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教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我还是感觉后背发凉。
班主任韦晓敏站在讲台上，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我和儿子陈逸。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家长都能听见。
韦晓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讲台：
"陈逸爸爸，我直说了，你这样的家庭条件，就别指望孩子能考上好大学。"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教书十几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穷酸家庭养不出尖子生，这是铁律。"
我坐在破旧的塑料椅子上，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刻薄。
身边那些穿着名牌、戴着金表的家长们，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露出同情的眼神。
儿子陈逸低着头，耳根红得发烫，手指紧紧攥着校服的衣角。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教导主任李主任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满头大汗的校长。
李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声音都在发抖。
这场家长会，注定不会平静收场。
1
初秋的阳城，天气还带着几分燥热。
我骑着那辆用了七八年的旧电动车，穿过市区拥挤的街道，往市一中赶去。
搬来这座城市才三天，连家里的行李都还没整理完。
今天上午接到儿子班主任的电话，说下午要开家长会，让家长务必参加。
我看了看衣柜里那几件还没熨烫的新衬衫，想了想，还是穿上了这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
反正只是去开个家长会，没必要穿得太正式。
况且我这个新局长的身份还没有正式公开，低调一点也好。
市一中是阳城最好的中学，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奔驰、宝马、奥迪，一辆比一辆气派。
我把电动车停在角落里，那辆褪了色的车身在这些豪车中间，显得格外寒酸。
旁边一个保安大叔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保安大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孩子在哪个班？"
我笑了笑："高一三班。"
保安大叔点点头："那可是重点班，里面的学生家长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压低声音："你可得有心理准备，那个班的班主任韦老师，最看重家长的身份地位。"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笑着道了声谢。
走进校园，正值放学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我顺着教学楼的指示牌，找到了高一三班的教室。
教室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家长，个个穿戴光鲜。
女家长们挎着名牌包，戴着珠宝首饰。
男家长们西装革履，手腕上的名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穿着这身旧衣服走过去，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贵妇，扫了我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
她身边的同伴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座位是按照学生成绩排列的，成绩好的坐前面，成绩差的坐后面。
陈逸虽然成绩不错，但因为是转学生，手续还没完全办好，暂时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我找到属于我的座位，是教室最后面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座位旁边坐着一个农村打扮的妇女，手上还沾着泥土，看样子是从地里直接赶过来的。
妇女见我坐下，冲我笑了笑："你也是来开家长会的？"
我点点头："是啊，我儿子在这个班。"
妇女叹了口气："这个班主任可不好相处，上次我来送生活费，她看我这副打扮，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我安慰她："老师都是为了孩子好。"
妇女苦笑："但愿吧。"
前排的家长们已经开始热络地聊了起来。
我听到他们讨论的都是房子、车子、生意这些话题。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在炫耀自己刚买的新款路虎，车价一百多万。
旁边几个家长纷纷恭维，说他生意做得好。
秃顶男人得意地笑着："哪里哪里，就是跟着市场走，赚点小钱。"
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接话：
"王总太谦虚了，你们公司去年的营业额少说也有几千万吧？"
秃顶男人笑而不语，显然很享受这种被恭维的感觉。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了。
班主任韦晓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帮她拿着教案和水杯。
韦晓敏今年38岁，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像30岁出头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装，脚上是一双细跟高跟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
韦晓敏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化着精致的妆容，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表。
她一进教室，前排的家长们立刻站了起来，热情地打招呼。
韦晓敏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跟前排的家长们一一握手。
她走到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面前，眼睛一亮：
"田太太，您今天这身真漂亮，这包是新买的吧？"
田太太得意地扬起下巴："是啊，上个月去魔都出差，顺便买的。"
韦晓敏凑近看了看那个包：
"爱马仕的限量款，得十几万吧？田太太真是有品位。"
田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韦老师真有眼光，这包确实花了十五万。"
韦晓敏又跟秃顶男人寒暄了几句，夸他生意做得好，孩子肯定前途无量。
秃顶男人连连摆手："多亏了韦老师您的悉心教导。"
就这样，韦晓敏跟前排的家长们聊了快十分钟。
等她的目光扫到后排时，明显变得冷淡了许多。
看到我这身打扮，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旁边那个农村妇女，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韦晓敏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
"各位家长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本学期第一次家长会。"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
"首先我要跟大家汇报一个好消息，我们班在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平均分全年级第一。"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鼓起掌来。
韦晓敏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这个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各位家长的大力支持。"
她拿起一份名单："接下来，我要表扬几位同学。"
韦晓敏开始念名字，念到的都是前排学生的名字。
她每念一个，就会详细地夸奖这个学生有多优秀，然后转头看向家长，夸家长教育有方。
前排的家长们听得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
2
念到第十个名字时，韦晓敏停了下来。
她看向后排，目光在我儿子陈逸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下。
韦晓敏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
"陈逸这次考试成绩还算可以，年级排名第二十三。"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跳过了这个名字，继续往下念。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陈逸能考到年级第二十三名，已经很不错了。
他是转学过来的，对新环境还不太适应，能取得这个成绩，说明他很努力。
韦晓敏念完名单，又开始讲这学期的教学计划。
她讲得很详细，从课程安排到课外辅导，从作息时间到假期补课。
前排的家长们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讲到一半，韦晓敏突然话锋一转："各位家长，我要跟大家强调一点。"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教育是需要投入的，不光是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更需要经济上的投入。"
前排的家长们纷纷点头。
田太太第一个发言：
"韦老师说得对，现在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该花的钱一定要舍得花。"
秃顶男人也附和：
"就是就是，我们家孩子从小就上各种培训班，钢琴、奥数、英语，一个都不能少。"
韦晓敏满意地点点头："看看人家田太太和王总，这才是真正重视教育的家长。"
她看向后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可是有些家长，舍不得为孩子投资，还指望孩子能考好。"
我感觉她这话是在说我，但我还是保持沉默。
旁边的农村妇女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韦晓敏继续说："下个月，学校要组织一次研学活动，去魔都参观博物馆和名校。"
她拿出一份文件："这次活动对孩子的成长非常有帮助，可以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来了兴趣。
田太太问道："韦老师，这次活动要花多少钱？"
韦晓敏报了个数："每人八千块，包括来回车费、住宿费、门票费和餐费。"
八千块，对有些家庭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另一些家庭来说，可能是好几个月的收入。
前排的家长们纷纷表示没问题，有几个还说八千块太便宜了，应该住更好的酒店。
韦晓敏笑着说："那咱们可以升级一下住宿标准，费用相应增加到一万块。"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同意了。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韦老师，这个费用是不是有点高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韦晓敏眯起眼睛看着我："您是哪位家长？"
我平静地说："我是陈逸的爸爸。"
韦晓敏打量了我一番，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陈逸爸爸，你觉得八千块很贵吗？"
我点点头："对很多家庭来说，八千块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韦晓敏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有些家长不舍得为孩子投资。"
她转向其他家长："大家说，为了孩子的未来，这点钱算什么？"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附和。
田太太更是直接站起来：
"韦老师说得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舍不得为孩子花钱。"
她看向我，语气里满是优越感：
"我们家妞妞去年暑假去欧洲游学，花了三万块，回来以后英语水平突飞猛进。"
其他家长也纷纷炫耀自己为孩子花了多少钱。
韦晓敏听得很满意，她看向我：
"陈逸爸爸，你看看人家这些家长，这才叫舍得投资。"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说不舍得为孩子花钱，而是觉得这个活动的性价比不高。"
韦晓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什么叫性价比不高？这是开阔孩子眼界的好机会。"
她的语气变得尖锐："还是说，你根本就拿不出这八千块？"
教室里响起了几声窃笑。
我正要说话，旁边的农村妇女突然站了起来：
"韦老师，我家真的拿不出这八千块。"
妇女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教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韦晓敏看向她，眼神里满是嫌弃："那你家孩子就别参加了。"
妇女的眼圈红了："可是，韦老师，其他同学都去，我家孩子不去的话......"
韦晓敏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就想办法凑钱，实在不行，让孩子自己在学校待着。"
妇女咬着嘴唇坐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看不下去了："韦老师，学校组织活动，应该考虑到所有学生的家庭情况。"
韦晓敏转向我，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陈逸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说："我的意思是，八千块的活动费用确实太高了，很多家庭负担不起。"
韦晓敏冷笑："负担不起？那说明这些家长根本就不重视教育。"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我告诉你们，想让孩子有出息，就得舍得投资。"
田太太立刻接话："就是，现在的孩子见识最重要，眼界决定未来。"
秃顶男人也附和："格局决定高度，小家子气的父母，养不出有出息的孩子。"
韦晓敏满意地点点头："王总说得太对了。"
她看向我和那个农村妇女，语气里满是轻蔑：
"有些家长，自己混得不好，还指望孩子能有多大出息，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韦晓敏继续说："我教书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她顿了顿，眼神在我和农村妇女身上扫过：
"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就算成绩暂时还可以，也很难坚持到最后。"
前排的家长们纷纷点头，似乎很认同这个观点。
韦晓敏越说越来劲："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光靠孩子自己努力就行的。"
她举起三根手指："需要优质的教育资源，需要良好的学习环境，需要充足的经济支持。"
田太太立刻捧场："韦老师说得太有道理了。"
韦晓敏笑着说："所以啊，有些家长要认清现实，别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像陈逸这样的学生，家庭条件一般，父母也没什么文化，能考个普通大学就不错了。"
我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韦晓敏还在继续："至于那些名牌大学，还是留给真正有条件的孩子去考吧。"
她指了指前排的学生："就像我们班的张梦、李浩轩这些同学，他们家庭条件好，父母有文化，孩子自然就优秀。"
前排的家长们听得眉开眼笑。
韦晓敏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刺耳：
"可有些学生，家里穷得叮当响，父母还指望孩子能飞黄腾达。"
她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们，这根本就不现实。"
教室里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韦晓敏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穷人家的孩子，能读完高中就不错了，别指望能考上好大学。"
旁边的农村妇女已经在抹眼泪了。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站起来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韦晓敏直接走到我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屑。
休息时间到了，韦晓敏宣布休息十分钟。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围了上去，把韦晓敏团团围住。
田太太拉着韦晓敏的手，笑得一脸谄媚：
"韦老师，您刚才说得太好了，句句都说到了我们心坎里。"
秃顶男人递上一支笔：
"韦老师，这是我上次出差带回来的万宝龙钢笔，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韦晓敏推辞了两下，还是收下了："王总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其他家长也纷纷凑上去，有的递烟，有的递水，有的拿出小礼物。
韦晓敏笑得合不拢嘴，跟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旁边的农村妇女已经哭红了眼睛，她低声对我说：
"大哥，我家孩子可怎么办啊？"
我安慰她："别担心，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妇女抹着眼泪："可是韦老师说得对啊，我们家确实穷，拿不出八千块。"
我摇摇头："家庭条件不能决定孩子的前途，只要孩子肯努力，一样能有出息。"
妇女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希望："真的吗？"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3
就在这时，韦晓敏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我们这边。
她慢慢走过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韦晓敏在我们面前站定，双手环抱在胸前：
"陈逸爸爸，刚才你好像对我的话有意见？"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老师不应该用家庭条件来衡量学生的前途。"
韦晓敏冷笑："不用家庭条件衡量？那用什么衡量？"
她弯下腰，凑近我：
"我告诉你，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家庭条件好的孩子，起点就比别人高。"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韦晓敏直起身子，环视了一圈教室：
"你们看看这个班，前十名的学生，哪个不是家境优渥？"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这说明什么？说明家庭条件确实会影响孩子的成绩。"
前排的家长们纷纷点头。
田太太接话："韦老师说得对，我们家妞妞从小就上最好的幼儿园，请最好的家教，现在成绩自然就好。"
秃顶男人也说："是啊，教育就得舍得投入，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省。"
韦晓敏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我：
"陈逸爸爸，你听到了吗？这才是正确的教育理念。"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否认经济条件会对教育有影响，但这不是决定性因素。"
韦晓敏嗤笑一声："不是决定性因素？那你告诉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凭什么跟富家子弟竞争？"
她掰着手指头说："人家有好的学习环境，有专业的辅导老师，有丰富的课外资源，你有什么？"
我正要说话，韦晓敏打断了我："你什么都没有，就凭一腔热血吗？"
她摇摇头："别天真了，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韦晓敏继续说："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家长了，自己混得不好，还指望孩子能出人头地。"
她冷笑："可现实会告诉你，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但我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韦晓敏看我不说话，更加得意了："怎么，被我说中了？"
她转向其他家长："大家说，我说得对不对？"
前排的家长们纷纷附和。
田太太说："韦老师说得太对了，现在这个社会，没钱真的什么都干不了。"
秃顶男人也说："就是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富家子弟。"
韦晓敏笑得更加灿烂："看到了吧，这就是现实。"
她走回讲台，拍了拍手："好了，休息时间结束，我们继续开会。"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回到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
韦晓敏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要进行个别谈话环节。"
她拿起一份名单："我会叫到几位家长，单独聊聊孩子的情况。"
前排的家长们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坐直了身子，期待着被叫到名字。
韦晓敏开始念名字，被叫到的家长走上讲台，和韦晓敏站在一起小声交谈。
我看得出来，韦晓敏对这些家长的态度非常好。
又是微笑又是点头，还不时拍拍人家的肩膀。
她跟田太太聊了快十分钟，两个人有说有笑，完全看不出是在开家长会。
轮到秃顶男人时，韦晓敏更是夸得天花乱坠，说他儿子聪明伶俐，前途无量。
秃顶男人听得心花怒放，走下讲台时，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就这样，韦晓敏把前排的家长一个个叫了上去，跟他们单独谈话。
每个人下来时，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轮到后排的家长时，韦晓敏连叫都不叫，直接走下讲台。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连请都没请，就站在那里俯视着我。
韦晓敏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陈逸爸爸，我们来谈谈你儿子的情况。"
我点点头："好。"
韦晓敏看了一眼手里的成绩单：
"陈逸这次考试成绩是年级第二十三名，比上次进步了五名。"
我正要说谢谢，韦晓敏话锋一转："但是，这个成绩还远远不够。"
她顿了顿："想要考上重点大学，至少要保持在年级前十。"
我点点头："我会敦促他继续努力。"
韦晓敏摇摇头："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审视：
"你知道前十名的学生，家长都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韦晓敏自顾自地说：
"他们都报了各种辅导班，请了私人家教，还经常带孩子出去见世面。"
她停顿了一下："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皱起眉头："辅导班和家教不一定适合每个孩子。"
韦晓敏冷笑："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吧？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舍不得花钱？"
教室里又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家长都竖起耳朵听着。
韦晓敏继续说："我直说了吧，像你这样的家长，根本就没有能力培养出优秀的孩子。"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韦老师，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韦晓敏毫不示弱："过分？我这是在说实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家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韦晓敏指着我身上的旧衬衫：
"你看看你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骑个旧电动车来开家长会。"
她摇摇头："连自己都混不好，还指望孩子能有出息？"
田太太在前排接话：
"就是，我看那个陈逸，整天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好。"
秃顶男人也说："这样的孩子，就算现在成绩还可以，也坚持不到最后。"
韦晓敏得意地笑了："看到了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看得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韦晓敏还在继续："陈逸爸爸，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别指望你儿子能考上什么好大学，能考个普通本科就烧高香了。"
旁边的农村妇女小声说："韦老师，孩子努力一点，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
韦晓敏转向她，语气更加刻薄：
"你就别做梦了，你家那孩子，连前五十名都进不去。"
妇女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又掉了下来。
韦晓敏看着我，慢慢说道："我教书十几年，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
她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韦晓敏用手指点了点讲台：
"穷酸家庭养不出尖子生，这是我多年教学总结出来的经验。"
她扫视了一圈后排的家长："你们这些家长，别不服气，这就是现实。"
教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前排的家长们有的露出同情的表情，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韦晓敏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看看前排那些家长，再看看你自己，差距在哪里？"
"差距就在于，人家舍得为孩子投资，而你连八千块的活动费都拿不出来。"
我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韦晓敏还在继续："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家长，就是在耽误孩子。"
她指了指门外："如果真的为孩子好，就该让他去读职业学校，学个技术，早点出来工作赚钱。"
旁边的农村妇女再也忍不住了：
"韦老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孩子们都还有希望的......"
韦晓敏打断她："希望？你们拿什么给孩子希望？就凭你们这穷酸样？"
她的语气越来越尖锐：
"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自己没本事，还非要让孩子去考大学，最后呢？"
韦晓敏冷笑："考不上，浪费时间；考上了，也没钱读，还不是一样要放弃？"
教室里响起了几声附和的笑声。
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韦老师，我觉得你的教育理念有问题。"
韦晓敏挑了挑眉："我的教育理念有问题？那你倒是说说，哪里有问题？"
我看着她："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因材施教，是有教无类，不是看家长钱包厚薄来区别对待学生。"
韦晓敏嗤笑一声："说得冠冕堂皇，可现实呢？现实就是残酷的。"
她走到讲台前，拿起一份资料：
"你知道我们班去年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有几个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吗？"
她举起一根手指："一个都没有。"
韦晓敏转过身，看着所有家长：
"这说明什么？说明家庭条件确实是决定性因素。"
前排的家长们纷纷点头。
田太太站起来："韦老师说得对，我们家孩子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我们舍得投入。"
秃顶男人也说："就是，光靠孩子自己努力，根本不可能考上好大学。"
韦晓敏满意地点点头："看到了吧，这才是明白人。"
4
她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讥讽：
"不像有些家长，连基本的现实都不愿意承认。"
我深吸一口气："我承认经济条件会有影响，但这不代表穷人家的孩子就没有前途。"
韦晓敏摇摇头："那你举个例子，给我举个例子，哪个穷人家的孩子考上了好大学？"
我正要说话，她打断了我："别跟我提那些励志故事，那都是极少数的例外。"
韦晓敏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告诉你，真正的现实是，穷人家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都考不上好大学。"
她指着我："你的儿子，就在这百分之九十九里面。"
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一个老师，本应该是学生的引路人，却在这里公开贬低学生。
韦晓敏还在说："陈逸爸爸，我劝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别让孩子白白浪费时间。"
她冷笑："与其让他在这里浪费三年，不如早点去学门技术，将来好歹能有口饭吃。"
我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韦老师，你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韦晓敏不屑地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想让我说假话安慰你？"
她走近我，语气变得更加刻薄：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家长了，整天做白日梦。"
韦晓敏指着我的鼻子：
"你以为你儿子能跟前排那些孩子比吗？人家从小接受的教育，你们能给得了吗？"
我的脸色铁青。
韦晓敏继续说："人家的父母都是什么人？企业老总、公司高管、成功商人。"
她看着我："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我没有回答。
韦晓敏冷笑："连话都不敢说了？我猜你就是个打工的吧，或者做点小生意？"
她摇摇头："就你这样的背景，还想让孩子出人头地，简直是笑话。"
前排的家长们有的在笑，有的在窃窃私语。
韦晓敏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再说一遍，穷酸家庭养不出尖子生，这是铁律。"
她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你们这些穷人家长，就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我的手紧紧握着椅背，指节都发白了。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教导主任李主任冲了进来，脸色煞白，身后还跟着满头大汗的校长。
李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快速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恐惧。
李主任快步走过来，声音都在发抖："您、您怎么在这儿？"
韦晓敏皱起眉头："李主任，我正在开家长会呢，您有什么事吗？"
李主任没有理她，只是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惶恐。
校长也走了过来，看到我，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
他低声对李主任说："你确定是这个班？"
李主任点点头，然后对我恭敬地说：
"陈局，您来学校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安排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