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江河,待会儿机灵点,别吭声。”
马叔将泡着浓茶的大搪瓷缸子放在身边破旧的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手上那份已经能倒背如流的《参考消息》。
我点点头,继续用抹布擦拭着货架上的浮灰。
马叔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话:“这水啊,远比你想象的要浑。有的人想把它搅得更浑,有的人,却想在浑水里摸条大鱼。就看谁的耐心更好,谁的钩子更硬了。”
我擦拭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窗外照进仓库的那一缕尘埃飞舞的阳光,没有作答。
我知道,今天,就是鱼儿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准备收网的日子。
01
我叫江河,是“远航商贸”仓储部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库管。
在这个弥漫着纸箱、木屑和偶尔飘散的红酒醇香的仓库里,我已经“混”了快一年。在同事们眼里,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每天按时上下班,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干一点活,像个沉默的影子,在堆积如山的货架间穿梭。
大家背地里都说,我是走了后门进来的。介绍人是仓库里真正的老神仙——马叔。
马叔是公司的元老,看着公司从一个小门脸发展到如今的中等规模,却不知为何,主动申请来了这最没前途的仓储部“养老”。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喝茶、看报,偶尔指点一下新人,谁也不敢惹他。
因为这层关系,大家虽然觉得我“闷”,但也没人故意找我麻烦。日子就这么不好不坏地过着,直到赵辉的到来。
赵辉,二十七岁,顶着个不知名海外大学的MBA头衔,被销售副总,也就是他亲舅舅刘副总,一手安插进了仓储部当经理。
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召集了全部门开会。
“各位,从今天起,我们仓储部要彻底告别过去那种作坊式的、低效的管理模式!”赵辉穿着一身与仓库环境格格不入的挺括西装,站在自制的PPT前,意气风发。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屏幕上跳出各种英文缩写和管理学模型,“我们要引入先进的6S管理,要推行狼性文化,要建立末位淘汰制!”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台下或麻木或茫然的脸,最终,像发现了猎物一般,定格在了角落里沉默的我身上。
或许是我淡漠的表情刺痛了他急于证明自己的心,也或许是我这个“关系户老油条”的形象,是他眼中最完美的立威靶子。总之,从那天起,我成了他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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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第一次爆发,来得又快又猛。
那是一个周一的例行盘点。赵辉背着手,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在我们身后走来走去。他走到我负责的区域,随手拿起一箱价格中等的普通餐酒,用指甲在标签上用力划了一下,然后举到眼前,皱起了眉头。
“江河,你过来!”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仓库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我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自己看看!”他把酒箱往我面前一递,“标签磨损,这种品相怎么二次销售?客户看到了会怎么想?会认为我们远航商贸就是个连货都管不好的三流公司!这是你的工作失误,这个损失,你必须承担!”
那箱酒市场价三千块,对于我们这些基层员工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我看着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划痕,又抬眼看了看赵辉那张写满了“我要立威”的脸,平静地问了一句:“赵经理,确定要这么处理?”
我的反问似乎让他觉得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战。他脸色一沉,声调瞬间拔高了八度:“怎么?你还想狡辩?工作失误就要认罚!这是规矩!这三千块,从你这个月奖金里扣!所有人都要引以为戒!”
说完,他把酒箱重重地摔在旁边的推车上,转身就走,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晦气。
“太过分了!那明明是他自己划的!”一个清脆又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是刚来不久的实习生林晓晓,一个还没被社会磨平棱角的愣头青。
她快步追上赵辉,想替我辩解。
“赵经理,我刚才看到了,那箱酒的标签……”
“你看到什么了?”赵辉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实习生就该多干活少说话!再多嘴,明天就不用来了!”
林晓晓被他这通吼吓得脸色发白,眼圈瞬间就红了,却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
我拉了拉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整个仓库的气氛降至冰点。我能感觉到,一场针对我的风暴,已经拉开了序幕。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02
从那天起,赵辉对我的打压变得肆无忌惮。
仓库里最脏最累的活,永远是我的。清理滴漏的油污,搬运最沉重的木箱,盘点积满灰尘的陈年旧货。他总是在临近下班时,给我安排紧急任务,让我一个人加班到深夜。有时他甚至会故意弄乱我刚整理好的货架,第二天再当众批评我工作散漫。
在部门的微信群里,他更是含沙射影,一会儿发一篇《公司不养闲人》,一会儿又转一则《如何开除不作为的老员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
我像一块海绵,默默吸收着这一切负面情绪,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职场霸凌却无力反抗的受气包。
同事们对我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同情,慢慢变成了疏远和鄙夷。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即将被淘汰的、懦弱无能的废物。
只有林晓晓,还会偶尔趁赵辉不注意,偷偷塞给我一瓶水,或者在我加班时,帮我多订一份盒饭。
“江河哥,你为什么不反抗啊?或者跟马叔说说,让他帮你出头!”她不止一次为我打抱不平。
我总是笑笑,说:“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她不知道,这些看似无意义的“加班”,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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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仓库,是我最好的舞台。在马叔的掩护下——他总会以“老头子失眠,下来溜达溜达”为由,帮我把风——我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我真正的名字叫江川。远航商贸创始人是我父亲。半年前,父亲因病退居二线,公司交由几位元老副总共同管理。但很快,我从财务报表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公司的利润率在持续下滑,但销售额并没有减少。其中,高端红酒品类的“损耗率”高得离谱。
我怀疑有内鬼在利用公司的物流渠道,进行系统性的资产侵吞。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主动向父亲提出了这个“潜龙计划”,化名江河,进入了问题最可能发生的仓储部。
在这些加班的深夜里,我逐一排查了仓库的每一个监控死角,仔细核对了近两年的所有出入库记录。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一到两个月,总有一批高端红酒的库存会出现“异常损耗”,或者在发往某些特定大客户后,会收到“品质不符”的投诉。
而这些投诉,无一例外,都被销售部的刘副总——赵辉的亲舅舅——以“补偿客户,内部处理”为由,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
我开始在深夜对这些批次的留样酒进行秘密取样。通过专业的仪器分析,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有人在系统性地用劣质酒调包公司采购的高端正品酒。
这条藏在公司肌体里的蛀虫,比我想象的还要肥大。而赵辉的到来,不过是这条蛀虫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推到前台的一枚棋子。
03
时机在不知不觉中成熟。
这天,刘副总通过调包,又攒下了一批价值不菲的顶级年份红酒,急于通过他的私人渠道变现。他再次找到赵辉,要求他处理好仓库这边,确保万无一失。
被我这个“眼中钉”骚扰了几个月的赵辉,决定毕其功于一役,设计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将我彻底埋葬。
一个周四的下午,赵辉的心腹,仓管组长老张,找到了我。
“江河,赵经理说了,之前对你有点误会。这周末有个大单,发给咱们最重要的VIP客户李总的,指定要五箱拉菲。这活儿交给你,办好了,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奖金也给你补上。”老张皮笑肉不笑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低着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点头:“谢谢张哥,谢谢赵经理,我一定好好干!”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当天晚上,我借口盘点,再次留在了仓库。通过一个事先安装在货架缝隙里的微型摄像头,我清晰地看到了整个过程。
赵辉和老张鬼鬼祟祟地来到存放顶级红酒的恒温区。他们熟练地撬开五箱酒的原装木箱,将里面的真酒全部换成了外包装高度相似的廉价餐酒,甚至连酒瓶上的年份标签都伪造得惟妙惟肖。然后,他们将换出来的真酒,藏匿到了一个废弃的、监控拍不到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老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拣货单,用一支笔模仿我的笔迹,在上面签下了“江河”两个字。那是一张错误的拣货单,上面写的正是那批廉价餐酒的货号。
“辉哥,这下天衣无缝了!”老张得意地搓着手,“等这批假酒发出去,李总那边一发火,退货索赔,公司的脸都丢光了。到时候,这伪造的单子,加上监控里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人赃并获,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敢跟我斗?我要让他不仅滚蛋,还要背上官司,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们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猎人,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掉进了猎物挖好的陷阱。我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他们,按下了录制键。
大戏,即将开场。
04
周五下午三点,仓储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异常凝重。
赵辉特意将这次会议命名为“现场管理警示会”,不仅要求仓储部全体员工参加,还“邀请”了人事部和财务部的同事前来“见证”。
他站在投影幕布前,背着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胜利快感。
“各位同事,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让大家看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我们公司三令五申,要诚信经营,要对客户负责!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把公司的规定当耳旁风,甚至心怀不满,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恶劣行为!”
他猛地一拍桌子,将一份打印出来的拣货单和几张监控截图摔在桌上,目光如刀,直刺向我。
“江河!”赵辉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你因个人原因,对公司心怀不满,恶意调换了发往我们最重要VIP客户的订单!你把价值几十万的拉菲,换成了几百块的垃圾!你这是在蓄意破坏公司声誉,是商业犯罪!你还有什么话说?”
投影幕布上,出现了经过精心剪辑的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我负责的货架区域“行为可疑”,紧接着,就是那张签着我名字的、错误的拣货单的特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里面夹杂着同情、鄙夷、幸灾乐祸,以及事不关己的冷漠。
人事部的经理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财务部的同事则开始小声计算着这批货物的损失金额。
林晓晓坐在角落,急得眼圈通红,嘴唇都在颤抖,她几次想站起来,都被身旁的马叔用一个沉稳的眼神按了回去。马叔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低着头,慢悠悠地吹着茶缸里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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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辉看着我的沉默,以为我已经被这阵仗吓傻了。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会议室的大门,对人事经理说:“陈经理,对于这种人,就是公司的蛀虫!我建议,立刻开除!并以涉嫌盗窃和损害商业信誉报警处理!我们远航商贸,绝不容许这种害群之马存在!”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赵辉粗重的喘息声。
我,终于抬起了头。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慌乱。我迎上赵辉的目光,平静地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赵经理,你来公司三个月,你知道咱们公司年会抽奖用的那款‘创始人纪念版’红酒,存放在哪个区的哪个货架上吗?”
赵辉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他恼羞成怒道:“你少在这给我东拉西扯!现在说的是你犯罪的事!”
我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得赵辉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再理会他,缓缓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我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只是解锁屏幕,打开了一个图标简洁的App,然后轻轻按下了屏幕中央一个红色的按钮。
就在我按下按钮的瞬间,会议室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消防烟雾报警器,突然极轻微地闪了两下红光。
紧接着,一个细微但异常清晰的声音,从那个报警器里传了出来:
“辉哥,这下天衣无缝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敢跟我斗?我要让他不仅滚蛋,还要背上官司,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正是昨晚赵辉和老张在仓库里的对话录音!
老张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赵辉的脸色,则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色,从得意洋洋的潮红,变成了死人般的灰白。
但他还没来得及从这惊天逆转中反应过来,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