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老婆走了六年,这六年里,我一直端屎端尿的照顾瘫痪在床的岳母。
为了好好照顾她,我连待遇不错的工作都辞了。
总想着这么做,能稍微对得起地下的老婆。
那天我出门买菜,走半路才发现钥匙落家里了,没法子只能翻窗户进去。
脚刚沾着地,就听见岳母在屋里说话。
“他已经信了,再等等,咱们就能自由了。”
我愣在原地,浑身发凉……
01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刮在脸上像细小的针扎。
我双手紧紧扒着厨房的窗沿,小心翼翼地把一条腿探进屋里,动作笨拙又狼狈,裤脚还被窗外的树枝勾破了一道口子。
就在我的双脚终于落在冰凉的地板上时,客厅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不是电视里的声响,也不是收音机的杂音,而是一个女人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说话声。
“你放心,他一点疑心都没有,”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六年了,他早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只会流口水、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废人,每天围着我转,像个陀螺一样。”
这个声音……是赵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怎么可能?
这六年里,两千一百九十个日夜,赵兰在我面前,始终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她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咿咿呀呀”的模糊声响,眼神永远是涣散的,吃饭需要我一勺一勺喂,穿衣洗澡都要我帮忙,甚至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
医生早就说过,她是因为女儿突然离世,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大脑神经严重受损,患上了不可逆的重度老年痴呆。
可现在,这个条理清晰、语气冰冷的人,真的是她吗?
我像一尊雕塑似的僵在厨房门口,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客厅里的人。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赵兰的声音再次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他的积蓄差不多都花光了,工作没了,朋友也因为要照顾我,慢慢断了联系,现在的他,除了我这个‘累赘’,什么都没有了。再等等,等他彻底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就能收网了。”
“彻底撑不下去?”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模糊,我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赵兰接下来的话,让我感觉天旋地转。
“当然要让他崩溃,”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厉,“我要让他尝遍苏晴当年吃过的苦,要让他为苏晴的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还真以为苏晴的死是意外?真是天真得可笑。”
苏晴的死……不是意外?
我扶着冰冷的门框,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五年前,苏晴在一个雨天开车下班,因为路滑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当场就没了呼吸。
交警的事故报告、保险公司的理赔流程,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那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可现在,我悉心照料了六年的岳母,却说出了这样骇人听闻的话。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这六年里我的付出,我放弃的事业,我变卖的房产,我每天为她擦身喂饭的辛苦,难道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我宁愿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是这六年的压力让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电话似乎挂断了,客厅里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声声敲在我的心上,像是在为我这荒唐的六年敲响丧钟。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赵兰的心机和忍耐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必须小心应对。
我整理了一下被窗户勾破的裤脚,脸上挤出一个和平时一样温和的笑容,从厨房走了出去。
![]()
“妈,我回来了,”我一边走,一边像往常一样说道,“今天菜市场的西红柿特别新鲜,我晚上给您做西红柿鸡蛋汤,您最爱喝的。”
赵兰正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看向窗外,听到我的声音,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来。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眼角有细密的皱纹,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眼神空洞得没有一点光彩。
看到我,她咧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欢迎我回家。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刚才的对话,我一定会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
可现在,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六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演技,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但脸上还是要保持着笑容。
我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温柔地帮她擦掉嘴角的口水,动作熟练得像是做了几千遍——事实上,我确实做了几千遍。
“妈,您看您,又流口水了,”我轻声说道,“我们准备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她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推着轮椅,把她带到饭桌前,桌上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两碗米饭,其中一碗是我特意为她盛的,用勺子碾碎了,方便她吞咽。
我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她像个婴儿一样,机械地张嘴、咀嚼、吞咽,汤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弄脏了胸前的围兜。
我拿出毛巾,耐心地帮她擦干净,手指触碰到她的皮肤时,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整个过程中,我的动作和平时一样温柔,但我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停地在想:刚才和她通电话的人是谁?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苏晴的死,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我,在这个计划里,到底扮演着一个多么可笑的角色?
吃完饭,我像往常一样,帮她洗漱干净,扶她上床午睡。
看着她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的样子,我心里的愤怒和疑惑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真想立刻摇醒她,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骗我这么多年。
但我不能。
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我必须继续扮演好“孝顺女婿”的角色,不能让她察觉到任何异常。
我轻轻地关上她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曾经充满我和苏晴欢声笑语的家,现在却像一个冰冷的牢笼,让我窒息。
我瘫坐在地上,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箱子,箱子里装着我和苏晴的回忆——我们的结婚照,她写给我的情书,我们一起旅行时买的纪念品。
我拿起那张最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苏晴穿着白色的婚纱,依偎在我的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满是幸福。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照片上。
苏晴,你看到了吗?
你最放心不下的妈妈,她根本就没有病,她一直在骗我,她在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你最爱的人。
可是,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是意外离世,为什么她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
我紧紧抱着照片,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生活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悄悄拉开了序幕,而我,必须赢。
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查明苏晴死亡的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我擦干眼泪,把箱子重新推回床底,站起身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02
第二天,我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
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早饭,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赵兰的房门口。
昨晚我故意把她的房门留了一条缝,就是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我把耳朵贴在门缝上,里面很安静,只有赵兰平稳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异常。
我在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转身走向厨房。
可我心里的怀疑,一点都没有减少。
一个能伪装六年的人,她的心智和忍耐力,绝不是我能轻易揣测的。
早饭做好后,我端着一碗熬得软烂的小米粥,来到赵兰的房间,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她。
喂到一半的时候,我故意叹了口气,用带着浓重悲伤的语气说道:“妈,您还记得吗?今天是苏晴的生日,如果她还在,今年就三十一岁了。她以前总说,三十一岁的时候,要和我一起去云南大理,看洱海,逛古城,可惜……现在再也没机会了。”
说完,我死死地盯着赵兰的眼睛,试图从那片空洞的眼神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可我失望了。
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涣散的,仿佛“苏晴”“生日”这些词语,对她来说只是毫无意义的音节。
她只是机械地张着嘴,等着我喂下一口粥,甚至因为我停顿了几秒,还发出了“啊”的催促声。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是我真的听错了?还是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一丝破绽都没有?
我没有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变着花样地试探她。
我会在给她讲故事的时候,故意讲一些我和苏晴恋爱时的小事——比如苏晴第一次做饭,把鸡蛋炒糊了,却非要让我吃下去;比如我们第一次约会,她因为紧张,不小心把奶茶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一边讲,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可她始终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我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我还会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经意”地翻出苏晴的遗物——她最喜欢的那条蓝色围巾,她常用的那支钢笔,她过生日时我送她的音乐盒,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在赵兰的床头,看她会不会有反应。
可她只是偶尔会用手摸一摸那些东西,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摸一件陌生的物品。
有一天晚上,我特意买了一瓶白酒,喝了大半瓶,装作喝醉的样子回到家。
我靠在赵兰的房门口,大声地哭喊着苏晴的名字,诉说着我对她的思念,还有这六年来的辛苦和委屈。
“苏晴,我好想你,”我故意哭得声音沙哑,“每天照顾妈,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我没有钱了,也没有朋友了,我该怎么办啊……”
我把一个失去挚爱、被生活压垮的男人的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我的哭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赵兰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我赶紧停止哭喊,贴在门缝上听,却只听到她“咿咿呀呀”的模糊声响。
所有的试探都像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赵兰就像一个真正的痴呆病人,对我的所有举动都毫无反应。
我开始怀疑,那天下午听到的对话,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幻觉?
是不是这六年的压力太大,让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就在我快要动摇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彻底打消了我的侥幸心理。
那天下午,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我像往常一样推着赵兰去楼下的小花园晒太阳。
小花园里有很多老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太极,还有的在带孙子孙女玩耍。
我把赵兰推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让她能晒到太阳,又不会被别人打扰,然后自己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拿出手机假装看新闻,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她。
就在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颤颤巍巍地朝着赵兰走了过去。
他是我们小区的老住户,姓周,大家都叫他周大爷,听说他也有点轻微的老年痴呆,经常认错人。
周大爷走到赵兰的轮椅前,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惊喜地说道:“哎呀,这不是赵老师吗?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
赵兰退休前确实是一名中学老师,教语文的,周大爷说不定认识她。
我赶紧站起身,准备过去解释,说周大爷认错人了,可还没等我迈开步子,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如遭雷击。
只见赵兰缓缓地抬起头,看了周大爷一眼,她的眼神依旧是空洞的,但她的嘴唇,却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因为距离有点远,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我能肯定,那绝不是无意义的“咿咿呀呀”,而是一个清晰的口型。
紧接着,周大爷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慌,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里的拐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过来,纷纷围上去扶周大爷,询问他怎么了。
我也赶紧冲了过去,一边帮周大爷捡起拐杖,一边紧张地看向赵兰。
她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周大爷,您没事吧?是不是不小心滑倒了?”我关切地问道。
周大爷被人扶起来后,脸色还是惨白的,浑身都在发抖,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指着赵兰,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说完,他挣脱了众人的搀扶,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跑了,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说周大爷的痴呆症越来越严重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但我心里清楚,周大爷绝对不是犯病了。
他一定是从赵兰的口型里,读出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信息,所以才会吓成这样。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再也没有心情晒太阳,赶紧推着赵兰回了家。
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赵兰对周大爷说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口型就能把周大爷吓成那样?
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甚至,周大爷很有可能就是赵兰的同伙!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回到家后,我把赵兰安顿好,立刻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再被动地试探了,必须主动出击,找到证据。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家里安装一个隐蔽的摄像头,记录下赵兰的一举一动。
03
想要安装一个不被赵兰发现的摄像头,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
我需要一个足够小、足够隐蔽,还能长时间工作的设备,最重要的是,安装过程不能引起她的任何怀疑。
我在网上搜索了很久,对比了几十款摄像头,最后选择了一款伪装成路由器的针孔摄像头。
这种摄像头可以直接连接家里的电源,实现24小时不间断录制,还能通过手机APP实时查看和回放,从外观上看,和普通的路由器没有任何区别。
下单后,我每天都在盼着快递快点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快递到的那天,我特意选了一个赵兰午睡的时间去取件。
回到家后,我先把旧的路由器拔了下来,故意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怎么突然坏了?这可怎么办啊,没有网太不方便了。”
然后,我拿出新的“路由器”,假装按照说明书一步步安装,其实是在调试摄像头。
我把它放在客厅电视柜最不起眼的角落,这个位置正好对着赵兰平时常坐的沙发和轮椅,能清晰地拍到她的一举一动。
调试好后,我打开手机APP,看到屏幕上清晰的监控画面,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坐立不安。
白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照顾赵兰,喂她吃饭、帮她洗漱、推她散步,但只要一有空,就会偷偷拿出手机,打开监控APP,死死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一连三天,监控画面里的赵兰都和平时一模一样。
她要么坐在沙发上发呆,要么在轮椅上打盹,偶尔会自己嘟囔几句模糊的话,吃饭睡觉都需要我照顾,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没有露出破绽?
还是说,她只有在和同伙联系的时候,才会卸下伪装?
我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心里的怀疑又开始冒出来。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转机终于出现了。
那是第四天的下午,我借口要去社区医院给赵兰开一些常规的降压药,离开了家。
这是每个月都会做的事,她应该不会怀疑。
出门后,我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去了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拿出手机,打开了监控APP。
屏幕里,赵兰正坐在轮椅上,对着电视机发呆,电视里播放着她平时喜欢看的戏曲节目,声音开得不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我准备关掉手机,承认这次尝试又失败的时候,屏幕里的赵兰突然动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只见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子,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又扫视了一圈整个客厅,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鹰隼般的锐利和警觉。
确认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动作——她竟然从轮椅上自己站了起来!
虽然动作有些迟缓,甚至有些生疏,双腿似乎还不太灵活,但她确确实实地站在了地上,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一个被医生诊断为肌肉萎缩、下半身几乎瘫痪的老人,一个六年来出门全靠我抱、在家全靠轮椅的人,竟然能自己站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站起来之后,赵兰先是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像是在唤醒沉睡了六年的身体,然后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拿出了一瓶冰可乐。
她拧开瓶盖,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那熟练的动作,和我平时照顾的那个连吞咽都需要引导的“病人”,简直判若两人。
喝完可乐,她没有回到轮椅上,而是径直走进了她的卧室。
我的心狂跳不止,紧紧盯着屏幕,可摄像头在客厅,拍不到卧室里的情况,我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赵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机,款式很旧,看起来用了很多年。
果然,她有一部秘密的手机!
她拿着手机,走到沙发上坐下,熟练地解锁,然后开始拨号。
因为距离有点远,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表情——时而冷笑,时而点头,时而皱起眉头,像是在和电话那头的人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怨毒和得意。
整个通话过程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
挂断电话后,赵兰没有立刻恢复成痴呆的样子,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手机藏进了沙发坐垫下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
又过了几分钟,她再次睁开眼,眼神瞬间又恢复了那种空洞和涣散,和平时一模一样。
接着,她开始“表演”——慢慢地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然后手脚并用地、极其艰难地爬回到轮椅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重新坐回轮椅上。
当她坐稳的那一刻,她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痴傻可怜的赵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完整的“变身”过程,我绝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住地颤抖,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这六年,我付出的真心,我牺牲的一切,我的人生和尊严,都被这个女人当成了玩笑,肆意践踏!
我关掉手机,立刻结了账,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必须拿到那部手机,那里面一定藏着所有秘密的答案,包括苏晴死亡的真相。
04
回家的路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该怎么拿到手机。
直接冲进去从沙发垫下拿出手机,然后质问她?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
赵兰能策划并执行这么周密的骗局,绝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一旦我摊牌,就会失去主动权,谁知道她还有什么后手在等着我。
我必须在不引起她怀疑的情况下,拿到手机。
推开家门,我像往常一样,先笑着打了声招呼:“妈,我回来了,药给您开好了,放在桌上了。”
赵兰坐在轮椅上,转过头,“啊……啊……”地回应着我,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我把药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借口要去卫生间洗手,快步走向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后,我反锁了门,打开水龙头,制造出我在洗漱的假象,然后拿出手机,再次打开监控APP。
屏幕里,赵兰还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沙发,看向窗外,没有任何异常。
很好,这是绝佳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关掉水龙头,打开卫生间的门,脚步放得极轻,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向客厅。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离沙发越来越近了,三米,两米,一米……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沙发坐垫,很快就摸到了那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就是它!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机抽了出来,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迅速直起身子,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轮椅滚动的声音。
我的后背瞬间僵硬,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啊……啊……”赵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我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妈,怎么了?是不是想喝水了?我去给您倒杯水。”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伸出手指了指电视的方向,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似乎是想看电视。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发现。
“好,我这就给您开电视,”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调到她平时最喜欢看的戏曲频道,“您先看着,我去给您倒杯水。”
![]()
说完,我赶紧转身走向厨房,逃离了客厅。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反锁了房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心里全是汗,口袋里的手机硌得我生疼。
我拿出手机,尝试开机,却发现手机有密码锁。
我首先输入了苏晴的生日,提示密码错误;然后输入了我的生日,还是错误;接着输入了赵兰的生日,家里的门牌号,甚至是苏晴的手机号码,都显示密码错误。
我有些着急,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老旧的安卓系统存在很多漏洞,或许可以绕过锁屏密码。
我立刻打开自己的电脑,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技术教程,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一个利用系统漏洞清除锁屏密码的方法。
虽然步骤有些复杂,但我大学时学过一点计算机知识,应该能操作。
我把手机连接到电脑上,按照教程的步骤,一步一步地操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导致手机里的资料丢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心也全是汗。
终于,在尝试了半个多小时后,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成功”的提示,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直接进入了主界面。
我成功了!
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点开手机的通话记录。
最近的一个联系人没有备注,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我查了一下归属地,是本市的。
通话时间就是今天下午我出门之后,时长32分钟,和我在监控里看到的一致。
这个号码的主人,会是谁呢?
我又点开了短信箱,里面大部分都是垃圾短信,但其中一条未读短信,让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发件人就是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计划有变,尽快处理掉他,拿到遗产,然后离开。”
处理掉我?拿到遗产?
我这才想起,苏晴去世后,确实给我留下了一笔不菲的保险赔偿金,还有一套没有贷款的房子。
这六年,为了给赵兰“治病”,那笔保险赔偿金已经被我花得差不多了,房子也因为需要换一个带电梯的,卖掉后换成了现在这套小公寓,剩下的钱也所剩无几。
难道,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这笔钱?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我继续翻看手机里的内容,在相册里,我发现了一些被加密的照片。
我再次利用技术手段解开了加密,当照片显示在屏幕上时,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