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赢了所有人,晚年才发现,宫里最爱我的不是果郡王,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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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夜像一匹被墨汁浸透了的绸缎,沉甸甸地压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

慈宁宫里,一豆烛火在风中抖着。

“太后,您瞧,这手炉终究是暖了。”

新来的小宫女半跪在地上,声音像春天刚抽芽的柳条。

榻上的甄嬛,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干枯的手指在被面上划着,像是在写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字。

“暖。”

她过了很久,才吐出这个字,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沙。

“可心里要是结了冰,再多的炭火,也暖不了。”

小宫女不敢接话,只把头垂得更低。

甄嬛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说,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活在一场大梦里,看见的花不是花,听见的雨也不是雨,爱过的人……到头来,也只是个影子。”



01

如今,人人都唤她一声圣母皇太后。

这六个字,像一座用金子和珠宝堆起来的坟,把她舒舒服服地葬在了里面。

她赢了。

赢了那个多疑的男人,赢了那些如花的女人,赢了这吃人的宫城。

可赢了之后,日子就变得像一条流不动了的河。

河水是绿的,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华丽的青苔,底下是什么,谁也看不见。

底下是烂泥,是枯骨,是无数沉下去的、再也想不起来的脸。

雍正爷的脸早就模糊了。

她有时会对着镜子里自己这张沟壑纵横的脸发呆,努力去想他当年的模样。

只记得他总爱皱着眉,眉心那道褶子,像用刀刻上去的。

还有他抚摸她头发时,那双总是冰凉的手。

那双手,曾给过她无上的恩宠,也曾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入过深渊。

至于允礼,那个风一样的少年郎。

他的脸倒是清晰些。

总是笑着的,眼睛里像盛着一汪清泉,清泉里有她的倒影。

可那倒影,也随着他的死,碎了,再也拼不起来了。



她现在是乾隆的额娘。

皇帝对她极尽孝顺,晨昏定省,从不懈怠。

送来的奇珍异宝,堆满了慈宁宫的库房,多得像秋天烂在地里的落叶。

可那份孝顺,隔着一层明黄色的龙袍,总显得那么客气,那么疏远。

她是他皇额娘,也是前朝的熹贵妃。

这个身份,像一根扎在母子关系里的刺,看不见,却时时都在疼。

弘历看她的眼神里,有敬,有畏,唯独没有寻常母子间的那份亲昵。

也好。

这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亲昵。

亲昵会变成刀子,捅进你最柔软的心窝里。

她早就没有心窝了。

她的心,在几十年的风刀霜剑里,已经磨成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这天夜里,她忽然就想喝一碗杏仁露。

也不知是为什么。

许是这冬夜太长,太冷,嘴里总想含着点什么甜的、暖的东西。

御膳房的人得了令,一刻也不敢耽搁,用南边新贡的甜杏仁,拿牛乳细细地磨了,熬得又浓又滑,盛在白玉碗里,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

槿汐姑姑亲自用银匙搅了搅,试了温度,才递到她嘴边。

“太后,小心烫。”

她张开嘴,喝了一小口。

那股子甜腻的香气,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能让她舒展眉头。

“太甜了。”

她淡淡地说。

“没有当年的味道。”

槿汐的眼神闪了一下,恭顺地回道:“是奴婢的错,御膳房的人揣摩错了您的口味,奴婢这就让他们重做。”

“不必了。”

甄嬛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宫人们鱼贯而出,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她和那碗渐渐冷下去的杏仁露。

烛火在玛瑙罩子里跳动着,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个孤独的鬼。

当年的味道。

当年的什么味道。

她自己也说不清。

记忆像一口深井,你往下看,只能看到自己苍老的脸,井底的往事,早已被岁月浸泡得面目全非。

可她偏要捞。

闭上眼,拼命地往回捞。

她捞到了刚入宫那几年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叫莞贵人。

碎玉轩里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底下却处处都是刀光剑影。

她怕得很。

怕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毒,怕有人在她的熏香里做手脚,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

入口的每一口食物,都要用银针试了又试,喝的每一口茶,都要让槿汐先尝过。

活得像一只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

有一天,也是这样的冬夜,华妃宫里赏下来一碗杏仁露。



说是皇上夸这东西做得好,特意让她也尝尝。

那碗杏仁露,用的是上好的官窑瓷碗,碗壁薄得像纸,映着烛光,温润如玉。

她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可那是华妃赏的,不喝,就是不识抬举。

她正端着碗,犹豫着,一个小太监端着茶盘从旁边经过。

也不知是脚下绊了一下,还是手滑了,茶盘一斜,一滴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正好溅在了她捧着的那只碗的碗沿上。

“奴才该死。”

那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她正要发作,目光落在碗沿那滴茶水上,却忽然愣住了。

那滴茶水,正停在一处极细微的裂痕上。

那裂痕太小了,若不是有水渍浸润,在灯下根本看不出来。

可这裂痕……

她心里猛地一沉。

官窑出来的东西,检验何其严格,怎么会有一只有裂痕的碗,还好巧不巧地被华妃用来盛东西赏给她。

只有一个可能。

这裂痕,是后来被人为弄上去的。

而淬了毒的汤药,会顺着这看不见的裂缝,慢慢渗透到碗壁外面,拿碗的手,只要沾上一点,就……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本小主不喜欢甜食。”

她放下碗,脸上是惯常的淡漠,“赏给你了。”

那个惹祸的小太监不敢要,华妃宫里派来送东西的宫女也不敢碰。

最后那碗杏仁露,被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

后来,她听说华妃为此大发雷霆,摔了一套名贵的茶具。

她想找那个“不慎”打翻茶水的小太监,想好好赏他。

可问遍了宫里,谁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他就像一滴水,消失在了这片叫作紫禁城的海洋里。

那时候,她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是上天垂怜,让她躲过了一劫。

可现在,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她对着一碗同样甜得发腻的杏仁露,忽然觉得,那或许不是运气。

那背后,是不是有一双眼睛。

一双一直在暗处,默默看着她的眼睛。

02

人老了,就爱跟旧东西待在一起。

那些冰冷的死物,比活人更可靠,不会说话,不会背叛,只会安安静静地帮你记着过去的事。

甄嬛的库房里,就锁着这么一堆旧东西。

有一日,她让槿汐把一个樟木箱子抬了出来。

箱子一打开,一股混着樟脑丸和旧日尘埃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她从里面,摸出了一件洗得发白了的旧僧袍。

那料子,是宫里最下等的粗布,摸在手里,剌得慌。

可她却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它贴在脸上,轻轻地摩挲着。

这是甘露寺里的东西。

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苦的时候。

也是她现在,最常想起的日子。

在甘露寺,她不是熹贵妃,不是皇上的宠妃,她只是一个罪妇,一个任人欺凌的尼姑。

静白那个老虔婆,带着一帮子碎嘴的姑子,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吃的是馊饭,睡的是漏风的柴房,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

冬天里,河水结了冰,她们让她去凿冰洗衣,一双手,冻得像胡萝卜,又红又肿,十个指头,没有一处是好的。

那段日子,是黑的,是冷的,是没有一丝光亮的。

直到允礼出现。

他是那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他会偷偷地来看她,给她带吃的,带伤药,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的爱,像一团火,炙热,明亮,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她一直以为,是这团火,支撑着她走过了那段最难熬的岁月。

可现在,她抚摸着这件冰冷的僧袍,却想起了那团火光照不到的,一些阴暗的角落。

她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骨头都疼。

她只有一床薄薄的旧棉被,到了晚上,根本睡不暖,常常被冻醒。

可有一天早上,她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一床棉被。

也是旧的,上面还有几个补丁,但很厚实,很干净,带着一股太阳晒过的味道。

她问槿汐。

槿汐也一脸茫然,说:“许是哪个师父看娘子可怜,偷偷送来的吧。”

她当时信了。

还有一次,她被静白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天,回来就发起高烧,烧得人事不省,说胡话。

甘露寺里没有药。

槿汐急得直哭,温实初又不能时时都来。

就在她们主仆二人抱头痛哭,以为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第二天一早,庵堂的门口,却被人悄悄地放了一小包东西。

用油纸包着,打开一看,是几株退烧的草药。

槿汐赶紧熬了给她喝下去,这才捡回一条命。

槿汐说是山下的农人采了放在那里的。

她也信了。

甚至,还有一次。

那个最爱刁难她的姑子,叫静尘的,在下山挑水的时候,“一不小心”,从石阶上滚了下去,摔断了腿。

那姑子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再见到她时,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畏惧,再也不敢对她大呼小吆了。

人人都说是她自己不小心。

她也信了。

那时候,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允礼。

她把所有的温暖,都归功于允礼的爱。

把所有的幸运,都当成是上天的偶然。

她从未深究过。

从未想过,在那团烈火之外,是不是还有一盏微弱的,却一直没有熄灭过的烛火。

那烛火,不张扬,不炙热,只是在最冷,最黑的夜里,默默地为她驱散一点点寒意。

是谁呢。

温实初。

他有这个心,可他进出甘露寺,没那么方便,也做不到那么滴水不漏。

槿汐。

她忠心耿耿,可她也只是一个宫女,无权无势,能求的人有限。

那还会是谁。

甄嬛把那件僧袍叠好,重新放回箱子里。

她的心,像被人扔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03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直到那天,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忌日。

弘历来陪她用了晚膳。

饭后,母子俩闲聊,说起了前朝旧事。



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当年那桩震惊朝野的“滴血验亲”。

弘历叹道:“皇额娘当年,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若不是您吉人天相,怕是……”

甄嬛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哪有什么吉人天相。”

她说,“不过是行得正,坐得端,心里没鬼罢了。”

弘历走后,她一个人坐在殿里,又想起了那一天。

那真是她入宫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天。

只差一点点,她和她的孩子,就要万劫不复。

她记得当时殿里的每一个人。

皇后得意而又恶毒的脸。

祺贵人嚣张跋扈的嘴脸。

皇上那张阴晴不定,疑云密布的脸。

还有温实初,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挥刀自宫时,那决绝而又痛苦的眼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碗水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像用刀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记得,当祺贵人指证她和温实初有私时,殿内是如何的死寂。

她记得,当六阿哥的血和温实初的血融在一起时,皇上是如何的暴怒。

她记得,皇上盛怒之下,端起那碗加了白矾的水,要亲自递给温实初,让他和允礼的血再验一次。

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

她也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知道,只要那血再验一次,一切就都完了。

就在那个瞬间。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瞬间。

皇上的手,在往前递的时候,似乎是轻微地晃了一下。

好像是,他身后的什么人,极快地动了一下,带起的风,或是衣角,轻轻地碰了他一下。

就是那么一下。

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

几滴水,从碗里洒了出来,落在了金砖地上,瞬间就蒸发了。

在当时那种混乱到极点的场面下,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所有人都以为,是皇上自己因愤怒而手抖。

可就是那几滴洒出来的水,给了她宝贵的,千分之一刹那的时间。

她的眼睛,瞥到了水滴落在地上的痕迹,那痕迹的边缘,有一圈极淡的白色粉末。

是白矾。

“皇上。”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了出来,“这水有问题。”

就是这一声尖叫,扭转了整个乾坤。

那个身影。

那个在皇上身后,极快地动了一下,导致水洒出来的身影。

是谁。

她努力地回想,拼命地在脑海里重建当日的场景。

当时,皇上身后站着的,都是最亲近的内侍。

她只记得,那是一个穿着深色总管太监服饰的,一个高瘦的背影。

那个背影,谦卑地躬着身子,仿佛和殿里巨大的红木柱子,融为了一体。

会是谁呢。

苏培盛。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

可她立刻就否定了。

怎么可能是他。

苏培盛是皇上身边最得力,最忠心的一条狗。

他的荣辱,他的一切,都系在皇上一人身上。

他有什么理由,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帮她这么一个前途未卜的妃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04

可有些念头,一旦生了根,就会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缠绕住你的整个心。

那之后的许多天,甄嬛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

把那些早已落满灰尘的陈年旧事,一件一件地翻出来,放在太阳底下,仔細地看。

她想起了安陵容。



想起了那只心狠手辣,又可悲可怜的鹂鸟。

最后扳倒安陵容的,是那双用蜀锦做的寝鞋。

鞋面上,绣着妖娆的合欢花。

她当时,把这当成是自己最得意的一个局。

她利用了安陵容的多疑,利用了皇上对纯元皇后的思念,利用了一句“莞莞类卿”,不,是“嬛嬛”。

是她告诉皇上,安陵容一直在模仿她的字迹,练习写“嬛”字。

是她让皇上亲眼看到,那双本该送给他的鞋子上,绣着本该是她封号里的合欢花。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算无遗策的胜利。

她赢得了那么漂亮,那么彻底。

可晚年的她,夜深人静之时,却常常会感到一阵后怕。

安陵容的心思,何其缜密。

她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用暖情香固宠那么多年,她能在自己的宫里,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得滴水不漏。

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让一双鞋子,成了自己最致命的罪证。

这太不合常理了。

除非……除非有人在她背后,推了她一把。

甄嬛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一件事。

在布那个局之前,有一次,她在御花园里“偶遇”了皇上。

当时,她正陪着皇上赏花。

皇上身边,一如既往地跟着苏培盛。

她当时,正为如何抓住安陵容的把柄而烦恼。

就在她和皇上说话的间隙,她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句极轻极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旁边人听的闲聊。

那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根针,轻轻地扎了她一下。

“听说安小主最近得了上好的蜀锦,正赶着给皇上做寝鞋呢。”

“那料子,和娘娘您最爱穿的,倒有七八分像。”

就是这两句话。

如同鬼魅一般,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点醒了她。

让她在一瞬间,就想到了那条一箭双雕的毒计。

当时,是谁说的这句话。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当时说话的那个方向。

她看到了。

轰隆。

一声惊雷,在甄嬛的脑子里炸开了。

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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