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晓薇!咱家老宅子拆迁款到账啦!整整350万啊!一分都没少!”
电话里母亲李秀兰声音兴奋。
我语气冰冷:“哦,挺好的。”
“你这死丫头!吃枪药了还是中邪了?”李秀兰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三百五十万啊!够你弟全款买奔驰E级,再办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连彩礼都能给足二十万!你倒好,一句‘挺好’就完了?”
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李明浩吊儿郎当的声音。
“姐,听见没?以后我开奔驰带你兜风啊!不过你可别眼红,这都是咱妈给我留的家产,跟你没关系。”
“浩浩说的对!”李秀兰语气蛮横。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早就不是老李家的人了!家产本来就该留给你弟——他可是我们老李家的根,以后要给我和你爸养老送终的!你凑什么热闹?”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这三百五十万,我一分都没有?那你通知我干嘛!”
01
“妈,苏州古巷那套房子的拆迁款,到账了没有?”
我用几乎冻住的语气问道。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正把一件厚实的灰色毛呢大衣仔细折叠好,塞进二十八寸的拉杆行李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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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妈妈刘慧兰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背景噪音乱糟糟的,夹杂着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陈志强的夸张欢呼声,还有酒吧包间里闹腾的唱歌声音。
“到账了!晓薇,整整三百五十万!一分不少!你爸如果还在世,看到咱们家现在这样,也能安心闭眼了。”
她提高嗓门大声宣布,那语气好像这笔钱是老天爷赏赐的,而不是用我们祖辈的旧房子换来的。
我的心像一口干涸的老井,这块大石头砸下去,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
从知道拆迁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在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当中,这种“不公平”早就深深烙印在我的骨髓里。
“哦,那不错。”
我的声音平淡得像苏州冬天的雾气。
刘慧兰显然对我的冷漠很不满意,她顿了一下,话里带着责备:“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三百五十万啊!你弟的婚房定金、他盯了半年的宝马车、还有聘礼,这下全都能解决了。你当姐姐的,总该替他高兴吧。”
“我替他高兴。”
我像机器人一样重复着,仿佛在念一段和自己无关的剧本。
“所以,钱全给陈志强了?”
“那当然了?”
刘慧兰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好像我的提问是在挑战她的绝对权威。
“你是女孩,早晚要出嫁的,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钱要是给你,不就等于便宜了外人?志强不一样,他是我们陈家的独子,以后要给我养老的,这钱必须在他手里,我心里才踏实。”
还是那套老掉牙的说辞。
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些话就像魔咒一样,伴随我每一次的忍让和妥协。
小时候,家里饭桌上唯一的鸡腿,永远是弟弟的,我只能蘸着酱油吃白饭。
高考前,我以高出重点线五十分的成绩考上名校,她却打算让我辍学去工厂上班,省钱给成绩垫底的弟弟找补课老师。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跪地求饶,在冰冷的地板上,用两天不吃不喝,换来了继续上学的机会。
工作以后,我拼命在“银河科技”做到高级主管,每个月两万的薪水,却成了她和弟弟随时取钱的银行卡。
那些以各种理由“借”走的钱,从来没有还过一分一毫。
我也曾经歇斯底里地吼过,痛哭流涕地问过,为什么?
为什么同一个妈生的孩子,待遇却天壤之别?
刘慧兰的回答永远那么理直气壮:“你是姐姐,帮衬弟弟不是天经地义吗?他是男孩,将来要扛起整个家,压力比你大多了。”
真是笑死人了。
陈志强这辈子最大的压力,恐怕就是怎么从家里多要点钱花。
他连大专都没读完,就混进了社会。
染了一身坏习惯,却没学到半点真本事。
眼高手低,好吃懒做,三十二岁的人了,换的工作比我衣柜里的裙子还多。
每份都坚持不到两个月,不是嫌老板太严,就是嫌薪水太少。
他唯一的本领,就是用甜言蜜语哄得刘慧兰对他死心塌地,无条件满足他所有异想天开的念头。
而这次,是三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重得足以碾碎我对亲情的最后幻想。
“妈,我没有说不该给他。”
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同时把行李箱的拉链用力拉上。
那“咔嗒”一声,在安静的公寓里特别响亮。
我的异常平静好像让刘慧兰没了底气。
她准备好的一堆对付我闹腾的台词,此刻全卡在嗓子眼,像拳头砸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使不上劲。
“你明白就好。”
她尴尬地收了声,随即又摆出施舍的口气。
“你现在月薪两万,在苏州也算不错,别老盯着家里这点拆迁款。等过一年你弟娶媳妇,你当姐姐的,红包可不能太薄,别让人家觉得咱们陈家抠门。”
“我记住了。”
我拽起行李箱,那清脆的轮子声,仿佛是我和那个所谓“家”的告别仪式。
挂断电话,我看了看这间我用无数个加班夜和压缩的青春,一点点搭建起来的小窝。
这里曾经是我躲避家庭伤害的唯一港湾。
但从今天开始,它将成为我飞向自由的发射台。
手机亮起,是房产中介老李的消息:“陈小姐,您姑苏区那套公寓已经过户成功,剩下的八十五万尾款今天到账。”
我点开屏幕,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卖掉这套公寓的钱,加上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存款,还有那笔被刘慧兰“顺理成章”给了弟弟的、本该分我一半的拆迁款。
所有的失去和得到,都在我早就布置好的计划里。
一个没人知道的彻底逃跑计划。
我没有像泼妇那样去抢那三百五十万。
因为我太清楚了,和他们争辩只会浪费我的尊严。
我只想用最短的时间、最狠的姿态,永远离开这片让我喘不过气的土地。
我不要钱。
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辞职的时候,上司王经理不仅极力挽留,还分享了自己妹妹类似家庭遭遇的故事,想说服我留下来,但我反问他“如果是您,您还会继续被家人当牛马吗?”,让他最终尊重了我的选择。
清理东西时,和闺蜜张雨的咖啡馆聊天也加深了,张雨不只担心,还带了一本德语入门书和一张手绘慕尼黑地图,教我几句常用的话,还讲了自己一次欧洲旅行迷路的趣事,遇到好心人帮忙,这让我从解脱转向对新生活的期待。
这些互动,让我的准备不再是冷冰冰的步骤,而是充满了温暖的支撑和内心的博弈。
02
决定远走德国,不是一时脑热。
而是二十八年失望和寒心的堆积。
那三百五十万,只是点燃这场早有预谋逃离的导火线。
挂电话那个下午,我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一点恨意。
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明白,心死了,就什么都不痛了。
当一个人对血脉亲情彻底死心,剩下的只有解脱的轻松。
我的执行力在这一刻爆棚。
第二天一早,我就联系了熟识的中介老李,把我在姑苏区的精装小公寓挂出来卖。
我只提了一个要求:尽快成交,价格可以比市价低一点。
老李在电话里很惊讶。
毕竟这套房是我两年前咬牙付的首付,又花了大半年时间装修得温馨舒适。
“陈小姐,您不多想想?这片区的房子升值空间很大啊。”
中介好心劝我。
“不用了,急用钱。”
我用最普通的借口挡过去。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冷静高效地处理在这座城市的所有牵绊。
我向“银河科技”人事部提交了辞职信。
离职原因只写了“家庭私人事务”五个字。
直属领导王经理亲自找我谈心,诚恳地想留人。
我的专业能力在部门里顶尖,他甚至许诺升职和加薪三成。
“王总,谢谢您这些年的栽培。”
我笑着说,语气却坚定无比。
“但我去意已决。”
他看着我眼里那份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冷静和果断,最后只能叹气,在申请上签了字。
交接完工作,我开始收拾个人物品。
这些年,我过得像苦行僧,几乎没买过奢侈品。
大部分工资,除了房贷,就是被刘慧兰和陈志强以各种借口拿走,填他们无底洞的欲望。
衣柜里挂的,多是简单大方的基本款衣服。
唯一能证明我价值的,或许是书房那排满墙的技术书籍,和我自学各种课程留下的密密麻麻笔记。
我把所有书打包好,分批寄到一个朋友的地址。
她叫张雨,是我大学最铁的室友,也是这十年里唯一能听我倾诉的知心人。
她对我的家庭情况一清二楚,也多次为我受的委屈气得跳脚。
我们约在太湖边一家安静的茶室见面。
“你真的全计划好了吗?”
张雨紧握我的手,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一个人去陌生的国家,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会很辛苦的。”
“辛苦?”
我扯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还能比现在更辛苦吗?在这里,我觉得自己像头被蒙眼的牛,他们在后面不停抽鞭子,让我没日没夜地拉车。偶尔扔根草,就当是恩赐。一旦我累了,或者不想拉了,就成了大逆不道的叛徒。雨雨,我不想再拉那辆车了。”
张雨盯着我,眼眶慢慢红了:“我支持你所有决定。但你房子卖了,以后想回来,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就一辈子不回来。”
我的声音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不把自己逼到死路,怎么能看到新天地。”
我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里面是我所有证件的复印件,还有我新办的德国电话号码。如果有紧急情况,你可以用这个找我。但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家里那两人。”
张雨用力点头,小心收好袋子:“放心,我嘴巴严。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钱不够,一定说。”
“我资金充足。”
我笑了笑。
卖房的钱,加上积蓄,够我在慕尼黑起步了。
而且,我早就通过国际猎头,锁定了一份匹配的专业工作。
那是一家慕尼黑著名的汽车软件企业。
他们很欣赏我的项目经验和流利的德语,愿意办工作签和丰厚薪水。
离开苏州的前一天,我最后一次去那个所谓的“家”。
那栋装满我童年压抑回忆的老宅已经被拆平,变成一片喧闹的工地。
他们暂时租住在附近的一个旧小区。
我回去只为一件事,取我的户口簿和护照。
开门的是陈志强。
他穿着一身新潮的品牌衣服,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身上喷着刺鼻的香水。
看到我,他脸上满是不耐烦:“你又来干啥?”
“我取点私人文件。”
我没搭理他,直奔我以前的卧室。
那个小房间,现在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曾经的书桌上,甚至扔着一堆吃剩的垃圾袋。
刘慧兰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头,看到我,脸色马上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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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嫁人的丫头,还老往娘家跑,成何体统?对了,顺便说,你弟最近看中一辆顶配宝马X5,落地要六十多万呢。你看这孩子,就是有眼光!”
她的语气满是炫耀,好像那车已经停在楼下了。
我充耳不闻,从抽屉底层找出证件,快速塞进包里。
“你拿户口簿做什么?”
刘慧兰眼尖,立刻追问。
“公司入职要登记。”
我面无表情地撒谎。
“哦。”
她轻易信了,又摆出恩赐的脸。
“晓薇啊,妈不是说你,你也快二十九了,别总一副高冷样。你闺蜜张雨,她男友不是在外企做总监吗?让她帮你弟在那公司安排个清闲高薪的职位,别让你弟老在外面辛苦。”
我看着她。
那一刻,只觉得可笑至极。
在她眼里,全世界都该围着她宝贝儿子转,所有人都该为他的未来铺路。
我没回话,转身就走。
“哎,你这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啊!”
刘慧兰的骂声从背后追来。
我头也不回,脚步没停。
这是我最后一次进这扇门。
也是最后一次,听她的唠叨。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回家取证件时,陈志强还炫耀他的新衣服,嘲笑我说“姐,你那点工资够买我这件外套吗?”,妈妈则硬塞给我试戴新玉镯“显摆”,我忍着没发火,但脑中闪回第一次“借”钱给他的场景,他输了赌债哭闹。
离开时,我在门口放下一个空信封,里面本想写绝笔信但最终没写,这象征我对过去的无声抗议。
这些细节,让这次告别充满了张力和仪式感。
03
出发那天,苏州是典型的江南冬天。
阳光淡淡的,穿过厚厚的云层,却一点暖意都没有。
空气里全是湿冷的寒风。
我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独自站在虹桥机场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一架架飞机冲上天空。
心里没有离别的伤感。
只有一种冲破牢笼的轻松,和对未知的兴奋。
与此同时,陈志强正开着他那辆新提的、价值六十八万的宝马X5,在苏州最热闹的观前街兜风。
全款买的车,用了那笔三百五十万拆迁款,一点没犹豫。
刘慧兰坐在副驾,化了浓妆,穿了件新买的狐狸毛大衣,满脸红光地看着窗外的高档店铺。
笑容几乎咧到耳朵根。
“儿子,开慢点。”
她嘴上嘱咐,语气却满是宠溺。
“妈,这算啥。等我公司赚大钱,给您换辆保时捷!”
陈志强得意地猛踩油门,享受引擎的轰鸣和路人羡慕的眼神。
那三百五十万,像一针强心剂。
让她们母子俩的虚荣和贪欲瞬间膨胀到极致。
提车当天,陈志强就辞了那份月薪三千的保安工作。
理由是“开着宝马去给人看门,丢人现眼”。
刘慧兰完全支持。
在她看来,儿子是天生的老板命,以前只是没机会。
现在有钱了,肯定能大展宏图。
他们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苏州商场和高端购物中心,疯狂买买买。
陈志强从里到外换新。
劳力士手表、古驰皮鞋、普拉达外套,全是顶级牌子。
刘慧兰也买了个她以前只敢看图片的香奈儿包。
手上还戴了个粗粗的金手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发财了。
接着,陈志强开始到处请客。
夜夜笙歌,泡在苏州各种高档会所和餐厅。
他的狐朋狗友,以前看不起他,现在一个个叫“强哥”叫得亲热。
把他捧得云里雾里。
在酒精和吹捧中,陈志强彻底迷失。
他觉得自己已经跻身精英圈子了。
刘慧兰看着儿子天天“高端社交”,不但不管,还觉得骄傲。
在她简单想法里,这些吃喝就是“圈子”,是“发大财的基础”。
她最爱干的事,就是在亲戚群和邻居群里偷偷炫耀。
“哎,我们家志强最近忙死了,天天饭局,请他的都是大老板。”
“昨天去园区看了套一百八十平的江景房,物业费一年几万,还在挑呢。”
“追志强的姑娘多得很,有老师、有白领、还有开工作室的,就是标准高,我还没相中呢。”
群里亲戚马上刷屏恭维。
刘慧兰在这些假话里,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生这个儿子,并把所有爱和钱都砸在他身上。
至于我,那个被遗忘的女儿,他们偶尔聊天时会提起。
“晓薇最近在干嘛,都半个月没个电话。”
刘慧兰在牌桌上摸牌,顺口抱怨。
“女孩大了,留不住呗。”
牌友笑着说。
“肯定谈对象了,有男朋友,哪还想娘家。”
“就是。”
刘慧兰撇嘴,一脸不满。
“我费劲巴拉拉扯她这么大,白眼狼一个。也不知道用她关系帮弟弟拉点生意。”
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个旧沙发。
平时不显眼,但必须随时可用。
他们从没想过,这沙发会自己长腿跑掉。
陈志强更把我忘光了。
他正忙着追一个抖音上的女网红。
为了让她开心,每天刷几万的礼物,就为听她喊“谢谢强哥的火箭”。
那网红忽悠他说,现在最火的是短视频带货。
劝他投钱开公司。
陈志强被画的大饼迷住了。
立马决定砸两百万,建“耀星传媒”。
自己当老板,让网红做主播。
他对生意一窍不通,合同几十页看都不看。
签字,两百万转账。
刘慧兰知道后,虽然肉痛,但听到“老板”两个字,就开心了。
她开始幻想公司上市,她作为老板妈上台敲钟的风光。
他们母子,正泡在钱和梦编织的泡泡里。
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点不知道。
而我,已经飞越八千多公里。
在慕尼黑机场安全落地。
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气。
买车后,陈志强还开车带妈妈去古巷旧址“缅怀”,但妈妈只说“拆了好,不然儿子怎么买豪车”,陈志强在朋友圈直播炫耀,回复评论时还贬低我“有些人只会打工,没格局”。
购物时,刘慧兰在店里遇到老邻居,炫耀被问到我时敷衍“她忙赚钱呢”,但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很快忽略。
投资公司时,网红私下和助理笑他“冤大头”,但表面哄他,他还多转八万“红包”。
亲戚群炫耀扩展成小聚会,亲戚表面捧,私下议论“钱来得快去得快”,这让他们的挥霍多了层讽刺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