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挖出一具白骨,警察说是十年前的旧案,一个守墓的老大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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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云州市的扩张,是以“米”为单位吞噬土地的。挖掘机的铁臂撕开地表,像揭开一道尚未愈合的旧疤。钢筋水泥之下,总有旧账。

城东“新湾区”的规划图上,地铁五号线将如一把利刃,切开这片沉睡的处女地。当冰冷的铁器第一次吻入土壤,它搅动的,也许是城市的未来,也许是未亡的过去。

当白骨重见天日,城市的新闻头条便多了一行字。但真相,往往不在新闻里,也不在警方的初步报告里。

它在一个守墓人的摇头中。

01

五月,初夏。云州市的暑热还未完全降临,但新湾区的地铁五号线施工现场,空气已经燥热。

扬尘、柴油味、机器的轰鸣,构成了这片土地的主旋律。

下午两点十四分。挖掘机司机王师傅,正操作着挖斗,进行基坑的最后一道工序。当挖斗从三米深的土层中提定时,他停下了操作杆。

在黄褐色的新土中,一抹突兀的、不祥的“白色”,让他后背发凉。

那是一个不完整的头骨。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工地的嘈杂。新湾分局刑侦队的副队长陈兵,在二十分钟后赶到现场。

陈兵四十五岁,眼袋很重,白衬衫的领口蹭上了一层灰。他对这种从工地上挖出来的“惊喜”已经感到麻木。云州市的基建速度太快,几乎每个月,都能从城市的边角料里,翻出点什么。

“陈队,”同来的新警员李新刚从警校毕业,脸色有些发白,“是……是人骨。”

“我看见了。”陈兵戴上鞋套和手套,皱着眉,跳进了还散发着潮气的基坑。

02

现场很快被拉起了警戒线。

包工头王金发,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正蹲在警戒线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关心的不是死人,是工期。

“警官,”王金发凑过来,“这……这别是碰上什么古墓了吧?要是文物局的来了,我这活儿可就全耽误了。”

陈兵没有理他。

李新负责拍照和记录。白骨被挖斗粗暴地截断了,但大部分躯干还埋在土层里。技术队开始用小铲子和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

这是一个完整的、人为掩埋的痕迹。

“姿势不对。”陈兵看了一眼,“不是正常下葬。是蜷缩着,被硬塞进来的。看,这是个浅坑,后期被施工的浮土盖住了。”

随着清理的进行,一具完整的、高度白骨化的尸骸,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骨头已经呈现出深黄色,上面附着着湿润的泥土,但没有任何软组织残留。

“陈队,”李新压低声音,“这得多久了?”

“等老张来。”陈兵点了根烟。烟雾和尘土混在一起,味道更糟了。

03

法医老张,是分局的“活化石”。他赶到时,连勘查箱都没带全,只是提了个工具包。

老张跳下基坑,蹲在白骨旁,用镊子夹起一块椎骨,看了看,又掰了掰肋骨的断面。

“高度白骨化,”老张的声音沙哑,像是在念一份早已写好的报告,“骨质疏松,钙化明显。你看看这泥土的渗透痕迹。”

他指着头骨的眼窝:“没有任何软组织残留,连最难分解的肌腱都看不到了。云州市的土壤偏酸性,加上潮湿多雨……”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死亡时间最少八年,往长了说,十年,十五年,都有可能。”

“十年?”李新立刻敏感地抓住了这个数字。

“怎么了?”陈兵问。

“陈队,”李新调出了手机里的内部备忘录,“我来之前,刚复习过辖区内的冷案。十年前,2015年,有一宗‘张伟失踪案’。”

04

李新把信息调给陈兵看。

张伟,男,时年32岁,是“红星村”的村民,也就是这片“新湾区”的前身。

“十年前,”李新语速很快,“张伟的妻子报案,称张伟在附近工地打工时,和工友马东发生口角,当晚失踪。警方调查过马东,但马东有不在场证明,加上张伟本人好赌,有外债,最后这案子就按‘失踪’处理了。”

李新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当时张伟失踪的最后地点,离我们现在这个基坑,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

陈兵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十年”的法医判断,和“十年”的失踪案,完美地对上了。

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好赌的男人,在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因为债务或口角,被人杀害,草草掩埋在这片当时的荒地。十年后,城市建设,白骨重见天日。

“并案处理吧。”陈兵对李新说,“联系法医,准备做DNA比对。另外,通知张伟的家属,来……辨认。”

虽然只剩白骨,但流程必须走。

包工头王金发在旁边听到了“十年前”的字眼,明显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现在”的案子,他的工地就不会被无限期查封。

05

第二天上午,张伟的家属被带到了现场。

来的是张伟的妻子和他的老母亲。老母亲已经快八十岁,被人搀扶着,一到警戒线外,看到那个小小的基坑,腿一软就跪下了。

“张伟啊!我的儿啊!你好苦啊!”

哭声凄厉,撕心裂肺。

张伟的妻子,一个同样被生活压垮的中年女人,死死抓着李新的胳膊:“警官,是他吗?一定是他,对不对?他失踪了十年,我们找了他十年啊!”

这种场面,陈兵见过很多次。

家属的悲痛,是真的。但他们的“指认”,也是最不客观的。对他们来说,一个“坏的”结果,好过“没有”结果。

他们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地方去哭。

“大娘,您别激动。我们挖到的是白骨,需要做科学鉴定……”李新试图安抚。

“就是他!”老母亲哭喊着,“我就知道他没走远,他就在这地下!杀千刀的马东!一定是他干的!警官,你们要抓他啊!”

家属的哭诉,给这起“旧案”增添了浓重的社会派色彩。

06

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赶来了。

云州都市报的记者,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挖到了张伟家属的联系方式,现场做起了采访。

“失踪十年,白骨再现,揭开新湾区地下沉睡的罪恶”。

这样的标题,第二天就会见报。

在媒体和家属的双重压力下,新湾分局的立场变得很明确:尽快完成DNA比对,确认身份,然后将案子移交,作为十年前的“张伟失踪案”重启调查。

这具白骨,似乎已经有了“身份”。

陈兵站在基坑旁,看着法医和技术人员开始对白骨进行最后的收殓。

李新在旁边做着收尾工作:“陈队,基本可以确定了。法医的十年判断,失踪案的时间地点,家属的指认,都对上了。就等DNA了。”

陈兵点点头。他讨厌这种被舆论推着走的结案方式,但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切都太“合理”了。

07

包工头王金发给工人们放了半天假,但人没走。他提着一箱冰红茶,挨个递给现场的警察。

“陈警官,辛苦了。”王金发给陈兵递上一根烟,帮他点上,“这下清楚了,是十年前的旧案。那……我们这个基坑,明天能复工吗?您看,这工期……”

“等我们把骨头清走。”陈兵吸了口烟。

“哎,好,好。太谢谢了。”王金发点头哈腰。

陈兵看着王金发。这个工地上,似乎每个人都急着给这具白骨“定性”。

家属希望他是张伟,好结束十年的等待。媒体希望他是张伟,好完成一个“有始有终”的新闻故事。包工头希望他是张伟,好尽快复工。甚至李新也希望他是张伟,好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漂亮地“解决”一桩冷案。

只有白骨,沉默不语。

08

技术人员开始将白骨装入证物袋。

陈兵准备收队。他掐灭了烟头,正准备转身离开。

他注意到,在警戒线的最外围,一直站着一个老人。

老人大概七十多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式中山装,背着手,身形很直。他没有像其他工人那样围观,也没有像家属那样哭泣。

他就只是“看”着。

从陈兵他们到场,他就一直站在那里。

那是工地上返聘的本地“看墓人”,刘大爷。原先的红星村拆迁时,附近有几片祖坟需要迁移,刘大爷因为懂“规矩”,被工地请来看守尚未迁走的那几块区域。

陈兵对他有点印象,这老头,话不多,但眼神很“定”。

陈兵走了过去:“大爷,看什么呢?”

刘大爷没有看陈兵,他的目光,依然锁在那个基坑里,锁在那袋即将被封口的白骨上。

“警官,”刘大爷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你们要收队了?”

“嗯,收了。”

“你们说,这骨头,是十年前的?”

09

李新也走了过来,听到了刘大爷的问话。

“是的大爷,”李新出于礼貌,解释了一句,“我们有专业的法医鉴定,根据骨骼的钙化程度,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十年左右。”

刘大爷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李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大爷,您不是法医,这是科学。”

“我不懂科学。”刘大爷迈开腿,竟然一步跨过了警戒线。

“哎,大爷,你不能进去!”李新急忙去拦。

陈兵摆了摆手,示意李新别动。

刘大爷走到了基坑边,他没有下去,只是蹲了下来。工地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老人。

他指着技术人员手中,那块尚未完全装袋的椎骨。

你们看那骨头缝里。

陈兵和李新对视一眼,也凑了过去。

他们蹲下。

在白骨的缝隙里,在椎骨和肋骨的连接处,确实缠绕着几根极其细小的、刚刚发芽的绿色根须。

“这是泥里的草,埋进去的时候带的。”李新坚持自己的判断。

刘大爷冷笑了一声。

“小伙子,我在这片地看了七十年。这叫‘马刺草’,它的根须最浅,见不得大水,但最喜新土。”

他站起身,看着陈兵,一字一句地说道:

“它发芽,必须要有阳光、雨水和新翻的土。它的根,已经长进了骨头缝里。”

“这草,是清明节后才冒头的。”

刘大爷的眼神,像一把锥子,刺破了现场所有人为的“合理”。

这是今年的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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