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我抱着纸箱，准备离开这家让我受尽委屈的公司。刚走到大厅，总经理正谄媚地迎接一位大人物。“滚开，别挡路！”他身旁的主管厉声呵斥我。
我低头想快步离开，却被一只手拦住。那个被众人簇拥的男人，死死盯着我怀里的离职信，声音里满是滔天怒火：“弟弟，谁敢欺负你？”
01
“季凡，这个‘观澜一号’项目的市场调研报告，今天下班前必须给我。”主管孙宏斌的声音从他那间玻璃隔断的办公室里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应了一声“好的，孙主管”，然后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CAD图纸上挪开，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入职天誉集团临江分公司策划部快一年了，这样的场景早已是家常便饭。
我叫季凡，重点大学建筑系毕业。一年前，我拒绝了哥哥季渊直接安排进集团总部的提议，选择隐瞒身份，从最基层的员工做起。我只想向所有人，也向自己证明，离开季家的光环，我季凡依然能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孙宏斌，我的直属上司，一个业务能力平平，却极善钻营和抢功的中年男人。这一年里，我熬夜做的创意，通宵赶的方案，最后在项目汇报会上，都变成了他“带领团队攻坚克难”的功绩。起初我还会感到不平和憋屈，但时间久了，也渐渐麻木，只当是职场菜鸟必须缴纳的学费。
“观澜一号”是临江分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位于城市新区最核心的地段，直接关系到整个分公司上下的年终奖金和未来的晋升空间。孙宏斌对此自然是前所未有的重视，几乎将所有核心工作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从前期的数据整理、竞品分析，到中期的概念设计、方案撰写，我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桌上的泡面桶换了一茬又一茬，眼里的红血丝也从未消退。同事们有时会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孙宏斌是掌握着他们绩效考评的人。
“季凡，效率太低了！你是没吃饭吗？”孙宏斌拿着我刚提交的初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这个卖点不够突出，那个定位不够精准，重做！”
我默默接过文件，没有辩解。我知道，无论我做得多好，他总能挑出毛病，以此来彰显他的“指导价值”。我只是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文档，将自己沉浸在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线条里。我告诉自己，忍一忍，等这个项目顺利完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份忍耐，源于一个毕业生朴素的理想主义。我相信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是金子总会发光，那些属于我的功劳，总有一天会被人看见。
项目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方案需要在周五下班前通过内部系统提交至集团总部。整个策划部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精确而疲惫地运转着。
周四晚上，办公室灯火通明。我作为方案的最终整合人，正在逐一核对各个部分的数据和文件，确保万无一失。孙宏斌背着手在我工位旁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季凡，仔细点，千万别出岔子！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所有人饭碗的大事！”
“放心吧，孙主管，每一个数据我都核对三遍了。”我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将近午夜，我终于将所有零散文件整合完毕，生成了最终的PDF方案。在提交前，我最后一次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所有关键数据，尤其是土地容积率、预估成本和预期收益这几项核心指标，都与我们反复测算的结果一致。
几乎在我点击提交的同时，孙宏斌凑了过来，盯着屏幕上“提交成功”的提示，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了，季凡。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等好消息。”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真诚，那一刻，我心里的所有疲惫和怨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我以为这漫长的加班地狱终于告一段落，没想到，这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上午，我刚到公司，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同事们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窃窃私语，空气中充满了不安。还没等我坐稳，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助理就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脸色严肃：“季凡，张总让你和孙主管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
02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只见张总脸色铁青地坐在办公桌后，而孙宏斌则站在一旁，一脸的痛心疾首和沉重。
“说吧，怎么回事！”张总将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我心脏都跟着一颤。
孙宏斌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张总，是我用人失察！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季凡提交前一定要仔细核对，没想到他还是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孙主管，我……”
“你还想狡辩？”孙宏斌打断我，转向张总，语气沉痛地解释道，“张总，总部风控部门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我们提交的‘观澜一号’方案里，容积率测算数据错得离谱！比实际规划高了整整零点五个点！这个错误要是没被及时发现，一旦进入实施阶段，会给集团造成至少五千万的直接损失！”
五千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我瞬间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我昨晚明明核对过，数据是正确的！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我提交前再三确认过，容积率是2.5，绝不是3.0！”
孙宏斌冷笑一声，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份打印出来的后台操作日志，指着最后一行，高声说道：“大家自己看！系统日志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最后一次修改和提交操作，都是在昨晚十一点五十七分，由季凡的工号完成的！白纸黑字，季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死死地盯着那份日志，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时间、工号，都对得上，那确实是我的操作记录。可是，数据……数据怎么会变？我明明记得……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我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那一刻，我猛然想起昨晚孙宏斌在我提交后那“真诚”的笑容，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是你！是你改了数据！”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孙宏斌，“我提交之后，你是不是用我的电脑做了什么？”
“简直是血口喷人！”孙宏斌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季凡，犯了错就要认，承担责任是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担当！而不是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我身为你的主管，确实有监督不力的责任，这一点，我向张总检讨。但你，作为错误的直接造成者，必须为你的失职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大义凛然”的气势。
张总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显然不想听我们在这里争执不休，总部那边还等着他给一个交代。尽快处理掉“问题根源”，平息总部的怒火，才是他眼下最关心的事。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那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冰冷的决断。他根本不关心真相是什么，他只需要一个替罪羊。而我，一个无权无势、刚入职一年的实习生，无疑是最佳人选。
“行了，都别说了。”张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季凡，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去人事部办手续吧。”
一句话，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屈辱、愤怒、不甘……无数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最后都化为一片冰冷的绝望。我看着孙宏斌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得意，看着张总那副息事宁人的冷漠，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比可笑。
这就是我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职场？这就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倾注了全部心血换来的结果？
我没有再争辩，因为我知道，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我只是深深地看了孙宏斌和张总一眼，将他们的嘴脸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03
回到工位，整个部门的同事都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我的目光。只有邻座的实习生小雅，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季凡哥，我相信你。”
我朝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东西不多，一个用了很久的旧水杯，几本画满了笔记的专业书籍，一小盆因为疏于照顾而有些枯黄的绿萝，还有一些零碎的办公用品。
每收拾一样，都像是在剥离一层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那些加班的夜晚，那些讨论的瞬间，那些对未来的憧憬，此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的过程，充满了意料之中的冷漠和公式化。人事专员递给我一张《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上面的离职原因赫然写着“因个人重大失误给公司造成严重风险”。
我拿着那张纸，手指微微颤抖。这不仅仅是一份开除通知，更是一个会跟随我一生的污点。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用疼痛来压制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
最终，我还是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告诉自己，没关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也好。
抱着装满个人物品的纸箱，我最后一次环顾这个我奋斗了近一年的地方。玻璃墙隔开的办公室里，孙宏斌正意气风发地给其他人开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大办公室里，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好像这里从未有过一个叫季凡的人。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我自嘲地笑了笑，挺直了背，抱着纸箱，面无表情地走向公司大门。我只想快点离开，快点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哪怕那空气是冰冷的。
就在我即将走出旋转门时，大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紧接着，几辆黑色的奥迪A8L在门口一字排开，气势十足。
公司大堂瞬间一阵骚动，前台小姐紧张地站了起来。分公司总经理张总带着孙宏斌等一众高管，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几乎是小跑着冲了出去，那副样子，仿佛是去迎接皇帝驾临。
我对此毫无兴趣，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我感到恶心的地方。我低着头，抱着纸箱，加快了脚步，试图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过，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此刻对我来说，就是唯一的救赎。
我与那群西装革履、气场迫人的人流擦肩而过。我没有抬头，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地想躲得更远一些。
突然，那迎接队伍最核心、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人，停下了脚步。
整个大厅原本嘈杂的寒暄声和恭维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张总正要开口呵斥我这个“没眼力见”的离职员工，让他赶紧滚蛋，不要挡了大人物的路。可他刚张开嘴，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冻结，转为一片惊恐和茫然。
他看到，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掌握着整个天誉集团命脉的最大股东——季渊，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那个抱着纸箱的落魄青年。
季渊那张素来冷峻如冰、不怒自威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变为惊愕，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化为一股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火山即将喷发前的滔天怒火。
在一众高管惊恐万状、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目光中，季渊完全无视了前来迎接的张总，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深邃的目光先是落在我怀里的纸箱上，当他看到那张从书本缝隙里露出一角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回到我那张略显苍白但依旧倔强不肯低头的脸上。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04
季渊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那声音里蕴含的威严与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低了好几度。
“弟弟，谁敢欺负你？”
一声“弟弟”，如同平地惊雷，在死寂的大厅里轰然炸开。
张总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当场瘫倒在地，他身旁的孙宏斌更是瞬间面如死灰，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双腿筛糠般地抖个不停。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手捏死的一只蚂蚁，竟然是集团食物链最顶端那位的亲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