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沉默的荣耀》中看到的吴石的女儿吴学成,是那样的天真烂漫,生活优越。
每天有保姆帮她梳头,有司机送她上学,放学回家后都能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父亲偶尔还会送她一些小礼物,她也会给父亲撒娇,乃至发一通小姐脾气......
遗憾的是,剧结束了,吴学成的悲剧命运也开始了。
1950年6月10日,杀害吴石将军的枪声,彻底打碎了吴家四口人的命运,最凄惨的莫过于小女儿吴学成。
吴石被杀的当天,学成与弟弟就被赶出了吴家公馆,她也因为是“匪谍子女”而被学校开除。
当时,母亲还在监狱受难,学成只能带着年幼的弟弟在街头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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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吴石出事后,台湾白色恐怖的风声更紧,没人敢收留“匪谍子女”,那些曾经常来送米送菜的亲朋好友,也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了踪影。
夜里,姐弟俩蜷缩在寺庙的檐下睡觉;饿了,吃捡来的干饼;弟弟怕冷,学成每晚都要把弟弟的脚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热,哄他入睡。
幸有吴石的老部下吴荫先不顾风险,收留了可怜的姐弟俩,使他们有了苦难中难得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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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活,年仅15岁的学成把父亲留下的皮箱,改装成修鞋的工具,在大街上摆起了小摊,曾经细嫩的手指被缝纫机扎得又粗又烂。
一天,一位神秘的男人突然来到学成的小摊前,递给她一个牛皮纸包,里面装着一沓钞票,还夹着一张写着“陈明德”的纸条.
那人说完这句话,就匆匆地走了。
学成后来才明白,“陈明德”就是陈诚将军年轻时的化名,此时的陈诚可是台湾的二号人物呀,他为什么敢帮一个“共谍”的孩子呢?
学成不敢多想,只是小心翼翼这些钱藏起来,准备给弟弟上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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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台湾规定孩子入学必须有户主作保,而学成没有户口,弟弟怎么上学呢?
无奈之下,学成想到了结婚,这样才能有户口,才能让弟弟上学。
但是,按学成的处境,有哪位年轻小伙子愿意嫁给她呢,最终在邻居的撮合下,19岁的学成嫁给了比她大15岁的退伍老兵夏金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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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算是上学了,学成则承受着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甚至还有些家暴的痛苦婚姻。
这种生活就如学成在日记中所写:
好在学成对知识的渴望一点儿也没减退,38岁那年,她偷偷报考了台湾大学。那个曾在街头被人吐口水、被人指为“匪谍之女”的女孩,凭借父亲的遗传与自己的努力,很快成为台湾少有的“高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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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学成带着弟弟建成一块去了美国,并在硅谷找到了一份工作,成为了一名芯片工程师。
生活稳定后,学成把孤独在台湾的母亲接到美国,并促成了在大陆的哥哥姐姐来这里,实现了聚散30多年的全家大团圆。
这次团圆尽管少了父亲,但孩子们没有给父亲丢脸,一个个在逆境中成长自强,善良正直。
吴石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切,会感到极大的欣慰。
更重要的是,孩子们用新的方式继承吴石的意志,使“沉默”成了“荣耀”......
《沉默的荣耀》中的吴学成因不了解父亲所做的神圣事业,对把她带到台湾十分怨恨,对父亲的工作也颇有微词。
在父亲被抓后,学成才知道了父亲的伟大,为自己曾经对父亲的误解而愧疚。
带着这种感情与胆量,在吴石被枪决的第四天,学成就含着眼泪给台湾国民党国防部军法局写了一封信:
没料到,这封感情真切,笔力雄健的信打动了部军法局的官员,批准学成领取吴石的遗体。
在吴荫先的帮忙下,学成郑重的地火化了父亲的遗体,并把骨灰安放在了台北郊善导寺。
这一放,就是整整四十一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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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四十一年中,学成始终想着让父亲“魂归故土”,但由于台湾管制太严,她只能与母亲在清明节偷偷到善导寺去祭拜。
1991年,两岸关系有所缓和,已经六十七岁的吴学成认为送父亲回家的时机到了,就抱着父亲的骨灰经香港转机回国,交给了哥哥吴韶成手里。
当年吴石到台湾时,把长子与大女儿留在了大陆,从此再没有见面。今天吴韶成看到的竟是父亲的骨灰,他泣不成声,跪倒在地。
为了表达对父亲思念与哀悼,吴韶成将父亲的骨灰供在自己家里,想多陪陪父亲,哪怕阴阳两界,也要在一起守着。
这一守,又是三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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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2月9日,吴石将军的夫人王碧奎在洛杉矶去世。
第二年春天,吴学成和弟弟吴建成把母亲的骨灰从美国带回北京,在相关部门的精心安排下,吴石夫妇合葬在北京香山福田公墓。
从此,学成的兄弟姐妹不仅来这里看望父母,敬仰吴石将军的民众也前来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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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不仅要让父亲魂归故里,也想把父亲曾经做过的事公布于众。
在台湾一些档案逐步解密后,学成来到台北档案馆,戴着老花镜查找与父亲有关的资料。
为了确认父亲传递情报的确切时间,学成在档案馆一呆就是七天,手指都磨出了老茧。
被学成的行为感动的管理人员劝慰她:
学成摆摆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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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还把她收集的关于父亲的资料整理成册,捐赠给福州吴石将军纪念馆。
在捐赠仪式上,学成满怀深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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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多年的苦心对《沉默的荣耀》真实表现那段历史,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让愈来愈多的参观吴石故居的人,受到了激励与启发。
从这个意义上说,吴学成没有辜负父亲的养育,是吴石将军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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