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护士！立刻推急救床过来，再联系安保科守住急诊大门！”
凌晨三点的医院急诊室里，主任医师老刘的吼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躺在诊床上的孕妇陈女士蜷缩着身体，额头上的冷汗浸透了病号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医生…… 我全身像被拆了一样疼，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吧？”
值班护士迅速为陈女士安排了全身 CT、血液检查和胎心监测，各项指标的初步结果陆续传回诊室。
老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笔，眉头拧成了疙瘩 —— 检查单上的异常指标远超普通孕期并发症的范畴，其中一项关于药物残留的检测结果更是让他脸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护士站，压低声音却语气坚定地说：“快报警，就说急诊室可能涉及一起恶意伤害案件，让民警立刻过来！”
所有人都被医生突如其来的决定惊住了，陈女士的丈夫攥着检查单的手不停发抖，想问些什么，却见老刘已经拿着病历本快步走向诊室，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和满室未解的疑惑 —— 究竟是什么样的检查结果，能让经验丰富的医生在紧急救治时，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01
凌晨两点，晨光市妇幼医院的急诊科里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嗡嗡声。
只有几盏嵌在墙里的壁灯亮着，光线昏昏沉沉的，把墙角的阴影拉得老长。
值班医生刘峰刚从产房出来，额头上还沾着点汗。
他处理完那个早产的产妇，母子俩暂时都稳定了，这会儿正想靠在护士站旁边的椅子上歇几分钟。
他刚把白大褂的扣子松开一点，急诊室的玻璃门就“哐当”一声被人猛地推开，冷风裹着人就冲了进来。
冲在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头发乱蓬蓬的，袖口还沾着点泥。
她就是李婶，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胳膊，嘴里不停喊着“医生”。
被她拉着的女人是陈慧，肚子高高鼓着，显然是怀了孕。
陈慧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没一点血色，还泛着青，每走一步都要皱着眉哼一声，身体抖得厉害，双手死死抓着李婶的胳膊，指节都捏得发白。
“医生！快救救我儿媳！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李婶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进急诊室就往里面冲，“她疼得快不行了！刚才在家都快站不住了！”
这声音在安静的急诊室里特别刺耳，刘峰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
刘峰赶紧快步迎上去，伸手想扶陈慧一把。
他怕动作太急碰到陈慧的肚子，手只敢轻轻搭在她的胳膊肘上。
“先别急，慢慢走，到这边床上来。”刘峰一边引着她们往检查床走，一边问，“出了什么事？她这是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陈慧被扶到床边时，已经没力气站着了，顺着床沿就往下滑，李婶赶紧在后面托着她的腰。
“就是刚才在家，她突然喊全身疼，”李婶急得直跺脚，眼睛盯着陈慧的脸，满是慌神，“肚子还一阵一阵抽着疼，我摸她的手都是凉的，吓得我赶紧扶着她往医院跑，路上她都疼得说不出话了！”
刘峰低头打量陈慧，她的孕肚隆起得很明显，现在因为疼，肚子跟着呼吸一鼓一鼓的，看着更突兀。
他的目光扫过陈慧的脖子，突然顿了一下——她脖子右侧有一块淤青，大概有巴掌那么大，颜色是深紫色的，边缘还泛着红，看着像是被人用力掐过留下的印子。
“最近有没有受到过外力撞击？比如摔倒、碰到肚子之类的？”刘峰一边问，一边伸手按了墙上的紧急呼叫铃，铃声“叮铃铃”响起来，通知护士来帮忙。
李婶听到这话，眼神闪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衣角，声音也低了点：“没……没有吧？就是前几天，她在家走路没注意，摔了一跤，但是当时她说没事，也没喊疼，我就没在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刘峰的眼睛，视线一直盯着地面。
没过几秒，护士小吴就拿着血压计跑过来了。
小吴是急诊科的老护士，一看陈慧的样子，脸色白、嘴唇青，还一个劲发抖，职业敏感让她立刻皱起了眉，知道情况不简单。
“刘医生，我先量血压。”小吴一边打开血压计的袖带，一边问刘峰，“现在情况怎么样？她这是孕多少周了？”
“看着得有七个多月了，具体孕周还不清楚。”刘峰帮着把陈慧的袖子往上捋了捋，“先量血压，看看数值怎么样。”
袖带缠在陈慧的胳膊上，小吴按下开关，机器“嗡嗡”转起来。
没一会儿，屏幕上跳出数字，小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血压偏低，80/50，心率也有点快。”
刘峰点点头，小心地扶着陈慧躺下，让她的头稍微垫高一点：“先躺着别动，我们马上做检查。”
就在这时，陈慧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迷迷糊糊的，像是没睡醒，又像是看不清东西，眼珠转了半天，才定在刘峰身上。
她的嘴唇动了动，一开始没声音，过了几秒，才发出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不要……不要打针……”
刘峰刚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陈慧又接着说，声音还是很轻，却带着点害怕：“他们会害死我的……还有宝宝……”
刘峰转头看向李婶，语气里带着疑惑：“她说什么打针？谁要害她？你们之前是不是在别的地方看过医生，给她打过针？”
李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才还泛红的脸颊瞬间没了血色，她赶紧凑到陈慧身边，拍了拍陈慧的手：“慧慧，你是不是疼糊涂了？在说胡话呢？”
然后她又转头对着刘峰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医生你别往心里去，她怀孕之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有时候就爱说点莫名其妙的话，肯定是刚才疼得太厉害了，才乱说的。”
刘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伸手想撩起陈慧的另一只袖子，看看有没有针眼或者其他痕迹，方便做初步检查。
他的手刚碰到陈慧的袖口，把袖子往上捋了一点，眼前的景象就让他瞪大了眼睛——陈慧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有些针眼已经结了痂，是浅褐色的小点点；有些还没好，针孔周围有点红，甚至还有两三个在渗着一点点血珠。
这些针眼看着都很新鲜，最多不会超过一周时间，而且都集中在小臂内侧，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这些针眼是怎么回事？”刘峰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他指着那些针眼，看向李婶，“她这胳膊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针眼？最近在打什么针？”
刘峰是妇产科医生，干这行十年了，见过各种孕期并发症的产妇，就算是需要注射黄体酮保胎的孕妇，也不会在这么小的范围内留下这么多针眼，而且频率绝对不会这么高。
李婶看到刘峰的表情，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挡住刘峰的视线，解释道：“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总说没力气，我就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需要打一些营养针，补充补充营养，这些都是打营养针留下的。”
“什么营养针需要这么频繁地注射？”刘峰没松口，继续追问，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些针眼的分布和新旧程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算是补充营养，也不需要每天都打，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打这么多次，留下这么多针眼。”
“就是一些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的针剂，”李婶的声音有点含糊，眼神又开始飘忽，“那个医生说，她体质特殊，得多补补，对胎儿好，所以就打得勤了点……”
刘峰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但现在陈慧的情况明显很危急，血压低，还在持续疼痛，他只能先把疑问压下去，专心治疗。
“小吴，立刻准备止痛针，按照孕妇的剂量来配，”刘峰转头对小吴说，“另外，安排全身检查，血常规、B超、肝肾功能都要做，我要看看她身体内部的情况，还有胎儿的状况。”
小吴点点头，立刻转身去准备，手里的本子记着要做的事，脚步走得飞快。
就在小吴刚走出急诊室门的时候，陈慧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次她的眼神比刚才清醒了一些，能清楚地看到刘峰的脸了。
“医生……”她轻声叫了一声，声音虚弱得像风中的蜡烛，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吹灭，“他们给我喝的药……好苦……”
她顿了顿，喘了口气，又接着说，语气里满是恐惧：“那药是不是对宝宝不好……我喝了之后总觉得肚子不舒服……”
这句话让刘峰和刚走到门口的小吴都停下了动作。
小吴回头看了一眼陈慧，又看了看刘峰，眼神里满是疑惑。
一个孕妇，为什么会提到喝苦药？而且语气这么恐惧，仿佛那药是什么毒药一样。
“宝贝，你现在在医院，别胡思乱想。”李婶赶紧凑到陈慧耳边，声音明显有些慌乱，她伸手摸了摸陈慧的头发，“医生会保护你和宝宝的，你安心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就好了。”
陈慧似乎没有听清楚李婶的话，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天花板，继续用微弱的声音说：“他们说这是试验……成功了就能赚很多钱……可是我的宝宝……我总觉得宝宝在里面不舒服……”
刘峰听到“试验”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脊背有点发凉。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孕妇应该有的对话内容，他从业十年，见过各种孕期疑难杂症的产妇，焦虑的、抑郁的都有，但从没有一个孕妇会如此详细地描述这种可怕的“试验”。
“李婶，我需要您详细说明一下陈慧最近的情况，”刘峰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李婶，眼神很认真，“包括她最近吃的药、看的医生、做过的检查，所有情况都要告诉我，这对诊断很重要，关系到她和孩子的安全。”
李婶明显更紧张了，她的手在身前不停地搓着，眼神飘来飘去，一会儿看陈慧，一会儿看门口，就是不看刘峰：“具体的用药我也不太清楚，都是按照别人的吩咐来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主要就是一些保胎的药，说能让孩子长得好……”
“谁吩咐的？哪个医生？在哪个医院看的？”刘峰追问，一点都不放松，“我需要联系他们，了解具体的用药情况和检查结果，这样才能更好地判断她现在的状况。”
“是……是一个朋友介绍的，”李婶的回答越来越模糊，她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想躲开刘峰的目光，“具体的医生名字和医院，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当时没记清楚……”
她低下头，用手捂着额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心儿媳和肚子里的孩子，其他事情真的想不清楚，脑子一片乱……”
这时，小吴拿着刚做好的初步检查报告回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沓单子，准备送去检验科分析。
刘峰接过报告，快速翻看着上面的各项数据，眉头越皱越紧——白细胞偏高，血小板有点低，还有几项肝肾功能的指标也不太正常。
“检查结果多久能出来？”刘峰抬头问小吴，手指在报告上的异常数据处指了指。
“常规的检查，比如血常规、B超，半小时就能出结果，”小吴回答，“如果需要做特殊检查，比如凝血功能、传染病筛查，可能要更久一些，得一两个小时。”
刘峰想了一下，突然开口：“加做药物成分分析，把她血液里的药物残留都查一下，越详细越好。”
李婶听到“药物成分分析”这几个字，脸色明显变了，她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带着点急切：“为什么要做药物分析啊？这会不会增加费用？而且陈慧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做这么多检查会不会对她不好？”
“这是标准程序，尤其是对于服药史复杂、情况不明的患者，”刘峰看着李婶的反应，心里的疑虑更深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李婶在回避这个问题，“费用您不用担心，医院会优先处理患者的病情，先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费用的事可以之后再谈。”
李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刘峰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手还在不停地搓着衣角。
就在这时，陈慧又说话了。
这次她的声音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吐字比之前清晰多了，能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医生，我的血……他们抽了很多……”
她伸出另一只手，想抓住刘峰的衣服，手指在空中晃了晃，“说要研究……我的宝宝会不会有事……我总觉得身上的血少了，没力气……”
这句话让在场的刘峰、小吴还有李婶都愣住了。
刘峰赶紧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他看着陈慧的眼睛，轻声问：“你平时经常抽血吗？他们多久抽一次？一次抽多少？”
陈慧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恐惧更明显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每周都要抽的，有时候一周抽三次，”她顿了顿，回忆着，“每次都抽好几管，抽完之后我就觉得头晕，想睡觉……他们说我的血很特别，对他们的研究很重要，让我别告诉别人……”
“哪些人？”刘峰继续问，他的手轻轻搭在陈慧的手背上，想让她放松一点，“是医院的医生吗？还是其他地方的人？”
陈慧摇摇头，眼神有点迷茫，但还是努力回忆着：“他们穿着白大褂，就像你一样，”她指了指刘峰的白大褂，“但是他们的实验室不在医院里，在一个旧工厂里面，里面有很多机器，还有很多瓶子，看着很吓人……”
李婶这时候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她赶紧上前一步，打断陈慧的话：“慧慧！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净说些胡话！”
她伸手去摸陈慧的额头，动作很急促，“医生，你别听她的，她肯定是疼得发烧了，脑子不清楚，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但刘峰已经听出了关键信息——旧工厂里的实验室？隐蔽的场所？穿着白大褂却不在医院工作的人？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陈慧，你再想想，那些人给你做什么检查了？除了抽血，还有没有别的？”刘峰没理会李婶，继续对着陈慧提问，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李婶的反应——李婶的手在发抖，脸色白得像纸，甚至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各种各样的检查啊，”陈慧的语气依然带着恐惧，她的身体又开始轻微颤抖，“有时候让我喝不同颜色的液体，红色的、蓝色的都有，喝下去之后肚子会疼，”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有时候给我打针，打在胳膊上，有时候打在肚子旁边，还有的时候用机器照我的肚子，那机器嗡嗡响，照完之后我就觉得累……”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他们说我是最重要的试验品，成功了就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还能给我很多钱……可是我不想当试验品，我只想我的宝宝好好的……”
刘峰的心越来越沉，喝不同颜色的“液体”？频繁打针？这听起来根本不是正常的孕期检查，反而像是在进行某种药物试验，而且还是在没有正规医疗资质的地方。
陈慧的描述这么详细，语气里的恐惧也不是装出来的，绝对不是发烧说胡话。
“李婶，我需要您如实告诉我，”刘峰站起身，转过身直视着李婶的眼睛，语气很严肃，甚至带着点压迫感，“陈慧到底在接受什么样的‘检查’？那些让她喝液体、抽血的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个旧工厂？”
李婶被刘峰看得往后缩了缩，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就……就是普通的检查，我都说过了，她身体不太好，那个朋友说那边的医生很厉害，能帮她保胎……”
“哪种普通检查需要让孕妇喝‘不同颜色的液体’？”刘峰的语气变得更严厉了，他往前迈了一步，逼近李婶，“而且您刚才说的那个朋友，我需要他的具体信息和联系方式，姓名、电话、住在哪里，这些都要告诉我，这不是小事，关系到陈慧和孩子的命！”
这时，陈慧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刘峰的白大褂衣角。
她的手很凉，力气却不小，抓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恳求：“医生，你是好人对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的宝宝对吗？我不想宝宝有事，我想把他生下来……”
刘峰看着陈慧恳求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他轻轻拍了拍陈慧的手，用最温柔的语气回答：“当然不会，医生就是来保护你和宝宝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和宝宝都平平安安的。”
“那太好了……”陈慧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不伤害我的大人了，他们都只想着让我配合，根本不管我和宝宝舒不舒服……”
她吸了吸鼻子，又说：“他们说只要我配合，就会给我们很多钱，让宝宝出生后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像我小时候那样吃苦……我就信了，可是现在我好后悔……”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刘峰的心上，他看着陈慧满脸的泪水，又转头看向一旁脸色惨白、不敢说话的李婶，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刘峰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里的情绪，但眼神依然很坚定，他再次转向李婶，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李婶，我再问您一次，陈慧到底在接受什么样的‘检查’？”
02急诊室的灯夜里也亮得晃眼，消毒水的味道比白天更浓，飘在空气里往人鼻子里钻。
李婶站在病床边，被刘峰那道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僵，像是有小虫子在身上爬。
她脚往后挪了半步，鞋底蹭着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两只胳膊紧紧抱在胸前，像是要把自己裹起来似的。
刘峰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没挪开，李婶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打颤：“医生，我觉得您肯定是误会啥了。”
她顿了顿，眼神往病床上的陈慧扫了一眼，又转回来对着刘峰：“她就是身子弱，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她不疼，别的事儿咱以后再说不行吗？”
刘峰没听她这套，眉头皱着，转身往护士站走。
护士站的电话就放在台面上，旁边还堆着几本病历本。
他伸手拿起话筒，手指按在数字键上：“我要找妇产科的王主任，这个病例得会诊。”
李婶一听这话，声音一下子高了不少，带着点急腔：“别麻烦主任了行不行？”
她往前凑了两步，又停住，生怕动作太大惹刘峰不高兴：“这都大半夜了，再说就是普通的身子疼，没必要惊动这么多人啊。”
刘峰没理她，手指已经按完了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对着话筒说：“王主任吗？急诊科有个特殊病例，您得来看看。”
他顿了顿，报了情况：“28 岁的孕妇，全身疼还抽搐，症状有点可疑。”
说完又等了几秒，应了声 “好的，您尽快”，才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刘峰走回病床边，眼睛盯着陈慧的状态。
陈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着挺安静的，但刘峰注意到一个细节 —— 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一会儿往门口看，一会儿往窗户那边扫，像是在留意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刘峰心里犯嘀咕，一般孕妇这个时候都没这么警觉，她这反应不太对劲。
他俯下身，声音放轻了些，问陈慧：“陈慧，你怕不怕？”
陈慧慢慢睁开眼，头轻轻摇了摇，声音小小的：“怕，不过我都习惯了。”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又补充道：“只要不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来就行。”
刘峰心里咯噔一下，追问：“戴面具的男人？”
陈慧的声音更低了，嘴唇动了动：“就是每次去实验室，都会戴面具的男人。”
她看了眼李婶，又把头转回来对着刘峰：“但他说，只要我听话，就不会伤害我肚子里的宝宝。”
刘峰听完，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像灌了冰水似的。
一个孕妇，居然清楚 “听话” 能保护宝宝？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对劲。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小吴拿着一叠报告单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一看就没好事。
“刘医生，您看这个结果。” 小吴把报告单递过去，声音压得很低。
刘峰伸手接过来，眼睛快速扫过上面的数字。
常规的血常规、尿常规那些指标，虽然有点不正常，但没看出有明显的感染或者别的病兆。
可翻到药物成分分析那一页，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 血液里查出至少五种不一样的化学成分，其中两种标的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代码。
他指着那两个陌生的代码，抬头问小吴：“这是什么东西？”
小吴往旁边挪了挪，凑到刘峰身边，声音又压低了些：“化验科的人说他们也没见过，已经把结果发给市里的毒理学实验室，让他们再分析了。”
他顿了顿，语气很肯定：“但能确定的是，这些绝对不是平时用的常规药。”
刘峰拿着报告单的手开始抖，他猛地转过身，看向李婶，声音里带着火气：“这些药是怎么回事？陈慧血液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不知道的成分？”
李婶伸脖子往报告单上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白了，跟张白纸似的。
她的嘴唇哆嗦着，张开嘴像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敢说出来。
就在这时候，急诊室的门被推开，王强拎着白大褂快步走了进来。
王强是这家医院妇产科的老专家，干这行二十年了，孕期的各种疑难杂症他都见过。
他一边往洗手池那边走，一边问：“怎么个情况？”
刘峰赶紧跟过去，把陈慧的症状、检查结果一五一十地说了，特意把血液里有异常药物成分这事儿重点强调了一遍。
王强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洗完手用纸巾擦了擦：“我去看看孩子。”
他走到病床边，弯下腰，仔细打量陈慧的样子。
当他的目光落到陈慧胳膊上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 那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一个挨着一个。
“这些针眼分布得很有规律。” 王强凑到刘峰耳边，小声说，“而且看愈合的程度，是按一定时间间隔打的。这不像是治疗用的注射，更像是……”
他没把话说完，但刘峰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强点了点头，然后直起身，对着陈慧露出温和的表情，声音放得很柔：“姑娘，能告诉爷爷，平时都是谁给你打针吗？”
陈慧眨了眨眼睛，语气很天真：“有好多叔叔，他们都穿白衣服，还戴着口罩。”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有的叔叔下手轻，挺温柔的，有的叔叔就很用力，打进去的时候特别疼。”
王强和刘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王强又接着问：“陈慧，那些叔叔为啥要给你打针啊？”
陈慧的声音里多了点害怕，眼神也有些躲闪：“他们说我很特别，我的身体能帮他们做研究。”
她顿了顿，重复着别人说过的话：“他们说我是最重要的试验品，以后能救好多好多人。”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居然被人当成 “试验品”，她还觉得这是在完成 “使命”！
刘峰和王强心里都堵得慌。
李婶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医生的表情，心里清楚，这事儿是瞒不住了。
她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媳，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啊！”
王强皱着眉，声音严厉起来：“什么没办法？您到底把陈慧送到啥地方去了？”
这时候，病床上的陈慧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能听见：“妈妈，你咋哭了？我没做错事啊。”
她看着李婶，眼神很单纯：“张医生还说我很乖，这个月的表现能拿满分呢。”
王强赶紧追问：“张医生是谁？”
陈慧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得意：“就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啊，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听话的孕妇。”
她接着说：“他还说，只要我再坚持几个月，他们的研究就能成了，到时候我的宝宝就能当英雄了。”
王强心里的火气往上冒，他临床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他压着怒气，继续问：“这个张医生，除了让你打针，还对你做过别的啥吗？”
陈慧歪着头想了想，慢慢说：“他会给我检查身体，还会用相机拍照片记录。”
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有时候他说要检查得更仔细点，就会让我……”
说到这儿，陈慧突然停住了，眼睛看向李婶，嘴巴闭得紧紧的，不往下说了。
李婶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赶紧开口打断：“慧慧，别乱说话！没的事儿别瞎说！”
王强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往上涨，他转身对着旁边的护士喊：“通知妇科和产科的专家，马上过来！还有，联系警方！”
“别！” 李婶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想拦护士，“别叫警察！求求你们了，要是叫了警察，我们就全完了！”
刘峰走过去，一把拉住李婶，眼神里满是怒气：“您儿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被人折腾多久了？这时候您还在担心自己完不完？”
李婶被他问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这时候，陈慧又开口了，那句话让屋里所有人都心里一揪：“妈妈，警察叔叔是来抓坏人的吗？”
她看着李婶，眼神里满是疑惑：“那他们会不会抓张医生啊？可张医生对我挺好的，他说我帮了他大忙呢。”
这种被人洗脑后的 “感恩”，比任何控诉都让人觉得愤怒，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门口传来脚步声，妇科医生赵敏拿着病历夹走了进来。
她看了眼屋里的情况，皱着眉问：“需要做什么检查？”
王强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赵敏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眉头拧得紧紧的：“我得单独给孕妇做检查。”
她顿了顿，语气很肯定：“要是情况真像你们说的这样，必须报警，这事儿不是简单的医疗问题了。”
李婶在旁边听见 “报警” 两个字，情绪彻底垮了，瘫坐在地上，哭声更大了：“我真的没办法啊！我儿子出轨跟慧慧离婚后，一分抚养费都不给，我一个人带着慧慧，前段时间工作也丢了，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话里全是委屈：“后来有人找过来，说给我钱，让慧慧去配合做研究，我也是走投无路才答应的啊！”
赵敏没再理她，走进隔间给陈慧做检查。
没过多久，赵敏走了出来，脸色比进去的时候更凝重，她对着王强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到走廊上说。
两人走到走廊里，王强赶紧问：“怎么样？情况咋样？”
赵敏往急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情况很严重。”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沉重：“孕妇身上有好多可疑的痕迹，不是正常怀孕该有的。而且…… 而且我还发现了别的事儿。”
王强追问：“啥事儿？你说清楚。”
赵敏咬了咬嘴唇：“她的腹部有一些奇怪的隆起，不像是怀孕自然长出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在她体内还摸到了一个异物，看着像是植入进去的监测设备。”
植入监测设备！
王强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人在陈慧的身体里放了设备，专门用来监测她和肚子里胎儿的生理反应！
03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比平时更浓，王强刚听完赵敏压低声音的汇报，太阳穴就突突地跳。
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炮仗，一点就炸。
他大步流星走回病床边，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怒火。
病床上的陈慧还缩着身子，眼神里满是没散的惊恐，手紧紧抓着被角，指缝都泛了白。
王强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气，怒火混着悲伤往上涌，压都压不住。
他侧过身，对着旁边站着的护士，声音又急又沉：“立刻安排 B 超和 X 光检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要看看孕妇体内到底被人植入了什么东西！”
护士赶紧点头，转身就要去办。
一直站在墙角的李婶，听到 “X 光” 两个字，身子猛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纸一样没有血色。
她往前挪了两步，声音发颤：“X 光检查对孕妇和胎儿身体不好吧？”
说着，她眼神飘向陈慧，又赶紧移开，“而且她现在这么虚弱，连说话都没力气，能做这种检查吗？”
站在王强旁边的刘峰，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到李婶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盯着李婶，声音拔高：“您还有脸担心 X 光的辐射？”
李婶被他盯得往后缩了缩，刘峰又接着说，语气里满是愤怒：“您儿媳体内被人植入了监测设备，您知道吗？”
李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嘴巴张了张，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什么监测设备？”
可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还有点藏不住的复杂，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王强一直盯着李婶的表情，这细微的变化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
他皱紧眉头，语气肯定：“您早就知道！”
李婶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在身前摆着，说话结结巴巴：“我…… 我不知道什么监测设备…… 真的不知道……”
刘峰可没打算放过她，接着追问：“那为什么您对 X 光检查这么抗拒？”
他往前凑了凑，眼神锐利：“如果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心 X 光查出什么东西来？”
这话说完，李婶的嘴一下子闭上了，张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也不吭声。
病房里安静了没几秒，陈慧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晴天霹雳一样炸在每个人耳边：“妈妈，是不是不能照 X 光？”
她看着李婶，眼神里带着困惑，“张医生说过，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肚子里的小机器，我们就拿不到钱了。”
李婶的身子猛地一僵，头埋得更低了。
王强赶紧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他看着陈慧的眼睛：“陈慧，那个小机器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陈慧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忘记了，好像是上个月？”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张医生说那是一个很神奇的小机器，可以帮助他们知道我和宝宝的情况。”
“那天他给我打了针，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肚子上就有一个小伤口，还贴了纱布。”
王强的心又沉了沉，接着问：“当时疼不疼？”
陈慧想了想，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刚开始有点疼，像被蚂蚁咬了一下，后来就不疼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还带着点天真：“张医生说这个小机器很贵的，只有最重要的试验品才能得到，说我运气好。”
听到 “试验品” 这三个字，病房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拳头都不自觉地攥紧了。
王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对着护士再次下令，语气不容拒绝：“现在立刻准备 B 超和 X 光检查！”
“我要看看他们在这孕妇身上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
护士不敢耽误，快步跑出了病房。
没过几分钟，小吴拿着一叠纸，脸色异常凝重地走了进来，脚步都比平时慢了不少。
他走到王强身边，把纸递过去，声音压得很低：“王主任，您看看这个，是毒理学分析的初步结果。”
王强赶紧接过报告，手指在纸上快速滑动，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纸上的字。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飘：“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不敢相信。
旁边的刘峰凑过来，也看了一眼报告，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报告上写着，陈慧血液中的那些未知化学成分，有一种是目前国际上都还在实验阶段的基因编辑药物，还有一种是连审批都没通过的免疫调节剂，连上市的资格都没有。
王强指着报告上的字，手都在抖，声音里满是震惊：“这些药物连动物实验都还没有完全结束！”
他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愤怒：“他们居然直接在人体上使用！这是拿人命当儿戏！”
刘峰也跟着点头，脸色难看：“更可怕的是，你看最后一行。”
王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报告最后一行写着：其中一种药物在动物实验中，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胎儿畸形和母体器官损伤的情况，甚至有好几只实验动物直接死亡了。
刘峰看着陈慧，语气沉重：“陈慧现在的全身疼痛和抽搐，很可能就是这些药物的副作用反应！”
他的话刚说完，陈慧突然 “啊” 的一声叫了出来，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她的四肢不停地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眼睛往上翻，露出了眼白，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听着让人揪心。
王强反应最快，立刻站起身，对着护士大喊：“快！准备急救！”
守在旁边的护士们赶紧行动起来，推着急救车快步过来，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很快在病房里响起。
刘峰也不含糊，拿起注射器，快速配好抗抽搐药物，对着陈慧的静脉就扎了下去。
所有人都围着病床，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紧紧盯着陈慧的情况。
就在抢救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陈慧的抽搐突然停了一下，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涣散。
她转动着眼睛，看到了旁边的王强，突然伸出手，紧紧拉住了王强的手。
她的手冰凉，力气却很大，王强能感觉到她在用力。
接着，陈慧用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话。
那句话刚说完，病房里的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连心电监护仪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王强手里还拿着那份血液报告，听到这话，手一松，报告 “啪嗒” 一声掉在了地上，纸张散了一地。
刘峰本来还站在病床边，听到这话，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用双手捂住了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小吴站在旁边，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却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