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到底在电脑里藏了什么!”妹妹许思安歇斯底里地尖叫,把一个靠枕砸向顾明哲。
他却慢条斯理地扶了扶金丝眼镜,眼神冰冷:“思安,我劝你别信你姐姐的话。你知道的,一个黑客,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握紧了报警时还在发抖的手机,挡在妹妹身前。
这一切,都得从那句不该开的玩笑说起。
01
“思齐,别老对着你那电脑,眼睛还要不要了?多吃点排骨。”妈往我碗里夹了一块油汪汪的糖醋排骨,又瞪了一眼旁边埋头扒饭的妹妹,“还有你,思安,整天魂不守舍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许思安,我那刚毕业一年,换了三份工作的妹妹,筷子在碗里戳了戳,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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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姐,”她猛地抬头,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我有个事要说。”
爸抬了抬老花镜,“说。”
“我……我准备结婚了。”
“咳……咳咳!”爸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妈赶紧拍他的背。我手里的筷子也顿住了。
“你说什么?”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结婚?许思安你才24岁!你跟谁结?谈朋友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就是……就是顾明哲。”许思安的脸颊泛红,一半是羞涩,一半是亢奋,“我们认识三个月了。他人特别好,对我特别大方!他是开公司的。”
“三个月?”我皱起眉,放下了筷子,“思安,认识三个月就结婚,是不是太快了?你了解他吗?”
“开公司的?多大的公司?干什么的?”爸缓过气来,镜片后的眼神变得严厉,“思安,你别是被人骗了!现在社会上那种专骗小姑娘的富二代……”
“他不是!”许思安急了,站了起来,“他才不是骗子!他是真心对我的!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单纯、最不物质的女孩!”
我心里叹了口气。单纯?那是因为我们家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工薪家庭,爸妈都是退休工人,我一个搞IT的,撑死算个高级白领。许思安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对“物质”根本没有概念。
“单纯?”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忧心忡忡,“有钱人家的规矩多,妈是怕你吃亏。他人呢?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他……他最近很忙。”许思安气势弱了点,但立刻又找到了底气,“但他说了,这个月就带我去看婚房!就在市中心那个‘天誉府’!他还说,房本上……可以写我一个人的名字!”
“天誉府?”爸妈倒吸一口凉气。
那地方我知道,均价二十万一平。
我看着妹妹那张因为兴奋和幸福而涨红的脸,心里的不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藤蔓一样缠得更紧了。
“反正我决定了!”许思安看我们都不说话,以为我们被镇住了,得意地一甩头,“你们别想劝我!幸福是我自己的!”
她说完,丢下碗筷,砰地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爸妈面面相觑。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思齐,这……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我夹起那块排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知道,”我摇摇头,“但愿是好事吧。”
02
晚上,我敲响了许思安的房门。
“思安,开门,姐跟你聊聊。”
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你要是也来劝我,就别说了。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嫁得好。”
“我不是来劝你的。”我靠在门框上,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我就是想问问,你真的了解他吗?比如,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他公司具体业务是什么?”
门“咔哒”一声开了条缝,许思安探出脑袋,眼睛还有点红。
“姐,”她拉我进去,房间里还是老样子,衣服和玩偶扔得到处都是。她坐回床上,手里正摆弄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包,看那皮质和五金,就知道价格不菲。
“你看,这是明哲上周送我的。”她献宝似的举起来,“他说我以前的包都太学生气了,配不上他的……未婚妻。”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Logo。这个“配不上”的价格,至少是我三个月的工资。
“姐,你就是偏见。你搞IT的,整天接触的都是数据啊代码啊,思想怎么这么古板?”许思安撇撇嘴,“闪婚怎么了?感觉对了就行!他根本不在乎钱,他只在乎我!他说他以前接触的女人,都是看上他的钱,只有我,是看上他的人!”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无力。她就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鸡,以为第一眼看到的狐狸就是妈妈。
“思安,”我坐在她床边,“姐不是古板。姐是做网络安全的,我见过的数据……比你见过的明星还多。我知道信息可以伪装,人也可以。”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明哲?”她瞬间警惕起来,抱紧了那个包,好像那是她的盔甲。
“我只是提醒你。你把他微信推给我,我……我总得帮你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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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顾明哲的微信名片推了过来。
第二天一早,我回了自己的工作室。和家里温馨但杂乱的环境不同,我这里只有三样东西:服务器的嗡鸣声、冰冷的纯黑办公桌和三块亮得晃眼的显示器。
我不是黑客,至少不是电影里那种。我是一家网络安全公司的技术顾问,我的工作是帮企业搭建防火墙,防止他们被黑客攻击。
我泡了杯咖啡,在中间的屏幕上打开了顾明哲的微信。头像是中规中矩的商业蓝背景证件照,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我没有动用任何非法手段,只是输入了他的名字和许思安告诉我的公司名——“汇宏实业”。
公开信息。
搜索引擎上的结果让我有些意外。
顾明哲,29岁,海归精英,五年前创立“汇宏实业”,主营海外供应链。履历完美得不像话,甚至还有好几条他以公司名义向山区捐款的新闻。
照片上的他,总是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笑容得体,姿态谦逊。
太干净了。
一个在商海里打拼的年轻富豪,网络上的公开信息竟然找不出一丝负面。这要么说明他真是个圣人,要么说明……他背后有极其专业的团队在做“舆情管理”。
我正想再深入挖挖他公司的股权结构,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妈打来的。
“喂,妈。”
“哎!思齐啊!”妈的声音兴奋得发抖,“你猜我跟你爸刚才买菜回来,看见什么了!”
“什么?”
“豪车!一排!黑色的!就停在咱家小区门口!老张头他们都围着看呢!”妈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什么惊天秘密,“是来接思安的!那个司机还下车给她开车门,恭恭敬敬的!哎哟,那排场!”
我揉了揉太阳穴。
“思齐啊,”妈的语气忽然一转,带上了点试探,“你不是最会弄那个电脑吗?你……你再帮妹妹查查?查查他家底到底是不是真的?别是租来的车撑门面吧?”
“妈,那是违法的。我只能查公开信息。”
“哎呀,一家人了,说什么违法不违法的!”妈不以为然,“你悄悄的,谁知道啊?妈这不是担心思安嘛!”
我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顾明哲那张“完美”的笑脸,心里那股不安感再次涌了上来。
我当然知道这是违法的。但在那排“豪车”和我妈的催促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03
三天后,我见到了顾明哲。
地点是许思安订的,一家我只在美食杂志上见过的法式餐厅。吊顶的水晶灯光线柔和,每一桌都隔得很远,小提琴的声音像丝绸一样飘在空气里。
我和这里的昂贵氛围格格不入。我刚下班,还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背着我的双肩电脑包。
“姐!这里!”许思安兴奋地朝我挥手。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闻声站了起来。他很高,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显得从容不迫。他戴着那副金丝眼镜,和我公开查到的照片上一模一样,但真人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姐,这是明哲。明哲,这是我姐,许思齐。”
“思齐,你好。”顾明哲主动伸出手,掌心温热干燥,握手很有力,但一触即分,“思安总提起你,说你是家里的‘IT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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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很完美,牙齿洁白整齐,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你好。”我点点头,把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天才谈不上,就是个修电脑的。”
“姐,你瞎说什么呢!”许思安娇嗔地瞪我一眼,然后把菜单推给我,“快点菜,这里的鹅肝超好吃!”
我翻开菜单,看到上面的价格,手抖了一下。
“思齐是做网络安全的,对吧?”顾明哲在我对面坐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姿态很放松,“这个行业很有前景。我们公司也非常重视数据安全。”
“哦?你们公司主营海外供应链,是吗?”我合上菜单,决定按最贵的点,反正不是我出钱。
“是的。”他微笑不变,“主要是南美和欧洲的一些高端消费品。所以,数据链就是我们的生命线。”
“那你们的安全防护一定做得很到位。”我试探着问。
“当然。”他坦然地迎着我的目光,“我们有业内最好的技术团队。毕竟,数据和人一样,都需要被‘管理’。”
我心里一跳。管理?这个词用得很微妙。
整顿饭,许思安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们准备去哪拍婚纱照,婚礼要办成什么样。而顾明哲,则展现了一个完美未婚夫的所有特质。
他记得许思安不吃香菜,会不动声色地把那道菜换到自己面前。
他会耐心听许思安说那些琐碎的傻话,眼神里全是宠溺。
他甚至给我准备了见面礼——一块最新款的机械键盘,茶轴,正是我最喜欢的手感。
“听思安说你每天打字很久,这个应该会舒服一点。”他把礼品盒推给我。
我摸着键盘冰凉的金属外壳,却没感到一点暖意。
他太完美了。他的体贴、他的谈吐、他的礼物,全都精准地踩在点上。
这不像是一个沉浸在热恋中的男人,更像是一个……运行着精密社交算法的AI。
这顿饭,我吃得脊背发凉。
04
顾明哲的“攻势”,我爸妈这种老实巴交的工薪阶层根本顶不住。
他只去家里拜访了一次。开来的不是什么招摇的跑车,而是一辆非常低调的黑色奔驰商务车。
带来的礼物也不是什么俗气的金银,而是顶级的茶叶、爸最想要的那个牌子的渔具、还有给妈的一套高级护肤品。
饭桌上,他不再是那个谈论“数据管理”的CEO,而是个谦逊有礼的晚辈。他主动给爸倒酒,听爸吹嘘年轻时的“英勇事迹”,全程微笑附和。
爸妈彻底沦陷了。
“思齐啊,”妈在厨房洗碗时,喜滋滋地跟我说,“妈看这小顾啊,是真不错。有钱还不张扬,对思安也好。你爸那套破渔具,他都夸是‘懂行’!你妹妹啊,是嫁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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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我总觉得,一个人能把所有人都哄得这么开心,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又过了一个周末,顾明哲正式邀请我们全家去“天誉府”参观他们的婚房。
那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有钱”。
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全景落地窗,窗外就是市中心的江景。装修是那种我看不懂的极简风,冷冰冰的,没什么烟火气,更像个高级酒店。
“姐,你看你看!”许思安拉着我冲进一个房间,“这是我的衣帽间!天呐!明哲都给我买满了!”
我看着那一整墙的包和鞋,只觉得晃眼。
“思齐,来看看书房。”顾明哲在走廊尽头叫我。
他的书房很大,一整面墙的书,但我扫了一眼,大多是没开封的精装版,更像是装饰品。真正的核心,是他那个L形的办公桌,上面摆着三台显示器,和一套看起来就极其昂贵的电脑主机。
“明哲,你这套设备不错啊。”我到底是行内人,一眼就看出了那主机的配置不一般。
“随便玩玩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熟练地调出了整个房间的智能家居控制界面,“我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许思安这时也跑了进来,从背后抱住顾明哲的腰,撒娇道:“我姐可厉害了!她才是玩电脑的专家!”
顾明哲扶了扶眼镜,看着我,忽然笑了。
“哦?是吗?”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思齐,我听思安说,你是个……怎么说,‘黑客’?”
他用了“黑客”这个词,带着点礼貌的调侃。
许思安也跟着起哄:“对啊!我姐超厉害的!她能黑进人家系统查东西!”
我被他们俩一唱一和,搞得有点不自在。那种在餐厅里的不适感又回来了。
我盯着他的电脑主机,也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算是吧。你可得对思安好点。”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他那台昂贵的主机:“我可是黑客,不怕我查你电脑?”
这句话,就是一切的开端。
我说完,空气安静了两秒。
许思安愣住了,大概觉得我这玩笑开得有点过。
顾明哲却笑了。不是那种客套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好啊。”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便查。”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思齐,我非常欢迎你查。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对家人隐瞒。”
他的坦荡,反倒让我像个小丑。
05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周三的下午,我正在工作室焦头烂额地处理一个客户的服务器漏洞,许思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姐!姐你快来天誉府!”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快急疯了。
“怎么了?他打你了?”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不是!”她急忙否认,“是……是明哲的电脑!就是书房那台!他今天下午有个超级重要的海外视频会议,结果电脑突然开不了机了!满屏幕都是蓝的!他快气死了!”
我松了口气,又皱起眉:“他没自己的技术团队吗?”
“来不及了!他说他公司的技术员过来至少要一个小时!姐,你工作室离得最近,求你了,你快来帮他看看吧!他都快把书房砸了!”许思安的声音抖得厉害,“他现在开车去公司拿备用机了,让我在这里等你!姐,你快来啊!”
“行,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抓起包就冲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我赶到了天誉府。公寓里静悄悄的,许思安不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姐,明哲让我去公司找他拿资料,你先忙!】
我走进那间冰冷的书房,顾明哲的电脑果然一片蓝屏,显示着启动失败的代码。
我坐到他那张昂贵的电竞椅上。
这故障代码很奇怪,不像是硬件问题,也不像是常规的系统崩溃。我插上自备的U盘启动盘,进入了PE系统。
我很快发现,启动区的一个关键文件被篡改了。这不是病毒,更像是……人为的。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这是故意的。
他故意制造一个“紧急故障”,故意让许思安找我这个“最近”的“专家”,故意把这台电脑……交到我手上。
为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在书房,他那句“随便查”。
他是在挑衅我。或者,他是在测试我。
我冷笑一声。我许思齐虽然只是个“白帽子”,但也不是他能随便耍的。
我没有急着修复那个启动文件,而是先开始浏览他的硬盘分区。C盘是系统,D盘是常规文件,看起来都是工作相关的。
然后,我看到了E盘。
这个分区被他命名为“Backup”,图标也是个平平无奇的备份图标。但它的总容量显示是2TB,已用空间却高达1.8TB。
而当我双击打开它时,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一个伪装成系统日志的.log文件,大小也是1.8TB。
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一个“伪装卷”。他把一个巨大的加密分区,伪装成了一个单独的日志文件。
常规的技术员到这里,可能就以为是个系统错误文件,直接跳过了。
但他面对的是我。
我没有动用任何黑客工具。我只是打开了我自己编写的一个小型数据分析程序。我需要破解它吗?不需要。
我发现这个伪装卷的状态是“活动”的。
这意味着,他在离开时,根本没有退出这个加密分区!他只是让电脑蓝屏,但他忘了或者根本不在乎断开这个加密卷的连接。
我轻而易举地“附加”了这个分区。
一个新的盘符“F:”跳了出来。
我点开。
里面是层层叠叠的文件夹,用日期命名。
2024.10.15 2024.10.22 2024.10.27
我点开了最新的一个文件夹,2024.10.27,就是昨天。
里面是几个视频文件,和一些加密的文档。
视频文件的缩略图是黑色的。
我心里那股不安感已经攀升到了顶点。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我知道,点下去,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双击了第一个视频。
播放器弹了出来,缓冲了大概两秒钟。
当画面跳出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
我只听到了“砰”的一声。
是我猛地站起来,膝盖狠狠撞在桌子底下的声音。
紧接着,我的胃猛烈地抽搐起来,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根本来不及冲出书房,我扑向了墙角的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
“呕——”
我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酸水。
我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我扶着墙,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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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出轨。那不是贪污。
那视频里……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我颤抖着回头,屏幕上,播放器还在忠实地播放着。那个男人,那个我妹妹即将托付一生的男人,顾明哲……他正对着镜头,露出了和我那晚在餐厅见过的、一模一样的完美微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智能门锁“滴滴”的电子音。
我听到许思安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欢快:“姐!你修好了吗?明哲也回来了!”
我手脚并用地爬回电脑桌前,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我不是要关掉它。
我抓起了自己的手机。
我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戳了好几次才解开锁屏。
我没有打给妈,也没有打给许思安。
我颤抖着,按下了那三个我这辈子都祈祷永远不要用到的数字。
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