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46岁，活了半辈子，自认看人有几分准头。可面对准女婿陈峰，我心里却总不踏实。
“妈，你就是对他有偏见！他对我有多好你没看见吗？”女儿小婷气鼓鼓地维护着。
我笑了笑，没跟她争。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表现得再完美，也可能是装的。
直到陈峰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我心想，机会来了。
我平静地对女儿说：“傻孩子，他好不好，值不值得托付，等我们去他家吃完那顿饭，妈就给你答案。”
01
我叫李慧敏，今年四十六岁，在一家事业单位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生活平淡如水。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我的女儿，小婷。她今年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刚工作一年，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她谈恋爱了，对象是她自己认识的，叫陈峰，一个看起来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小伙子。
他们在一起快两年了，这两年里，陈峰在我们家出现的频率很高。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说实话，挺不错的。工作在一家不错的互联网公司，收入可观。人也长得精神，嘴巴甜，叔叔阿姨叫得勤快，每次上门都大包小包地提着水果牛奶，从不空手。用我老公老张的话说，这简直就是“标准版金龟婿”。
老张对陈峰满意得不得了，每次陈峰来，他都乐呵呵地拉着人家下棋喝茶，聊国家大事，一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架势。他说：“慧敏，你看你，就是想太多。小峰这孩子多好啊，有礼貌，有上进心，对咱们小婷也好，你还想挑什么？”
女儿小婷更是把他当成了宝。每次我稍微流露出一点点疑虑，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就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备我。“妈，你能不能别用你那老一套的眼光看人？时代不一样了，陈峰他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最清楚！”
是啊，她最清楚。我看着女儿每次提起陈峰时，那双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睛，我知道她是真的沉浸在爱情里了。爱情里的女孩子，看什么都带着一层粉红色的滤镜，所有不好的东西都会被自动过滤掉。
可我就是不踏实。这种不踏实，不是源于什么具体的大事，而是来自一些微不足道的、针尖一样细小的瞬间。那些瞬间太小了，小到我说出来，都显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专门挑刺的恶婆婆。
比如陈峰来我们家，他确实会主动钻进厨房说要帮忙。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把袖子卷起来，站在旁边看我忙活，嘴里说着：“阿姨，您这手艺真好，小婷有口福了。”然后等我把菜都洗好切好，准备下锅了，他会恰到好处地说一句：“阿姨我来吧，油烟大，您去歇着。”他炒出来的菜，味道确实不错，老张和小婷都夸他。但是我心里清楚，这顿饭的前期准备工作，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完成的。他只是在最后那个最容易出彩的环节，轻轻松松地接了个手。
还有他会主动洗碗，这更是让老张赞不绝口。可我看见过，他把碗收到厨房后，是小婷跟进去，默默地站在他旁边，一个一个地帮他把碗里的残渣冲干净，再递给他。他只是负责把干净的碗放进橱柜里。然后他走出来，擦擦手，对我女儿说：“好了，你去陪爸妈看电视吧，这里我来就行。”那个画面，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体贴入微。可在我这个当妈的眼里，却品出了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他像一个指挥官，而我的女儿，是那个心甘情愿听从他指令的士兵。
最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的，是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加上陈峰，去一家口碑不错的海鲜餐厅吃饭。那天的基围虾特别新鲜，我记得小婷最爱吃这个。席间，小婷很自然地戴上手套，开始给陈峰剥虾。她剥得很仔细，把虾线挑得干干净净，然后把虾肉蘸上一点点酱油，放到陈峰面前的碟子里。
整个过程，陈峰的眼睛几乎没离开过他的手机屏幕。他好像在跟朋友聊着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挂着笑。小婷把虾仁放到他碟子里的时候，他头也没抬，很自然地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然后继续盯着手机笑。他没有说一句“谢谢”，甚至没有给我女儿一个眼神。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我忍不住了，也剥了一个虾，放到了小婷的碗里，说：“你也吃，别光顾着给别人剥。”
小婷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笑了笑：“妈，我知道。”
陈峰这时候才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女儿碗里的虾，笑着说：“看，还是阿姨疼你。”
还有一次，我和小婷逛商场，小婷看上了一件浅蓝色的大衣，穿上身特别衬她的肤色，显得又温柔又有气质。她很喜欢，拍了张照片发给陈峰，想听听他的意见。
没过几分钟，陈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离得近，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点不赞同的口气：“怎么又想买衣服？你衣柜里不是有好几件大衣了吗？别老是乱花钱，咱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女儿的表情一下子就有点黯淡了。她对着电话小声说：“我就试一试，没说一定要买。”
挂了电话，她把那件爱不释手的大衣脱了下来，递还给导购，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我看着她失落的侧脸，心里堵得难受。我问她：“很喜欢吗？喜欢的话妈妈给你买。”
小婷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了，妈。陈峰说得也对，我衣服是挺多的了，得学会省钱。”
那一刻，我真想对她说，女孩子在自己能负担得起的范围内，为自己的美丽和快乐花钱，那不叫乱花钱！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欣赏你的美丽，会希望你开心，而不是在你为一件新衣服雀跃的时候，冷冰冰地给你泼上一盆叫“省钱”的冷水。他现在就这样管着你，以后结了婚，你花的每一分钱，是不是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但是这些话，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我知道，一旦我说出来，换来的只会是女儿更强烈的反弹和我们母女之间更深的隔阂。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我害怕女儿因为年轻，因为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身边人的真实面目。
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02
清明节前的一个周末，陈峰来我们家吃饭。饭吃到一半，他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对我和老张说：“叔叔，阿姨，下个周末，我爸妈想请你们去我们家吃顿便饭。他们知道我跟小婷处得很好，一直想见见你们，当面感谢你们把小婷教育得这么好。”
我心里“咚”的一声，感觉像是终于等到了那只该落地的靴子。去他家吃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老张一听就乐了，他拍了拍陈峰的肩膀，满脸笑容：“哎呀，这多不好意思，还让亲家请我们。应该我们请才对。不过既然亲家都开口了，那我们肯定要去。这是好事啊，说明人家父母重视咱们小婷，认可你们的关系。”
女儿更是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这顿饭还没吃完，她已经开始悄悄用手机搜索“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见父母送什么礼物好”。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期待，让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她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里。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打开衣柜，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比划，问我哪件更得体，哪件更显乖巧。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笑着附和她，帮她出主意。但我自己的心里，却像是拉满弓的箭，既紧张又期待。我告诉自己，李慧敏，这次你一定要睁大眼睛，把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这顿饭，可能关系到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终于到了约定的那天。我们按照陈峰给的地址，开车到了他家所在的小区。那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了，楼房的墙体都有些斑驳，但楼下的绿化还不错，种着一些高大的香樟树，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清香。
陈峰的家在三楼，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们敲开门，陈峰的父母热情地迎了出来。他爸爸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笑起来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皱纹。他妈妈则是个瘦小的女人，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头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髻，脸上带着些许局促又真诚的笑容。
“哎呀，亲家、亲家母，快请进，快请进！”陈峰的妈妈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招呼我们换鞋，“小婷也来了，快进来坐。路上堵不堵车？累了吧？”
“叔叔好，阿姨好。”我和老张也连忙问好。小婷更是乖巧地把我们精心准备的礼物递过去：“叔叔阿姨，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们喜欢。”
“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陈峰爸爸接過礼物，笑呵呵地把我们往客厅里让。
整个氛围看起来一派祥和，温馨又热闹。陈峰的家装修得很普通，就是那种十几年前流行的风格，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地板锃亮，家具上看不到一丝灰尘，看得出来女主人是个非常勤快爱干净的人。
可是，就在这片热情洋溢的氛围里，我注意到了一个极不和谐的音符——陈峰。
他领我们进了门，然后就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把手里的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砰”地一下就陷进了客厅那张最大的单人沙发里。他解锁手机，把腿翘到茶几上，头也不抬地对我们说了一句：“爸，妈，你们随便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说完，他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手机，时而传出游戏里激烈的打斗声。
我和老张、小婷略显拘谨地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陈峰的爸爸给我们倒了茶，陪着我们说话。陈峰的妈妈则又一头扎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滋啦”的炒菜声和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声响。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厨房里的声音停了。陈峰妈妈探出头来，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她对着沙发喊道：“峰子，你过来一下，帮我把那盘蒜蓉生菜给洗了，我腾不出手。”
沙发上那个高大的身影，连动都没动一下。陈峰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嘴里很不耐烦地拖长了声音回了一句：“哎呀——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他嘴上说着“一会儿”，可那个“一会儿”似乎遥遥无期。他又打了快十分钟的游戏，直到那一局结束，他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朝厨房走去。
没过两分钟，他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从我们进门，到菜肴陆陆续续被端上桌，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陈峰除了最开始给我们开了一下门，剩下的时间，他就像一个来做客的客人，一个心安理得等着被伺候的大爷。
倒是他那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爸爸，中途起身去厨房帮着端了两次菜，但大多数时候，他也是安稳地坐在沙发上，陪着老张聊天，似乎对自己儿子这种行为，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我悄悄看了一眼女儿小婷，她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勉强。她几次想开口跟陈峰说点什么，但看到他那副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03
很快，一桌丰盛的菜肴就准备好了。陈峰的妈妈解下围裙，满脸是汗地笑着招呼我们：“亲家，亲家母，快上桌吃饭吧。家里没什么好菜，随便吃点，别嫌弃。”
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少说也有七八个菜，看得出来，为了招待我们，她是真的花了大力气。
“太丰盛了，辛苦亲家母了！”老张客气地说道。
我们纷纷落座。饭桌，才是一个家庭最真实的舞台。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看到了让我后背发凉的一幕又一幕。
开饭后，陈峰的妈妈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她不停地忙活着，殷勤地给我们夹菜。“亲家母，尝尝这个红烧鱼，我今天特意去市场买的活鱼。”“亲家，您多吃点这个排骨，炖了两个小时，烂得很。”“小婷，来，阿姨给你盛碗汤。”她像一个陀螺，围着饭桌上所有的人转，唯独忘了她自己。
而陈峰，他倒是毫不客气。他拿起筷子，第一筷子就伸向了那盘他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夹了一大块放进自己碗里。然后是可乐鸡翅，他也一连夹了好几个。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仿佛生怕好菜被别人抢走了。
中途，他倒也想起了我女儿，夹了一筷子芹菜炒肉丝放进小婷碗里，说：“多吃点蔬菜。”
我清楚地记得，小婷是不爱吃芹菜的，她嫌那个味道太冲。她看着碗里那丛绿油油的芹菜，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那些芹菜拨到一边，只吃了里面的肉丝。
过了一会儿，陈峰又给小婷夹了一大块鱼肚子，说：“吃鱼，这个没刺。”
小婷从小就不喜欢吃鱼肚子那块软塌塌的肉，她喜欢吃鱼背上肉质紧实的部分。她看着那块泛着油光的鱼肚子，又一次沉默了，只是小声说了句：“谢谢，我碗里还有。”
我的心更凉了。他们在一起快两年了，陈峰竟然连小婷最基本的好恶都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但他根本不在意。他给她夹菜，不是因为他关心她想吃什么，而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体贴男友”应该做的动作。这是一种敷衍，一种形式主义的关心。
饭局的高潮，发生在那碗汤被端上来的时候。
那是一碗玉米排骨汤，是陈峰的妈妈一早就开始小火慢炖的。她给我们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了小半碗。
陈峰喝了一口，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把勺子往碗里“当”的一放，声音不大，但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他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指责口吻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汤要少放盐，少放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这么咸，怎么喝？”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峰妈妈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局促不安地搓着手，连忙对我们解释，声音里带着歉意：“哎，对不起，对不起亲家，可能今天手重了点。我……我再去给你们兑点开水。”
“不用了不用了，挺好的，味道正好。”老张赶紧打圆场，端起碗大声喝了一口，“嗯，鲜得很！”
我也连忙说：“不咸不咸，味道刚刚好，我们家口味重，就喜欢喝这样的。”
女儿脸色变得非常不自然了。她低着头，小口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一句话也没说。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对他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04
这顿饭，在一种尴尬又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完饭，陈峰的妈妈和爸爸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女儿小Ting看到后，也立刻站起身，想去帮忙：“阿姨，我来帮您一起洗吧。”
她刚走出去一步，就被坐在沙发上的陈峰叫住了。他头也没抬，依旧盯着手机屏幕，懒洋洋地发号施令：“你不用干活，过来坐着，陪叔叔阿姨说说话就行了。那些碗，让我妈一个人弄就行，她弄惯了。”
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的耳朵里。让我妈一个人弄，她弄惯了。这是怎样一种理直气壮的凉薄？
女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她看看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又看看沙发上那个安然自得的男人。最终，她还是退了回来，默默地坐到了陈峰的旁边。
我看不下去了。我站起身，对老张说：“你陪亲家说说话。”然后我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水声哗哗。陈峰的妈妈一个人站在水槽前，正在费力地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碟。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瘦小，又那么坚韧。
我走过去，拿起一个碗，开始帮忙冲洗。
她吓了一跳，连忙来拦我：“哎呀，亲家母，这怎么行！快出去坐着，这里油腻，别弄脏了您的衣服。我一个人很快的。”
我笑了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没关系，两个人快一点。今天辛苦您了，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水汽氤氲了她的眼眶。她一边洗碗，一边小声地对我说道：“不辛苦，不辛苦。看到孩子们吃得高兴，我就高兴了。小婷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我们家峰子能找到她，真是他的福气。”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灯火里，车厢里却异常安静。老张开着车，我和女儿坐在后排。
那种压抑的沉默，和来时车里充满欢声笑语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能感觉到，女儿的情绪很低落，她没有了之前那种要去见公婆的兴奋和雀跃，只是靠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老张打破了沉默，乐呵呵地发表着他的想法：“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看陈峰他爸妈人挺实在的，也很热情。就是房子旧了点，不过没关系，年轻人以后自己奋斗嘛。”
我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我那个沉默不语的女儿。轻轻地开口，问她：“小婷，今天这顿饭，你怎么想的？”
她闷闷地反问我：“我……我不知道。妈，你怎么看？”
我看着窗外变幻的夜景，笑了笑，对她说：“其实啊，你想知道一个男人将来会怎么对你，他到底好不好。去他们家，安安静地吃一顿饭，就什么都清楚了。怎么判断，主要看三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