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把我赶去阁楼睡,我爹没反对,当晚他给我塞张存折:房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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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之,开门,是爹。”

爹的声音和我今天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沙哑,又透着一股子无力。

我的心沉到了底,他终究还是来替那个女人做说客了吗?

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爹的身影堵住了门口微弱的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我面前,将一个硬硬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手心。

然后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压抑着巨大情感的、无比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静之,今天委屈你了。”

“但是你听爹说,这房子其实……是你的。”

01

我叫俞静之,今年十七岁,正在读高二。

在我记忆的最深处,家一直是个温暖的代名词。

那里有妈妈温柔的笑脸,有她哼唱的歌谣,还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木地板上的味道。

妈妈是个极爱干净和浪漫的人,她会把小小的家收拾得一尘不染,还会在窗台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花草。

我的房间,更是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地方。

淡粉色的墙纸是她一张一张亲手贴上去的,她说女孩子的梦就该是这种甜甜的颜色。

书桌是她跑了好几个家具市场才淘来的,带着漂亮的弧度和木头天然的纹理。

窗边的风铃,是我们在一个古镇旅游时一起挑的,风一吹,就会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妈妈在我耳边讲着悄悄话。

可这一切,都在三年前那个阴雨连绵的秋日,戛然而止。

妈妈因为一场突发的疾病,永远地离开了我 和爹。

家里的阳光,好像也随着妈妈的离去,一同消失了。

爹俞振业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把所有的悲伤都藏在了心里,只是原本就不多的笑容,变得更加稀少。

他拼命地工作,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也想给我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那三年,家里只有我们父女俩,日子过得清苦,却也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宁静。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长大成人。

可一年前,一个叫孟琳的女人,带着她的儿子尚泽,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孟琳是爹经人介绍认识的,据说也是离异,独自带着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儿子。

她长得很体面,说话总是细声细语,脸上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第一次上门,就给我带了最新款的复习资料,还拉着我的手,无比亲切地说:“静之真是个好孩子,以后阿姨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尚泽跟在她身后,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倨傲。

爹是个老实人,他或许是觉得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来打理,或许是被孟琳那份看似无微不至的温柔所打动,半年后,他们结婚了。

婚后的日子,孟琳确实表现得像个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

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每天换着花样给我们做饭,对爹嘘寒問暖,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她会记得我的生日,给我买漂亮的衣服,会在我学习晚了的时候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家里的气氛好像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家变得陌生了。

孟琳的笑容,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你永远看不透面具后面的真实表情。

她摆放在家里的那些装饰品,华丽却冰冷,悄无声息地取代了妈妈留下的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旧物件。

这个家,正在一点点抹去妈妈存在过的痕迹。

我心里不舒服,但看着爹脸上久违的松弛,我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我告诉自己,只要爹能过得好一点,我应该试着去接受。

可我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

尚泽转学到了我们市里一所重点高中,每天的学业压力很大。

孟琳便开始在饭桌上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件事。

“哎,我们家尚泽,真是辛苦,每天晚上做作业都要做到十一二点。”

“医生说他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晒太阳,保证充足的睡眠。”

“要是住的房间阳光好一点,亮堂一点,学习起来心情都能好不少。”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不经意地瞟向我房间的方向。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我的房间,是这个家里唯一一间朝南的卧室,采光和通风都是最好的。

而她和尚泽现在住的,是朝北的次卧。

我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一个周末的下午,那只悬在我头顶的靴子,终于掉了下来。

当时,我和爹正在客厅看电视,孟琳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

她挨着爹坐下,用一种商量的、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振业,有件事,我想跟你和静之商量一下。”



爹“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你看,尚泽现在学习越来越紧张,他那个房间朝北,白天都得开着灯,对眼睛不好。”

“我就想着,能不能……让他跟静之换一下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和爹的脸色,继续说道:“静之的房间朝南,敞亮,对尚澤的学习肯定有帮助。”

“静之是女孩子,心思细,喜欢安静,阁楼虽然小了点,但胜在清静,没人打扰,不是更适合学习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根弦瞬间就绷断了。

让我搬去阁楼?

那个堆满了杂物,只有一个小天窗,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又四面漏风的阁楼?

更重要的是,那个房间,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我和妈妈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那是我的底线,是我的圣地,绝不容许任何人侵占。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不行!”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爹的面,如此强硬地反驳孟琳。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孟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眼圈就红了,她委屈地看着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振业,你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为了孩子们好。”

“尚泽马上就要高考了,正是关键时期,我这个当妈的,能不替他着急吗?”

“静之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害她呢?阁楼我早就去看过了,收拾一下还是很好的,我保证把它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句句都在理,仿佛我不同意,就是不懂事,就是自私,就是在耽误弟弟的前途。

尚泽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地嚷嚷着:“妈,跟她废什么话,不就一个破房间吗?让给我住怎么了?这么小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我视为最后依靠的男人——我的父亲。

我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等着他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等着他像从前那样,坚定地维护我。

然而,爹只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紧锁着眉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着他那张疲惫的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孟琳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帮他捶着背,用那种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说:“振业,你也说句话呀,我知道你最疼静之,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一家人,互相体谅一下不就过去了吗?”

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无奈,有疲惫,还有一丝我当时看不懂的愧疚。

最终,他挥了挥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我说道:“静之,你先……搬一下吧。”

“就当是……帮帮你弟弟。”

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像两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瞬间崩塌,变成了无声的黑白电影。

我看着爹躲闪的眼神,看着孟琳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看着尚泽脸上毫不掩饰的雀跃。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个多余的、可笑的失败者。

原来,在这个重新组合的家里,我终究是个外人。

原来,所谓的“一家人”,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为了另一个“家人”而被牺牲掉的筹码。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倔强地没有让它掉下来。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没有争吵,也没有哭闹,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书本,衣服,相册,还有那个妈妈送给我的音乐盒。

每收拾一件,我的心就凉一分。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孟琳压抑不住的欢快声音,她在指挥尚泽:“这个柜子放这边,对对对,阳光正好能照进来。”

“把那盆花也搬过来,这房间敞亮,养什么都好活。”

这些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冲下楼去和他们拼命的冲动。

因为我知道,没用了。

连我最亲的父亲都已经放弃了我,我还能指望谁呢?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02

阁楼的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油漆早已斑驳脱落,推开时会发出“吱嘎”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一股沉闷的、混杂着灰尘和旧木头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孟琳所谓的“收拾一下还是很好的”,不过是让人把堆在中间的杂物往两边挪了挪,给我腾出了一块勉强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的空地。

一张老旧的弹簧床孤零零地摆在角落里,床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旧褥子。

墙壁上满是岁月留下的霉斑和裂纹,像一张张诡异的脸。

唯一的采光,来自斜顶上那个小小的、积满灰尘的天窗。

白天,只有一束吝啬的光线能从那里照进来,在空气中投射出无数飞舞的尘埃。

到了晚上,就只能看到一小片被禁锢的、黑漆漆的夜空。

我默默地将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搬上来。

每上一级台阶,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就变得遥远一分,我的心也跟着下沉一分。

我听见尚泽在抱怨新房间的插座不够用,孟琳立刻满口答应明天就找电工来重新布线。

我听见他们商量着要换上新的窗帘和书桌,语气里满是兴奋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我曾经的房间里。

那个充满了我和妈妈回忆的、温暖的房间里。

我将最后一箱书搬进阁楼,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将楼下那个“新家”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我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任由那种铺天盖地的孤独和委屈将我彻底淹没。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爸爸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

他难道忘了吗?那个房间里挂着的每一幅画,都是我小时候他陪着我一起画的。

他难道忘了吗?那个书桌,是他陪着妈妈跑了整整一个周末才挑中的。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把属于我和妈妈的一切,拱手让人?

我恨他,恨他的懦弱和退让。

也恨我自己,恨我的无能为力。

晚上,我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弹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声,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吹得屋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时候,阁楼那狭窄的木楼梯,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吱嘎”声。

那声音很轻,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会是谁?

是孟琳吗?她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法子来折磨我?

我警惕地从床上坐起来,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那扇单薄的木门。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动了一下。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光线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布满疲惫和沧桑的脸。

是爹。

他见我醒着,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局促。

他向我招了招手,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这深更半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来安抚我?还是来给我补充“思想教育”,让我以后要“懂事”一点?

我的心里充满了戒备和冷漠。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爹见我没有反应,便自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甚至还从里面轻轻地把门栓给插上了。

他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让我心里更加疑惑。

他走到我的床边,借着从天窗透进来的那点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房间。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那张几乎和杂物堆在一起的床上时,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

他在我的床沿边坐了下来,床板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们父女俩就这么在黑暗中沉默地对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只听得到彼此压抑着的呼吸声。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这个味道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安心,但此刻,却只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酸楚。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就这么一直坐到天亮。

他终于动了。

他把手伸向了自己贴身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一块洗得发白的旧手帕包裹着的东西。

那东西四四方方的,看起来有些厚度。

他将手帕一层,又一层地打开,动作庄重而又严肃,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我的心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猜想里面会是什么?是钱吗?

他是觉得让我受了委屈,所以拿些钱来补偿我?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如果他真的敢拿钱出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扔回他脸上。

然而,当手帕完全被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却让我瞬间怔住了。

那不是一沓钱。

而是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银行存折,和一本颜色暗红的房产证。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这两样东西,郑重地塞到了我的手心里。

那本房产证的边角因为经常被摩挲,已经微微卷起,带着一丝温热的、属于他身体的温度。

爹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我冰凉的手,然后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压抑着巨大情感的、无比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静之,今天委屈你了。”

“但是你听爹说,这房子其实……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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