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敢信吗？28 年前凭空消失的那辆运钞车，居然在湖心底下找到了！”
老刑警老李手里攥着刚传来的现场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1997 年的那个暴雨夜，载着三百二十万现金的运钞车在途经城郊水库时突然失联，
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模糊的雨幕中，此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警方当年地毯式搜查了水库周边，甚至抽干了近半水域，
却连一点车辙痕迹都没找到，这起案件也成了当地警队近三十年都未能解开的 “悬案”。
直到今年初夏，水库清淤工程进行到深处时，
挖掘机的铲斗突然撞上了坚硬的金属物体。
当潜水员潜入十米深的水底，用探照灯照亮那辆覆盖着厚厚淤泥的白色运钞车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车身虽有锈蚀，但四个密封的押运箱却完好无损，锁扣依然紧紧闭合，仿佛还在守护着里面的秘密。
随着专业设备将运钞车缓缓吊上岸，
现场围满了待命的警员和记者。
当技术人员用特殊工具撬开第一个押运箱的瞬间，
原本嘈杂的现场突然陷入死寂，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地说出了那句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话：“这…… 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而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能让见惯了大案要案的警员如此失态？
那失踪的 28 年里，运钞车又经历了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01
1997年，那是个冷得彻骨的深冬。
12月20号，深夜时分，大雪刚歇。
空气中那股子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改写四个男人的命运。
运钞车慢悠悠地驶出市区，车灯的光，在积雪覆盖的公路上，艰难地往前探着。
驾驶室里，司机赵师傅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
他今年40岁，开了快二十年的车，这么多年，就没出过啥事故。
可今晚，他心里头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不安得很。
“老赵，今晚这活儿，透着股子邪乎劲儿。”副驾驶座上的押运员王强，皱着眉头说道。
王强37岁，在押运队干了十年，经验那是相当丰富，平时话不多，可眼睛毒着呢，啥事儿都瞒不过他。
赵师傅微微皱了下眉，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黑漆漆的公路，问道：“咋说？你瞅出啥了？”
“平时咱都是大白天运东西，今儿个咋改成半夜了？”
“而且这路线也不对劲儿，以前可从没走过这条道儿。”王强说着，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
只见道路两旁，全是光秃秃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怪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车厢里，还坐着另外两个押运员，孙大勇和周小虎。
孙大勇是队里的老大哥，47岁，干押运工作都十八年了，是队里最有经验的老手。
他身材高大魁梧，性格沉稳，大家对他那是相当信任。
周小虎今年才28岁，刚从部队退伍，入职才一年，是队里最年轻的新人，平时总是虚心地向前辈们请教。
“老孙，你咋看？”王强扭过头，看着孙大勇，希望能从这位老大哥这儿得到点安慰。
孙大勇抽了口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看了看手表，说道：“都半夜十一点半了。”
“队长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咱就按规定来，别瞎琢磨。”话虽这么说，可孙大勇心里也犯嘀咕，这次任务，确实跟以前不一样。
周小虎紧张兮兮地问：“车上装的到底是啥呀？”
“我感觉比平时重好多，而且保密级别这么高。”他刚入职不久，对这种大宗押运还不太适应，心里头紧张得很。
“小虎，这你就不懂了。”孙大勇拍了拍周小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押运工作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咱就负责把东西安全送到地方就行。”
“这么多年，我见过各种货物，现金、贵重物品、重要文件，啥都有。”
“但不管是啥，咱的职责都一样，就是保证安全。”
运钞车在夜色中，慢悠悠地往前开，车灯照亮了前方蜿蜒的山路。
这条路平时就很少有车走，路况也不好，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两旁光秃秃的树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那声音，让人心里直发毛。
“老赵，你开了这么多年车，对这条路熟不？”王强还是不放心，拿出地图，仔细地研究着路线。
赵师傅摇了摇头，坦诚地说：“说实话，这条路我也是头一回走。”
“不过车载导航系统挺先进的，定位挺准，跟着导航走，应该没问题。”
“而且出发前，我也研究过地图，这条路虽然偏僻，但确实能到目的地。”
就在这时，车载对讲机“滋滋”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呼叫007，呼叫007，请回答。”
赵师傅赶紧拿起对讲机，按照标准程序回应：“007收到，007收到，请指示。”
“前方三公里处有施工路段，道路结冰，暂时走不了，请马上绕行。”
“新的路线坐标已经发到你导航系统了。”
赵师傅看了看导航屏幕，上面果然显示了一条新路线，要经过碧波湖边的环湖公路。
他按照程序确认：“收到指示，马上执行新路线。”
“预计到达时间得延迟二十分钟。”
“收到，注意安全。”
“咋又改路线了？”王强皱着眉头，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临时改路线了。
“可能是路上临时出啥状况了。”赵师傅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他干运输工作这么多年，很少遇到这么频繁改路线的情况。
运钞车调头，朝着碧波湖的方向开去。
碧波湖是当地有名的旅游景点，湖水清澈见底，四周青山环绕，风景美得很，每年都吸引好多游客来玩。
可在这个深夜，湖水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远处的山就像巨大的黑影，看着怪吓人的。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压抑，几个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不对。
“老孙，咱们押运队成立这么多年，出过啥大事故没？”周小虎紧张地问道，想从前辈的经验里找点安慰。
孙大勇想了想，慢慢说道：“大的事故倒是没出过，这些年总体还算平安。”
“就是前几年有一次，车子半路抛锚了，在路上困了两个小时，救援才来。”
“还有一次遇到大雪封路，绕了好大一圈才到目的地，那次任务整整晚了四个小时。”
“那还好。”周小虎松了口气。
“不过……”孙大勇欲言又止，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
“不过啥呀？老孙，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出来。”王强催促道。
“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孙大勇摆摆手。
“而且那些事儿跟咱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啥关系。”
可周小虎还是很好奇：“老孙，您就说说吧，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孙大勇看了看几个同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几年前，我听说过一些传言，说有些地方的运钞车遇到过抢劫。”
“不过那都是在特别偏远的地方，而且咱们这儿治安一直挺好，应该不会出问题。”
听到“抢劫”这个词，车里的气氛更紧张了。
就在几个人聊天的时候，赵师傅突然一脚踩住了刹车：“前面有情况！”
众人往前一看，只见前方路中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发出求救信号。
在这个深夜的偏僻路段，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确实让人有点意外。
“会不会是出车祸了？”周小虎紧张地问道。
“看着像是车子抛锚了。”王强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按照押运工作的规定，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马上报告总部，等指示。
任何时候都不能随便停车，这是铁的纪律。
可现在是深夜，而且这条路特别偏僻，要是真有人需要帮助，见死不救好像也说不过去。
赵师傅犹豫了一下，拿起对讲机：“总部，总部，前方发现车辆故障，好像需要救援，请求指示。”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没有清晰的回应。
“总部，总部，请回答。”赵师傅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信号。
“信号不好，可能是山区的缘故。”王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也没信号。
这时，黑色轿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朝着他们挥手示意。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套深色大衣，看着像个生意人，不像是坏人。
他表情很焦急，不停地挥手，希望能得到帮助。
“老赵，你看咋办？”孙大勇问道，他心里也在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赵师傅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要是不帮忙，那个人可能得困到天亮。
可按照规定，他们确实不能随便停车。
“这样吧，我开窗问问情况，大家都提高警惕。”
“要是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咱们马上离开。”赵师傅做出了决定。
运钞车慢慢靠近，赵师傅小心翼翼地摇下车窗，只留了一条小缝。
“师傅，请问出啥事儿了？”赵师傅问道。
中年男子快步跑过来，表情焦急：“师傅，太好了，总算有车经过了！”
“我的车子抛锚了，发动机突然熄火，怎么打都打不着。”
“手机又没信号，我在这儿都等了快三个小时了。”
“这里信号确实不好。”赵师傅同情地看了看那辆轿车。
“你试试往前开几公里，到了镇上就有信号了，可以叫拖车。”
“问题是车子发动不了了，我都试了好多次了。”中年男子显得很无助。
“师傅，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推一下车？或者让我搭个便车到前面的镇上？我愿意付钱。”
王强在副驾驶座上小声说：“老赵，咱们不能下车，按规定……”
“我知道规定。”赵师傅也很为难，“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的，不帮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孙大勇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这样，我们帮他联系一下拖车服务，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就给他打电话。”
就在几个人商量的时候，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几个蒙面人，他们手里拿着铁棍和其他工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不好！中计了！”孙大勇大喊一声，“快开车！快走！”
赵师傅立刻踩油门，可已经晚了。
几个蒙面人行动特别迅速，显然是精心策划过的，分工也很明确。
其中几个人迅速把运钞车围住，不让它逃跑，另外几个人则开始敲打车窗。
“下车！都给我下车！”为首的蒙面人大声喊道。
运钞车的防弹玻璃很厚，短时间内很难被破坏，但赵师傅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放弃。
“老孙，快联系总部！”赵师傅一边试图启动车子冲出包围圈，一边大喊。
孙大勇拿起对讲机，可还是没有信号。
车载通讯设备好像也出故障了，啥信号都发不出去。
“手机也没信号！”王强焦急地检查着手机，“我们被孤立了！”
周小虎吓得脸色煞白：“他们到底要干啥？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还能干啥？肯定是有预谋的抢劫！”孙大勇咬着牙说，“他们一定是冲着车上的货来的！”
蒙面人越来越多，总共有七八个。
他们不停地敲打着车窗，有的拿着撬棍试图撬开车门，有的在检查车轮，看样子是想彻底控制住运钞车。
“老赵，倒车！快倒车！”王强大喊。
赵师傅立刻挂倒挡，想从后面突围，可后面也出现了两个蒙面人，他们早有准备，在路上撒了铁钉。
随着几声轮胎爆裂的声音，运钞车彻底动不了了。
“完了，走不了了。”赵师傅绝望地说。
就在这时，为首的蒙面人掏出了一把枪，这是一把真枪，不是玩具。
他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回音在山谷里久久不散。
“砰！”
“听着，车里的人！”蒙面人大声喊道，“我数到三，不开门我们就用更狠的手段！别考验我们的耐心！一！”
车内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二！”
孙大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家里的妻子和孩子，想起了刚刚上初中的儿子。
作为押运员，他们有责任保护货物的安全，可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抵抗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老孙，咋办？”周小虎颤抖着问道，“我们该咋办？”
“三！”
就在为首的蒙面人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时，孙大勇做出了决定。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硬扛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兄弟们，对不起了。”孙大勇沉重地说，“我们有家人，有孩子，不能把命搭在这儿。”
说完，孙大勇按下了车门的解锁键。
02
运钞车停在郊区国道旁的临时加水点。
引擎刚熄灭，后车厢的门就被人用撬棍撬开，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三个蒙面人先跳了进来，手里都攥着短棍，另外四个在车外守着，形成包围的架势。
他们抬腿、挥棍的动作没一点多余，一看就是练过的，不是街头混日子的小混混。
“都给我趴地上！手放后脑勺！”
为首的蒙面人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反抗的狠劲，手里的短棍往车板上敲了敲，发出“咚”的闷响。
四名押运员对视一眼，孙大勇是组长，他先慢慢蹲下身，其他人跟着陆续趴下。
尼龙绳勒在手腕上，越捆越紧，孙大勇能感觉到绳子边缘磨着皮肤，有点疼，但他没敢动——他知道现在反抗只会更危险。
黑布蒙住眼睛的瞬间，孙大勇心里咯噔一下，看不见东西的恐慌感立刻涌了上来，他下意识攥紧了藏在腰后的押运箱钥匙。
“押运箱的钥匙在哪？”
一个蒙面人走过来，脚踩在孙大勇的胳膊上，力道不轻，声音听着二十出头，带着点不耐烦。
孙大勇胳膊被踩得发麻，他想多撑一会儿，可又怕对方下重手，只能咬着牙开口：
“在我腰上的皮套里。”
蒙面人伸手摸了摸，很快把钥匙掏走了。
另一个人则挨个搜他们的身，孙大勇的对讲机被拿走时，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口袋，连里面装的半包烟都被搜了出来，扔在地上。
“手机、手表，所有能联系的东西都交出来！”
搜身的蒙面人喊了一声，赵师傅的老款翻盖手机被扔在车板上，屏幕当场摔裂，周小虎刚买的智能手表也被摘走，他心里疼得慌，却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老实待着，谁要是敢挪一下，别怪我们下手重。”
为首的蒙面人又说了一句，声音里的威胁像冰碴子，扎得人心里发寒。
孙大勇趴在地上，耳朵竖得老高，他想记住外面的声音，可脑子里一片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车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但那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车厢里静得可怕，只有外面传来的动静。
先是押运箱被打开的“咔嗒”声，接着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在清点里面的东西。
偶尔有蒙面人低声说话，说的是方言，孙大勇只能听清几个字，大概是在说“装完了”“快点”。
他心里急得不行，却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家里的老婆还在等他下班，孩子明天要开家长会，他答应了要去的。
周小虎趴在旁边，身体一直在轻微发抖，孙大勇能感觉到他的胳膊碰到了自己的腿。
他想安慰一句，可嘴被自己咬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动了动腿，算是给对方一点回应。
外面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孙大勇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了十几分钟，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可就是没蒙面人的动静。
他心里犯嘀咕：是真走了，还是故意等着他们动？
又等了一个小时，他试探着动了动手腕，尼龙绳捆了这么久，有点松了，边缘也被磨得毛糙。
他一点点蹭着车板，用手腕来回摩擦绳子，皮肤被蹭得发红，终于在十几分钟后，绳子被磨断了。
孙大勇先把蒙眼的黑布扯下来，眼前一阵晃眼，他眯了眯眼才看清。
车厢里空荡荡的，蒙面人早没影了。
运钞车还停在原地，车轮旁边扔着几根撬棍，而原本放在角落的押运箱敞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老赵！老王！小虎！”
孙大勇声音有点哑，他赶紧爬过去，先解开赵师傅的绳子。
赵师傅揉着手腕，脸色发白，开口第一句就是：“箱子空了？”
孙大勇点点头，又去解周小虎的黑布，周小虎睁开眼，看见空箱子，眼圈一下子红了：
“这可怎么办啊？丢了这么多东西……”
王强解开绳子后，先绕着车厢看了一圈，指着后轮说：
“轮胎被扎了，上面有个钉子。”
孙大勇走过去看，钉子扎在轮胎侧面，气已经漏光了。
他又去试车载通讯设备，刚才被搜身时，设备没被拿走，只是一直没信号。
按下去的瞬间，里面竟然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接着信号条慢慢变满。
“怎么回事？刚才按了好几次都没反应。”
王强凑过来，皱着眉头问。
孙大勇拿起设备，试了试通话键，声音能传出去，他心里稍微松了点：
“估计是他们带了信号干扰器，现在人走了，干扰没了。”
他没心思纠结这个，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系总部，他按下通话键，对着设备喊：
“总部，总部，这里是007车队，遇到紧急情况，麻烦回应一下。”
“007，这里是总部调度室，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李调度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没什么波澜。
孙大勇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一点：
“我们在国道325段的加水点被抢了，押运箱里的东西全没了，麻烦立刻派支援，还要报警。”
“你说什么？被抢了？”
李调度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带着明显的震惊，“你再确认一遍，是押运箱里的货物吗？”
孙大勇攥紧了对讲机，指节有点发白：
“确认，箱子现在是空的，我们四个人都没事，但轮胎被扎了，走不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事发地点就在加水点，离前面的服务区大概三公里。”
“你们先在原地等着，别乱走，注意安全。”
李调度的声音稍微稳了点，“我马上联系救援，再报警，你们千万别离开车。”
“好。”
孙大勇挂断对讲机，把设备递给王强，四个人站在车厢里，没人说话，气氛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周小虎搓着手，眼神躲闪，终于忍不住开口：
“咱们会不会被当成内鬼啊？毕竟……毕竟东西是在咱们手里丢的。”
王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平和：
“不会，咱们四个一直待在一起，都被捆着，怎么可能是内鬼？”
孙大勇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就算不是内鬼，他们是直接负责押运的，这么大的损失，公司肯定要追究责任。
他想起入职时签的责任书，上面写着“货物丢失需承担相应责任”，心里一阵发紧——这份工作要是没了，家里的房贷、孩子的学费该怎么办？
赵师傅靠在车厢壁上，掏出被搜剩下的半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在车厢里散开：
“那些人肯定是早有预谋的，知道咱们会在这加水，路线摸得这么准。”
孙大勇点点头：“他们动作太熟练了，分工也清楚，不像临时起意，说不定有老手带。”
王强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说：“会不会……公司内部有人跟他们串通？不然怎么会知道咱们的行程？”
这句话一说出来，车厢里更静了。
孙大勇心里也犯嘀咕，如果真有内鬼，那他们想洗清嫌疑就更难了。
一个小时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援车的声音。
孙大勇走到车门口，看见警车和公司的救援车停在路边，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张队长先下了车，他穿着警服，手里拿着笔记本，快步走过来。
“你们四个人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张队长走到车厢门口，先看了看每个人的状态，目光落在他们手腕上的红印上。
孙大勇摇摇头：“没受伤，就是手腕被绳子勒得有点疼。”
张队长点点头，走进车厢，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绳子和撬棍，又对着空押运箱拍了几张照片，才转过身问：
“你们能说说那些劫匪的情况吗？比如身高、声音，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孙大勇回忆了一下，慢慢说：
“都蒙着脸，只露着眼睛，身高大概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都是男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动作很快，手里拿的是短棍，不是刀或者枪，说话有两个是方言，一个声音比较年轻。”
“一共多少人？”
张队长在笔记本上记着，抬头又问。
“七个，三个上车，四个在车外守着，分工很明确，搜身、拿钥匙、望风，一点都不乱。”
赵师傅接过话，他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现在回忆起来，细节记得还挺清楚。
张队长把笔记本合上，又看了看车外的轮胎：
“被抢的具体是什么东西？价值多少？”
孙大勇看向王强，王强是负责登记货物的，却摇了摇头：
“具体清单只有公司负责人知道，我们只负责押运，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价值。”
没过多久，运钞公司的刘总开着黑色轿车赶来了。
他下车时，领带歪了，头发也有点乱，显然是急着过来的。
走到车厢门口，看见空箱子，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本就铁青的脸，现在更难看了。
03
办公室里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
空气里飘着刘总刚点的劣质香烟味，呛得人嗓子发紧。
张队长把军绿色的帽子往桌上一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刘总，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刘总，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到底亏了多少？”
刘总坐在对面的皮椅上，椅子老旧，一动就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先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说话时声音明显在抖，像是连气都喘不匀：“这批货……总共值600万。”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在场的三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是震惊。
有人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窗外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都听得格外清楚。
1997年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撑死了也就三百多块。
600万，就算不吃不喝，普通人几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张队长愣了几秒，很快回过神，往前探了探身子，继续追问：“这600万，都是现金吗？”
刘总从口袋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明明是秋天，他的额角却全是冷汗，连后背的衬衫都湿了一片。
“不全是现金，”他咽了口唾沫，语速加快了些，“现金有400万，另外还有些金条，算下来值150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剩下的50万，是客户放在里面的古董和珠宝，有几个还是老物件。这单生意是我们公司开了这么多年，接的最大的一笔。”
张队长听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他心里清楚，600万的案子，在当时绝对是能轰动全市的大案，半点耽误不得。
他立刻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帽子：“这案子太大，我得马上回局里跟领导汇报。”
走之前，他又回头看向刘总：“这批货是从哪来的？要送到哪去？你得把这些信息告诉我。”
刘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椅的扶手。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这事儿……涉及到客户的商业机密，我不能随便说。得等我跟客户通个电话，商量一下才能告诉你。”
“现在不是讲商业机密的时候！”张队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也更严肃了，“这是刑事案件，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这是义务。”
刘总看着张队长坚定的眼神，知道没法再推脱。
他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老式的拨号电话：“我明白，我现在就给客户打电话，尽量让他们配合。”
等刘总打完电话，张队长带着两个同事，去了公司的另一间屋子。
屋里坐着四个押运员，都是二十多岁到四十岁的年纪，脸上满是疲惫和慌乱。
张队长搬了把椅子坐下，没有直接问话，而是先给每人递了根烟。
“你们别紧张，”他点燃烟，吸了一口，“把事发当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从你们出门开始，到发现货没了，每一个细节都别漏。”
年纪最大的赵师傅先开口，他双手握着烟，指关节有些发白：“那天早上七点，我们四个在公司门口集合，开着运钞车往郊区的仓库去。走的是环城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他顿了顿，眼神里露出懊悔：“快到石桥的时候，车前面突然窜出来一只狗。我怕撞到狗，就踩了刹车。谁知道刚停下，就冲出来几个戴面罩的人，手里还拿着刀和棍子……”
另外三个押运员也跟着补充，你一句我一句，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张队长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着，偶尔会打断他们，问些细节。
比如劫匪的身高、说话的口音、用的是什么工具。
等四个人都说完，张队长合上本子，看着他们：“目前来看，你们几个不像是跟劫匪串通的，但这只是初步判断。”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放缓了些：“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四个不能离开本市，手机要保持畅通，我们随时可能找你们了解情况。”
四个人听完，都点了点头，没人说话。
赵师傅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满是不安。
他知道，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这边警方还在调查，刘总已经赶回了自己的公司。
他一进门，就叫秘书通知公司的高管，还有几个大客户的代表，半小时后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总坐在主位上，脸色难看，手里的茶杯端了半天，一口都没喝。
等所有人都到齐，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次的损失，大家也都知道了，确实不小。但请大家放心，我们公司会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批货，我们之前已经买了全额保险，按照保险条款，保险公司会承担大部分损失。”
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李总就皱起了眉头。
李总是这次的大客户之一，他的古董也在那批货里。
“刘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总语气带着不满，“保险赔偿是能补一部分钱，但我们的损失不止这些。货没了，我们跟下家的合同没法履行，这中间的时间成本、信誉损失，怎么算？”
其他几个客户代表也纷纷点头，脸上满是不赞同。
“就是啊，我们公司因为这批货，已经推掉了好几个小单子，现在货没了，我们怎么跟客户交代？”
“信誉没了，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合作？”
刘总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心里也很着急。
他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的担心，我都理解。我向大家保证，我们公司会尽全力配合警方破案，争取尽快把货追回来。”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不欢而散。
客户们虽然没再继续指责，但脸色都不好看。
刘总送走他们后，独自回到了办公室。
他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心里清楚，这次的损失对公司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如果货追不回来，客户们肯定会起诉公司，到时候公司很可能就得破产。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次的案子，暴露了公司在安全管理上的大问题。
劫匪怎么会知道运钞车的时间和路线？
为什么当时运钞车的通讯设备会突然失灵？
这些问题，他必须弄清楚。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公司的安全主管：“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把公司最近半年的安全记录都带来。”
另一边，警方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张队长成立了专案组，调了十几个警力，专门负责这个案子。
他们先是去了案发地点，也就是石桥附近。
那里是郊区，周围除了几间废弃的厂房，就是一片农田。
张队长带着人，在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
警犬也来了，鼻子在地上不停嗅着，偶尔对着某个方向叫几声。
无人机也派上了用场，在天上盘旋，拍摄周围的情况。
就这样，搜索工作整整进行了三天。
警察们几乎把石桥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却连运钞车的影子都没找到。
第四天早上，专案组的人坐在临时办公室里，个个都面带疲惫。
小王是刚入职没多久的警察，他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忍不住开口：“张队，会不会运钞车已经被劫匪运到外地去了？”
张队长摇了摇头，手指在地图上指着石桥的位置：“不太可能。运钞车那么大，还有特殊的标识，要想远距离运输，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眉头紧锁：“我觉得，运钞车很可能还在附近，被藏在了某个隐蔽的地方。”
“那会藏在哪呢？”小王追问。
张队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嘴里喃喃自语：“废弃的厂房？我们已经搜过了，没有。深山里的山洞？这附近也没有深山啊。”
他突然停住手指，抬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不确定：“或者……被沉到水里了？”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震惊。
如果运钞车真的被沉到水里，那想找到，就太难了。
旁边的老李叹了口气：“张队，你说的是碧波湖吧？那湖可是咱们这儿最大的湖，面积有几十平方公里，最深处超过三十米。就算真沉在里面，用潜水设备找，也跟大海捞针一样。”
张队长也知道这事儿难，但他不想放弃。
“不管多难，都得试试。”他站起身，“小王，你去联系一下专业的潜水队，让他们过来帮忙搜索碧波湖。”
潜水队来了之后，开始在碧波湖进行搜索。
潜水员们穿着厚重的潜水服，一次次潜入湖底。
湖底全是淤泥，能见度很低，搜索起来异常困难。
他们在湖底发现了不少废弃的东西，有破旧的渔船、生锈的摩托车，还有一些塑料袋、瓶子，但就是没找到那辆运钞车。
就这样，搜索工作又进行了一个月。
警方几乎搜遍了方圆百里内所有可能藏车的地方，废弃的仓库、干涸的河道、没人住的老房子，都没放过。
可运钞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案子彻底陷入了僵局。
而那四个押运员的生活，已经彻底变了样。
警方经过半个多月的深入调查，查了他们的银行流水、人际关系，甚至还找了他们的家人、邻居问话，最后确认他们四个不是内鬼。
但就算洗清了嫌疑，运钞公司还是把他们开除了。
理由很简单：工作失职，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赵师傅接到开除通知的那天，正在家里给老母亲熬药。
他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不停地抖，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今年四十岁，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有两个孩子。
老母亲身体不好，常年要吃药，每个月的药费就要几百块。
大儿子今年读高中，明年就要高考，学费、资料费都是不小的开支。
小女儿才上小学三年级，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家里的开支，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撑着。
现在工作没了，一家人的生活瞬间就没了着落。
他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酒是最便宜的散装白酒，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不止。
“都怪我，都怪我……”他一边喝，一边喃喃自语，“当时要是不停车就好了，要是我反应快点，就不会出事了……”
妻子从屋里出来，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
她走过去，想把酒瓶从他手里夺下来：“你别喝了！喝再多，工作也回不来了！孩子们还等着吃饭呢！”
赵师傅却一把推开她，眼神涣散：“你别管我！我没用，我连家都养不起了……”
妻子看着他，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知道赵师傅心里难受，可再难受，日子也得过下去。
王强接到开除通知的时候，正在医院陪怀孕的妻子做产检。
医生刚告诉他，妻子和孩子都很健康，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整个人都懵了。
他今年三十七岁，结婚三年，妻子下个月就要生了。
为了给孩子攒奶粉钱，他每天都加班，就想多挣点奖金。
现在工作没了，他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没着落了。
他回到病房，妻子看着他脸色不对，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强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声音哽咽：“我……我被公司开除了。”
妻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拍了拍王强的手，强装镇定：“没事，开除就开除，咱们再找别的工作。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你别太着急。”
可王强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没什么文化，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
现在找工作这么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尽快找到工作。
晚上，他躺在床上，看着妻子熟睡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找份工作，养活妻子和孩子。
周小虎是四个押运员里最年轻的，今年才二十八岁。
他是退伍军人，去年才从部队回来，好不容易才找到押运员这份工作。
他本来想着，好好干几年，攒点钱，再找个对象，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没想到，刚干了一年，就出了这种事。
接到开除通知的那天，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一天没吃东西。
他看着墙上的退伍证，心里满是绝望。
“我以后还能找到工作吗？”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别人一听说我是那个600万劫案的押运员，谁还敢要我？”
他越想越难受，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想家，想父母，可他不敢给他们打电话。
他怕父母担心，怕他们知道自己失业的消息。
孙大勇的情况，比他们三个还要惨。
他今年三十五岁，有个十岁的儿子，妻子是全职太太。
他被开除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彻底断了。
更让他崩溃的是，周围的流言蜚语。
虽然警方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清白，但还是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我听说孙大勇他们四个，是跟劫匪串通好的，不然劫匪怎么会那么清楚运钞车的路线？”
“就是啊，600万呢，随便分点，就够他们花一辈子了。”
“我还听说，当时他们开车门的时候，一点都不犹豫，明显是在演戏。”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孙大勇的心上。
他想解释，可没人愿意听。
更让他心疼的是，儿子在学校也受了委屈。
有同学嘲笑他儿子，说他爸爸是小偷，是劫匪的同伙。
儿子回家后，抱着孙大勇哭，问他是不是真的。
孙大勇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疼。
他抱着儿子，一遍遍地说：“儿子，爸爸没有，爸爸是清白的。”
可这些话，在流言蜚语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妻子终于受不了这种压力。
一天晚上，她收拾好自己和儿子的行李，对孙大勇说：“大勇，我相信你不是内鬼，可我实在受不了了。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我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想带儿子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孙大勇看着妻子，心里满是不舍和愧疚。
他“扑通”一声跪在妻子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老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一定会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你别带儿子走，好不好？”
妻子看着他，心里也很难受。
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和儿子都会崩溃。
她摇了摇头，转身带着儿子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孙大勇的心彻底碎了。
他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他拿起妻子和儿子的照片，一遍遍地抚摸着：“老婆，儿子，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定会让你们回来的。”
四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这起案子，彻底被击垮了。
警方的调查，还在继续。
张队长带着专案组的人，查了当地所有的地下势力，问了不少混混、小偷，可还是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个犯罪团伙，太专业了。”张队长在会上说，“从踩点到实施抢劫，每一个环节都很严密，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肯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小王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张队，会不会是外地的犯罪团伙？本地的团伙，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专业的手段。”
张队长点了点头，觉得小王说得有道理：“很有可能。他们对运钞车的路线和时间那么清楚，说明他们肯定提前踩了很久的点，准备得很充分。”
他想了想，对小王说：“你马上起草一份协查通报，发给全国各地的警方，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如果有类似的案子，或者发现可疑的运钞车，立刻跟我们联系。”
协查通报发出去了，可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渐渐地，这个案子被归类为疑难案件。
虽然没有正式结案，但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冷处理状态。
专案组的人，也被调去处理其他案子了。
只有张队长，还没放弃。
他把案子的资料整理好，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希望能找到之前忽略的线索。
时间过得很快。
三年，五年，十年……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
四个押运员的生活，慢慢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那起案子在他们心里留下的阴影，却永远都抹不去。
赵师傅后来找了份出租车司机的工作。
他每天早上五点就出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一天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
方向盘握得久了，指关节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腰也落下了毛病，稍微坐久一点就又酸又疼。
但他不敢歇，老母亲的药不能断，儿子的学费、女儿的书本费，每一笔都等着他挣钱来付。
以前的赵师傅爱说爱笑，跟邻居们见面总爱聊上几句。
现在的他却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要么就是对着老母亲的药盒叹气。
有次女儿问他：“爸，你以前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公园玩吗？什么时候去啊？”
赵师傅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沙哑：“等爸不忙了就去，乖。”
可他心里清楚，他永远都“忙”，这个承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王强后来进了一家小机械厂，做流水线工人。
每天在车间里对着轰隆隆的机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手上经常被零件划破，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疤痕。
工资每个月只有一千多块，勉强够养活老婆和儿子。
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有次放学回来问他：“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开小汽车，你却骑自行车啊？”
王强蹲下来，看着儿子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想了想，笑着说：“骑自行车好啊，能锻炼身体，还能带你看路边的风景。”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王强却偷偷红了眼眶。
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等攒够了钱，就给儿子买个新书包，再带他去吃顿肯德基。
周小虎当年离开这座城市后，去了南方的一个小镇。
他在一家五金店里当学徒，跟着老板学修水管、装电线。
刚开始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经常被老板骂，手上也被工具砸得青一块紫一块。
但他没喊过苦，也没喊过累。
他知道，只有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1997年那起劫案的押运员，没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点钱，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说自己过得很好，让父母别担心。
可挂了电话，他就会坐在出租屋的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发呆。
他想家，想父母，可他不敢回去，他怕一回去，那些流言蜚语又会把他淹没。
只有孙大勇，一直没离开这座城市。
他后来找了份在工地搬砖的工作，每天扛着几十斤重的水泥袋子，在工地上来回跑。
夏天的时候，太阳把工地晒得像个火炉，他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后背都晒脱了皮。
冬天的时候，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的手冻得通红，连握工具的力气都没有。
可他从来没抱怨过，因为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他要找到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让妻子和儿子回来。
这些年，他没少跑公安局。
每次去，他都会找到张队长，问案子有没有新进展。
刚开始的时候，张队长还会跟他多说几句，后来张队长退休了，新来的警察大多不知道这个案子，也没心思跟他细聊。
可孙大勇没放弃，他自己找线索。
他会去当年的案发地石桥附近转悠，跟附近的村民打听消息；他会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人在卖可疑的金条或者古董；他甚至还会去监狱附近，跟刑满释放的人聊天，希望能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身边的人都觉得他疯了，劝他别再折腾了，好好过日子。
可孙大勇不听，他说：“我没疯，我是清白的，我必须找到真相。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安心，我儿子也会一直被人笑话。”
张队长退休后，把那起600万劫案的资料都带回了家。
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把资料拿出来翻看，有时候看到半夜，老伴催他睡觉，他都说：“再等等，我再看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了。”
他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案子的线索可能早就断了，想破案比登天还难。
可他总觉得对不起那四个押运员，尤其是孙大勇。
每次孙大勇来公安局找他，他都能从孙大勇的眼睛里看到希望的光芒，可他每次都只能说“还没有进展”，那种感觉，比自己受委屈还难受。
有次孙大勇又来找他，手里拎着一袋子自己种的蔬菜。
“张队，这是我在工地旁边种的，新鲜得很，你拿回去尝尝。”孙大勇笑着说。
张队长看着他手上的老茧和脸上的皱纹，心里一阵发酸。
他接过蔬菜，叹了口气：“大勇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弃啊？”
孙大勇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张队，我不能放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找一天。我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
每年的12月20日，孙大勇都会去碧波湖边。
那天是案发的日子，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缺席过。
他会带着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
“劫匪啊劫匪，你们到底藏在哪了？你们拿着那些不义之财，睡得安稳吗？”
“我老婆和儿子，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儿子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爸爸。”
“张队年纪大了，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能亲眼看到案子破了的那天。”
湖面的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孙大勇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也布满了皱纹。
可他的眼神，却依然像当年一样，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寻找真相的路很难走，可能还要走很多年，甚至一辈子都找不到。
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心里清楚，只有找到真相，他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妻子和儿子，对得起那些相信他的人。
04
2023年9月10日，碧波湖上空晴朗无云，秋风轻轻掠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65岁的老周像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床。他简单吃了点早饭，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戴上一顶旧草帽，就开着他的小渔船出发了。
这艘船跟了他二十多年，船身有些斑驳，但依然结实。老周熟练地发动引擎，小船便缓缓驶向湖心。
老周在碧波湖打鱼已经四十多年了。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水域，哪里水深，哪里有暗礁，哪里鱼群密集，他都一清二楚。这些年，无论刮风下雨，他几乎每天都要到湖里转一圈。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在湖心选了个位置，撒下了渔网。可是，当渔网沉入水底没多久，他就感觉不对劲。
“怎么回事？”老周皱起眉头，用力拉了拉渔网。渔网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
他加大力气，渔网依然没有反应。老周心里咯噔一下，平时在这个地方撒网都很顺利，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渔网，发现网绳上缠着一些金属碎片。“奇怪，湖底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金属物件？”老周自言自语道。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拉上来。渔网已经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上面挂着的金属碎片，看起来像是车辆的零件。
老周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在这个湖里打鱼这么多年，对湖底的情况非常了解。这个位置应该是平坦的泥沙地，不可能有大型的障碍物。
他开着船在附近转了几圈，用鱼钩和绳子在水下试探。突然，鱼钩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而且面积很大。
“这个手感……”老周心里一动，他立刻想起了26年前那个轰动全城的运钞车抢劫案。
他换了一根更长更结实的绳子，绑上重物，继续试探。这一试探不要紧，老周发现湖底确实有一个很大的金属物体。从形状和大小来判断，确实很像一辆卡车。
“不会真的是那辆运钞车吧？”老周心跳加速，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发现。
他顾不上继续打鱼，立刻开着船回到岸边。他匆匆锁好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是派出所吗？我在碧波湖打鱼，发现湖底好像有辆车……”老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语气中还是难掩激动。
接到报警的是碧波湖派出所的年轻民警小李。当听到“湖底发现疑似车辆”的报告时，他也感到很震惊。
“您确定是车辆吗？”小李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打了四十多年鱼了，什么东西我都见过。”老周肯定地说，“这绝对是一辆车，而且还是大型车辆。”
小李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简单，立刻向派出所所长王所长汇报。
王所长今年55岁，在碧波湖派出所工作了三十多年。他经验丰富，一听小李的汇报，立刻警觉起来。
“湖底发现车辆？会不会是26年前那辆失踪的运钞车？”王所长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
这个案件在当地警界是个传说，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很多老警察都还记得。如果真的是那辆运钞车，那可是破案史上的重大发现。
王所长立刻联系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现在是张明，他是当年负责此案的张队长的徒弟，今年48岁。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非常激动。
“如果真的是那辆运钞车，那可是我们警界的一件大事！”张明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组织人员赶往碧波湖。
当天下午，专业的打捞队就赶到了碧波湖。他们带来了最先进的声纳设备，对湖底进行了详细扫描。
“从声纳图像来看，确实像是一辆货车。”打捞队的队长仔细查看扫描结果后说，“而且从尺寸来看，和运钞车非常相符。”
消息很快传开了，当地媒体也闻讯赶到了现场。26年前的那个震惊全城的案件，重新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当年的四名押运员，现在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当他们听到运钞车可能被发现的消息时，心情都非常复杂。
赵师傅现在已经66岁了，早就退休在家。这些年，他一直背负着那个夜晚的心理阴影。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总觉得是自己的决定害了大家。
“如果真的找到了车子，也许能还我们一个清白。”赵师傅对妻子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王强现在在一家物业公司做保安，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总算平静。他的儿子今年已经26岁了，刚刚大学毕业，准备参加工作。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王强心里五味杂陈。他向公司请了假，匆匆赶到了碧波湖。
周小虎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老家。当朋友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决定请假回来看看。
最激动的是孙大勇。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真相的努力。虽然案件已经被归为悬案，但他始终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
孙大勇赶到碧波湖的时候，打捞工作已经开始了。湖边聚集了很多人，有警察，有记者，有当地群众，还有一些当年参与过案件调查的老警察。
已经82岁的张队长也拄着拐杖来了。虽然他行动不便，但精神还很好。他站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感慨地说：“26年了，终于有机会知道真相了。”
打捞工作比预想的要困难。运钞车在湖底已经26年了，上面堆积了厚厚的淤泥。而且车身和湖底的石头纠缠在一起，要想完整地把它拖上来需要很小心。
打捞队员先是清理了车身周围的淤泥，然后用钢缆将车子从多个角度固定住。最后，他们用大型起重机小心翼翼地将其拖出水面。
整个打捞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当那辆锈迹斑斑、满身淤泥的运钞车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就是它！就是26年前失踪的那辆运钞车！”张队长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依然锐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虽然车身已经锈蚀得很严重，但车牌号码还能依稀辨认，正是当年失踪的那辆车。
更让人惊讶的是，车厢里的押运箱竟然还在！
“押运箱居然还在？”在场的人都很震惊，纷纷议论起来。
按常理说，劫匪抢劫运钞车就是为了押运箱里的财物，怎么可能把押运箱留下？
“会不会是劫匪拿走了里面的东西，把空箱子留在了车里？”有人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劫匪来不及取走，就把整辆车推下了湖。”另一个人说。
“或者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还有人补充道。
各种猜测纷纷扬扬，但真相只有一个。
警方立刻将运钞车运回了市公安局，准备进行详细的技术检验。
当年参与案件调查的老警察们都来了，四名押运员也都赶到了现场。他们站在运钞车旁，神情各异。
“26年了，终于又见到这辆车了。”孙大勇激动得眼含热泪，他紧紧握住赵师傅的手，“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押运箱被小心翼翼地从车厢里取了出来。它是特制的防盗箱，虽然在水下浸泡了26年，但外观还算完好，只是表面有一些锈蚀。
“箱子上的锁还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技术人员仔细检查后说。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很惊讶。如果劫匪没有打开过箱子，那里面的东西会不会还在？
“不可能吧？劫匪费这么大劲抢劫运钞车，不可能不要里面的东西。”有人质疑道。
“也许是劫匪抢劫成功后，发现箱子打不开，所以就把整辆车处理掉了。”另一个人分析道。
“或者是劫匪内部发生了什么冲突，来不及取走财物。”还有人猜测道。
各种推测都有一定道理，但只有打开箱子才能知道真相。
警方决定当着所有相关人员的面打开押运箱。
这个押运箱是特制的，锁头非常坚固。技术人员费了很大力气，用专业工具才将其打开。
当箱盖被缓缓掀开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阳光照射进箱子内部，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26年了，这个秘密终于要揭开了。600万的财物到底还在不在？劫匪为什么没有取走押运箱？这辆车为什么会沉在湖底？所有的疑问都将在这一刻得到答案。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箱子内部的情况逐渐显露出来。当在场的警官看清箱子里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一位年轻警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队长震惊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拐杖差点掉在地上。
更让人震惊的是，当技术人员从箱子底部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并用特殊方法处理后，那上面模糊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
在场的一位老警官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愤怒地将帽子狠狠摔在地上。“简直不是人！这些畜生！”他怒吼道，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震惊了，纷纷围拢过来，想要知道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05
老警官的怒吼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泛黄的纸条上。
“到底写了什么？”一位年轻警察急切地问道。
老警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这纸条是劫匪留下的，上面写着……写着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钱。”
“什么？不是为了钱？”众人一片哗然，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抢劫运钞车？”王强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老警官皱着眉头，继续说道：“纸条上说，他们是为了报复。报复运钞公司曾经对他们中的一个成员造成过重大伤害。”
“报复？就这么简单？”孙大勇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那他们为什么把车沉到湖底？还留下押运箱？”
张队长拄着拐杖，缓缓走到纸条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迹。“这里面肯定还有更深的原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起案件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这时，技术人员又从押运箱里取出了一些物品。有破旧的照片、一些写满字的信件，还有一把已经生锈的钥匙。
“这些是什么？”小李民警好奇地问道。
技术人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些物品。“从这些东西来看，这些劫匪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照片上的人可能是他们的亲人或者朋友，而这些信件……”
技术人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信件里提到了一些关于运钞公司的秘密交易和非法活动。也许他们是想通过抢劫运钞车来揭露这些事情。”
“秘密交易？非法活动？”张队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起案件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强焦急地问道。“都已经过去 28 年了，这些线索还能有什么用？”
张队长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这些线索不能忽视。我们要重新调查运钞公司的历史，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个阴谋的证据。”
于是，警方再次展开了对运钞公司的深入调查。他们查阅了大量的档案资料，走访了曾经在运钞公司工作过的员工。
在调查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情况。原来，运钞公司在多年前曾经参与过一起非法金融交易，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难道劫匪是为了揭露这个非法交易才抢劫运钞车的？”孙大勇猜测道。
“很有可能。”张队长点点头。“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计划似乎并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陷入了绝境。”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当年的劫匪中有一个是运钞公司内部人员的亲戚。这个人为了报复运钞公司，策划了这起抢劫案。
“那其他劫匪知道这个阴谋吗？”小李民警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张队长说道。“但从纸条和那些物品来看，他们似乎有着共同的目标。”
然而，就在警方以为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新的麻烦出现了。一些神秘人开始干扰警方的调查，他们销毁证据、威胁证人，试图阻止警方揭开真相。
“这些神秘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王强愤怒地说道。
“看来这个阴谋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张队长说道。“我们必须加快调查的速度，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关键证据。”
在调查过程中，警方还发现了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废弃工厂。据说，这个工厂曾经是劫匪的藏身之处。
张队长带领着警方人员来到了这个废弃工厂。工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到处都是破旧的机器和杂物。
“大家小心点，这里可能还有危险。”张队长提醒道。
他们在工厂里仔细搜索着，突然，小李民警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队长，这里有地下室。”小李民警喊道。
张队长和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下去看看。”张队长说道。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在地下室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一些文件和照片。
“这些是什么？”孙大勇问道。
张队长拿起文件，仔细地看着。“这些文件似乎记录了运钞公司的非法活动和劫匪的计划。”
“那这些照片呢？”王强问道。
张队长看着照片，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这些照片……是劫匪的尸体。”
“尸体？”众人再次震惊了。
“看来，劫匪们在抢劫运钞车后，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反而遭遇了不测。”张队长说道。
“那他们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小李民警问道。
“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张队长说道。“我们要把这些文件和照片带回去，进一步分析。”
然而，当他们准备离开地下室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张队长轻声说道。“大家做好准备。”
他们迅速躲了起来，等待着来人的出现。不一会儿，一群神秘人出现在了地下室。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王强小声说道。
“看来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张队长说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神秘人们在地下室里四处搜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一个神秘人发现了警方人员留下的脚印。
“有人来过这里。”神秘人说道。
“赶紧找，不能让他们把证据带走。”另一个神秘人命令道。
就在神秘人们四处寻找的时候，张队长看准时机，一声令下：“上！”
警方人员迅速冲了出去，与神秘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神秘人们身手矫健，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大家小心，这些人不好对付。”张队长喊道。
在激烈的搏斗中，警方人员逐渐占据了上风。但就在他们以为可以抓住神秘人的时候，神秘人们突然掏出了武器。
“不好，他们有枪。”小李民警喊道。
“大家找掩护。”张队长命令道。
神秘人们开始向警方人员开枪，子弹在地下室里呼啸而过。警方人员不得不暂时躲避，寻找反击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突围。”孙大勇说道。
“大家跟我来。”张队长说道。
他带领着警方人员利用地下室的地形，巧妙地避开了神秘人的枪口，逐渐靠近了地下室的出口。
“快，冲出去。”张队长喊道。
警方人员迅速冲出了地下室，与神秘人在工厂里展开了一场追逐战。神秘人们一边逃跑，一边继续向警方人员开枪。
“不能让他们跑了。”张队长说道。“一定要抓住他们，问出真相。”
在追逐过程中，警方人员逐渐缩小了与神秘人的距离。就在他们即将抓住神秘人的时候，神秘人们突然跳上了一辆汽车，扬长而去。
“可恶，让他们跑了。”王强愤怒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还有那些文件和照片。”张队长说道。“这些证据足以让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警方带着文件和照片回到了公安局，立刻组织专家进行分析。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他们终于从文件和照片中找到了关键线索。
07
原来，运钞公司的非法交易涉及到一些高层人物。这些高层人物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惜雇佣杀手除掉了劫匪，并将运钞车沉入湖底，企图掩盖一切罪行。
“这些畜生，简直不是人。”孙大勇愤怒地说道。“为了钱，他们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杀人灭口。”
“我们现在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张队长说道。“但我们要小心，这些高层人物势力庞大，可能会再次反抗。”
于是，警方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准备一举将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一些媒体得知了这起案件的真相，开始大肆报道。这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也给警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些媒体怎么这么冲动？现在行动还没有开始，他们这样报道会打草惊蛇的。”王强焦急地说道。
“没办法，媒体的职责就是报道新闻。”张队长说道。“我们要尽快行动，赶在犯罪分子逃跑之前抓住他们。”
然而，犯罪分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警方的行动。他们开始销毁证据，转移资产，准备逃跑。
“不好，他们要跑。”小李民警喊道。
“立刻行动，不能让他们跑了。”张队长下令道。
警方迅速出动，展开了大规模的抓捕行动。他们与犯罪分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终于将大部分犯罪分子抓获。
但是，主要犯罪嫌疑人却逃脱了警方的追捕。他拥有强大的势力和资源，警方一时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不能让他跑了，一定要抓住他。”张队长说道。“他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只有抓住他，才能彻底揭开真相。”
警方开始全力追捕主要犯罪嫌疑人。他们发布了通缉令，动用了各种资源，但始终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时间一天天过去，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四个押运员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
“难道这起案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赵师傅无奈地说道。
“不会的，我们不会放弃的。”张队长坚定地说道。“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抓住他，揭开真相。”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警方全力追捕主要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一天，张队长正在办公室里研究案件资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队长，不好了，孙大勇出事了。”
“什么？孙大勇出事了？怎么回事？”张队长急忙问道。
“他在工地上班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一块水泥板掉下来，砸中了他。”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队长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放下电话，赶往医院。当他赶到医院时，孙大勇已经奄奄一息。
“大勇，你一定要挺住。”张队长紧紧握住孙大勇的手。
孙大勇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张队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大勇，你想说什么？我会帮你完成的。”张队长轻声说道。
孙大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队长……一定要……抓住他……揭开真相……”
说完，孙大勇的手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大勇！大勇！”张队长悲痛地喊道。
孙大勇的死让四个押运员的家庭再次陷入了悲痛之中。赵师傅、王强和周小虎都感到无比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我们？”王强痛苦地说道。
“我们不能放弃，大勇为了这起案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一定要继续追查下去，揭开真相，为他讨回公道。”赵师傅坚定地说道。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主要犯罪嫌疑人似乎察觉到了警方的追捕，他决定孤注一掷，对警方和押运员的家人进行报复。
一天，王强的妻子和儿子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遭到了一群神秘人的袭击。妻子为了保护儿子，被神秘人打成重伤，儿子也受到了惊吓。
“这些畜生，简直不是人。”王强愤怒地咆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警方加强了对押运员家人的保护，但神秘人的威胁始终存在。这让赵师傅、王强和周小虎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难道我们真的要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吗？”周小虎无奈地说道。
“不，我们不能屈服。”赵师傅说道。“我们要相信警方，他们一定会抓住犯罪嫌疑人，保护我们的安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的追捕行动始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主要犯罪嫌疑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起运钞车失踪案，就像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困扰着警方和押运员的家人。28 年的时间过去了，真相依然遥不可及。
赵师傅、王强和周小虎站在孙大勇的墓前，默默地流泪。他们知道，这起案件可能永远都无法水落石出了。
“大勇，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有完成你的遗愿，揭开真相。”赵师傅悲痛地说道。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们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王强无奈地说道。
“不，我不能接受。”周小虎突然说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继续追查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赵师傅和王强看着周小虎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但他们也知道，这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和危险，周小虎的坚持可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灾难。
“小虎，你要小心。”赵师傅叮嘱道。
“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周小虎说道。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这起运钞车失踪案，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无法喘息。而真相，依然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有人去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但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何时才会到来……Y
案例：运钞车失踪28年惊现湖底，押运箱毫发无损，警方撬开后却怒斥：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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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钞车失踪28年惊现湖底，押运箱毫发无损，警方撬开后：简直不是人
“你敢信吗？28 年前凭空消失的那辆运钞车，居然在湖心底下找到了！”
老刑警老李手里攥着刚传来的现场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1997 年的那个暴雨夜，载着三百二十万现金的运钞车在途经城郊水库时突然失联，
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模糊的雨幕中，此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警方当年地毯式搜查了水库周边，甚至抽干了近半水域，
却连一点车辙痕迹都没找到，这起案件也成了当地警队近三十年都未能解开的 “悬案”。
直到今年初夏，水库清淤工程进行到深处时，
挖掘机的铲斗突然撞上了坚硬的金属物体。
当潜水员潜入十米深的水底，用探照灯照亮那辆覆盖着厚厚淤泥的白色运钞车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车身虽有锈蚀，但四个密封的押运箱却完好无损，锁扣依然紧紧闭合，仿佛还在守护着里面的秘密。
随着专业设备将运钞车缓缓吊上岸，
现场围满了待命的警员和记者。
当技术人员用特殊工具撬开第一个押运箱的瞬间，
原本嘈杂的现场突然陷入死寂，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地说出了那句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话：“这…… 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而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能让见惯了大案要案的警员如此失态？
那失踪的 28 年里，运钞车又经历了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01
1997年，那是个冷得彻骨的深冬。
12月20号，深夜时分，大雪刚歇。
空气中那股子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改写四个男人的命运。
运钞车慢悠悠地驶出市区，车灯的光，在积雪覆盖的公路上，艰难地往前探着。
驾驶室里，司机赵师傅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
他今年40岁，开了快二十年的车，这么多年，就没出过啥事故。
可今晚，他心里头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不安得很。
“老赵，今晚这活儿，透着股子邪乎劲儿。”副驾驶座上的押运员王强，皱着眉头说道。
王强37岁，在押运队干了十年，经验那是相当丰富，平时话不多，可眼睛毒着呢，啥事儿都瞒不过他。
赵师傅微微皱了下眉，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黑漆漆的公路，问道：“咋说？你瞅出啥了？”
“平时咱都是大白天运东西，今儿个咋改成半夜了？”
“而且这路线也不对劲儿，以前可从没走过这条道儿。”王强说着，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
只见道路两旁，全是光秃秃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怪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车厢里，还坐着另外两个押运员，孙大勇和周小虎。
孙大勇是队里的老大哥，47岁，干押运工作都十八年了，是队里最有经验的老手。
他身材高大魁梧，性格沉稳，大家对他那是相当信任。
周小虎今年才28岁，刚从部队退伍，入职才一年，是队里最年轻的新人，平时总是虚心地向前辈们请教。
“老孙，你咋看？”王强扭过头，看着孙大勇，希望能从这位老大哥这儿得到点安慰。
孙大勇抽了口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看了看手表，说道：“都半夜十一点半了。”
“队长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咱就按规定来，别瞎琢磨。”话虽这么说，可孙大勇心里也犯嘀咕，这次任务，确实跟以前不一样。
周小虎紧张兮兮地问：“车上装的到底是啥呀？”
“我感觉比平时重好多，而且保密级别这么高。”他刚入职不久，对这种大宗押运还不太适应，心里头紧张得很。
“小虎，这你就不懂了。”孙大勇拍了拍周小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押运工作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咱就负责把东西安全送到地方就行。”
“这么多年，我见过各种货物，现金、贵重物品、重要文件，啥都有。”
“但不管是啥，咱的职责都一样，就是保证安全。”
运钞车在夜色中，慢悠悠地往前开，车灯照亮了前方蜿蜒的山路。
这条路平时就很少有车走，路况也不好，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两旁光秃秃的树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那声音，让人心里直发毛。
“老赵，你开了这么多年车，对这条路熟不？”王强还是不放心，拿出地图，仔细地研究着路线。
赵师傅摇了摇头，坦诚地说：“说实话，这条路我也是头一回走。”
“不过车载导航系统挺先进的，定位挺准，跟着导航走，应该没问题。”
“而且出发前，我也研究过地图，这条路虽然偏僻，但确实能到目的地。”
就在这时，车载对讲机“滋滋”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呼叫007，呼叫007，请回答。”
赵师傅赶紧拿起对讲机，按照标准程序回应：“007收到，007收到，请指示。”
“前方三公里处有施工路段，道路结冰，暂时走不了，请马上绕行。”
“新的路线坐标已经发到你导航系统了。”
赵师傅看了看导航屏幕，上面果然显示了一条新路线，要经过碧波湖边的环湖公路。
他按照程序确认：“收到指示，马上执行新路线。”
“预计到达时间得延迟二十分钟。”
“收到，注意安全。”
“咋又改路线了？”王强皱着眉头，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临时改路线了。
“可能是路上临时出啥状况了。”赵师傅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他干运输工作这么多年，很少遇到这么频繁改路线的情况。
运钞车调头，朝着碧波湖的方向开去。
碧波湖是当地有名的旅游景点，湖水清澈见底，四周青山环绕，风景美得很，每年都吸引好多游客来玩。
可在这个深夜，湖水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远处的山就像巨大的黑影，看着怪吓人的。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压抑，几个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不对。
“老孙，咱们押运队成立这么多年，出过啥大事故没？”周小虎紧张地问道，想从前辈的经验里找点安慰。
孙大勇想了想，慢慢说道：“大的事故倒是没出过，这些年总体还算平安。”
“就是前几年有一次，车子半路抛锚了，在路上困了两个小时，救援才来。”
“还有一次遇到大雪封路，绕了好大一圈才到目的地，那次任务整整晚了四个小时。”
“那还好。”周小虎松了口气。
“不过……”孙大勇欲言又止，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
“不过啥呀？老孙，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出来。”王强催促道。
“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孙大勇摆摆手。
“而且那些事儿跟咱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啥关系。”
可周小虎还是很好奇：“老孙，您就说说吧，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孙大勇看了看几个同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几年前，我听说过一些传言，说有些地方的运钞车遇到过抢劫。”
“不过那都是在特别偏远的地方，而且咱们这儿治安一直挺好，应该不会出问题。”
听到“抢劫”这个词，车里的气氛更紧张了。
就在几个人聊天的时候，赵师傅突然一脚踩住了刹车：“前面有情况！”
众人往前一看，只见前方路中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灯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发出求救信号。
在这个深夜的偏僻路段，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确实让人有点意外。
“会不会是出车祸了？”周小虎紧张地问道。
“看着像是车子抛锚了。”王强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按照押运工作的规定，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马上报告总部，等指示。
任何时候都不能随便停车，这是铁的纪律。
可现在是深夜，而且这条路特别偏僻，要是真有人需要帮助，见死不救好像也说不过去。
赵师傅犹豫了一下，拿起对讲机：“总部，总部，前方发现车辆故障，好像需要救援，请求指示。”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没有清晰的回应。
“总部，总部，请回答。”赵师傅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信号。
“信号不好，可能是山区的缘故。”王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也没信号。
这时，黑色轿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朝着他们挥手示意。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套深色大衣，看着像个生意人，不像是坏人。
他表情很焦急，不停地挥手，希望能得到帮助。
“老赵，你看咋办？”孙大勇问道，他心里也在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赵师傅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要是不帮忙，那个人可能得困到天亮。
可按照规定，他们确实不能随便停车。
“这样吧，我开窗问问情况，大家都提高警惕。”
“要是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咱们马上离开。”赵师傅做出了决定。
运钞车慢慢靠近，赵师傅小心翼翼地摇下车窗，只留了一条小缝。
“师傅，请问出啥事儿了？”赵师傅问道。
中年男子快步跑过来，表情焦急：“师傅，太好了，总算有车经过了！”
“我的车子抛锚了，发动机突然熄火，怎么打都打不着。”
“手机又没信号，我在这儿都等了快三个小时了。”
“这里信号确实不好。”赵师傅同情地看了看那辆轿车。
“你试试往前开几公里，到了镇上就有信号了，可以叫拖车。”
“问题是车子发动不了了，我都试了好多次了。”中年男子显得很无助。
“师傅，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推一下车？或者让我搭个便车到前面的镇上？我愿意付钱。”
王强在副驾驶座上小声说：“老赵，咱们不能下车，按规定……”
“我知道规定。”赵师傅也很为难，“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的，不帮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孙大勇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这样，我们帮他联系一下拖车服务，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就给他打电话。”
就在几个人商量的时候，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几个蒙面人，他们手里拿着铁棍和其他工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不好！中计了！”孙大勇大喊一声，“快开车！快走！”
赵师傅立刻踩油门，可已经晚了。
几个蒙面人行动特别迅速，显然是精心策划过的，分工也很明确。
其中几个人迅速把运钞车围住，不让它逃跑，另外几个人则开始敲打车窗。
“下车！都给我下车！”为首的蒙面人大声喊道。
运钞车的防弹玻璃很厚，短时间内很难被破坏，但赵师傅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放弃。
“老孙，快联系总部！”赵师傅一边试图启动车子冲出包围圈，一边大喊。
孙大勇拿起对讲机，可还是没有信号。
车载通讯设备好像也出故障了，啥信号都发不出去。
“手机也没信号！”王强焦急地检查着手机，“我们被孤立了！”
周小虎吓得脸色煞白：“他们到底要干啥？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还能干啥？肯定是有预谋的抢劫！”孙大勇咬着牙说，“他们一定是冲着车上的货来的！”
蒙面人越来越多，总共有七八个。
他们不停地敲打着车窗，有的拿着撬棍试图撬开车门，有的在检查车轮，看样子是想彻底控制住运钞车。
“老赵，倒车！快倒车！”王强大喊。
赵师傅立刻挂倒挡，想从后面突围，可后面也出现了两个蒙面人，他们早有准备，在路上撒了铁钉。
随着几声轮胎爆裂的声音，运钞车彻底动不了了。
“完了，走不了了。”赵师傅绝望地说。
就在这时，为首的蒙面人掏出了一把枪，这是一把真枪，不是玩具。
他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回音在山谷里久久不散。
“砰！”
“听着，车里的人！”蒙面人大声喊道，“我数到三，不开门我们就用更狠的手段！别考验我们的耐心！一！”
车内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二！”
孙大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家里的妻子和孩子，想起了刚刚上初中的儿子。
作为押运员，他们有责任保护货物的安全，可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抵抗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老孙，咋办？”周小虎颤抖着问道，“我们该咋办？”
“三！”
就在为首的蒙面人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时，孙大勇做出了决定。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硬扛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兄弟们，对不起了。”孙大勇沉重地说，“我们有家人，有孩子，不能把命搭在这儿。”
说完，孙大勇按下了车门的解锁键。
02
运钞车停在郊区国道旁的临时加水点。
引擎刚熄灭，后车厢的门就被人用撬棍撬开，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三个蒙面人先跳了进来，手里都攥着短棍，另外四个在车外守着，形成包围的架势。
他们抬腿、挥棍的动作没一点多余，一看就是练过的，不是街头混日子的小混混。
“都给我趴地上！手放后脑勺！”
为首的蒙面人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反抗的狠劲，手里的短棍往车板上敲了敲，发出“咚”的闷响。
四名押运员对视一眼，孙大勇是组长，他先慢慢蹲下身，其他人跟着陆续趴下。
尼龙绳勒在手腕上，越捆越紧，孙大勇能感觉到绳子边缘磨着皮肤，有点疼，但他没敢动——他知道现在反抗只会更危险。
黑布蒙住眼睛的瞬间，孙大勇心里咯噔一下，看不见东西的恐慌感立刻涌了上来，他下意识攥紧了藏在腰后的押运箱钥匙。
“押运箱的钥匙在哪？”
一个蒙面人走过来，脚踩在孙大勇的胳膊上，力道不轻，声音听着二十出头，带着点不耐烦。
孙大勇胳膊被踩得发麻，他想多撑一会儿，可又怕对方下重手，只能咬着牙开口：
“在我腰上的皮套里。”
蒙面人伸手摸了摸，很快把钥匙掏走了。
另一个人则挨个搜他们的身，孙大勇的对讲机被拿走时，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口袋，连里面装的半包烟都被搜了出来，扔在地上。
“手机、手表，所有能联系的东西都交出来！”
搜身的蒙面人喊了一声，赵师傅的老款翻盖手机被扔在车板上，屏幕当场摔裂，周小虎刚买的智能手表也被摘走，他心里疼得慌，却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老实待着，谁要是敢挪一下，别怪我们下手重。”
为首的蒙面人又说了一句，声音里的威胁像冰碴子，扎得人心里发寒。
孙大勇趴在地上，耳朵竖得老高，他想记住外面的声音，可脑子里一片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车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但那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车厢里静得可怕，只有外面传来的动静。
先是押运箱被打开的“咔嗒”声，接着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在清点里面的东西。
偶尔有蒙面人低声说话，说的是方言，孙大勇只能听清几个字，大概是在说“装完了”“快点”。
他心里急得不行，却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家里的老婆还在等他下班，孩子明天要开家长会，他答应了要去的。
周小虎趴在旁边，身体一直在轻微发抖，孙大勇能感觉到他的胳膊碰到了自己的腿。
他想安慰一句，可嘴被自己咬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动了动腿，算是给对方一点回应。
外面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孙大勇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了十几分钟，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可就是没蒙面人的动静。
他心里犯嘀咕：是真走了，还是故意等着他们动？
又等了一个小时，他试探着动了动手腕，尼龙绳捆了这么久，有点松了，边缘也被磨得毛糙。
他一点点蹭着车板，用手腕来回摩擦绳子，皮肤被蹭得发红，终于在十几分钟后，绳子被磨断了。
孙大勇先把蒙眼的黑布扯下来，眼前一阵晃眼，他眯了眯眼才看清。
车厢里空荡荡的，蒙面人早没影了。
运钞车还停在原地，车轮旁边扔着几根撬棍，而原本放在角落的押运箱敞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老赵！老王！小虎！”
孙大勇声音有点哑，他赶紧爬过去，先解开赵师傅的绳子。
赵师傅揉着手腕，脸色发白，开口第一句就是：“箱子空了？”
孙大勇点点头，又去解周小虎的黑布，周小虎睁开眼，看见空箱子，眼圈一下子红了：
“这可怎么办啊？丢了这么多东西……”
王强解开绳子后，先绕着车厢看了一圈，指着后轮说：
“轮胎被扎了，上面有个钉子。”
孙大勇走过去看，钉子扎在轮胎侧面，气已经漏光了。
他又去试车载通讯设备，刚才被搜身时，设备没被拿走，只是一直没信号。
按下去的瞬间，里面竟然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接着信号条慢慢变满。
“怎么回事？刚才按了好几次都没反应。”
王强凑过来，皱着眉头问。
孙大勇拿起设备，试了试通话键，声音能传出去，他心里稍微松了点：
“估计是他们带了信号干扰器，现在人走了，干扰没了。”
他没心思纠结这个，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系总部，他按下通话键，对着设备喊：
“总部，总部，这里是007车队，遇到紧急情况，麻烦回应一下。”
“007，这里是总部调度室，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李调度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没什么波澜。
孙大勇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一点：
“我们在国道325段的加水点被抢了，押运箱里的东西全没了，麻烦立刻派支援，还要报警。”
“你说什么？被抢了？”
李调度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带着明显的震惊，“你再确认一遍，是押运箱里的货物吗？”
孙大勇攥紧了对讲机，指节有点发白：
“确认，箱子现在是空的，我们四个人都没事，但轮胎被扎了，走不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事发地点就在加水点，离前面的服务区大概三公里。”
“你们先在原地等着，别乱走，注意安全。”
李调度的声音稍微稳了点，“我马上联系救援，再报警，你们千万别离开车。”
“好。”
孙大勇挂断对讲机，把设备递给王强，四个人站在车厢里，没人说话，气氛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周小虎搓着手，眼神躲闪，终于忍不住开口：
“咱们会不会被当成内鬼啊？毕竟……毕竟东西是在咱们手里丢的。”
王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平和：
“不会，咱们四个一直待在一起，都被捆着，怎么可能是内鬼？”
孙大勇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就算不是内鬼，他们是直接负责押运的，这么大的损失，公司肯定要追究责任。
他想起入职时签的责任书，上面写着“货物丢失需承担相应责任”，心里一阵发紧——这份工作要是没了，家里的房贷、孩子的学费该怎么办？
赵师傅靠在车厢壁上，掏出被搜剩下的半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在车厢里散开：
“那些人肯定是早有预谋的，知道咱们会在这加水，路线摸得这么准。”
孙大勇点点头：“他们动作太熟练了，分工也清楚，不像临时起意，说不定有老手带。”
王强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说：“会不会……公司内部有人跟他们串通？不然怎么会知道咱们的行程？”
这句话一说出来，车厢里更静了。
孙大勇心里也犯嘀咕，如果真有内鬼，那他们想洗清嫌疑就更难了。
一个小时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援车的声音。
孙大勇走到车门口，看见警车和公司的救援车停在路边，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张队长先下了车，他穿着警服，手里拿着笔记本，快步走过来。
“你们四个人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张队长走到车厢门口，先看了看每个人的状态，目光落在他们手腕上的红印上。
孙大勇摇摇头：“没受伤，就是手腕被绳子勒得有点疼。”
张队长点点头，走进车厢，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绳子和撬棍，又对着空押运箱拍了几张照片，才转过身问：
“你们能说说那些劫匪的情况吗？比如身高、声音，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孙大勇回忆了一下，慢慢说：
“都蒙着脸，只露着眼睛，身高大概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都是男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动作很快，手里拿的是短棍，不是刀或者枪，说话有两个是方言，一个声音比较年轻。”
“一共多少人？”
张队长在笔记本上记着，抬头又问。
“七个，三个上车，四个在车外守着，分工很明确，搜身、拿钥匙、望风，一点都不乱。”
赵师傅接过话，他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现在回忆起来，细节记得还挺清楚。
张队长把笔记本合上，又看了看车外的轮胎：
“被抢的具体是什么东西？价值多少？”
孙大勇看向王强，王强是负责登记货物的，却摇了摇头：
“具体清单只有公司负责人知道，我们只负责押运，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价值。”
没过多久，运钞公司的刘总开着黑色轿车赶来了。
他下车时，领带歪了，头发也有点乱，显然是急着过来的。
走到车厢门口，看见空箱子，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本就铁青的脸，现在更难看了。
03
办公室里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
空气里飘着刘总刚点的劣质香烟味，呛得人嗓子发紧。
张队长把军绿色的帽子往桌上一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刘总，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刘总，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到底亏了多少？”
刘总坐在对面的皮椅上，椅子老旧，一动就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先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说话时声音明显在抖，像是连气都喘不匀：“这批货……总共值600万。”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在场的三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是震惊。
有人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窗外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都听得格外清楚。
1997年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撑死了也就三百多块。
600万，就算不吃不喝，普通人几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张队长愣了几秒，很快回过神，往前探了探身子，继续追问：“这600万，都是现金吗？”
刘总从口袋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明明是秋天，他的额角却全是冷汗，连后背的衬衫都湿了一片。
“不全是现金，”他咽了口唾沫，语速加快了些，“现金有400万，另外还有些金条，算下来值150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剩下的50万，是客户放在里面的古董和珠宝，有几个还是老物件。这单生意是我们公司开了这么多年，接的最大的一笔。”
张队长听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他心里清楚，600万的案子，在当时绝对是能轰动全市的大案，半点耽误不得。
他立刻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帽子：“这案子太大，我得马上回局里跟领导汇报。”
走之前，他又回头看向刘总：“这批货是从哪来的？要送到哪去？你得把这些信息告诉我。”
刘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椅的扶手。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这事儿……涉及到客户的商业机密，我不能随便说。得等我跟客户通个电话，商量一下才能告诉你。”
“现在不是讲商业机密的时候！”张队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也更严肃了，“这是刑事案件，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这是义务。”
刘总看着张队长坚定的眼神，知道没法再推脱。
他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老式的拨号电话：“我明白，我现在就给客户打电话，尽量让他们配合。”
等刘总打完电话，张队长带着两个同事，去了公司的另一间屋子。
屋里坐着四个押运员，都是二十多岁到四十岁的年纪，脸上满是疲惫和慌乱。
张队长搬了把椅子坐下，没有直接问话，而是先给每人递了根烟。
“你们别紧张，”他点燃烟，吸了一口，“把事发当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从你们出门开始，到发现货没了，每一个细节都别漏。”
年纪最大的赵师傅先开口，他双手握着烟，指关节有些发白：“那天早上七点，我们四个在公司门口集合，开着运钞车往郊区的仓库去。走的是环城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他顿了顿，眼神里露出懊悔：“快到石桥的时候，车前面突然窜出来一只狗。我怕撞到狗，就踩了刹车。谁知道刚停下，就冲出来几个戴面罩的人，手里还拿着刀和棍子……”
另外三个押运员也跟着补充，你一句我一句，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张队长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着，偶尔会打断他们，问些细节。
比如劫匪的身高、说话的口音、用的是什么工具。
等四个人都说完，张队长合上本子，看着他们：“目前来看，你们几个不像是跟劫匪串通的，但这只是初步判断。”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放缓了些：“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四个不能离开本市，手机要保持畅通，我们随时可能找你们了解情况。”
四个人听完，都点了点头，没人说话。
赵师傅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满是不安。
他知道，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这边警方还在调查，刘总已经赶回了自己的公司。
他一进门，就叫秘书通知公司的高管，还有几个大客户的代表，半小时后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总坐在主位上，脸色难看，手里的茶杯端了半天，一口都没喝。
等所有人都到齐，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次的损失，大家也都知道了，确实不小。但请大家放心，我们公司会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批货，我们之前已经买了全额保险，按照保险条款，保险公司会承担大部分损失。”
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李总就皱起了眉头。
李总是这次的大客户之一，他的古董也在那批货里。
“刘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总语气带着不满，“保险赔偿是能补一部分钱，但我们的损失不止这些。货没了，我们跟下家的合同没法履行，这中间的时间成本、信誉损失，怎么算？”
其他几个客户代表也纷纷点头，脸上满是不赞同。
“就是啊，我们公司因为这批货，已经推掉了好几个小单子，现在货没了，我们怎么跟客户交代？”
“信誉没了，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合作？”
刘总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心里也很着急。
他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的担心，我都理解。我向大家保证，我们公司会尽全力配合警方破案，争取尽快把货追回来。”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不欢而散。
客户们虽然没再继续指责，但脸色都不好看。
刘总送走他们后，独自回到了办公室。
他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心里清楚，这次的损失对公司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如果货追不回来，客户们肯定会起诉公司，到时候公司很可能就得破产。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次的案子，暴露了公司在安全管理上的大问题。
劫匪怎么会知道运钞车的时间和路线？
为什么当时运钞车的通讯设备会突然失灵？
这些问题，他必须弄清楚。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公司的安全主管：“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把公司最近半年的安全记录都带来。”
另一边，警方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张队长成立了专案组，调了十几个警力，专门负责这个案子。
他们先是去了案发地点，也就是石桥附近。
那里是郊区，周围除了几间废弃的厂房，就是一片农田。
张队长带着人，在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
警犬也来了，鼻子在地上不停嗅着，偶尔对着某个方向叫几声。
无人机也派上了用场，在天上盘旋，拍摄周围的情况。
就这样，搜索工作整整进行了三天。
警察们几乎把石桥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却连运钞车的影子都没找到。
第四天早上，专案组的人坐在临时办公室里，个个都面带疲惫。
小王是刚入职没多久的警察，他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忍不住开口：“张队，会不会运钞车已经被劫匪运到外地去了？”
张队长摇了摇头，手指在地图上指着石桥的位置：“不太可能。运钞车那么大，还有特殊的标识，要想远距离运输，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眉头紧锁：“我觉得，运钞车很可能还在附近，被藏在了某个隐蔽的地方。”
“那会藏在哪呢？”小王追问。
张队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嘴里喃喃自语：“废弃的厂房？我们已经搜过了，没有。深山里的山洞？这附近也没有深山啊。”
他突然停住手指，抬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不确定：“或者……被沉到水里了？”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震惊。
如果运钞车真的被沉到水里，那想找到，就太难了。
旁边的老李叹了口气：“张队，你说的是碧波湖吧？那湖可是咱们这儿最大的湖，面积有几十平方公里，最深处超过三十米。就算真沉在里面，用潜水设备找，也跟大海捞针一样。”
张队长也知道这事儿难，但他不想放弃。
“不管多难，都得试试。”他站起身，“小王，你去联系一下专业的潜水队，让他们过来帮忙搜索碧波湖。”
潜水队来了之后，开始在碧波湖进行搜索。
潜水员们穿着厚重的潜水服，一次次潜入湖底。
湖底全是淤泥，能见度很低，搜索起来异常困难。
他们在湖底发现了不少废弃的东西，有破旧的渔船、生锈的摩托车，还有一些塑料袋、瓶子，但就是没找到那辆运钞车。
就这样，搜索工作又进行了一个月。
警方几乎搜遍了方圆百里内所有可能藏车的地方，废弃的仓库、干涸的河道、没人住的老房子，都没放过。
可运钞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案子彻底陷入了僵局。
而那四个押运员的生活，已经彻底变了样。
警方经过半个多月的深入调查，查了他们的银行流水、人际关系，甚至还找了他们的家人、邻居问话，最后确认他们四个不是内鬼。
但就算洗清了嫌疑，运钞公司还是把他们开除了。
理由很简单：工作失职，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赵师傅接到开除通知的那天，正在家里给老母亲熬药。
他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不停地抖，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今年四十岁，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有两个孩子。
老母亲身体不好，常年要吃药，每个月的药费就要几百块。
大儿子今年读高中，明年就要高考，学费、资料费都是不小的开支。
小女儿才上小学三年级，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家里的开支，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撑着。
现在工作没了，一家人的生活瞬间就没了着落。
他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酒是最便宜的散装白酒，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不止。
“都怪我，都怪我……”他一边喝，一边喃喃自语，“当时要是不停车就好了，要是我反应快点，就不会出事了……”
妻子从屋里出来，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
她走过去，想把酒瓶从他手里夺下来：“你别喝了！喝再多，工作也回不来了！孩子们还等着吃饭呢！”
赵师傅却一把推开她，眼神涣散：“你别管我！我没用，我连家都养不起了……”
妻子看着他，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知道赵师傅心里难受，可再难受，日子也得过下去。
王强接到开除通知的时候，正在医院陪怀孕的妻子做产检。
医生刚告诉他，妻子和孩子都很健康，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整个人都懵了。
他今年三十七岁，结婚三年，妻子下个月就要生了。
为了给孩子攒奶粉钱，他每天都加班，就想多挣点奖金。
现在工作没了，他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没着落了。
他回到病房，妻子看着他脸色不对，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强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声音哽咽：“我……我被公司开除了。”
妻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拍了拍王强的手，强装镇定：“没事，开除就开除，咱们再找别的工作。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你别太着急。”
可王强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没什么文化，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
现在找工作这么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尽快找到工作。
晚上，他躺在床上，看着妻子熟睡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找份工作，养活妻子和孩子。
周小虎是四个押运员里最年轻的，今年才二十八岁。
他是退伍军人，去年才从部队回来，好不容易才找到押运员这份工作。
他本来想着，好好干几年，攒点钱，再找个对象，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没想到，刚干了一年，就出了这种事。
接到开除通知的那天，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一天没吃东西。
他看着墙上的退伍证，心里满是绝望。
“我以后还能找到工作吗？”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别人一听说我是那个600万劫案的押运员，谁还敢要我？”
他越想越难受，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想家，想父母，可他不敢给他们打电话。
他怕父母担心，怕他们知道自己失业的消息。
孙大勇的情况，比他们三个还要惨。
他今年三十五岁，有个十岁的儿子，妻子是全职太太。
他被开除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彻底断了。
更让他崩溃的是，周围的流言蜚语。
虽然警方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清白，但还是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我听说孙大勇他们四个，是跟劫匪串通好的，不然劫匪怎么会那么清楚运钞车的路线？”
“就是啊，600万呢，随便分点，就够他们花一辈子了。”
“我还听说，当时他们开车门的时候，一点都不犹豫，明显是在演戏。”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孙大勇的心上。
他想解释，可没人愿意听。
更让他心疼的是，儿子在学校也受了委屈。
有同学嘲笑他儿子，说他爸爸是小偷，是劫匪的同伙。
儿子回家后，抱着孙大勇哭，问他是不是真的。
孙大勇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疼。
他抱着儿子，一遍遍地说：“儿子，爸爸没有，爸爸是清白的。”
可这些话，在流言蜚语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妻子终于受不了这种压力。
一天晚上，她收拾好自己和儿子的行李，对孙大勇说：“大勇，我相信你不是内鬼，可我实在受不了了。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我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想带儿子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孙大勇看着妻子，心里满是不舍和愧疚。
他“扑通”一声跪在妻子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老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一定会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你别带儿子走，好不好？”
妻子看着他，心里也很难受。
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和儿子都会崩溃。
她摇了摇头，转身带着儿子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孙大勇的心彻底碎了。
他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他拿起妻子和儿子的照片，一遍遍地抚摸着：“老婆，儿子，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定会让你们回来的。”
四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这起案子，彻底被击垮了。
警方的调查，还在继续。
张队长带着专案组的人，查了当地所有的地下势力，问了不少混混、小偷，可还是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个犯罪团伙，太专业了。”张队长在会上说，“从踩点到实施抢劫，每一个环节都很严密，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肯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小王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张队，会不会是外地的犯罪团伙？本地的团伙，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专业的手段。”
张队长点了点头，觉得小王说得有道理：“很有可能。他们对运钞车的路线和时间那么清楚，说明他们肯定提前踩了很久的点，准备得很充分。”
他想了想，对小王说：“你马上起草一份协查通报，发给全国各地的警方，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如果有类似的案子，或者发现可疑的运钞车，立刻跟我们联系。”
协查通报发出去了，可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渐渐地，这个案子被归类为疑难案件。
虽然没有正式结案，但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冷处理状态。
专案组的人，也被调去处理其他案子了。
只有张队长，还没放弃。
他把案子的资料整理好，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希望能找到之前忽略的线索。
时间过得很快。
三年，五年，十年……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
四个押运员的生活，慢慢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那起案子在他们心里留下的阴影，却永远都抹不去。
赵师傅后来找了份出租车司机的工作。
他每天早上五点就出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一天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
方向盘握得久了，指关节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腰也落下了毛病，稍微坐久一点就又酸又疼。
但他不敢歇，老母亲的药不能断，儿子的学费、女儿的书本费，每一笔都等着他挣钱来付。
以前的赵师傅爱说爱笑，跟邻居们见面总爱聊上几句。
现在的他却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要么就是对着老母亲的药盒叹气。
有次女儿问他：“爸，你以前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公园玩吗？什么时候去啊？”
赵师傅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沙哑：“等爸不忙了就去，乖。”
可他心里清楚，他永远都“忙”，这个承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王强后来进了一家小机械厂，做流水线工人。
每天在车间里对着轰隆隆的机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手上经常被零件划破，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疤痕。
工资每个月只有一千多块，勉强够养活老婆和儿子。
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有次放学回来问他：“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开小汽车，你却骑自行车啊？”
王强蹲下来，看着儿子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想了想，笑着说：“骑自行车好啊，能锻炼身体，还能带你看路边的风景。”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王强却偷偷红了眼眶。
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等攒够了钱，就给儿子买个新书包，再带他去吃顿肯德基。
周小虎当年离开这座城市后，去了南方的一个小镇。
他在一家五金店里当学徒，跟着老板学修水管、装电线。
刚开始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经常被老板骂，手上也被工具砸得青一块紫一块。
但他没喊过苦，也没喊过累。
他知道，只有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1997年那起劫案的押运员，没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点钱，打电话的时候，总是说自己过得很好，让父母别担心。
可挂了电话，他就会坐在出租屋的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发呆。
他想家，想父母，可他不敢回去，他怕一回去，那些流言蜚语又会把他淹没。
只有孙大勇，一直没离开这座城市。
他后来找了份在工地搬砖的工作，每天扛着几十斤重的水泥袋子，在工地上来回跑。
夏天的时候，太阳把工地晒得像个火炉，他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后背都晒脱了皮。
冬天的时候，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的手冻得通红，连握工具的力气都没有。
可他从来没抱怨过，因为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他要找到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让妻子和儿子回来。
这些年，他没少跑公安局。
每次去，他都会找到张队长，问案子有没有新进展。
刚开始的时候，张队长还会跟他多说几句，后来张队长退休了，新来的警察大多不知道这个案子，也没心思跟他细聊。
可孙大勇没放弃，他自己找线索。
他会去当年的案发地石桥附近转悠，跟附近的村民打听消息；他会去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人在卖可疑的金条或者古董；他甚至还会去监狱附近，跟刑满释放的人聊天，希望能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身边的人都觉得他疯了，劝他别再折腾了，好好过日子。
可孙大勇不听，他说：“我没疯，我是清白的，我必须找到真相。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安心，我儿子也会一直被人笑话。”
张队长退休后，把那起600万劫案的资料都带回了家。
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把资料拿出来翻看，有时候看到半夜，老伴催他睡觉，他都说：“再等等，我再看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了。”
他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案子的线索可能早就断了，想破案比登天还难。
可他总觉得对不起那四个押运员，尤其是孙大勇。
每次孙大勇来公安局找他，他都能从孙大勇的眼睛里看到希望的光芒，可他每次都只能说“还没有进展”，那种感觉，比自己受委屈还难受。
有次孙大勇又来找他，手里拎着一袋子自己种的蔬菜。
“张队，这是我在工地旁边种的，新鲜得很，你拿回去尝尝。”孙大勇笑着说。
张队长看着他手上的老茧和脸上的皱纹，心里一阵发酸。
他接过蔬菜，叹了口气：“大勇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弃啊？”
孙大勇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张队，我不能放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找一天。我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
每年的12月20日，孙大勇都会去碧波湖边。
那天是案发的日子，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缺席过。
他会带着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
“劫匪啊劫匪，你们到底藏在哪了？你们拿着那些不义之财，睡得安稳吗？”
“我老婆和儿子，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儿子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爸爸。”
“张队年纪大了，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能亲眼看到案子破了的那天。”
湖面的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孙大勇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也布满了皱纹。
可他的眼神，却依然像当年一样，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寻找真相的路很难走，可能还要走很多年，甚至一辈子都找不到。
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心里清楚，只有找到真相，他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妻子和儿子，对得起那些相信他的人。
04
2023年9月10日，碧波湖上空晴朗无云，秋风轻轻掠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65岁的老周像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床。他简单吃了点早饭，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戴上一顶旧草帽，就开着他的小渔船出发了。
这艘船跟了他二十多年，船身有些斑驳，但依然结实。老周熟练地发动引擎，小船便缓缓驶向湖心。
老周在碧波湖打鱼已经四十多年了。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水域，哪里水深，哪里有暗礁，哪里鱼群密集，他都一清二楚。这些年，无论刮风下雨，他几乎每天都要到湖里转一圈。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在湖心选了个位置，撒下了渔网。可是，当渔网沉入水底没多久，他就感觉不对劲。
“怎么回事？”老周皱起眉头，用力拉了拉渔网。渔网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
他加大力气，渔网依然没有反应。老周心里咯噔一下，平时在这个地方撒网都很顺利，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渔网，发现网绳上缠着一些金属碎片。“奇怪，湖底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金属物件？”老周自言自语道。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拉上来。渔网已经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上面挂着的金属碎片，看起来像是车辆的零件。
老周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在这个湖里打鱼这么多年，对湖底的情况非常了解。这个位置应该是平坦的泥沙地，不可能有大型的障碍物。
他开着船在附近转了几圈，用鱼钩和绳子在水下试探。突然，鱼钩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而且面积很大。
“这个手感……”老周心里一动，他立刻想起了26年前那个轰动全城的运钞车抢劫案。
他换了一根更长更结实的绳子，绑上重物，继续试探。这一试探不要紧，老周发现湖底确实有一个很大的金属物体。从形状和大小来判断，确实很像一辆卡车。
“不会真的是那辆运钞车吧？”老周心跳加速，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发现。
他顾不上继续打鱼，立刻开着船回到岸边。他匆匆锁好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是派出所吗？我在碧波湖打鱼，发现湖底好像有辆车……”老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语气中还是难掩激动。
接到报警的是碧波湖派出所的年轻民警小李。当听到“湖底发现疑似车辆”的报告时，他也感到很震惊。
“您确定是车辆吗？”小李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打了四十多年鱼了，什么东西我都见过。”老周肯定地说，“这绝对是一辆车，而且还是大型车辆。”
小李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简单，立刻向派出所所长王所长汇报。
王所长今年55岁，在碧波湖派出所工作了三十多年。他经验丰富，一听小李的汇报，立刻警觉起来。
“湖底发现车辆？会不会是26年前那辆失踪的运钞车？”王所长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
这个案件在当地警界是个传说，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很多老警察都还记得。如果真的是那辆运钞车，那可是破案史上的重大发现。
王所长立刻联系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现在是张明，他是当年负责此案的张队长的徒弟，今年48岁。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非常激动。
“如果真的是那辆运钞车，那可是我们警界的一件大事！”张明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组织人员赶往碧波湖。
当天下午，专业的打捞队就赶到了碧波湖。他们带来了最先进的声纳设备，对湖底进行了详细扫描。
“从声纳图像来看，确实像是一辆货车。”打捞队的队长仔细查看扫描结果后说，“而且从尺寸来看，和运钞车非常相符。”
消息很快传开了，当地媒体也闻讯赶到了现场。26年前的那个震惊全城的案件，重新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当年的四名押运员，现在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当他们听到运钞车可能被发现的消息时，心情都非常复杂。
赵师傅现在已经66岁了，早就退休在家。这些年，他一直背负着那个夜晚的心理阴影。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总觉得是自己的决定害了大家。
“如果真的找到了车子，也许能还我们一个清白。”赵师傅对妻子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王强现在在一家物业公司做保安，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总算平静。他的儿子今年已经26岁了，刚刚大学毕业，准备参加工作。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王强心里五味杂陈。他向公司请了假，匆匆赶到了碧波湖。
周小虎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老家。当朋友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决定请假回来看看。
最激动的是孙大勇。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真相的努力。虽然案件已经被归为悬案，但他始终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
孙大勇赶到碧波湖的时候，打捞工作已经开始了。湖边聚集了很多人，有警察，有记者，有当地群众，还有一些当年参与过案件调查的老警察。
已经82岁的张队长也拄着拐杖来了。虽然他行动不便，但精神还很好。他站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感慨地说：“26年了，终于有机会知道真相了。”
打捞工作比预想的要困难。运钞车在湖底已经26年了，上面堆积了厚厚的淤泥。而且车身和湖底的石头纠缠在一起，要想完整地把它拖上来需要很小心。
打捞队员先是清理了车身周围的淤泥，然后用钢缆将车子从多个角度固定住。最后，他们用大型起重机小心翼翼地将其拖出水面。
整个打捞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当那辆锈迹斑斑、满身淤泥的运钞车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就是它！就是26年前失踪的那辆运钞车！”张队长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依然锐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虽然车身已经锈蚀得很严重，但车牌号码还能依稀辨认，正是当年失踪的那辆车。
更让人惊讶的是，车厢里的押运箱竟然还在！
“押运箱居然还在？”在场的人都很震惊，纷纷议论起来。
按常理说，劫匪抢劫运钞车就是为了押运箱里的财物，怎么可能把押运箱留下？
“会不会是劫匪拿走了里面的东西，把空箱子留在了车里？”有人猜测道。
“也有可能是劫匪来不及取走，就把整辆车推下了湖。”另一个人说。
“或者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还有人补充道。
各种猜测纷纷扬扬，但真相只有一个。
警方立刻将运钞车运回了市公安局，准备进行详细的技术检验。
当年参与案件调查的老警察们都来了，四名押运员也都赶到了现场。他们站在运钞车旁，神情各异。
“26年了，终于又见到这辆车了。”孙大勇激动得眼含热泪，他紧紧握住赵师傅的手，“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押运箱被小心翼翼地从车厢里取了出来。它是特制的防盗箱，虽然在水下浸泡了26年，但外观还算完好，只是表面有一些锈蚀。
“箱子上的锁还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技术人员仔细检查后说。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很惊讶。如果劫匪没有打开过箱子，那里面的东西会不会还在？
“不可能吧？劫匪费这么大劲抢劫运钞车，不可能不要里面的东西。”有人质疑道。
“也许是劫匪抢劫成功后，发现箱子打不开，所以就把整辆车处理掉了。”另一个人分析道。
“或者是劫匪内部发生了什么冲突，来不及取走财物。”还有人猜测道。
各种推测都有一定道理，但只有打开箱子才能知道真相。
警方决定当着所有相关人员的面打开押运箱。
这个押运箱是特制的，锁头非常坚固。技术人员费了很大力气，用专业工具才将其打开。
当箱盖被缓缓掀开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阳光照射进箱子内部，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26年了，这个秘密终于要揭开了。600万的财物到底还在不在？劫匪为什么没有取走押运箱？这辆车为什么会沉在湖底？所有的疑问都将在这一刻得到答案。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箱子内部的情况逐渐显露出来。当在场的警官看清箱子里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一位年轻警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队长震惊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拐杖差点掉在地上。
更让人震惊的是，当技术人员从箱子底部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并用特殊方法处理后，那上面模糊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
在场的一位老警官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愤怒地将帽子狠狠摔在地上。“简直不是人！这些畜生！”他怒吼道，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震惊了，纷纷围拢过来，想要知道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