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妈!别喝!汤里有东西!奶奶要害你!”
我的手猛然一抖,那勺滚烫的乌鸡汤洒在了手背上,带来一阵灼痛。
这声音尖利、稚嫩,又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如同钢针一般直接扎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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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怎么了?” 婆婆刘秀玉坐在我对面,脸上是惯常的慈爱与关切,“快趁热喝,我托人找的好药材,专门给你安胎的。”
我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又低下头,盯着碗里那黑褐色的汤汁。丈夫顾明远出差了,家里只有我和她。
还有这个,已经在我脑子里响了整整一周的可怕声音。
“她在试探你!她知道我能听见了!快!假装烫到了!”
我猛地抽了一口冷气,扔掉勺子,捂住了发红的手背。
这一切,都要从一周前,我怀孕刚满五个月的那天说起。
01
七天前,那本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下午。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我靠在沙发柔软的抱枕里,翻看着一本育儿图册。
丈夫顾明远半跪在地毯上,侧脸贴着我高高隆起的腹部,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虔诚。
“宝宝,听得到爸爸说话吗?我是爸爸。”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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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刘秀玉端着一盘切好的进口水果走过来,“看你们父子俩。明远,你轻点,别压着我孙子。静姝,快吃点车厘子,补铁。”
我笑着接过水果盘。这就是我的生活,完美得如同精修过的照片。
为了这个孩子,我们整整努力了三年。
我和顾明远是自由恋爱,感情深厚。他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英俊儒雅,我是他的学妹,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室内设计工作室。我们本是朋友眼中的神仙眷侣,直到“孩子”成了我们之间绕不过去的坎。
顾明远是三代单传。从我们婚后第二年起,刘秀玉的催促就从暗示变成了明示。
“静姝啊,妈不是重男轻女,但明远是独子,总得有个后吧?”
“静姝,你看隔壁张教授的儿媳妇,都二胎了。”
在经历了无数次检查、失望和自我怀疑后,我们走上了试管婴儿的道路。那是一段外人无法想象的煎熬时光。
密集的针剂、令人浮肿的药物、还有取卵时撕心裂肺的痛。
为了全身心投入“备孕”,我甚至暂停了自己刚有起色的工作室。
顾明远心疼地抱着我,说:“静姝,委屈你了。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刘秀玉也一改往日的挑剔,对我关怀备至。
当验孕棒上终于出现两条红杠时,一向沉稳的顾明远在医院走廊里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刘秀玉更是立刻奔赴城外的寺庙,说是要去还愿。
我成了这个家最大的功臣。
“宝宝,你一定要乖乖的。” 顾明远亲了亲我的肚皮,抬头看我,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静姝,谢谢你。谢谢你让这个家完整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心中一片温软。我所承受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都值了。
然而,就是那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夜里十二点,我被尿意憋醒,正准备起身,顾明远在我身边睡得很沉。
“妈妈。”
一个细小的,空灵的,仿佛带着回音的童声,突兀地在我脑子里响起。
我瞬间僵住,睡意全无。
“谁?” 我环顾四周,卧室里一片漆黑,静得只剩下空调的低频嗡鸣。
“妈妈,你好笨啊。”
那声音又来了!我吓得汗毛倒竖,猛地坐了起来。
“明远!明远!” 我拼命摇晃着丈夫。
“怎么了?” 顾明远迷迷糊糊地被我摇醒,打开了床头灯,“做噩梦了?”
“我……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我脸色惨白,心跳如雷。
“说什么?” 他立刻警觉起来,坐起身,“有贼?”
“不……不是,” 我抓着被子,声音发颤,“是个小孩子的声音,他在叫我妈妈。”
顾明远愣住了,随即失笑。他把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傻瓜,你就是太紧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想跟宝宝见面了。”
“可是我听得很清楚,他……”
“嘘,”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是我们的宝宝在梦里跟你打招呼呢。快睡吧,明天还要产检。”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我渐渐平复下来。一定是幻觉,是孕期焦虑导致的幻听。我这样告诉自己,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他骗你的。”
那个声音在我即将睡着时,冷不丁地又冒了出来。
“他不是好人。”
我浑身一颤,再也不敢睡了。
02
第二天就是五个月的常规产检。
前一晚的诡异经历让我心神不宁。顾明远一早被公司电话叫走,说是临时有个重要标的,只能让刘秀玉陪我来。
医院B超室里,冰凉的耦合剂涂在肚子上,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贺女士,别紧张。” 主任医师是刘秀玉托关系找的熟人,姓李,“放轻松……嗯,宝宝发育得非常好,你看,小手小脚的,多有力。”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正在蠕动的小小身影,心情复杂。
“李主任,” 刘秀玉在一旁迫不及待地问,“您快帮忙看看,是男孩女孩?”
“哎呀,大姐,这个按规定是不能说的。” 李主任嘴上这么说,手里的探头却换了个角度,“不过嘛……今天宝宝很配合,呵呵,大姐,恭喜你啊,八成是要抱大孙子了。”
刘秀玉瞬间喜笑颜开,抓着我的手,“静姝!听见没!大孙子!你可真是我们顾家的大功臣!”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昨晚的声音,一定是幻觉。
就在我穿好衣服,走出隔间时,那个声音又来了。
“她在撒谎。”
我脚步一顿。
“我是妹妹,不是弟弟。” 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奶奶不喜欢我。”
我猛地回头,看向李主任。她正在低头写着报告。
“李主任……” 我不受控制地开口,“您……您真的确定吗?那个性别……”
李主任抬起头,有些不悦:“贺女士,我说了,百分之百的保证我可不敢给。但以我二十年的经验,十有八九错不了。怎么,你们不喜欢男孩?”
“不是不是!” 刘秀玉立刻抢过话头,一把拉住我往外走,“她就是太激动了,胡思乱想。李主任您忙,我们先走了,改天请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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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B超室,刘秀玉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静姝,你今天怎么回事?当着医生的面问那种话?你什么意思?你还盼着是个丫头片子不成?”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她打断我,语气严厉,“我告诉你,我们顾家三代单传,这一胎必须是儿子!你别给我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我被她训得一愣。这是她在我怀孕后,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我说话。
“奶奶是爸爸的帮凶。”
脑海里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冰冷的寒意。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了走廊的墙壁。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刘秀玉看我脸色煞白,也有些慌了,“哎呀,肯定是医院空气不好。走走走,赶紧回家,妈给你炖汤补补。”
那天晚上,顾明远回来了,一进门就丢开公文包,兴奋地抱住我:“老婆!妈都跟我说了!儿子!哈哈!我顾明远有后了!”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静姝,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喜悦的笑容不带一丝杂质。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能怀疑这么爱我的丈夫?
夜深人静,顾明远已经熟睡。
我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毫无睡意。
“妈妈。”
“你到底是谁?” 我在心里问,我不敢出声,怕惊醒身边的人。
“我是你的宝宝啊。”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说爸爸和奶奶的坏话?” 我在心里质问,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
“你撒谎!” 我激动得发抖,“爸爸妈妈很爱我!他们对我很好!”
“那是假的。” 声音平静得可怕,“妈妈,你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
“爸爸在试管的时候做了手脚。”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他做了什么手脚?”
“他准备用假的亲子鉴定害你。等你生下我,他就说我不是他的孩子,让你净身出户。”
轰——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顾明远那么爱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怎么会……
“妈妈,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 我在心里哭喊,“你只是个声音!我丈夫是活生生的人!他对我那么好!”
“他很会演戏。” 宝宝叹了口气,“你摸摸枕头下面。”
我颤抖着手,伸向顾明远的枕头。
“不是他的,是你的。枕套夹层里。”
我的手转向自己的枕头,摸索着枕套的边缘,果然摸到了一个细微的拉链。我怀孕后,刘秀玉给我们换了全套最贵的丝绸床品,我从没注意过这个。
我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是一个小型的录音笔。
“奶奶每天都来你房间‘打扫’,就是为了换这个。”
我瞪大双眼,看着那支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录音笔。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他们……在监视我?”
“他们一直在监视你。”
“为什么……”
“因为爸爸早就出轨了。他根本不爱你。他要你生孩子,只是为了骗奶奶的钱。等拿到钱,他就会和那个女人,还有他的私生子,一起远走高飞。”
03
我握着那支冰冷的录音笔,像握着一条杀人的毒蛇。
监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妈妈,他很早就开始防着你了。” 宝宝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只剩下一片与他年龄不符的冰冷。
“他出差是假的。他现在就在本市,在环江路的丽思卡尔顿酒店,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不信你去看他的电脑。他书房里那台银色笔记本。”
我颤抖着,几乎是爬下了床。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溜进书房,打开了顾明远的笔记本电脑。
登录密码。
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对。试了他的生日,也不对。
“妈妈,你好傻。” 宝宝叹了口气,“你试试0816。”
“这是……谁的生日?” 我在心里发问。
“那个女人的。她叫白茵。他连电脑密码都用她的生日,他才是真的爱她。”
我的手指僵在键盘上。屈辱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但我还是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了下去。
0... 8... 1... 6。
电脑“嗡”的一声,进入了桌面。
桌面背景,是我和顾明远在马尔代夫的亲密合影。他搂着我,笑得一脸幸福。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恶寒。
“查他的邮件,还有日历。” 宝宝指挥着我。
我点开他的日历程序。今天的日期上,赫然标记着一个“茵”字,后面跟着一个酒店房间号。
1802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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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脚冰凉。他又点开邮件,在已发送邮件里,我看到了一封发给一家资产转移中介的邮件,时间是三天前。
邮件内容是咨询将公司股份转让至海外账户的流程。
最可怕的是,那份需要法人签字的附件上,赫然有我的电子签名!
我从没签过这个!
“他早就复制了你的签名和印章。” 宝宝的声音很平静,“妈妈,他要掏空一切。这家公司,是你陪他一起创立的,你占有30%的股份。但他要全部拿走。”
我扶着桌子,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轻微的冲水声。
刘秀玉起夜了!
我魂飞魄散,慌乱地合上电脑,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扑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听到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刘秀玉在门口站了几秒钟,又轻轻地走了出去,回了她的房间。
我躺在黑暗里,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04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
刘秀玉正在厨房里哼着小曲,给我炖燕窝。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慈爱的婆婆。
“静姝,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她端着燕窝出来,“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宝宝闹你了?快,把这个喝了。”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妈,我……我不太舒服,想吐。”
“哎哟,那可不行。” 她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我跟你说,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入口的东西千万要小心。明远特地打电话回来嘱咐我,说你这几天孕反可能厉害,让我好好看着你。”
她提到顾明远,语气那么自然,那么关切。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明远发来的微信。一张他在某个会议室的自拍,背景板上P着“XX峰会”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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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刚开完会,好累。特别想你和宝宝。在家乖乖听妈的话。”
我看着那张P图痕迹明显的照片,只觉得一阵眩晕。
“奶奶也在撒谎。” 宝宝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她知道爸爸在哪里。昨天下午,她还帮爸爸去商场,给那个女人的儿子买了一套乐高。她可喜欢那个‘哥哥’了。”
我再也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天翻地覆。
刘秀玉跟了进来,关切地拍着我的背:“哎呀,我的乖孙,可别折腾你妈妈了。静姝啊,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身后刘秀玉那张“关怀备至”的脸。
我忽然觉得,这个家,这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像一个冰冷的、无菌的手术室。而我,是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块肉。
“妈,” 我擦掉嘴角的酸水,声音嘶哑,“我想……回我以前的工作室一趟。”
刘秀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去那里干什么?都是灰!你现在闻不得那个味儿。”
“我有几个设计图的源文件在电脑里,我想拿回来。” 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平静,“我朋友急用。”
“不能让她自己来拿吗?你现在……”
“妈。” 我打断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就去一个小时。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在楼下等我。”
我的坚持让她有些意外。她审视了我几秒钟,最后还是妥协了:“行吧行吧,那你快去快回。我让老张开车送你。”
半小时后,我站在了自己那间落满灰尘的工作室里。
这里曾经是我的骄傲。为了备孕,我解散了团队,锁上了这扇门。现在,看着那些被白布盖住的桌椅和电脑,我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眼泪终于决堤。
“这都是假的……一定是我怀孕,精神出问题了。一定是幻觉……” 我蹲在地上,崩溃地抱住自己。
“妈妈,这不是幻觉。”
宝宝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你必须清醒过来。你没有时间哭了。”
“你让我怎么信?” 我在心里哭喊,“那是我的丈夫!我爱了他八年!他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 宝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妈妈,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做试管吗?”
我愣住了。
“因为……因为医生说,我们俩身体都有点小问题,做试管成功率最高……”
“又撒谎了。” 宝宝冷冷地说,“真正有问题的,是他。他有严重的弱精症,根本不可能自然生育。而你,妈妈,你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骗了你。他买通了医生,伪造了你的检查报告,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了你身上。让你愧疚,让你主动放弃事业,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生育工具。”
“不……不……” 我疯狂地摇头。
“他这么做,一是为了骗你给他生孩子,好继承顾家的财产。二是为了让你彻底依赖他,掌控你。”
“那……那你……” 我忽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你……你是他的孩子吗?”
“……是。” 宝宝沉默了很久,“他是用了他最后那点可怜的‘精锐’,才造出了我。但他自己不知道。他以为……他以为医院用错了样本。”
“什么意思?”
“他太自卑了,他连试管都不相信自己能成功。所以他背着你,准备了另一份……别人的样本。他以为我是那个‘别人’的孩子。”
我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所以……” 宝宝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才准备了那份假的亲子鉴定。妈妈,他根本没打算要我。他只是要一个‘你出轨’的证据。等我一出生,他就会拿着那份假鉴定,说我不是他的孩子,是你的野种。他要让你名誉扫地,净身出户。”
我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在打颤。
“证据……证据在哪里?”
“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但他现在更信赖那个新买的胡桃木办公桌,最下面那个抽屉,是特制的,上了锁。”
我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顾明远。
我颤抖着划开接听,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喂,老婆。在家干嘛呢?想我了没?”
我看着满室的灰尘,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女人的笑声。
“……想了。”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又平静的语气说,“我……在家看育儿书呢。”
05
顾明远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
他拖着行李箱进门,一脸疲惫,在玄关灯的光线下,他英俊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老婆,我回来了。” 他张开双臂。
我走上前,僵硬地抱住了他。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混在他惯用的雪松古龙水里,刺得我太阳穴生疼。
“宝宝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 他放开我,蹲下身,虔诚地吻了吻我的肚子。
“他很乖。” 我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他敢不乖!” 刘秀玉从厨房探出头,“明远回来啦?快洗手,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还是妈你疼我。” 顾明远笑着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我。
“出差给你带的礼物。打开看看。”
我打开它。是一条铂金手链,镶嵌着细碎的粉钻,在灯光下闪着昂贵的光芒。
“喜欢吗?专门为我的两个宝贝挑的。” 他揽住我的肩膀。
“……喜欢。” 我轻声说。
“妈妈。” 宝宝的声音又响了,“他在说谎。这是他早上在丽思卡尔顿楼下的珠宝店买的。买一送一。另一条……是黑钻的,送给那个女人了。”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晚上,顾明远说为了庆祝项目顺利,也为了给我“赔罪”,在城中最好的西餐厅订了位子。
包厢里,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刘秀玉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顾明远则穿着高定的西装,我们一家三口,看起来是那么的体面、幸福。
“静姝,” 顾明远举起红酒杯,“这次项目拿下来,我们城西那套湖景别墅的尾款就结清了。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搬家了。我给你和宝宝留了最大的房间做婴儿室。”
刘秀玉也笑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大孙子就该住大房子!静姝,你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他们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诚。
“妈妈,他说的不是湖景别墅。”
宝宝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上周签了合同,把湖景别墅卖了。他说的‘尾款’,是卖房子的钱。他还在转移资产。他要把所有的钱,都转到那个女人儿子的名下。那个孩子,今年三岁了。”
我握着刀叉的手一紧。
“妈妈。他电脑里那份资产转移的合同,需要你本人去银行签字。他正在想办法,怎么骗你过去。他可能会说,是买别墅需要你签字。”
“明远……”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那套别墅,我们什么时候去……签字?”
顾明远切牛排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我会主动提起这个。
“不急,老婆。中介说还有点手续。你现在身体要紧,我不想你跑来跑去。”
“没事的,” 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为了我们的新家,我不怕累。”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好。那就下周一。我让助理安排好,我们直接过去签。”
一顿饭,吃得我五内俱焚。
回到家,刘秀玉去厨房准备水果。顾明远刚想进书房,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按了静音,快步走上了阳台,关上了玻璃门。
“妈妈。”
“就是现在。”
“他的健身包,在衣帽间。最外层的拉链暗袋里,有那个抽屉的钥匙。”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妈,我去看看静姝。” 顾明远在阳台上低声说,隔着玻璃,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去吧,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多哄哄。” 刘秀玉在厨房喊。
我不能等了!
我冲进衣帽间,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黑色的运动包。我发着抖拉开暗袋,手指在里面胡乱摸索,终于碰到了一串冰冷的金属。
是钥匙。
我攥着钥匙,像攥着一颗烧红的炭。
我冲进书房,反锁了门。
“就是那个胡桃木桌子,最下面的抽屉。” 宝宝的声音在催促。
我跪在地上,把钥匙插进那个隐蔽的锁孔。
“咔哒”一声。
我拉开抽屉。里面很空,只有一个密封完好的牛皮纸档案袋。
没有名字,没有标签。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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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撕开密封条,颤抖着手,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只有几张纸,和一个小小的U盘。
我先拿起了那几张纸。
第一张纸,是一份不孕不育的医学诊断报告。
我死死盯着报告最上方的“患者姓名”。
不是顾明远。
也不是我。
那是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名字。
紧接着,我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那串独一无二的“病历ID号”。
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我认得!
我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号码!
这是……这是我爸爸的病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