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一当天，我跟着副院长梁芳丽紧急出诊。
电话里，家长快哭晕过去：“孩子误吞了鱼刺，呼吸道破裂，血已经溢到了嗓子眼！”
可急救车行至半路，梁院隔窗看到一片野塘，兴冲冲喊停。
“快停车！这么好的野塘，我还真是不多见！”
我急得火冒三丈：“院长，孩子等不了啊！！！”
可梁院却冷冷瞥我一眼：
“那我的鱼就能等吗？这可是一辈子的钓鱼点位，不懂别插嘴！”
她慢悠悠把白大褂脱掉，戴起墨镜。
“小陆，把我后备箱的钓具拿来，这地儿一看就藏大货，正好打个窝。”
1
我眼睁睁看着梁芳丽拿出钓具走向池塘。
眼前闪过孩子憋得发紫的脸，我咬了咬牙追上去急切道：
“梁院！人命关天，钓鱼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梁芳丽却温和的拍拍我的肩膀，慢悠悠的取出鱼饵。
“小陆啊，我当了这么多年医生，救了那么多人，从没找到活着的意义....”
“但今天我要是钓到条大鱼，死后墓志铭上我就能写，十月一号，钓到一条十斤重的大鱼！哈哈哈哈！”
她爽朗的大笑，完全没有将患者的安危放在心上。
“院长！”
情急之下我骤然拔高音量，按住了梁芳丽手中的鱼竿。
“患者的呼吸道已经被鱼刺捅穿！耽误了救治时间是会死人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梁芳丽甩开我的手，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小题大做！一根鱼刺而已，能有多大事？”
“要是吓跑了我的鱼，这个月的工资你就别想了！”
我心系患者，急得满头大汗，再一次耐着性子劝阻：
“院长！可是患者家长说那孩子已经吐血了！她需要你！”
梁芳丽沉了脸色，冷声道：
“吞个鱼刺，伤到了食道，吐个血不是很正常吗？不吐血人家干嘛打120？”
“但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他也不想想，我们又不是神仙！哪能说过去就过去？”
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话锋一转，笑呵呵的说：
“年轻人要有耐心，钓鱼就跟做手术一样，要沉得住气。”
“这样，你也来试试，只要你钓到了，下个月那台心脏搭桥，我就安排你做助手。”
说着，她把鱼竿递到我手上，眼里暗含着警告。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上班一个月，梁芳丽明里暗里挤兑我不下二十次。
无论是大手术还是小手术，她通通以我资质欠佳为由，不让我上手。
我绞尽脑汁都没想通梁芳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后来才从同事嘴里得知，我现在的这个职位本来是内定给她侄子的，结果被我高分截胡，她当然不痛快。
“我不钓！我要去救人！”
我一把推开鱼竿，冲她冷斥。
梁芳丽瞬间变了脸色，平时在我们面前伪装出的温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指向我的鼻子怒骂，
“要不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年轻人，爱吃外卖爱扔垃圾，把环境都污染了，现在的鱼怎么可能这么难钓？”
“想当年，我可是号称长江鱼王，一钓一个准！现在我教你你还不愿意！真是不识好歹！”
她气冲冲地瞪着我，骂道：“像你这种浮躁的心态，根本就不配做医生！”
呵？我不配做医生？
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是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我正要反击，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却再次响起，
“医生...你们还有多久...？”
患者家长绝望的哭声让我的心狠狠揪起。
我开了免提公放，想唤起梁芳丽的一丝良知。
“医生…孩子…没声了…”
伴随着家长的话落，我攥着手机的五指骤然收紧，梁芳丽却仍然不为所动。
水里的鱼儿被哭声惊扰，迅速散了个干净。
梁芳丽盯着水面，几秒后突然暴怒。
她五官凶狠，挥手一把将我手机打掉，怒声道：
“吵死了！我孙子最爱吃鱼了，你吓跑我的鱼，负得起责吗？！”
她一把将我推搡开，专心甩竿入水。
鱼线入水的‘窸窣’声，让我的心一时间跌入谷底。
2
这时，梁芳丽的手机响起，她接起，语气瞬间温柔，
“小辰，嗯，发现个好地方，你赶紧来，梁姐带你钓大货！”
我攥着手机，整个人焦急的不停打转。
这孩子要是再不救肯定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我迅速冲到车边去拉车门，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车门都纹丝不动。
我扭过头，对上了司机那双得意的双眼。
“在找这个吗？”
他挑衅的向我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想到孩子等待救援，岌岌可危的样子，一股火气直冲上了头顶，
我快步朝着司机冲去，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失声怒吼：
“快！把车钥匙给我！”
司机不仅充耳不闻，还直接将我掀翻在地。
“你喊什么喊？！梁院长不发话，我看谁敢走？！”
我踉跄的摔在地上，但仍声嘶力竭的质问，
“孩子已经不能再等了！你没听见吗？！快把钥匙给我！”
司机剜我一眼，凑在梁芳丽身边，阴阳怪气说道，
“现在的小年轻，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可了不得...”
梁芳丽认可的点头，嘴里哼着小曲，悠哉悠哉。
我又气又急，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烂这二人的脸。
这时，催促的电话再次打来。
患者家属的声音已经沙哑到极致。
“求求你们了...我儿子嘴唇都紫了...”
他的声音如同刀刃，将我心一片片剜下。
身为医生，救人为本，他们这样草芥人命根本不配当医生！
我冲回塘边，将梁芳丽的鱼竿生生折断，撕心裂肺的朝她怒吼，
“你们这是在杀人！你们这群杀人犯！”
我大胆的举动让梁芳丽勃然大怒，她忍无可忍的冲到我身边，一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巨力直接打的我耳间嗡鸣，浑身脱力朝着地上栽去。
我意识模糊，耳边却传来主治医师杨辰恭维谄媚的声音。
“梁姐真好，这么好的地方，还想着我~”
梁芳丽的怒意堪堪散去，取而代之是得意和高傲。
我强忍着疼痛，急切的朝着杨辰求救，
“主治医师...！孩子，快！那个孩子呼吸道破裂，就要死...”
可我话音未落，他却‘噗呲’一声笑了。
“陆医生，你一个刚入职的新人，难道能比梁院长懂医术？”
“她行医这么久，能不知道轻重缓急吗？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手机发出震动，如同一只大掌扼住我的心脏。
看到患者家属发来的孩子吐血照片。
我心尖顿时一紧，连滚带爬的扑到杨辰面前，
“你快看啊！孩子已经失血过多，真的不行了！”
可杨辰却对我置之不理，专心挂着饵料。
我又急切的拿给梁芳丽看，可不等她看到屏幕。
手机就猛地被打在地上，她怒不可遏，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我是院长你是院长？”
“又耽误不了几分钟！他要是真因为差那一两分钟...那只能怪他是个短命鬼！能怪谁？！”
我听着她的话，震惊的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身为医生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泯灭人伦的话？不怕遭天谴吗？
心底被一股无端的绝望席卷，生生刮着刺骨的冷风。
可梁芳丽却毫不避讳，搂着杨辰的肩头，
“小辰啊，等回头来我家，梁姐好好‘奖励’你！”
“谢谢梁姐~”
我退后好几步，浸湿的后背越发冰凉。
冲回到救护车内，我马上回拨患儿家属，同时打开电话录音，
“先生！听着！我们是市医院救护车，车牌尾号668！副院长梁芳丽因为钓鱼玩忽职守！”
“我现在被他们控制，请你立即打市长热线和卫生局电话投诉！重复，车牌尾号668！”
听到我的声音，梁芳丽发应过来，脸色铁青的冲进车里。
这时，电话里传来医师的尖叫，
“梁姐！他想要举报你，把事闹大！不能让他得逞！”
3
下一秒，我被人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梁芳丽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地上砸，她恶狠狠的吼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敢举报我？”
我眼前阵阵发黑，温热的血正不断从我的额上流下，车厢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梁芳丽此刻脸色阴沉得像地狱里的恶鬼，她一把将我甩开，
“我告诉你！今天这鱼，我还非钓不可！”
我将脸上的血痕抹去，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车厢，将梁芳丽带来的钓具全部踩烂。
“你要钓鱼？”
“好！我让你钓个够！”
我看着梁芳丽心疼的眼神哈哈大笑，朝着四周大喊着：
“快来人啊！快来看看市中心梁副院，耽误救援！草芥人命！”
尖锐的嗓音瞬间吸引住零散行人的目光。
梁芳丽面色一白，随即恼羞成怒，
“快！把他给我捆起来！嘴给我堵严实！”
司机迅速冲上来捂住我的嘴，顺手掏出揽绳，
我发出挣扎的呜咽，双脚在地上不停翻腾。
“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道路上的交警骑着摩托停至救护车旁。
他面色紧绷，声音冰冷到极致。
“救护车为什么迟迟不到！不知道前面孩子等着救命吗？”
三人对了对眼神，梁芳丽立刻变脸，笑着解释，
“刚才开到这，车胎爆了，这不才换好轮胎，马上就出发！”
交警半信半疑，我眼底冒火，朝着司机手上咬去。
在听到一声惨厉的痛呼后，我骤然出声，
“根本不是！是她因为钓鱼玩忽职守，故意耽误救援...！”
交警眼底刚闪过错愕，司机就眼神阴狠，直接将我塞进救护车。
只听见梁芳丽叹了口气，故作为难，
“不好意思，他精神有些错乱，我们见到他正打算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呢。”
主治医师杨辰跟着连声附和。
听到我挣扎的动静，交警眼底的怀疑褪去，
“那行，你们赶快，我刚从那块过来，孩子嗓子眼里卡着三厘米的鱼刺！”
梁芳丽迅速表示了解，汽车立马重新启动。
在行驶过一段时间后。
我虽然身体疼痛得酸软无力，可心中却升腾起希冀。
只要再等十分钟我们就能赶到，孩子就有救了！
刚准备松一口气，却听见梁芳丽轻飘飘的再次下了命令。
“司机，去前面那家农家乐！”
我指尖一缩，心一瞬间像被凉水浇了个彻底。
司机不敢忤逆，乖乖地把车开进农家乐。
梁芳丽提着一条大鱼，冷冷地把目光投向我，
“这家的活鱼现杀，味道一绝，我孙子就爱吃这口清蒸鱼！”
“陆医生麻烦你，再等我一会。”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农家乐的热闹场景在我眼前炸开了锅，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只能想到孩子那濒死的面容。
我怒火中烧，用身体死死堵住门。
“不准去！”
梁芳丽眼神倏然阴鸷，声音发狠，
“陆鸣！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在这行永远混不下去！”
杨辰也在一旁帮腔，
“陈医生，你怎么能这么不识抬举呢？”
“你刚毕业不知道职场的规矩，梁院长愿意带你那是看得起你！”
可无论她们怎么说，我就是抵死不让。
梁芳丽俨然失去耐心，让司机一把将我扯开。
“看来某些人仗着自己是名校毕业，已经不把我这个院长放在眼里了。”
“我要是不带点‘特产’，是堵不住某些人的嘴了！”
4
他们将我绑住双腿扔在车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可梁芳丽却迟迟不见动静。
直到我脸上的汗珠和血液凝固了透，才听见三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梁芳丽提着香喷喷的打包盒，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戏。
上车后，她随手朝车里扔了包塑料袋，语气施舍，
“喏，专门给你带的，可别说院长没照顾你，这可是好东西，大补！”
然而那透明的塑料袋里，赫然是——一副混着血丝的死鱼内脏。
耳边响起杨辰昂扬的讥笑声，
“看你火气那么大，吃点鱼胆下下火喽！”
三人的嘲笑声在我耳边回荡不休，如同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我的指尖近乎掐进肉里。
下一秒，猛的将袋子砸在地上！
鱼胆的苦腥迅速弥漫在车间。
我牙恨得痒痒，蓦然迸发出滔天的怒火，
“梁芳丽，你简直不配为人！我要向市里举报，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丑恶的嘴脸！”
但我刚掏出手机，梁芳丽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举报我？就凭你？”
她笑得胸腔震动，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等我看清上面的人时，顿时呼吸一滞——那是我母亲在小区散步的照片！
梁芳丽拍拍我的肩膀，笑容褪去，
“小陆，你妈身体不好，在家带你不容易吧？你是要让她晚年也不安生吗？”
“跟我斗，你要知道在这我才是天！而你就是个被我随手可捏的蝼蚁！”
我的世界一瞬间褪去颜色，血色尽失。
握着手机的指节抖到极致，看着梁芳丽脸上得意到极致的笑脸。
浓浓的绝望顿时淹没了我。
就在此时，车窗被疯狂拍响！患儿父亲的脸出现在车外。
他抱着孩子满脸泪痕，嘶吼道，
“医生！我儿子没呼吸了！他……他不动了！！求你们来看看啊！”
下一秒，他声音突然僵住，扭曲了十八个度。
“妈...？你怎么在这里？你快救救你的孙子啊，他没有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