼近。四哥和宝义同时瞥见,两人心照不宣,几乎同时喊道:“撤!”
两伙人慌忙撤回各自车上,迅速撤离现场,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来不及带走的伤员。老董赶紧上前,对着赶来的民警递烟说好话,凭着几分人脉,总算暂时把事情压了下来。
宝义带着人直接躲进了李老板提前订好的酒店,受伤的弟兄也被紧急送去医治。而四哥这边,他带着侯正东等人也找了家酒店落脚,刚坐下就沉声道:“姓董的,这仗再往下打,得谈谈价钱了。”
老董一愣:“不是说好沙场一人一半吗?”
“现在不行了。” 四哥瞥了他一眼,“正东不好意思跟你提,我替他说。这沙场得全归正东。”
老董急了:“要是全归他,这事儿我可不管了!”
“你不管?” 四哥冷笑,“这仗是帮你打的吧?要么沙场归正东,要么你掏钱。正东因为你受了伤,我调来这么多弟兄也有不少人受伤。要给钱,就拿一千万;要给沙场,后续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老弟,咱们当初可不是这么约定的啊!”
侯正东见状连忙打圆场:“四哥,算了。我跟董哥还是按之前说的,一人一半股份吧,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四哥叹了口气:“老弟,你这心也太软了。”
“董哥平时对我挺照顾的,都是街坊邻里,别闹太僵了。”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帮你这一回。” 四哥转头看向老董,“你得谢谢正东。我现在给代哥打电话,让他过来,这一把必须给对方打服!”
另一边,李老板也对宝义说:“宝义,这次必须把他们打服,不能丢了咱们的面子!”
宝义重重点头:“放心吧李哥,我再找个大哥来帮忙。”
“你还能找谁?你亲哥不是进去了吗?”
“我还有个亲哥,我把他叫来,保证一把拿下。”
李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说:“钱不是问题,该花多少花多少。就算这沙场我不要了,面子也必须挣回来!”
“李哥放心,我肯定帮你扛到底。”
宝义当即拨通了那个关键电话,而此时的加代正在八福酒楼,手里的电话突然卡住了。
“大鹏,我这电话怎么死机了?按都按不动。”
“哥,关机重启试试,不行就扣了电池重新装。”
加代正忙着摆弄手机,宝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这次总算接通了。
“哥,我在天津跟人干起来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把?”
“在天津?跟谁啊?”
“帮石家庄一个李哥出头,他的沙场让人抢了,对面挺厉害的。”
“天津的势力?”
“嗯,领头的叫什么四哥。”
“行,我知道了。”
“哥,你最好能带人过来,帮我一把打服他们。”
“在天津不用我亲自带人,我几个电话就能调来人。小钢柱、小东他们,我都给你叫过去。”
“哥,你还是亲自来一趟吧,帮我撑撑场面。”
“行,我肯定到。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十二点,在大邱庄,分个生死。”
“好,我晚上八点准到,先帮你喊人,你等着。”
挂了电话,宝义冲李老板笑道:“李哥,放心吧,我哥答应过来了。”
“你哥是谁啊?”
“北京的加代。”
李老板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能把加代请来?这人在四九城的名气太大了,道上的人都服他,说他仁义又能打,简直是活关公啊!”
“那是,他可是我哥。” 宝义满脸得意。
加代刚挂了宝义的电话,小利四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代弟,赶紧来天津,我跟人干起来了!”
“跟谁啊?这么大火气。”
“石家庄一个叫张宝义的。”
加代一听乐了:“你说的四哥,是不是对方嘴里的那个四哥?”
“啥意思?”
“张宝义是我弟弟,你俩居然打起来了?”
四哥愣住了:“他是你弟弟?那这沙场是你的?”
“我啥也不知道,宝义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帮忙,我还没动身,你电话就来了。” 加代沉声道,“别打了,我两小时就到天津,见面再说。你是我哥,他是我弟,我谁也不偏,过来给你们摆摆这事。”
四哥气呼呼地挂了电话:“这简直是扯淡!”
侯正东连忙上前:“四哥,咋了?”
“那宝义是代哥的弟弟,他两小时就到。”
“那太好了,代哥来了,这事肯定能解决。”
“就怕他向着对面。” 四哥有些担忧。
“不能,代哥最讲究了。” 侯正东笃定道。
一旁的老董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珠转了转,悄悄转身出去了,没人在意他的举动。
晚上八点多,加代准时抵达天津,先去见了四哥。他一进屋,自带强大气场,身后跟着小虎子、马三、丁健、孟军等三十多号人,个个眼神凌厉,一看就是狠角色。现场不少人都听过加代的名声,老董更是暗自紧张。
众人坐下后,加代开门见山:“都别绷着脸了,唠唠吧。董老板是吧?对面张宝义是我弟,四哥是我哥,正东也是我弟,把这事原原本本说清楚。”
老董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加代听完,盯着他问:“你赢李老板那一千三百万,到底有没有耍手段?”
老董面露难色:“我说没耍,你能信吗?”
“我要听实话。”
“确实没耍。”
“行,我信你。” 加代随即拨通宝义的电话,“宝义,来沙场一趟,有事谈。”
电话那头的宝义还以为加代已经帮他收拾了对方,兴冲冲地问:“哥,是不是已经把那老四收拾了?”
“别废话,赶紧过来。四哥是我哥,正东是我弟,这事闹岔了。”
宝义瞬间愣住了:“啊?那我不打了,我跟李哥说一声,这沙场我们不要了。”
一旁的李老板接过电话,语气诚恳:“加代兄弟,我不知道这层关系。这沙场我不争了,欠的钱我也还,我这就带人过去。”
“李哥敞亮。” 加代笑了笑,“过来吧,我做东,咱好好聊聊,把恩怨解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宝义就带着李老板和不到十个心腹来了沙场。刚进门,就有四哥的人围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
“干啥呢?” 马三刚啃完猪头肉,拿着牙签剔着牙走了过来,他个头不高,气场却十足。
“三哥。” 宝义连忙喊了一声。
“都散开!” 马三瞪了一眼围上来的人,那些人立马乖乖退到一边。他拍了拍宝义的肩膀,“走,进去说。”
进屋落座后,加代看着李老板:“李哥,你为啥迟迟不还那一千万?”
李老板叹了口气:“他耍了手段,发牌和洗牌的都是他的人。但蓝道的规矩我懂,没当场戳穿,我认栽。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还差一千万是吧?” 加代看向李老板。
李老板二话不说,掏出存折放在桌上:“钱我现在就给。”
加代拿起存折递给老董:“账清了,沙场你也别再惦记了。”
老董接过存折,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只能点头:“清了。”
加代又看向两边:“打了两场架,弟兄们都有受伤的,就这么算了,两边心里肯定都不服。但再打下去,我夹在中间也难办。我想个招,咱拿副扑克,你俩抽一张比大小,就赌这一千万。赢了的钱,全分给受伤的弟兄和来帮忙的人,咋样?”
李老板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行,我同意。”
老董也咬咬牙:“同意。”
加代让人拿来一副扑克,当着众人的面洗了好几遍,摊开在桌上:“来吧,一人抽一张,十最大,一最小。”
老董先抽了一张,偷偷瞥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李老板则迟疑着抽了一张,宝义拿过来一看,亮了出来:“是十!”
老董一愣,也把牌亮出来,居然也是十。
“这就巧了。” 加代笑了笑,“道上规矩,一样大就比花色,黑桃最大,方片最小。李哥这是黑桃,你这是方片,李哥赢了。”
老董急了:“你没说要比花色啊!不算!”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一直耗着。” 加代挑眉。
“再抽一把!这次只比大小,不比花色!”
“行,再抽一把,输了可别再耍赖。”
加代把两张十扔到一边,重新摊开牌。这次老董抽了张九,李哥抽完直接扣在桌上,翻开一看,竟是十。
老董气得把存折往桌上一扔,正好砸在李老板脸上。宝义立马就火了,起身就要动手。
“宝义,别动。” 李老板拦住了他。
加代脸色一沉:“老董,你这是干啥?输不起?要不是看在正东的面子,你今天走不出这屋。”
老董咬着牙没说话,片刻后起身:“正东,我走了。”
“董哥……” 侯正东想挽留,却被老董摆手打断。他刚走到门口,孟军和丁健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撞了他一下。
“跪下!” 丁健冷声喝道。
“让他走。” 加代摆摆手,“跟这种人计较,掉价。”
等老董走后,加代把存折递给李老板,让他把钱分给两边的弟兄。他特意把侯正东拉到最后,低声叮嘱:“以后别跟老董来往了,这人不靠谱。他之前还想找亡命徒收拾宝义,心太黑。”
“我明白,哥。”
“走社会,识人很重要,这比赚多少钱都强。你也别恨宝义,走江湖哪有不挨打的。当年我跟你四哥,他差点拿炸药炸我,现在不照样是兄弟。” 加代笑着说,“丁健当年也恨不得宰了我,现在不也跟我一条心。”
到了饭店,加代特意撮合侯正东和宝义喝酒,两人几杯酒下肚,之前的恩怨也烟消云散。这顿饭一直吃到第二天中午,弟兄们的钱也分妥当了。加代临走前,还去看望了受伤的弟兄,随后便准备回北京,众人纷纷前来送行。宝义也带着人返回石家庄,这场因沙场而起的风波,总算平息。
当晚加代回到北京,约了田壮一起吃饭,两人解开了之前的小隔阂。而此时,远在广东深圳的中盛表行里,江林正在办公室核对月底的账单。六个经理站在一旁,等着他审阅。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四五个男人斜叼着烟闯了进来,嗓门粗哑地喊道:“人呢?都死光了?没人出来招呼?”
旁边的二哥抬头皱眉:“谁啊?”
店长连忙起身:“我去看看。”
江林抬手拦住他:“我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江林推开表行大门走出去,沉声问道:“找谁?”
领头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管事的?”
“我是老板。”
“原来是老板,够牛逼。过来点呗。”
江林眉头微挑,依言上前两步:“兄弟,有话直说,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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