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我退伍回乡种田,6个月后军车轰动全村,老将军:即刻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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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哥,你在部队学的本事,就是回来受这种窝囊气的吗?”妹妹的眼泪砸在地上。

我沉默着,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挑水浇灌那片干涸的土地。

我以为这就是我选择的全部。

六个月后,当一列军车卷起漫天尘土,将我的田埂堵得水泄不通时,一位肩上落满风霜的老将军凝视着我,只说了一句话,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选择,从未真正开始过。



01

一九九九年的春天,我回家了。

火车换长途车,长途车换拖拉机,最后一段十几里山路,是我自己走回来的。

脚下的黄土路,熟悉又陌生。

我叫林毅。

二十六岁,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光荣退伍。

档案袋里那份盖着鲜红大印的退伍证明,是我主动申请的。

部队想给我安排在县城武装部,或者转业去公安系统。

我全拒了。

我只要回家。

回到这个叫林家村的大山沟里。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还在,跟八年前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进村的路,也还是那么烂。

爹在院门口劈柴,背驼得更厉害了,每一次扬起斧头都像在跟自己的身体较劲。

看到我,他手里的斧子一顿,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回来了。”

当晚,我把那身洗得发白的军装,整整齐齐叠好。

还有那枚沉甸甸的,刻着一只狼头的金属勋章。

我把它们,连同我八年的青春,一起锁进了床底那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从此,世上再无代号“孤狼”的特种侦察兵林毅。

只有林家村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林毅。

我对我娘坟前发的誓,就是要回来,撑起这个家。

爹身体不好,常年吃药。

妹妹林月在县城读高中,每一分钱都得从牙缝里省。

家里欠着几千块的外债,在这年头,是一座能把人压垮的大山。

我开始种田。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以前那双习惯了分解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手,现在握起了锄头,磨出了新的茧子。

军人强大的体能,让我在田里像一头不知道疲倦的牛。

战术地图的规划能力,被我用在了重新划分家里的几亩薄田上,哪里种玉米,哪里种红薯,哪个坡向光照时间最长,我算得比村里最有经验的老农还精。



一开始,村民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好奇和惋惜。

他们只知道,林家那个出去当兵好几年的小子回来了。

话不多,人很闷,但干活是真的一把好手。

我刻意跟所有人保持距离。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像一棵植物,扎根在这片土地里。

可有些东西,你想藏是藏不住的。

我妹林月,对我回家种地的决定,意见最大。

每个周末她从学校回来,看到我一身泥水的样子,就忍不住撇嘴。

“哥,张叔叔家儿子跟你一起当的兵,人家现在都提干了,是排长。你倒好,卷铺盖回来刨地了。”

我闷头吃饭,不说话。

“人家说你在部队肯定是最厉害的,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是不是犯错误了?”

我放下碗筷,看着她:“吃饭。”

我的沉默让她更火大。

除了妹妹,村里还有个人看我不顺眼。

赵四海,我们都叫他赵四。

村长的儿子,整天游手好闲,在村里横着走。

他大概是觉得我一个退伍兵回来,没有像别人一样去巴结他爹,反而闷头种地,是一种清高的表现。

这种清高,在他眼里就是看不起他。

一次,他家那头壮得像小山一样的耕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挣断了缰绳,在村里横冲直撞。

几个壮劳力拿着棍子都不敢靠近。

眼看就要撞到一个玩耍的小孩。

我当时正好挑水路过。

我放下水桶,没有去追牛。

我只是观察了它奔跑的路线,计算了它的速度和转向的角度。

然后,我抄了个近路,在一个它必须转弯的窄巷口,等它。

牛头冲过来的一瞬间,我侧身避开牛角,一手抓住它的鼻环,另一只手的手肘精准地击打在它脖颈侧面的一个神经节点上。

那是我在部队徒手格斗训练里,学来对付大型猛兽的招数。

只听一声闷响,那头疯牛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浑身抽搐,再也站不起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全场死寂。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什么也没说,回去挑起我的水桶,走了。

从那天起,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除了好奇,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敬畏。

而赵四,他看我的眼神里,只有嫉妒和怨毒。

麻烦,就是从那头牛跪下的那一刻,开始的。

一个暴雨倾盆的夏夜,是我回来的第三个月。

村西头那条老水渠,因为山洪冲刷,上游发生了塌方,被泥石流堵死了。

浑浊的洪水漫过堤坝,眼看就要灌进下游几户人家的田里和屋里。

村长老爹带着一群人打着手电,在雨里哇哇乱叫,毫无办法。

水流太急了,堵口的尽是些大石头和树干,人根本下不去。

我被我爹从床上喊起来,也披着雨衣赶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

哭喊声,风雨声,雷鸣声,混在一起。

我没跟任何人说话。

我脱掉雨衣,只穿着一条短裤,让他们给我一根足够长的麻绳和几块木板。

他们在犹豫。

我没时间解释,直接从村长手里抢过绳子,一头系在旁边最粗的一棵树上,另一头缠在自己腰间。

我观察着洪流的冲击方向和堵塞物的结构。

那是我在模拟各种战场环境时,反复演练过的科目。

爆破、障碍排除、水下作业。

02

我脑子里迅速构建了一个清理方案。

我像一头扑入水中的猎豹,扎进了最湍急的洪流口。

冰冷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我的胸口。

我在水下摸索,找到那几块最关键的支撑性岩石。

我用木板作为杠杆,利用水的浮力和冲击力,以一种旁人完全看不懂的技巧,一块接一块地撬动着那些要几个人才能抬动的石头。

仅仅几分钟。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堵塞口被彻底打开。

咆哮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奔涌而下,危机解除。

我从水里爬上来,冻得嘴唇发紫。

雨还在下,手电筒的光柱在我身上晃来晃去。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站在雨里,胸膛剧烈起伏,那份超越常人的冷静和恐怖的力量,像一根刺,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黑暗中,我瞥见人群后面的赵四,他手里也拿着个手电,光却不敢照向我,那张脸在忽明忽暗中,扭曲得不成样子。

那晚之后,我在村里的地位变得有些微妙。

没人再说我是不是犯了错才回来的。

他们开始叫我“毅哥”,看见我都会主动打招呼。

小孩们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想做一个被遗忘的普通人。

名声是把双刃剑,它能带来尊重,也能引来仇恨。

赵四明显属于后者。

他不敢再明着找我麻烦,就开始玩阴的。

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

“听说林毅在部队打死过人,下手特别黑,所以才被开除的。”

“他那哪是救牛啊,我看那牛被他打一下就不行了,八成是残了,他那是暴力狂。”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

我不屑于解释。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

可赵四紧接着就用上了他爹村长的权力。

我们村浇地用水,都是从山上水库按时按量放下来的。

轮到我家田地的时候,赵四总能找到各种理由。

“哎呀,林毅,不好意思,上游阀门坏了,今天没水了。”

“今天水不多,得先紧着村东头那几家,你家地势低,再等等吧。”

三番五次下来,我家的田地比别家干了不止一截。

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

这一下,是实实在在地捅到了我的心窝上。

我妹林月彻底爆发了。

一个周末,她看着地里因为缺水而发蔫的玉米苗,冲我大吼。

“哥!你就这么看着?他就这么欺负咱们家?”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了一下水桶的扁担是不是牢固。

“你去跟他说啊!你不是那么厉害吗?全村人都怕你,就他赵四敢这么对你,你去找他啊!”

我挑起水桶,准备去几里地外的野山泉挑水。

那里的水,要一担一担从陡峭的山路上挑回来。

“你去哪儿?”她拉住我。

“挑水。”我淡淡地说。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在部队学的本事,就是回来受这种窝囊气的吗?”

“你是在怕什么?你连他一个村里的混混都怕吗?”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不是怕。

我是怕一旦还手,就回不去了。

我怕我身上那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旦被放出来,就会毁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平静的、贫穷的、甚至有些窝囊的生活,是我现在唯一想抓住的东西。

我掰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向了那条崎岖的山路。

那天,我来回走了八趟,挑了十六桶水,将家里的水缸和几亩地勉强浇了一遍。

等我回到家,天都黑了。

我累得像条死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能忍,风总会过去。

我错了。

真正的爆发,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去镇上赶集的日子。

爹的降压药吃完了,我准备带他去镇上的卫生院重新开点药。

赵四也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在镇上闲逛。

狹路相逢。

他们在一家店铺门口喝酒吹牛,看到我和我爹,赵四的眼神立马就不对了。

他大概是喝了点酒,胆子也肥了。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故意挡在我们面前。

“哟,这不是我们村的大英雄林毅吗?带老爷子出来逛街啊?”

他笑得很贱。

我不想理他,拉着我爹想绕过去。

他却一步横跨,再次堵住路。

“别走啊,英雄。听说你现在改行当挑水工了?一天挑十几担,辛苦不辛苦啊?”

他身后的混混们哈哈大笑。

我爹的脸涨得通红,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别冲动。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四。

“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赵四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你还想打我啊?来啊,你不是挺能打吗?你动我一下试试?我爹是村长,我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

我爹怕我吃亏,上前一步想把他拉开。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赵四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极其不耐烦。

他看都没看,随手用力一推。

“滚开,老东西!”

我爹年纪大了,腿脚本就不利索,被他这么一推,一个踉跄,直直地朝后倒去。

“砰”的一声。

03

我爹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刚从药店包好的几包中药,摔得散落一地。

褐色的药粉和纸包,混杂在灰尘里。

时间,在那一秒静止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周围所有嘈杂的声音,笑声,叫卖声,全都消失了。

我眼里只有我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和他身边那一地狼藉的药渣。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赵四。

赵四也被这一下吓得酒醒了一半,他没想到会把我爹推倒。

当他接触到我的眼神时,他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我不知道别人看到了什么。

我只知道,在我看过去的瞬间,那个在西南边境原始丛林里,一刀割断毒贩喉咙的“孤狼”,回来了。

那股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气,像实体化的寒流,以我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一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窒息感。

赵四和他的那帮混混,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

我没有动。

我只是看着他。

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气,被我硬生生、一寸一寸地,重新压回了身体的最深处。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爹。

“爹,没事吧?摔到哪儿了?”



我爹吓坏了,不是被摔的,是被我刚才的眼神吓的。他抓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摇头。

我蹲下身,沉默地,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那些混着泥土的药渣。

我没有再看赵四一眼。

我背起我爹,拿着那包已经不成样子的药,穿过死寂的人群,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回到家,林月看到我爹胳膊上的擦伤和那一包脏兮兮的药,什么都明白了。

那天晚上,她没有跟我吵,也没有哭。

她只是在我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

“哥,你连爹被人欺负都不管,你算什么男人!”

说完,她回房间,关上了门。

那一晚,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知道,我内心那座牢笼的门,已经裂开了一道缝。

里面的野兽,正在用爪子疯狂地抓挠着,咆哮着,随时准备冲出来。

连续几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白天我爹和林月下地干活,我就对着墙壁发呆。

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暴戾情绪,像高烧一样在我体内反复灼烧。

赵四把我爹推倒的画面,和我爹惊恐的眼神,交替在我脑中闪现。

妹妹那句“你算什么男人”,像一把钝刀,在我心里来回地割。

我拼命告诉自己,我是林毅,一个农民。

可另一个声音在咆哮:你是孤狼!你的手是用来握枪的,不是用来捡药渣的!你的膝盖是用来战斗的,不是用来忍受屈辱的!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窗外电闪雷鸣,像极了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夜晚。

我再也无法抑制那股冲动。

我挪开床,撬开地砖,从那个尘封的木箱里,取出了那枚“狼牙”勋章。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的伪装。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一年前,西南边境,代号“雷霆”的缉毒行动。

我们“狼牙”小队的目标,是国际上最凶残的毒枭之一,“将军”。

那是一片被称作“绿色地狱”的原始丛林。

我们已经追踪了他半个月。

眼看就要收网。

我们却掉进了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伏击来得毫无征兆。

子弹像泼过来的雨点,瞬间就覆盖了我们所在的区域。

对手不是普通的毒贩,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国际雇佣兵。

火力密度,战术配合,都远超我们的预估。

我们被死死地压制在一处山谷里。

通讯被强电磁干扰,完全中断。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我们的行动路线,被泄露了。

激战中,我的搭档,也是我在部队最好的兄弟,代号“野狗”的陈飞,为了掩护我去摧毁敌人的火力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梭子射向我的子弹。

我至今都记得。

他倒在我怀里,血从他的嘴角和防弹衣的缝隙里不停地涌出来。

他看着我,眼睛里的光在一点点消失。

他抓住我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孤狼……活下去……”

“替我……看看……看看和平的……样子……”

他的手,从我手中滑落。

那一仗,我们小队七个人,活着走出那片丛林的,只有三个。

我们成功击毙了“将军”,缴获了他电脑里一份关于新型毒品交易网络的核心情报。

但也暴露了我们内部,有能接触到“狼牙”核心行动计划的叛徒。

这个叛徒,代号,“蝎子”,是我们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

他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在任务结束后,因为巨大的心理创伤和审查压力,被调离了一线岗位。

这是后话了。

当时,抱着“野狗”冰冷的尸体,我第一次对我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我们用命换来的胜利,意义到底在哪里?

是不是每一次任务,都必须有人像这样,毫无价值地死去?

就在我最迷茫的时候,部队收到了我家的电报。

母亲病危。

等我请假赶回家,母亲已经走了。

她没能等到我最后一眼。

邻居告诉我,她临走前,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她说她不求我当多大的官,只求我平平安安。

04

那一刻,我所有的坚强都崩溃了。

一边是兄弟的死,一边是母亲的遗憾。

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守护了国家,却没能守护好我的家。

我回到了部队,直接向最高领导,秦振邦将军,递交了退伍申请。

理由是:家庭原因,需回家照顾年迈的父亲和未成年的妹妹。

秦将军的办公室里。

他把我的申请报告狠狠摔在我脸上。

“林毅!你知道你他妈在说什么吗!”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

“逃兵!你就是个他妈的逃兵!”

“‘野狗’刚死,‘蝎子’出了问题,现在连你‘孤狼’也要走?”

“狼牙小队,是不是就要这么散了!”

我笔直地站着,一言不发,任由他骂。

最后,他骂累了,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

“林毅,你是我秦振邦带出来的最得意的兵。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汉,眼睛里竟然有了红丝。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能告诉他我的怀疑,我的动摇。

那是对整个“狼牙”信仰的亵渎。

我只能重复那句苍白的理由:“报告首长,我要回家。”

最终,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在我的报告上签了字。

“滚吧。”

他说。

“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但是你给我记住,林毅,你会后悔的。”

雷声把我从回忆里惊醒。

我摊开手掌,那枚狼牙勋章在我手心里,被汗水浸得冰凉。

后悔吗?

我不知道。

我只想替“野狗”看看他用命换来的和平。

我想遵守对母亲的承诺,守着这个家。

可是,赵四的欺凌,父亲的伤,妹妹失望的眼神……

这就是我想要的和平吗?这就是我要守护的家吗?

我以为脱下军装,就能做一个普通人。

可我发现,这比在战场上杀死一个敌人,要难一百倍。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撕裂之中。

我,到底是谁?

时间,就这么在我的煎熬中,又过去了三个月。

一转眼,我退伍回家,已经整整六个月了。

秋天到了。

田里的稻谷,一片金黄。

经过那次赶集的冲突,赵四似乎是被我最后的眼神吓破了胆,再也没敢来找麻烦。

村里的生活,又恢复了那种死水一般的平静。

我和妹妹的关系,也在慢慢缓和。

她似乎开始理解,我的沉默背后,可能藏着她无法想象的东西。

她不再对我冷嘲热諷,会主动帮我干些农活,会给我递水递毛巾。

爹的身体也好了些,每天会在院子里坐着,看着我们兄妹俩在田里忙碌。

有时候,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守着这几亩田,看着妹妹考上大学,嫁人。

等着爹百年之后,把他和我娘葬在一起。

然后,我一个人,慢慢变老,死在这片山沟里。

好像,也挺好。

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我像往常一样,赤着上身,在自家的田里割稻子。

秋日的晨光,照在我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顺着我半年农耕磨砺出的肌肉线条滑落,滴进脚下的泥土里。

空气里,全是稻谷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林月提着一个装满热水的军用水壶和一条干净的毛巾,从田埂那头走过来。

“哥,歇会儿,喝口水吧。”

她把水壶递给我。

我直起腰,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慢点喝。”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毛巾,想帮我擦背上的汗。

我有些不自然地躲了一下。

她手一顿,笑了笑,把毛巾递给我:“自己擦。”

我接过毛巾,胡乱在身上抹了一把。

不远处,村口的小广场上,赵四正和几个村里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他偶尔朝我这边看一眼,眼神复杂,不再有以前的嚣张。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正常得就像一幅画。

一幅关于九十年代末,中国偏远农村的,宁静祥和的秋收画卷。

突然。

一阵沉闷而有力的轰鸣声,从远方的盘山公路传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地颤抖。

不是拖拉机。

村里所有的拖拉机,都没有这种让大地共鸣的力量。

田里正在收割的村民们,都像我一样,停下了手里的镰刀,直起腰,惊愕地望向村口的方向。

林月也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哥,那是什么声音?”

几分钟后。

一列车队,出现在了山路的尽头。

看清车队的样子,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辆军绿色的,棱角分明的越野车。

后面还跟着一辆同样颜色的军用卡车。

它们像一群钢铁巨兽,带着一路卷起的漫天风尘,霸道地,精准地,停在了村口那片唯一的空地上。

车门“哗啦啦”地打开。

05

从车上跳下来一队士兵。



他们穿着我们只在电影里见过的作战服,戴着头盔,手里抱着黑洞洞的自动步枪。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面容冷峻,一下车,就迅速在车队周围拉起了一圈我们看不懂的警戒线。

把所有伸长脖子想看热闹的村民,都隔绝在了外面。

整个林家村,在那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空气仿佛凝固了。

平日里爱凑热闹的村民们,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四和他的那帮小兄弟,更是吓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烟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林月的小脸吓得一片煞白,她死死地攥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被抽成了真空。

在所有人敬畏、恐惧、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中间那辆越野车的后门,被一名表情严肃的警卫员拉开了。

一个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没有军衔标识的旧式军装,但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比任何将帅服都要笔挺。



他一下车,身后立刻跟上了几名肩上扛着校官军衔的军人,但都自觉地落后他半步。

老人没有看任何人,那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整个广场,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村民,最后,穿过几十米的距离,精准地,牢牢地,锁定在了田埂上,那个赤着上身,手里还握着一把镰刀的我身上。

是他。

秦振邦。

我的老领导,那个亲手签发我退伍报告的,军区副司令员。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响起,充满了敬畏和茫然。

“天老爷……这、这是中央来的大官吧?”

“你看那些兵……那枪……是真的啊……”

“他们……他们是来找谁的?不会是……来抓人的吧?”'

“是找……林毅?怎么会?”

赵四的腿已经开始打软,他爹那个村长在这位老人面前,恐怕连提鞋都不配。

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源于生命等级的绝对碾压,那是一种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威严。

秦将军穿过他亲兵让开的通道,无视所有人惊骇的目光,踩着田埂上湿滑的泥土,一步一步,径直向我走来。

他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目光,落在我沾满泥浆的赤脚上,落在我手里那把磨得锃亮的镰刀上,最后,才缓缓抬起,看着我的眼睛。

“林毅!”

将军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那两个字,像一道九天落下的惊雷,在我耳边,在我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反应更快。

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已经融入骨髓的本能。

“哐当”一声!

我手中的镰刀掉落在地。

我的身体像一根被瞬间拉直的标尺,猛地立正,双脚后跟用力并拢,在泥泞的田埂上,发出一声沉闷而清脆的响声。

“到!”

这一个字,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久违的、刺破云霄的铁血之气。

那六个月的农民身份,在那一刹那,被彻底撕碎,化为幻影。

我身后,林月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陌生,强大,让她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

赵四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他终于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这半年来招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秦将军锐利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刺我的灵魂深处。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却又重逾千钧的音量,下达了命令:

“国家有特级任务。你的代号‘孤狼’,即刻重启。现在,立刻,归队!”

“归队”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秦将军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身后的警卫员上前一步,将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档案袋递到我面前。

我机械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纸袋很沉。

秦将军转过身,走向吓得已经不会走路的村长老爹,也就是赵四的父亲。

他看着这个满脸褶子,局促不安的农村老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的兵,在你们村休养了半年,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家里的情况,我了解。以后,就拜托你这位村干部,多照顾一下了。”

村长老爹的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话都说不利索。

“不麻烦,不麻烦!首长您放心!一定,一定照顾好!”

秦将军没再看他,也没再看我,径直走向他的车。

临上车前,他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

“给你半个小时,处理家事。半小时后,车队出发。”

说完,他便弯腰钻进了车里。

车队没有熄火,而是在村口静静地等着。

村民们远远地看着,没人敢靠近。

我拿着那个档案袋,僵硬地转过身,走向我家的院子。

林月跟在我身后,小声地问:“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她。

我推开院门,走进我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颤抖着撕开了档案袋的封条。

可当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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