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姓埋名回乡,被嫁入豪门的班花当众嘲讽,出门时省委率众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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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他真的要一个人回去?”

“命令是这么说的,不让任何人跟,连远距离保护都不行。”

“那边的安全措施呢?都安排好了吗?”

“钱书记亲自负责,整个市的安保力量都提到了最高级。”

“可我还是不放心,万一...”

“没有万一。”

他说,“他只是回去看看,不想惊动任何人。”

“‘看看’?他口中的‘看看’,背后牵动的可是‘星芒’啊。”

“这个节骨眼上,他任何一点闪失,我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等他回来,或者等他的新指令。”

01

绿皮火车像一条疲惫的、生了锈的铁蜈蚣,在深秋的晨雾里喘着粗气,慢吞吞地爬进了南城车站的月台。

车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方便面、脚汗和劣质烟草的浑浊空气,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仿佛是被囚禁了太久的魂灵。

林辰就在这股气味里,逆着往外挤的人流,最后一个走下车。

他身上是一件洗得微微泛白的深灰色夹克,领口和袖口都起了毛边,像是穿了很多年。



肩上斜挎着一个旧帆布包,包的边角被磨得发亮,看上去沉甸甸的,坠着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往下沉。

他的头发不长,但有些凌乱,几缕不听话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那双深邃得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睛。

眼角有细微的纹路,那是长期思考和睡眠不足留下的印记,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感里。

月台上空旷而潮湿,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煤灰的味道,这是林辰记忆里家乡的味道。

两个穿着便服、身形精悍的男人从月台的阴影处快步走来,目光锐利如鹰,他们看似随意地靠向林辰,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林先生,车在外面。”

林辰的目光扫过他们绷紧的下颚和腰间不自然的凸起,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样:“不用了,我自己走走。”

男人的表情有些为难:“可是...”。

“这是命令。”

林辰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重量。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无声地退后,融入了稀疏的人群,但他们的视线,像两颗钉子,始终遥遥地钉在林辰的背影上。

林辰没有回头。

他走出嘈杂的车站,空气中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在路边一个生了锈的公共电话亭停下,投进一枚硬币,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疲惫和疏离瞬间融化了,变成一种柔软的温情:“妈,我到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欣喜又带着责备的声音,林辰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嗯,吃过了。”

他说。

“不忙,这次能多待几天。”

他说。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

他说。

挂断电话,那层温柔的伪装又迅速褪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外形极其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手机,开机。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经过三重加密的短信弹了出来。

他没有看短信,而是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但对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林辰对着话筒,用一种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冰冷而精准的语调说道:“按原计划进行,A区数据封存,等我指令。”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拔出SIM卡,随手扔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一个真正的旅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回乡者,挎着他的旧帆布包,慢慢地走进了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02

南城的街道,像一张被岁月反复揉搓过的旧报纸,字迹模糊,却处处透着熟悉的气息。

林辰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行走。

路边的梧桐树粗壮了许多,当年能轻易环抱的树干,如今需要张开双臂。

一些低矮的瓦房消失了,取而代见的是毫无特色的白色瓷砖楼房,防盗窗像一个个铁笼子,把生活囚禁在里面。

空气里飘散着炒菜的油烟味和某种廉价洗衣粉的香气,混合成一种黏稠的、属于市井的安逸。

他在一个巷子口停下,那里曾经是一家录像厅,如今变成了一家连锁的奶茶店,年轻的女孩们在门口排着队,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林辰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怀念,还是在感慨。

他走进一家还在营业的电话超市,用座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一个粗犷而爽朗的声音。

“王磊,是我,林辰。”

林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然后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叫:“我操!林辰!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在哪儿呢?我现在就过去!”

声音里的惊喜和激动,像是要冲破听筒,狠狠地砸在林辰的耳朵上。

半小时后,在一家名叫“老地方”的面馆里,林辰见到了王磊。

王磊比记忆中胖了一圈,鼻梁上架了副厚厚的眼镜,头发有些稀疏,但那张脸上憨厚而热情的笑容,十年未变。



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结实有力,一看就是常年跟学生们打交道的孩子王。

“你小子,可真行啊。”

王磊一拳捶在林辰的肩膀上,力道不小,“在北京待傻了?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去车站接你啊。”

林辰笑了笑,任由那股熟悉的热情包裹着自己:“想给你们个惊喜。”

面馆里弥漫着浓郁的骨汤和辣椒油的香气。

老板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

“还是这个味儿。”

林辰夹起一筷子面,吸溜一声,满足地感叹道。

“那是,全南城就他家最正宗。”

王磊也埋头吃了起来,他吃得很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两人吃着面,聊着天,像是要把这十年的空白都填满。

王磊讲着他当老师的趣事,班上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哪个早恋的丫头片子,说得眉飞色舞。

“那你呢?”

王磊喝了口面汤,满足地打了个嗝,“在北京到底干嘛呢?每次打电话都神神秘秘的,就说在研究所,到底研究啥?原子弹啊?”

林辰拿起桌上的醋瓶,往碗里倒了一点,慢悠悠地说:“哪有那么高级,就是个清水衙门,每天整理整理资料,混口饭吃罢了。”

王磊凑近了,仔细打量着林辰的脸:“不对啊,我看你这模样,可不像个整理资料的。”

他指了指林辰的眼睛,“你这眼神,比我们校长开全体大会的时候还吓人,跟审犯人似的。”

林辰哑然失笑,岔开了话题:“对了,晚上有空吗?一起喝点。”

“有空!必须有空!”

王磊一拍大腿,“说曹操曹操到,今晚正好有场高中同学会,你可算赶上了!好多人都念叨你呢,尤其是李婧。”

听到“李婧”这个名字,林辰夹着面条的手微微一顿。

“她...也去?”

王磊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说:“那能不去吗?她现在可是咱们班混得最好的,嫁入豪门了!她老公,张伟,搞房地产的,叫什么张氏集团,牛气得很!今晚的同学会就是他俩在凯悦酒店包的场,说了,所有消费张总买单!”

林辰默然。

他本能地想拒绝这种场合,但看到王磊兴奋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行吧,那就去看看老同学。”

他说。

王磊高兴地又叫了两瓶啤酒:“这就对了嘛!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灌你酒!咱们哥俩好好叙叙旧!”

酒过三巡,王磊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他搭着林辰的肩膀,感慨道:“辰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跟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林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轻声说:“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03

南城凯悦酒店,是这座小城最耀眼的门脸。

它的建筑风格极尽夸张之能事,巨大的罗马柱撑起了金碧辉煌的大堂,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灯,像一个被肢解了的冰雪巨人,无数的碎片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地上铺着厚重的、绣着俗气花纹的暗红色地毯,踩上去软得像是要陷进去,能吸走人的一切声音和底气。

今晚,这里被张伟包了下来,用于举办一场看似是同学会,实则是他个人财富和地位的展览会。

林辰跟着王磊走进宴会厅时,里面已经人声鼎沸。



空气中漂浮着高级香水、酒精、食物和一种名为“优越感”的混合气息。

男人们大多西装革履,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名表在灯光下闪着光。

女人们则穿着各式晚礼服,妆容精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包包、老公和孩子。

林辰的出现,像是一滴清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虽然没有立刻激起剧烈的反应,但那份格格不入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他那件洗得发白的夹克,在这衣香鬓影的背景下,显得像个不合时宜的、粗鲁的笑话。

一些目光扫过他,先是疑惑,然后是轻蔑,最后是懒得再看第二眼的无视。

王磊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他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然后低声对林辰说:“别理他们,一群势利眼。”

宴会厅的正中央,李婧正被一群女同学众星捧月般地围着。

她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银色鱼尾裙,裙摆上镶满了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她看起来像一条刚刚跃出水面、浑身挂满水珠的美人鱼。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每一颗都饱满圆润,散发着柔和而昂贵的光晕。

她挽着丈夫张伟的胳膊,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矜持而高傲的微笑,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张伟则挺着一个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手指上戴着一枚夸张的翡翠戒指。

他正和几个看似是商界人士的同学高谈阔论,唾沫横飞,不时发出一阵阵洪亮的、彰显其存在感的笑声。

就在此时,酒店的大堂经理,一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男人,正焦急地在宴会厅门口踱步。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手里紧紧攥着一部手机,不停地看着时间。

今天下午,他接到了一个从省里直接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威严而急促,只给了他一个死命令:今晚有一位从京城来的、身份绝对保密的“大人物”会在他们酒店。

他被严令,必须提供最高规格的服务,但绝不能去打扰,甚至不能试图去辨认。

这位“大贵客”的任何一点不满,都可能让他这个经理当场卷铺盖走人。

可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是谁!

他紧张地扫视着宴会厅里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穿着和气场中找出蛛丝马迹。

当他的目光落在被众人簇拥的张伟身上时,他瞬间找到了答案。

看这气派,这排场,这前呼后拥的架势,肯定就是这位张总了!

想到这里,经理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脸上堆起最谦卑的笑容,快步走到张伟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张总,您好!我是酒店的经理,您今晚有任何需求,请随时吩咐,我们一定全力满足!”

张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想当然地认为,这是酒店方在巴结自己这位大金主。

他故作大度地拍了拍经理的肩膀:“嗯,不错,很有眼力见。”

这戏剧性的一幕,更加助长了张伟和李婧夫妇的气焰。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一世的骄傲。

04

林辰和王磊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桌上只摆着一些无人问津的瓜子和水果。

王磊试图跟几个相熟的同学打招呼,但对方都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便立刻转身加入了更热闹的圈子。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而磁场的中心,无疑是李婧和张伟。

就在这时,李婧似乎终于结束了她的社交巡演。

她端着一杯红酒,摇曳着身姿,目光在全场逡巡了一圈,最后,仿佛是才发现一般,精准地落在了林辰所在的角落。

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极为夸张的惊讶表情,好像在沙漠里发现了一株仙人掌。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大学霸林辰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到了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李婧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辰的尊严上。

她身后的几个女同学,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也跟着围了过来,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李婧在林辰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廉价的地摊货。

“多年不见,你怎么……这么朴素啊?”

她故意加重了“朴素”两个字的读音。

林辰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比十年前混浊了许多。

“还好。”

林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听说你在北京发展?”

李婧不依不饶地追问,语气里充满了虚伪的“关心”,“是在哪个大单位高就呀?说出来也让我们这些老同学跟着沾沾光。”

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连远处的张伟也投来了饶有兴趣的目光。

林辰放下手里的茶杯,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口吻:“在一个研究所,整理资料。”

“整理资料?”

李婧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掩着嘴,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却又无比刺耳的嗤笑声。

她身后的几个女同学也跟着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咯咯咯,大学霸去整理资料,这可真是……大材小用啊。”

其中一个女人阴阳怪气地说。

李婧笑够了,她故意挺直了腰板,用一种炫耀的姿态,大声对所有人宣布:“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张伟,上个星期刚拿下了城东那块地!就是政府规划的新区中心,价值好几个亿呢!”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引来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潮水般的恭维和喝彩。

“张总威武!”

“婧婧你可真有福气!”

“这下咱们南城首富,非张总莫属了!”

在一片赞美声中,李婧感觉自己已经飘到了云端。

她转回头,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怜悯,看着沉默不语的林辰,然后“好心”地提议道:“林辰,你看,你在北京整理资料也没什么前途。”

她顿了顿,似乎在享受林辰此刻的窘迫,“要不这样吧,你回南城来发展,跟我老公说一声。”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辰,然后说出了那句她早已在心里盘算好的、最能刺痛人的话:“我们公司正好缺个保安队长,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月薪给你开一万,怎么样?”



05

整个角落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婧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黏腻的小刀,不致命,却极尽侮辱。

王磊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李婧,因为愤怒,声音都有些颤抖:“李婧,你说话别太过分了!同学一场,有你这么羞辱人的吗?”

“我羞辱他?”

李婧一脸无辜地摊开手,看向周围,“我这不是在帮他吗?一万块的保安队长,在咱们南城可是高薪了。”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王磊,“怎么,王老师,你一个月的工资有这么多吗?哦,我忘了,穷教书的跟穷研究员,倒是挺惺惺相惜的。”

这句话直接把战火引到了王磊身上。

王磊气得嘴唇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个老实人,论吵架,十个他也不是李婧的对手。

就在这时,张伟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一手搂住李婧的腰,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实则每一句话都在火上浇油。

“哎,老婆,怎么说话呢。”

他先是假意责备了李婧一句,然后转向林辰和王磊,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都是老同学,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别当真。”

他举起酒杯,目光却意有所指地在林辰身上打转:“时代不同了嘛,各位。”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现在这个社会,光会读书有什么用?死读书,读死书。”

他摇着头,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重要的是什么?是机遇!是人脉!是脑子要活!有些人啊,就是一根筋,死脑筋,放着金饭碗不要,非要去捡芝麻,那谁也帮不了你。”

一席话,引得他身边几个生意伙伴连声附和。

张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指点江山的帝王。

他向前一步,伸出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林辰的肩膀上,那力道与其说是亲近,不如说是压迫。

“兄弟。”

他亲热地叫着,嘴里喷出浓重的酒气,“想开点,别钻牛角尖。”

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用一种恩赐的口吻说:“这样吧,保安队长你可能觉得屈才了。”

他沉吟了一下,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身边缺个司机,专门给我开车。”



他凑到林辰耳边,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周围人都能听到:“一个月两万,五险一金,年终奖另算。”

他直起身,得意地看着林辰,“怎么样?比你在北京整理那破资料,强多了吧?”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集中在林辰的身上。

羞辱,已经从口头升级到了肢体,从工作性质升级到了人身依附。

当司机,言下之意,就是当他的跟班。

王磊的拳头已经攥得咯吱作响,几乎就要爆发。

然而,自始至终,林辰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没有愤怒,没有屈辱,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张伟和他周围的一切,都只是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他的这种平静,反倒让张伟感到了一丝不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比直接的反抗更让他恼火。

06

就在宴会厅里的气氛尴尬到极点时,一个市里某局的科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挤了进来。

他是特意来巴结张伟的,希望能在他刚拿下的城东项目里分一杯羹。

“张总!张总!”

这位刘科长满头大汗,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过来。

张伟正愁自己的表演没人喝彩,见到有官方人士来捧场,立马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老刘啊,什么事这么慌张啊?”

他明知故问。

刘科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夸张地说道:“张总,您这面子可太大了!”

他擦了擦汗,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刚才在楼下,看到酒店外面全部交通管制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穿制服的,那阵仗,跟戒严了似的!我好不容易才跟门卫说是来参加您的宴会,这才放我进来的。”

“我问了一嘴,他们说好像是有哪位天大的领导来了!”

刘科长一脸崇拜地看着张伟,“张总,您拿下城东项目的事,是不是连省里的大领导都惊动了?这是特意来给您捧场的吧?”

这番话,如同给张伟夫妇打了最猛烈的一针鸡血。

他们的虚荣心瞬间膨胀到了极限。

“天大的领导?”

张伟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他开始幻想,是省里的李副省长,还是主管城建的王厅长?

李婧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已经站在了这座城市的权力之巅,而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皇后。

她得意地扫了一眼全场,目光在林辰身上停留了片刻,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怜悯。

看啊,林辰,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你还在为一个月一两万的工作纠结,而我的丈夫,已经能引得封疆大吏亲自莅临了。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再次被点燃,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究竟是哪位大人物的到来,而这一切荣光,似乎都理所当然地归于张伟。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个喧嚣和谄媚无法触及的角落里,林辰的手机,在口袋里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条极简的短信息,发件人是一个无法追踪的代号。

信息内容只有七个字:“钱书记已到楼下。”

林辰的眼神平静如水。

他看了一眼信息,然后神色自若地将手机放回口袋,仿佛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垃圾短信。

窗外,夜色如墨。

一场即将颠覆所有人认知的风暴,正在悄然集结,而风暴的中心,却是这个全场最安静、最不起眼的人。

07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酒精和虚荣心的双重作用下,李婧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她觉得今晚的自己,就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女人,而林辰的落魄,则是让她这份耀眼更加完美的最佳背景板。

她觉得之前的羞辱还不够,她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彻底碾碎林辰那可怜的自尊心。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自己的爱马仕钱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崭新的人民币,至少有两万块。

她捏着那沓钱,像捏着一把扇子,带着醉醺醺的、施舍般的表情,一步一步,再次走到了林辰的面前。



全场的喧闹,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钱,看着那个依旧沉默的男人。

“林辰...嗝...。”

李婧打了个酒嗝,脸上带着嘲讽的红晕,“拿着,别不好意思。”

她把那沓钱,往林辰的夹克口袋里塞去。

“同学一场,看你...看你混成这样,我们...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她的话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拿着去,买件好点的衣服,别...别这么寒酸。”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极致的羞辱。

用金钱,当着所有人的面,践踏一个昔日同窗的尊严。

王磊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就要冲上来,却被身边的同学死死拉住。

林辰没有动怒。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那沓散发着铜臭味的钞票。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动作不快,却精准无比地,挡住了李婧那只涂着鲜红指甲油、正要侵犯他私人空间的手。

就在这一刻。

“砰!”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巨大的声响,像一声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只见酒店那位瘦如竹竿的总经理,和那个脑满肠肥的老板,两个人连滚带爬、面无人色地跑在最前面引路,那姿态,仿佛身后跟着的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穿着黑色中山装、神情肃穆、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的中年人。

他们步伐沉稳,眼神锐利,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而走在最中间,被这群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是一个面容清癯、眼神深邃、两鬓微霜的男人。



他一出现,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体制内的那几个同学,瞬间酒醒,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张伟更是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认得这个人!

就算只在省电视台的新闻里见过,那张脸也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本省的一号人物——省委钱书记!

巨大的狂喜和激动瞬间淹没了张伟的理智。

他以为,他猜对了!钱书记真的是为自己那个几十亿的项目而来的!

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面子!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酒弄皱的西装,脸上挤出最卑微、最谄媚的笑容,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激动地迎了上去,伸出了自己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手。

“钱...钱书记!您...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真是让我们这小小的同学会,蓬荜生辉啊!”

然而,钱书记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个人,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零点一秒的目光。

他目不斜视,径直从张伟的身边走了过去,无视了他那只尴尬地悬在半空中的手。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钱书记领着他身后那群气场逼人的下属,快步走到了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走到了那个衣着朴素、被所有人嘲笑的男人面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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