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山瀑布下冲凉,衣物被守林人闺女顺走,她:你喊我五声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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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相机放下,先吃饭吧。”

老张的声音像是从一口枯井里捞出来的,带着潮湿的石壁上的回响。

林风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机身上蜷缩了一下,没有回头。

“我还不饿。”

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那个沉默如山的老人似乎在用目光灼烧他的后背。

过了很久,那声音才又一次响起,像是叹息,又像是一句古老的谶语。

“你扛着那东西,就像扛着一口棺材。”

“那里面装着的,是你自己吧。”

01

林风觉得自己是被城市吐出来的一块嚼干了的口香糖。

黏在了这片绿得发黑的深山里。

他来的时候,一辆破旧的客车把他扔在村口,扬起的尘土像是给他办了一场无声的送葬仪式。

那尘土里有干枯的牲畜粪便的味道,还有某种植物腐烂后沤出来的甜腥气。

村里的人隔着窗户的缝隙打量他,目光像许多生了锈的探针。

他背着那个巨大的摄影包,里面的器材比他这个人都金贵。



相机,镜头,还有他那颗被掏空了的心,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背上。

他在村子最里头租了一间旧木屋。

房东是个豁了牙的老太太,收租金的时候,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在他递过去的钞票上反复摩挲,好像要把它磨出浆来。

木屋的窗户正对着一片望不到头的墨绿色山峦。

那绿色浓稠得像是要滴下来,把整个屋子都淹没。

他开始每天都往山里钻。

像一头迷路的野兽,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穿行。

他想拍点什么。

拍一些能让他重新感觉到活着的东西。

他把这个系列命名为《山寂》。

一个听起来就泛着青苔气的名字。

可他失败了。

镜头里的山,死气沉沉。

镜头里的树,张牙舞爪。

镜头里的光,像是给一具尸体打上的防腐剂。

他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像是他自己的遗照。

没有灵魂。

他开始怀疑,是山没有灵魂,还是他自己没有。

后来,他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山里似乎有一双眼睛。

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藏在树叶的背后,藏在岩石的影子里,藏在流动的溪水里。

有时候,他正对着一朵晨露未干的蘑菇对焦,取景器里会突然滚进来一颗小小的野果,带着清晨的凉气。

有时候,他在一块青石上打盹,醒来时会发现身边多了一串用狗尾巴草编成的小兔子,耳朵还煞有介事地竖着。

还有一次,他专心致志地拍摄一挂从悬崖上垂下的藤蔓,镜头拉近,才发现藤蔓的末梢被人精心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觉得自己的后背一直在发毛。

像是有个鬼魅跟随着他。

一个调皮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鬼魅。

他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烟,跟那个总是在打瞌C睡的店主打听。

店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珠子转了半天。

“山里的仙女呗。”店主懒洋洋地说,“还能是谁,守林人老张家那个野丫头。”

野丫头。

林风在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尝到了一股混合着野性和神秘的味道。

那是一个无比炎热的午后。

太阳像一个白色的火球,把空气都烤得扭曲变形。

知了的叫声黏稠得像一滩化不开的糖浆,死死地粘在人的耳膜上。

林风觉得自己快要被汗水腌透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水声。

那水声像是天籁,把他从濒死的边缘拽了回来。

他拨开一片比人还高的蕨类植物,眼前豁然开朗。

一挂瀑布。

像一条白色的绸缎,从翠绿的崖壁上撕裂开来,狠狠地砸进底下的一汪碧潭。

水汽蒸腾,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看了很久。

确认了四周没有任何人迹。

那种原始的,属于雄性动物的冲动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迅速地脱掉了身上那件被汗水浸透的T恤和长裤,把它们和那台宝贝相机一起放在一块干燥的岩石上。

然后,他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水潭。

冰凉的潭水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入他滚烫的皮肤。

他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

仿佛连同身体里的燥热和心里的烦闷,都被这潭水一并洗去了。

他走到瀑布底下,闭上眼睛,仰起头,任由那巨大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身体。

轰隆隆的水声隔绝了整个世界。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的时候。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像一把锋利的锥子,刺破了厚重的水幕,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笑声清脆,狡黠,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林风猛地睁开眼睛。

阳光刺得他一阵晕眩。

他下意识地看向岸边自己放衣物的那块岩石。

空空如也。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紧接着,那笑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听清了方位。

他扭过头,看见在水潭的另一边,一块巨大的、长满了青苔的岩石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一个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脑袋。

女孩的皮肤是那种常年被日光亲吻过的小麦色,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

她的手里,正悠闲地晃动着一件东西。

一件他无比熟悉的,灰色的T恤。

是他的衣服。

“喂。”林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女孩倚着岩石,咯咯地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喊我五声好姐姐,我立马还你。”

她的声音和她的笑声一样清脆,带着山泉水一般的甘冽,却说着让他想钻进水底淹死的话。

林风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他确信,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比被扔进开水里的虾子还要红。

“你把衣服还给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

“就不还。”女孩把他的TT恤在手指上绕了一个圈,冲他做了个鬼脸,“除非你喊。”

林风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水里,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正拿着他的衣服在岸上要挟他。

这算什么事。

“你这是不道德的。”他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道德是什么?”女孩好奇地歪了歪头,“能吃吗?”

林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跟一个山里的野丫头讲道德,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他试着朝她走了两步,水潭底的鹅卵石硌得他脚底生疼。

女孩立刻警觉地站直了身体,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你别过来啊。”她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把你的衣服挂到那边的树上去,让山里过路的鸟都看看。”

林风立刻停住了脚步。

他毫不怀疑她能干出这种事。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汪清澈的潭水对峙着。

一个在水里,狼狈不堪。

一个在岸上,得意洋洋。

太阳依旧毒辣,但林风却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有些泄气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女孩晃了晃手里的衣服,像是在晃动一面胜利的旗帜,“喊五声好姐姐,一声都不能少。”

林风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那几个字就像灌了铅一样沉,堵在他的喉咙里。

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管一个看起来最多二十岁的丫头片子叫姐姐。

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你……”

“嗯?”女孩挑了挑眉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看好戏的促狭。

林a风深吸了一口气。

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算了。

尊严在光着身子被围观的窘境面前,一文不值。

“好……好姐姐。”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女孩把手拢在耳朵边,一脸无辜地大声喊道。

放屁。

这里四面环山,一丝风都没有。

林风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好姐姐。”他提高了音量。

“这是第一声,还有四声呢。”女孩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数。

“好姐姐。”

“好姐姐。”

“好姐姐。”

“最后一声啦。”女孩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新月。

林风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被扔在地上,又被踩上了几脚。

他破罐子破摔地大喊了一声:“好姐姐!”

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了一片飞鸟。

女孩似乎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她咯咯地笑着,把手里的衣服朝他扔了过来。

衣服在空中划过一道灰色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面前的水面上,然后迅速地湿成一团。

“给你啦。”女孩说完,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像一只轻盈的羚羊,转身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只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笑声。

林风站在水里,看着漂在水面上的湿衣服,又看了看女孩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就这样,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野丫头给彻头彻尾地戏耍了一番。

他捞起那件湿透的T恤,拧了拧水,狼狈地穿在身上。

冰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但他记住了那双像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眼睛。

还有那句,“你喊我五声好姐姐”。

这笔账,他记下了。

02

从那天起,林风进山的时候,就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摄影师了。

他还成了一个疑神疑鬼的侦探。

他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时刻搜索着附近任何可疑的声响。

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片可能藏人的树丛。

可那个野丫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心里的那点愤懑,渐渐地,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所取代。

他甚至开始有点怀念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至少那证明,在这片寂静得让人发慌的山林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活物。

他的创作依旧毫无进展。

相机里的照片越积越多,废片也越积越多。

他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听着窗外的虫鸣,感觉自己像一块正在被黑暗慢慢吞噬的石头。

一个星期后的清晨,他决定去拍日出。

村里人说,东边那座最高的山峰,叫“望天顶”,是看日出云海最好的地方。

他凌晨三点就起了床。

背着沉重的器材,打着手电筒,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天还没亮,山里就起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

那雾像是有生命一样,湿冷黏腻,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要把他活活吞噬。

手电筒的光柱在浓雾里,变成了一团昏黄的、模糊的光晕,只能照亮眼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林风凭着记忆和感觉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的景物全都变得陌生而诡异。

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静默的树,在雾中扭曲成了各种狰狞的姿态,像一个个从地里冒出来的妖魔。

他的心开始慌了。

他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没有信号。

一格都没有。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开始大声呼喊。

“有人吗?”

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在空旷的山谷里飘荡,显得格外诡异和凄凉。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一个清脆的声音,像一把小石子,突然投进了他那潭死水般的心里。

“喂,城里人,你在这里哭丧呢?”

林风猛地抬起头。

只见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倚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但那个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那个野丫头。

“是你?”林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人影从树下走了出来,渐渐清晰。

还是那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还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印花布衣服,赤着脚,脚踝上系着一串小小的铜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极轻微的叮当声。

她就是山月。

“不是我,难道是鬼吗?”山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撇了撇嘴,“看你这蠢样,肯定是迷路了吧。”

林风的老脸一红,没有反驳。

“我要去望天顶看日出。”他解释道。

“望天顶?”山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你走反啦,望天顶在那边。”

她伸手指了指他身后完全相反的方向。

林..风的脸更红了,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我知道一条近路。”山月停止了笑,歪着头看他,“想不想我带你去?”

林风犹豫了一下。

他想起上一次在瀑布下的遭遇,心里还有些发怵。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山月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卖到山下也当不了二两肉卖。”

林风被她的话堵得一窒。

他咬了咬牙,说:“带路吧。”

他别无选择。

山月得意地一笑,转身就走,脚上的铃铛发出一连串轻快的响声,像是在为她伴奏。

林风赶紧跟了上去。

他很快就发现,山月所谓的“近路”,根本就不是路。

他们在陡峭的山壁上攀爬。

他们在荆棘丛生的灌木林里穿行。

他们甚至从一棵横倒在深涧上的独木桥上走了过去。

林风好几次都差点脚滑摔下去。

而山月,却像一只灵巧的猿猴,在这些危险的地方如履平地。

她总是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他,看到他手脚并用、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就发出一阵毫不留情的嘲笑。

“城里人,你这体力不行啊。”

“哎哟,小心点,别滚下去了,我可不想下去给你收尸。”

“你的脸怎么白得跟纸一样,是不是快死了?”

林风累得连跟她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

一股不想被这个野丫头看扁的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林风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来的时候。

山月突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她说。

林风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疲惫。

他们站在一处悬崖的边缘。

脚下,是翻滚的云海,像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棉花糖。

远方,天际线被染上了一层绚丽的橘红色。

一轮红日,正从那云海的尽头,喷薄而出。

万丈金光,瞬间刺破了云层,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灿烂的金色。

林风呆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

那种雄浑,那种壮美,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下意识地举起了相机。

疯狂地按动快门。

他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山月。

他的眼里,只有这片天地,这片云海,这轮日出。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那股最初的震撼感渐渐平息下来。

他才放下相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到山月正静静地坐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她的脸上,也映着金色的晨光,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光芒。

“谢谢你。”林风是真心实意地说道。

他知道,如果没有她,他绝对不可能看到这样的风景。

“不用谢。”山月撇了撇嘴,从岩石上跳了下来,“我就是想看看,你那个黑疙瘩里,到底能拍出什么花来。”

她指了指他手里的相机。

林风笑了笑,把相机递给她。

“想看看吗?”

山月好奇地接了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把相机举到眼前。

“哇。”她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

显示屏上,那壮丽的日出云海,被完美地定格了下来。

“你这个……还挺厉害的嘛。”她有些不情愿地承认道。

“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厉害。”林风说。

山月没再说话。

她把相机还给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烤得焦黄的红薯,递给他一个。

“喏,给你。”

林风接了过来,红薯还带着温热的暖意。

他掰开红薯,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咬了一口,软糯香甜。

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红薯。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悬崖边上,沉默地吃着红薯,看着远处翻滚的云海。

气氛不再像来时那样剑拔弩张。

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林风忽然觉得,这个刁蛮、狡黠的野丫头,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她有点可爱。

这种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山月像是赖上他了。

他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美其名曰,“当你的免费向导”。

实际上,更像是他的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她会带他去采最好吃的野果。

她会带他去看最漂亮的花。

她会告诉他哪种蘑菇有毒,哪种草药可以治伤。

她像一本活的《山林百科全书》。

而林风,则成了她最忠实的读者。

一天下午,林风在他租住的木屋门口,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

那是一只羽毛翠绿的灵雀,翅膀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

小鸟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哀鸣。

林风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他想把它抱起来,又怕弄疼它,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让开。”

山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推开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只小鸟。

她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伤口。

“被黄鼠狼咬了,还好没伤到骨头。”

说完,她转身就跑进了山里。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大把各种各样的叶子回来了。

她把那些叶子放在嘴里嚼烂,然后敷在小鸟的伤口上。

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熟练地给小鸟包扎好。

整个过程,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林风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山月,和那个在瀑布下戏耍他的野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好了。”山月拍了拍手,把包扎好的小鸟放进一个林风用来装镜头的纸盒里。

“这几天别让它乱动,每天换一次药,应该很快就能好。”

“这些药……”林风看着那些被嚼烂的草叶,有些迟疑。

“怎么,信不过我?”山月眼睛一瞪,“我从小到大受伤都是用这个治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开始共同照顾这只受伤的小鸟。

林风负责给它喂水喂食。

山月负责给它换药。

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从最初的互相挖苦,变成了讨论小鸟的病情。

“今天它的精神好多了。”

“你看,它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了。”

“伤口已经结痂了,应该快好了。”

在这些琐碎的对话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了。

林风的相机里,开始不自觉地出现山月的身影。

她蹲在地上给小鸟换药时认真的侧脸。

她爬到树上摘野果时矫健的身影。

她靠在溪边的石头上,用树叶吹出不成调的曲子时,脸上那种百无聊赖又自得其乐的表情。

他的镜头,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开始主动去追寻那个鲜活的、灵动的,像山间精灵一样的女孩。

他的《山寂》系列,渐渐地,有了另一个名字。

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名字。

《山月》。

又过了几天,山月说她要去山下的小镇赶集。

去卖一些她自己采的草药和山货。

“喂,城里人,去不去?”她站在林风的木屋门口,冲他喊道,“正好缺个当苦力的。”

林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去镇上的路很远,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林风主动背上了那个装满了山货的沉重背篓。

山月走在前面,步履轻快,脚上的铃铛一路叮当作响。



林风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两条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麻花辫,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宁。

到了镇上,市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山月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立刻就活跃了起来。

她熟练地在一个角落里铺开一块布,把背篓里的山货和草药一样一样地摆放好。

然后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

“瞧一瞧看一看啊,正宗的野山菌,刚从山上采下来的。”

“上好的金银花,清热解毒,泡茶喝最好啦。”

她能说会道,跟每一个来询问的顾客都聊得热火朝天。

她精明,会跟人讨价还价,一分钱都不肯让。

她也仗义,看到隔壁摊位卖菜的老奶奶生意不好,会主动帮着吆喝几声。

林风站在一旁,看着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山月,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一个笨拙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闯入者。

就在这时,一个卖麦芽糖的老伯路过。

山月眼睛一亮,拉住了他。

“李伯,给我来两个孙悟空。”

她掏出钱,拿了两串画着孙悟空头像的麦芽糖,把其中一串递给了林风。

“喏,给你。”

林风愣愣地接过麦马芽糖。

“这是我朋友,城里来的,有点呆。”山月大大方方地跟李伯介绍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李伯笑呵呵地打量了林风几眼,点了点头。

林风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一股异样的暖流,从心底缓缓地流淌开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麦芽糖,孙悟空的脸被画得龇牙咧嘴,有些滑稽。

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真甜。

甜到了心里。

03

那颗被城市冰封的心,好像开始融化了。

林风的创作灵感,像山洪一样爆发了。

他镜头下的世界,不再是死气沉沉的黑白灰。

而是充满了鲜活的、斑斓的色彩。

那色彩,来自于山月脸上明媚的笑容。

来自于她眼眸里闪烁的星光。

来自于她奔跑时衣袂扬起的弧度。

他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他知道,那个叫山月的野丫头,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灵魂”。

她不仅是他的模特,更是他的缪斯。

一个炎热的午后,和他们初遇时一样炎热的午后。

林风心血来潮,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那个瀑布。

他不是为了冲凉。

他只是想回来看看。

看看这个改变了他心境的地方。

瀑布依旧轰鸣,水汽依旧清凉。

他站在水潭边,回忆着那天下午的狼狈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么一个野丫头的手里。

而且栽得……心甘情愿。

他把相机和脱下来的外套放在岸边的岩石上。

就是上一次放衣服的那块岩石。

然后,他卷起裤腿,走进了及膝的浅水区。

他想用这清凉的潭水,让自己那颗因为某种情愫而躁动不已的心,稍微冷静一下。

一阵山风吹过。

带着树叶和泥土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岸边的岩石。

他的外套,不见了。

林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立刻就知道是谁。

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密林喊道:“山月。”

过了几秒钟。

一个人影,从那块熟悉的巨岩后面探出了头。

是山月。

她的手里,拿着他的外套。

脸上的笑容,不再是初见时的那种纯粹的狡黠和戏谑。

而是带着一丝温柔,一丝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官觉的试探。

“又被我抓到你偷偷来洗澡啦。”她笑着说,声音却比平时低了一些。

林风没有生气。

他甚至觉得,这种场景的重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奇妙感觉。

他从水里走上岸,朝她伸出手。

“把衣服还给我。”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山月却把拿着衣服的手背到了身后。

“你再喊我五声好姐姐,我就还给你。”她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林风笑了。

他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不喊。”他说,“这次,我要自己抢回来。”

他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伸手去抓她背在身后的那件外套。

山月惊呼一声,灵巧地转身躲开。

两人就像两个不知疲倦的孩子,在水潭边追逐,嬉闹。

林风故意装作抓不到她,一次次地让她从自己的手边溜走。

山月的笑声像一串串银铃,洒满了整个山谷。

水花四溅,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在林风再一次伸手,抓住了外套的一角时。

他用力一扯,以为这次一定能把衣服夺回来。

然而,意外发生了。

山月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松手。

她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借着他拉扯的那股力量,猛地向前一步。

整个人,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林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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