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个战友包游艇出海,每人摊1万,我嫌太烧钱就推了,第二天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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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王帆,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

郑队长的声音在密闭的询问室里显得很空旷。

“我们早就觉得这案子不对劲。”

他指着投影屏幕上的几行字。

“高健,表面上的建材大亨。”

“但我们查了他的公司账户和个人征信。”

“他的公司从去年开始就已经资不抵债。”

“他个人更是背负着超过八百万的民间借贷和网络赌债。”

王帆倒吸一口凉气,那气流冻住了他的喉咙。

“八百万?”

郑队长点了点头,表情像是结了冰的湖面。

他切换到另一页,上面是几张银行流水截图。

“这才是关键。”

郑队长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点。

“就在他们出海的前三天。”

“高健和赵磊的个人账户上,都有一笔数额完全相同,高达五十万的现金被同时取走。”

“而孙涛的账户,则是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笔二十万的神秘转账…”

王帆的声音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

“这…这是什么意思?”

郑队长转过头,目光像两把锥子,扎进王帆的眼睛里。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意思是,这可能不是一场简单的为了骗保的金蝉脱壳。”

“我们有理由怀疑。”

“你另外那5名战友,可能根本不是失联了……”



01

王帆把最后一张桌子上的油腻擦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像是断成了两截。他直起身,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汗水和厨房里飘出来的牛油味混在一起,是这几年他最熟悉的气味。店里那台老旧的挂钟指着十一点,指针走动的声音,像一个疲惫老人的喘息。他走过去,把“王记牛肉面”的灯箱电源拔掉,外面的世界瞬间暗了一块。卷帘门被他费力地拉下来,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把城市的喧嚣和夜晚黏稠的湿气关在了外面。

他瘫坐在一张塑料凳子上,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这么坐着,直到骨头缝里的酸胀感消散一点。他摸出那台屏幕上爬着几道裂纹的手机,点开了那个叫“尖刀连永不倒”的微信群。这个群他平时很少看,里面的人说话的方式,和他煮面的生活,隔着一层厚厚的油烟。

群消息的数量显示着一个刺眼的红圈,里面写着“99+”。他皱着眉滑了滑,看到了高健的头像,一只对着月亮嚎叫的狼。高健的名字就叫“头狼”。他是他们这批同年兵里,退伍后唯一一个可以说混出了名堂的人。

一条长长的语音消息躺在那里,王帆点了播放。高健那洪亮得有些炸耳朵的嗓门立刻充满了整个小店,背景里有女人的尖笑,有骰子撞击碗底的脆响,还有一些撕心裂肺的歌声。“兄弟们!好消息!特大好消息!”高健的声音带着酒后的亢奋,“哥哥我,刚拿下一个一千多万的大单!干了这票,下半年就躺着数钱!为了庆祝,这个周末,给兄弟们安排上!我包了艘豪华游艇!出海!钓鱼!烧烤!开大趴体!都别他妈给我装怂,必须到!”

王帆默默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种场面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高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这么“安排”一次。

语音下面,高健又发了一条文字消息,像是对自己刚才的粗口做一点小小的修饰:“老规矩,费用AA,主要是图个热闹,大家一起聚聚。我看了下,船费加油费食材什么的,加起来不算少,每人摊一万块,就当给哥哥捧个场!钱不钱的无所谓,兄弟感情第一位!”

“一万块”。这三个字像三根针,扎在了王帆的眼球上。

群里像一锅烧开的水,瞬间沸腾起来。在一家KTV当大堂经理的赵磊第一个跳出来,他的头像是满满一杯冒着白沫的啤酒,他说:“高哥威武!高哥霸气!一万块算个球!我第一个报名!谁不去谁孙子!”

“算我一个!必须去!”

“高哥发财,咱们必须捧场!我带两瓶好酒过去!”

“早就想出海玩玩了,高哥敞亮!”

附和的声音一个接一个,那些熟悉的头像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仿佛这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宴。王帆看着那个数字,心里像压上了一块石头。一万块钱,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他的牛肉面馆,他和老婆刘芸两个人,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和面、吊汤,一直忙到深夜。刨去房租、水电、煤气、食材成本,一个月下来,能落到手里的,也就两万多块钱。这一趟出去玩一天,就等于他半个月的汗水都流进了海里。

“又看你们那个战友群?”里屋传来刘芸的声音,她正戴着老花镜,拿着计算器一下一下地按着。“这个月的面粉钱该结了,下个月的房租也得准备出来,还有闺女那个舞蹈班,老师今天又打电话来催续费了。”她抬起头,看到王帆举着手机发愣,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她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她的目光落在“每人摊1万”那几个字上,脸上的皱纹立刻绷紧了。“一万块?”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他们是去海上捞金子吗?坐的是金子做的船?王帆我跟你说清楚,隔壁那家倒闭的服装店,房东说可以便宜租给我们,我正琢磨着把咱们的店面打通扩大一下。钱要花在刀刃上。你有一万块,不如把后厨那台半死不活的和面机换了,省得你天天回来就喊腰疼。”

刘芸的话像一根棍子,把他心里那点因为战友情谊而泛起的涟漪给捅破了。他是个老实人,退伍以后,学了这门手艺,就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战友情分当然重,可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眼前的老婆孩子,每天的开销,还有那个扩大店面的梦想,才是实实在在压在他身上的东西。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戳着,想找一句委婉的话。想了半天,他打出一行字:“不好意思啊兄弟们,店里实在走不开,周末正是最忙的时候。这次我就不去了,大家玩得开心,等我把店里的事忙顺了,我请大家吃面。”

他点了发送。

群里热闹的气氛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安静下来。那片刻的死寂,比刚才的喧嚣更让人难受。

几秒钟后,高健的语音又弹了出来,这次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加掩饰的嘲弄,还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关怀”。“王帆,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一个面馆子能忙成什么样?请个人不就行了?我看你啊,是让嫂子管得太严了吧?男人嘛,该出来的时候就要出来。还是说,你觉得哥哥我组织的这个局,不值得你掏这一万块?”那声音很大,震得手机外壳都在嗡嗡作响,让王帆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赵磊的文字紧跟着冒了出来:“帆子,不是我说你,你的格局真是一天比一天小了!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嘛!咱们尖刀连出来的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算计一万块钱了?你这样,让兄弟们怎么看你?”

后面还有几个人发了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王帆看着那些文字,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街上的人。那些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戳在他的心上。他仿佛能隔着屏幕,看到高健和赵磊他们坐在某个豪华包厢里,搂着年轻的姑娘,一边喝酒一边嘲笑他这个“没出息”的战友。那股熟悉的,在部队里最害怕的被孤立、被抛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让他喘不过气。他胸口一闷,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找到了那个“删除并退出”的选项,狠狠按了下去。

02

世界总算清静了。手机屏幕上只剩下他和刘芸的聊天记录,还有几个蔬菜和牛肉供应商的头像。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站起身,走到后厨那口巨大的汤锅前,拿起长柄勺,用力地搅动着。浓郁的牛骨汤香气弥漫开来,却怎么也压不住他心里的那股憋闷和屈辱。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从卷帘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斑。王帆五点钟就起了床,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很快就被揉面、煮汤的忙碌给冲散了。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种感觉,汗水流下来,能换来实实在在的钞票。这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兄弟情谊”要靠得住。

中午客人少的时候,他靠在椅子上休息,点了一根烟。刘芸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你看,你昨天没去就对了。一万块钱,够咱们闺女上一年舞蹈班了。那种烧钱的聚会,就是瞎胡闹,一群大老爷们,除了喝酒吹牛,还能干什么正事。”

王帆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圈,含混地“嗯”了一声。他打开了墙上那台总是沾着一层油花的旧电视,里面正放着本地新闻。一个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本市文明城市的创建成果。他看着电视,烟雾缭绕中,觉得自己昨天退群的决定,是他这几年里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电视里的画面突然闪了一下,切成了一片蓝色。一个尖锐的“嘀”声之后,屏幕上出现了“特别报道”的红色字样。一个年轻的女主持人出现在镜头前,她的妆容有些凌乱,眼眶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她对着镜头,嘴唇哆嗦着,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微微发抖。



“本台……本台刚刚接到的最新消息,”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昨夜,一艘名为‘海阔天空号’的私人游艇,在驶离我市海域后,遭遇突发强对流天气,于今日凌晨两点左右与岸上失去联系。据……据初步核实,船上共有八名男性游客及两名船员。”

王帆夹着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海阔天空号”,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昨天高健在群里发的游艇照片上,船身上喷的就是这几个艺术字。

主持人的声音更加哽咽了,她几乎是含着眼泪在继续播报:“目前,我市海事局、东海救援队已派出多艘船只和直升机,前往事发海域展开大规模搜救工作。但由于事发时风浪巨大,气象条件极其恶劣,搜救……困难重重,情况不容乐观。下面,我们播报已经核实身份的失联游客名单……”

屏幕下方,一行刺眼的白色宋体字,从右至左,缓缓地滚动出来。

高健。

赵磊。

孙涛。

周斌。

王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行字。每一个滚过去的名字,都像一辆卡车,从他的心上碾过。他手里的半截烟掉在了地上,溅起一点暗红的火星。接着,他用来喝水的那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从手里无力地滑落,“当啷”一声巨响,在安静的面馆里炸开,把正在拖地的刘芸吓了一大跳。她回头,看见王帆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那里,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他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部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一阵巨大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那个哭泣的女主持人的脸,那行冰冷的白色名单,在他眼前晃动,旋转,最后变成一个巨大而恐怖的黑色旋涡,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他昨天还在心里咒骂过的那些人,那些嘲笑过他的“兄弟”,现在,他们都躺在了冰冷的海底。

接下来的几天,王帆像是活在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躯壳里。他的面馆没有开门,门上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白纸,上面写着“家中有事,暂停营业数日”。他的手机被打爆了,亲戚、朋友、以前部队里其他连队的老战友,每一个打来电话的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几乎都是一样的:“王帆,你真是命大啊!”“帆子,你躲过一劫啊!老天保佑!”

这些话语像一团团沾了水的棉花,塞进他的耳朵里,让他觉得窒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运吗?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地后怕。如果那天,他没有听刘芸的话,如果那天,他为了那点可笑的男人面子,把那一万块钱转了过去……现在,那些需要准备黑白照片的家庭里,就会多他一个。刘芸会怎么样?他的闺女会怎么样?他不敢想下去。

他去参加了几场所谓的“追悼会”。因为连尸体都找不到,所谓的追悼会,只是在殡仪馆租一个小厅,正中间摆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前面放一个香炉,供人鞠躬。

高健的追悼会办得最气派。他的照片选得很好,是他站在自己那辆黑色路虎车前拍的,穿着挺括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照片下面摆满了花圈,很多都是一些他生意场上的伙伴送的。他的妻子和年迈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晕厥过去,被人扶到一旁休息。王帆站在人群里,看着照片上高健的笑脸,感觉那么不真实。他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鞠了三个躬,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听到旁边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小声议论。“高总真是可惜了,那么大一个盘子,说没就没了。”“是啊,他欠我们公司的三十多万材料款,这下也成了一笔烂账了。”他们的声音里,没有悲伤,只有算计。

在赵磊的追悼会上,王帆察觉到了一点更奇怪的东西。赵磊的老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平时喜欢打扮。今天她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没化妆,在灵堂前哭得梨花带雨,看上去伤心欲绝。王帆走过去,按着规矩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废话。那女人抬起头,一双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可王帆在她闪躲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他形容不出来的东西。那不是悲伤,也不是绝望,而是一种……一种被掩饰得很好的、慌乱中夹杂着解脱的复杂神情。

后来,王帆到外面透气,在走廊的拐角处,他无意中听到赵磊的一个表姐,正在跟另一个亲戚小声说话。

03

“哭有什么用,哭能把债主哭走吗?赵磊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贷款,天天有人上门来泼油漆。这下好了,人没了,听说保险公司能赔一大笔钱,总算能把窟窿堵上了,她跟孩子也能过安生日子了。”那个亲戚压低了声音回应:“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些话像冰冷的钉子,一颗颗钉进了王帆的脑子里。

最让他难受的,是孙涛的追悼会。孙涛是那群人里最老实本分的一个,以前在高健的公司当过会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辞退了,现在在一个小公司跑业务,挣扎度日。他的灵堂很小,很冷清,只来了几个亲戚和同事。他的老婆,一个同样本分的农村女人,没有哭天抢地,只是抱着他们那个才五岁的儿子,呆呆地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魂被抽走了。那孩子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只是怯生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王帆走过去,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千块钱,塞到那个女人的手里。女人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摇着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王帆把钱硬塞到她的大衣口袋里,说:“嫂子,拿着给孩子买点东西。孙涛是我的好兄弟……”他说不下去了,他觉得“兄弟”这两个字,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虚伪和讽刺。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殡仪馆。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艘“海阔天空号”在狂风巨浪里挣扎的样子,就是高健、赵磊他们绝望的脸,还有孙涛老婆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他又反复想起赵磊老婆那奇怪的眼神,想起那个亲戚说的关于债务和保险金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慢慢成形。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直到那天深夜。王帆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客厅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他干脆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想让脑子清醒一下。就在这时,他那个专门用来接外卖订单的旧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公共电话号码。这个时间,谁会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像是风穿过空旷的原野。王帆又喂了一声,正想挂断,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又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像砂纸在摩擦。

“是王帆吗?”

王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了手机。“是我,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那个声音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急切,“你听着,他们没死!那艘船是他们自己弄沉的!那不是一场意外!”

王帆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高健不是个好东西!”那个声音又快又急,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把所有人都骗了!你那天没去,是你的运气!你小心!他们知道你没去!他们……”

电话“嘟”的一声,被对方粗暴地挂断了。

王帆握着还在发出忙音的手机,僵硬地站在客厅中央,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午夜的凉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里丝丝地吹进来,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没死?自己弄沉的?这怎么可能?那可不是一艘玩具船,那是八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这是一个骗局?为了骗取巨额的保险金?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高健他们,竟然能做出这种事?那另外几个不知情的战友呢?周斌,李军……他们也被蒙在鼓里吗?他们现在在哪里?还有,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冒险打电话警告自己?

一个又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像疯长的水草,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他猛地想起孙涛那张老实懦弱的脸,想起他那孤儿寡母。如果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那孙涛……他也是同谋吗?王帆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很快,整个客厅都弥漫在呛人的烟雾里,熏得他直咳嗽。他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骗保了。如果那个神秘电话里说的是真的,那失踪的另外5名战友,就很可能是被……谋杀了。这个词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内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别管闲事,你已经躲过一劫了,再掺和进去,可能会有危险。另一个小人说,那也是你的战友,是活生生的人命,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家人被蒙在鼓里,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最终,后一个小人占了上风。王帆狠狠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从钱包的夹层里,翻出那张几天前警察来做常规问询时留下的名片,上面用宋体字印着:“市刑侦支队,副队长,郑伟国”,下面是一串手机号码。他颤抖着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郑队长被吵醒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不耐烦。“喂,哪位?”

王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郑……郑队长吗?我是王帆,就是‘海阔天空号’失联事件里,那个……那个没有上船的王帆。”

“哦,我记得你。”郑队长的声音立刻变得清醒、警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王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他心里的所有怀疑,从赵磊老婆奇怪的眼神,到亲戚的议论,再到刚刚那通神秘的、内容惊悚的匿名电话,一五一十,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他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在他说完后,变得沉重而急促。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郑队长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千真万确!我不敢有半句假话!郑队长,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04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王忿能听到那边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好。你现在在哪里?不要声张,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妻子。你立刻到市局来一趟,从北门进。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王帆感觉自己虚脱了一样。他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刘芸和孩子都睡得很沉。他没有开灯,摸黑走出了家门。夜色深沉如墨,路灯把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又很诡异。他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而旋涡的中心,是一个他根本不敢想象的,关于“兄弟”和“背叛”的黑暗真相。

市局的大楼在深夜里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威严。郑队长果然穿着便服等在北门的阴影里,他比王帆想象的要年轻一些,四十岁左右,但眼神很锐利。他没有多话,只是对王帆点了点头,带着他从一个需要刷卡的侧门走了进去。他们没有去灯火通明的办公区,而是七拐八拐,进了一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密闭询问室。

房间里很空,只有一张铁桌子,几把铁椅子,还有一面墙是深色的单向玻璃。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味和一丝霉味。郑队长给王帆倒了杯热水,王帆接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郑队长没有像王帆想象的那样,拿出本子和笔来做记录,也没有急着追问细节。他拉上窗帘,关掉大灯,只留下一盏发出昏黄光线的台灯。他打开了墙上的投影仪。一束白色的光打在对面卷起来的幕布上,他按了几下,幕布缓缓降下。投影画面上,出现了高健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是王帆在他追悼会上看到的那一张,下面是他的详细个人资料。

“王帆,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郑队长的声音在密闭的询问室里显得很空旷,每一个字都带着回音,“我们早就觉得这案子不对劲。”

他用手里的激光笔,指着投影屏幕上的几行字,那红点像一滴血。“高健,对外宣称是建材大亨,身家千万。但我们秘密调查了他的公司账户和个人征信。”幕布上的画面切换,变成了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和被标红的警告标记。“他的公司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已经资不抵债,到处都是三角债。他个人,更是背负着超过八百万的民间借贷和网络赌债。”

王帆倒吸一口凉气,那气流像冰一样冻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八百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健平时出手那么阔绰,开着上百万的路虎,手腕上戴着十几万的劳力士,怎么可能……

郑队长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寒冬腊月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他按动手里的遥控器,投影切换到另一页,上面是几张被放大的银行流水截图。“这才是关键。”郑队长的手指,在投影仪的感应区重重一点,那个动作仿佛敲在了王帆的心脏上。

“你看这里。”郑队长说,“就在他们出海的前三天,高健和赵磊的个人账户上,都有一笔数额完全相同,高达五十万的现金被同时取走。取款的地点都在城市里不同的银行网点,间隔时间很短,这显然是为了避免触发反洗钱的监控预警。而孙涛的个人账户,则是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笔二十万的神秘转账……”

王帆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他看着那些红色的、绿色的数字,那些陌生的账户名,感觉像在看一本无法理解的天书。“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抖得像是风中最后一片枯叶,几乎不成调了。

郑队长关掉了投影仪,房间瞬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只有桌上那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在他们两人之间投下昏黄的光。

他转过头,一双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明亮,那目光像两把磨得锋利的锥子,直直地扎进王帆的眼睛里。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意思是,这可能不是一场简单的为了骗保的金蝉脱壳。一场骗局,或者说一场跑路,用不着这么大一笔无法追踪去向的现金。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另外那5名战友,可能根本不是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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