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首长二十年,退伍鉴定他只给“合格”,直到我打开他留下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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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北方的秋天来得早,风一吹,空气里就都是梧桐叶子碎掉的味道。人到了四十二岁,就像这秋天,自己觉得还没怎么着,其实已经站在了季节的尾巴上。

陈庚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像他开的那辆红旗车,稳当,听话,从没出过岔子。可他没想到,走了二十年的平路,最后在终点线上,却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

这一下,不疼,就是心里堵得慌。有些事,你以为看明白了,其实连个边都没摸到。

那点想不通的疙瘩,就像鞋里的一粒沙,走一步,硌一下。

01

秋风卷着大院里的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发出沙沙的响声,听着像人老了以后的叹气。陈庚站在布告栏下面,手里捏着一张纸,纸不重,他却觉得有千斤。那是他的转业报告,一张纸,写了他半辈子的兵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服役鉴定”那一栏,那上面有两个字,是首长冯振山的笔迹,铁画银钩,力道很足。

合格。

就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一下子扎进了陈庚的心窝子里。他把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好像多看几遍,那两个字就能变成别的什么。比如“表现优异”,或者“忠诚可靠”。他觉得,自己怎么也配得上后面这四个字。

二十年,七千三百多天,他给冯振山开车。从冯振山还是个师长,开到他后来成了军区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自个儿不说,心里是清楚的,这个大院里,没人比他更了解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车,也没人比他更清楚冯振山的脾气和习惯。

冯振山胃不好,有时候开会一拖就忘了饭点,一上车脸色就发白。陈庚车里的储物格,永远放着一包苏打饼干,一个保温杯,杯子里的水永远是温的。他算着时间,开会超过两个小时,他就把保温杯里的凉水倒掉,换上新的热水,等到首长上车,水温正好能入口。

冯振山有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皱眉头。陈庚就每天听天气预报,只要说明天有雨或者降温,他就会提前半小时到车库,把车发动,把暖气开到最舒服的温度。等冯振山坐进来,车里暖烘烘的,一点寒气都感觉不到。

他以为这些事,冯振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甚至幻想过,冯振山会在他的鉴定上写:该同志沉稳细致,二十年如一日,是部队里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他想,这样的评语,能让他转业的时候,在地方上谋个好点的差事。

可现在,白纸黑字,就只有“合格”两个字。这比批评他还难受。批评,说明你在乎他,希望他改好。合格,就像是说,你这二十年,也就刚刚及及格线,不多不少,谈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平平常常,没什么可说的。



身边几个同样要转业的战友,正凑在一起,兴奋地小声议论。张排长拿了个“优秀”,唾沫横飞地讲着自己准备去市交通局报道。李干事的鉴定里有一句“组织能力强”,据说已经被一家国企的办公室预定了。他们的脸上都放着光,那是对未来的希望。

只有陈庚,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站在秋风里。战友过来拍他的肩膀,问他:“老陈,首长肯定给你写得好吧?跟了二十年呢!”

陈庚嘴唇动了动,想笑一下,脸上的肉却不听使唤。他把转业报告折起来,塞进口袋,含糊地说:“还行,就那样。”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单人宿舍。宿舍不大,一张板床,一个掉漆的柜子,他住了快十年。墙上贴着一张他和妻女的合影,照片上,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抱着年幼的女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时候,他觉得这身军装能穿一辈子。

桌上的旧电话机响了起来,是妻子张莉打来的。她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都透着一股高兴劲儿。“老陈,评语下来了没?我就知道首长亏待不了你!闺女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可就指望你这次转业安置的补贴了。评语好,补贴就高,工作也好安排。”

陈庚握着冰凉的话筒,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他能听到妻子在那头畅想着未来的好日子,说到女儿上了大学要买新衣服,说到家里那台旧电视也该换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喂?老陈?你在听吗?”妻子的声音带了一丝疑惑。

“嗯。”陈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他不敢说,他的二十年青春,他那无数个凌晨四点起床擦车、深夜十二点还在等候的夜晚,他那自以为是的忠诚和细致,最后只换来了两个字。合格。这意味着,他能拿到的安家费是最低的一档,能选择的工作岗位也是别人挑剩下的。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妻子失望的脸,看到女儿懂事地对自己说“爸,我不用买新衣服”的样子。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了。他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窗外,最后一片梧桐叶,也悠悠地落了下来。

02

剩下的日子,是用来告别的。陈庚一天天办着离队手续,盖章,签字,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装进一个绿色的帆布行李箱。他把军装熨得笔挺,叠得方方正正,放在箱底。那身衣服,以后可能再也穿不上了。

他还剩下最后一项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在接替他的新司机孙队长来之前,他还要继续开那辆红旗车。

天还没亮,陈庚就跟过去二十年一样,悄无声息地起了床。他把车库里的红旗车从里到外又擦了一遍,车漆亮得能照出人影。他坐在驾驶座上,手轻轻抚摸着方向盘。方向盘上的皮子,已经被他摸得油光发亮,甚至有几个地方,都磨出了他手指的印记。

车里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是皮革的味道,混着冯振山常喝的那种茶叶的淡淡清香。今天,这味道里,好像多了一丝别的什么。是苦的,涩的,像没泡开的茶叶根。

冯振山准时从楼里走了出来,还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只是肩章上的星星,看着没有以前那么亮了。他也退居二线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跟往常一样,什么话也没说。

“首长,去军区大楼。”陈庚发动了车子,声音平静得像在念一份报告。

车子平稳地驶出大院。陈庚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冯振山的面孔。他闭着眼睛,好像在休息,脸上的线条很硬,像用刀刻出来的一样。陈庚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疑问,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问,首长,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这二十年,在你眼里,就只配得上一个合格吗?

他不敢问。他是兵,冯振山是首长。兵的天职,就是服从。二十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连一句质疑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只能把那股委屈,死死地压在心底,压得胸口发闷。

接替他的孙队长,最近总在他身边晃悠。孙队长年轻,脑子活,见谁都带三分笑。他嘴上客气地喊着“陈哥,以后还要您多指点”,眼睛却总不自觉地瞟向陈庚手里的车钥匙,还有那本记录着首长行程的册子。那眼神里的热切和渴望,陈庚看得懂。那是在看一个即将到手的宝贝。

有一次,孙队长搭他的车去办事,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陈哥,你这开车风格,真是稳得没话说。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讲究效率。你看这条路,要是抄那条小道,能省五分钟。以后我得跟首长建议建议,不能总走老路嘛。”



陈庚没搭腔,只是把方向盘又握紧了一点。他开的路,都是勘察过无数遍的,哪条路最平稳,哪个路口红灯时间最短,他心里都有一张图。他追求的不是快,是万无一失。孙队长不懂,他也不想解释。他觉得自己,就像这辆红旗车一样,虽然保养得很好,可款式终究是老了。孙队长是新款的越野车,马力足,跑得快,人人都喜欢。

最后一次送冯振山回家。天已经擦黑,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车子在首长楼下停稳。二十年来,每一次停车,车门正对着楼门口的台阶,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陈庚熄了火,等着冯振山下车。今天,冯振山没有马上推门。他坐在后面,沉默着。车里只有空调风机轻微的嗡嗡声。

过了好一会儿,冯振山突然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陈庚。”

“到!”陈庚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

“你女儿……是不是快考大学了?”冯振山看着窗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陈庚愣住了。二十年,这是冯振山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家事。他平时见了他,除了下达指令,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陈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被人突然推了一把。他赶紧回答:“报告首长,是,她想学医。”

“学医好。”冯振山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救死扶伤,是好事。”

说完,他推开车门,下车了。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拖得很长,看着有些孤单。陈庚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楼门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他那潭死水一样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更糊涂了。一个只肯给你“合格”评语的首长,为什么又会在临走前,问起你女儿的志愿?

03

陈庚正式离开部队那天,是个阴天。战友们都来送他,大家拍着他的背,说着“常联系”、“到地方上好好干”。他笑着一一回应,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往首长楼的方向瞟。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或许,首长会出来送送他。

送行的人群渐渐散了,陈庚提着他那个绿色的帆布行李箱,站在大院门口。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片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红砖楼,白杨树,一切都跟昨天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小陈,等一下。”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庚回头,看到首长的夫人秦岚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正快步向他走来。细密的雨丝已经飘了下来。

“嫂子。”陈庚赶紧放下行李箱,站得笔直。

秦岚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歉意。“小陈,真对不住,老冯他今天有个重要的会,实在走不开。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说着,递过来一个用蓝色土布包裹着的东西。陈庚接过来,入手很沉,隔着布,能摸出是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

“这是……”陈庚有些不解。

“是老冯的一点心意。”秦岚的眼圈有点红,“他……他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一辈子都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这二十年,辛苦你了。”

陈庚心里一热,想说点什么,比如“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最后,他只是对着秦岚,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这是他最后一次,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敬礼。

秦岚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雨里。

陈庚在部队招待所里找了个临时住处。房间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他把行李箱放在墙角,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蓝布包裹。

里面是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做工很精致,上面雕着简单的云纹。盒子的正面,有一把小巧的黄铜锁。陈庚把盒子翻来覆去地看,没有找到钥匙。

他心里咯噔一下。送一个打不开的盒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最后的最后,还要再给他一个难堪吗?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涌了上来。他用力摇了摇盒子,想听听里面是什么。盒子里面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好像有东西。

他把盒子放在床上,泄气地看着那把黄铜锁。他用手指拨弄着锁孔,就在这时,他感觉盒子的底部好像有点松。他用指甲插进缝隙,轻轻一撬,盒子底部的一块薄木板居然弹开了。

一个暗格。

陈庚的心跳了起来。他伸手进去摸,里面没有钥匙。他的心又沉了下去。他把暗格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

他把纸展开。纸已经泛黄,边缘有些毛糙。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有点像旧式研究员的白色制服,站在一个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实验台前。他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着星星。他的眉毛很浓,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英气和聪明劲儿。

陈庚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张脸很熟悉,那眉眼,那鼻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铅笔写着两个字,笔迹有些潦草,几乎要看不清了。

陆伟。

陈庚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目光又回到照片上。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那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首长要把他的照片送给自己?

就在他的目光扫过照片背景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那个年轻人身后的实验台上,有一个小小的金属仪器,仪器上贴着一个白色的标签,标签上印着一串黑色的编号。

编号是:738。

这个数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陈庚的记忆。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738!

十五年前,也是一个秋天。他开车送首长去西山的一个秘密宾馆开会。回来路上,在一个很急的盘山道转弯处,车的右前轮突然爆了胎。整辆车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失控地撞向山边的护栏。陈庚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踩住了刹车。车头撞断了水泥护栏,半个车身都悬在了悬崖外面。他和首长,离死亡就只有几公分。



事后,部队把这起事故定性为轮胎老化导致的意外。可陈庚记得清清楚楚,就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冯振山把他叫到办公室,交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让他立刻拿去碎纸机销毁,而且必须亲眼看着所有纸片都变成碎末。

那个牛皮纸袋的封面上,用红笔标注的绝密文件编号,就是“738”。

陈庚当时没有多想,纪律要求他不能问,不能看。他以为那只是一份普通的作废文件。可今天,这个编号,居然和一个叫陆伟的年轻人的照片一起出现了。

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个叫陆伟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十五年前那场差点要了他和首长性命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为什么一份被销毁的绝密文件,会和一个陌生人的照片联系在一起?

陈庚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谜团里。而那个打不开的日记本,就在他手边,像一个沉默的知情者,嘲笑着他的无知。

04

陈庚的手心冒出了汗。那个编号“738”,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捅开了他脑子里一扇尘封已久的门。门后,是十五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是悬崖边上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是冯振山在剧烈的撞击后,第一时间问他的那句:“陈庚,你怎么样?”

他开始疯狂地思考,怎么才能打开那把锁。他把盒子翻来覆去地看,锁是老式的三位拨轮密码锁。他试了自己的生日,入伍的日期,甚至那辆红旗车的车牌号。锁,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落回到那张照片上。照片里的陆伟,笑得那么明亮。陈庚又一次仔细端详他的五官。那高挺的鼻梁,那坚毅的下巴轮廓……越看,他越觉得熟悉。这张脸,太像了,太像年轻时候的冯振山了!他看过冯振山刚入伍时的照片,虽然也是黑白的,但那股神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大胆又荒唐的念头,像野草一样从陈庚心里冒了出来。

这个陆伟,会不会是首长的……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密码,密码到底是什么?跟冯振山有关的数字。

他想起一件事。有一年过年,秦岚来部队给大家送饺子,无意中跟几个家属聊天时说起过,老冯这辈子,什么节都不记,就记着一个日子,比记他自己的生日还清楚。那就是他的入党纪念日。陈庚记得秦岚当时说了,是七月三日。

七月三日。7,3。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拨轮调到了“7-3-0”。他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很多密码都是三位数。他轻轻一拉锁扣。

锁没开。

陈庚的心沉了一下。他不甘心,又看了一眼照片。照片角落的编号“738”。7,3……8?会不会是这个组合?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个拨轮,慢慢地从“0”拨到了“8”。

“咔哒”。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响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锁,开了。

陈庚的心跳得像打鼓。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紫檀木的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他把本子拿出来,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冯振山的。那是一种非常有力的字体,每一笔都像刻上去的。可日记的内容,却让他大失所望。

“八月三日,晴,风三级。”

“八月四日,阴。今日会议冗长,无甚新意。”

“八月五日,晴。晚七点,新闻节目尚可。”

通篇都是这样流水账一样的记录,枯燥得像一份天气报告。陈庚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他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可能真的只是首长退下来以后,随手送他的一个纪念品。那个密码,那个照片,可能都只是巧合。

他不甘心。他一页一页地往下翻,翻得很快。他的手指触摸着那些纸页,好像在触摸一段段沉默的时光。

终于,他翻到了日记本将近一半的地方。那一页的日期,正是十五年前,西山路车祸发生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记录,跟往常一样,开头还是天气:“十月十二日,晴转多云。”

但是在天气记录的下面,用一种比平时淡了很多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那字写得很潦草,甚至有些抖,好像写字的人,当时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西山路,已处置。方案B启动。庚无恙,幸。代价:陆伟。”

陈庚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他盯着那行字,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却一个字也看不懂了。

西山路!已处置!方案B启动!

这些词,像尖刀一样,戳着他的眼睛。什么叫“已处置”?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吗?怎么会变成一个被“处置”的事件?还有“方案B”,这说明,还有一个“方案A”?

最让他感到一阵彻骨寒意的,是最后那三个字。

代价:陆伟。

照片上那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居然跟“代价”这两个字连在了一起。他是那场“意外”的代价?

一个恐怖的猜想,不受控制地从陈庚的心底浮了上来。难道,那天的爆胎,根本就不是意外?是一场被人精心策划的“事故”?自己和首长差点死在悬崖边上,居然是一个被安排好的“方案”?

而自己,这个开了二十年车,自认为最忠诚可靠的士兵,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这个可怕方案里的一部分?他亲手驾驶的那辆车,造成了另一个年轻人的“牺牲”?

陈庚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他手里的日记本,突然变得无比滚烫,烫得他几乎要拿不住。他看着那行字,再看看桌上那张陆伟的照片。照片上,那个年轻人依旧在笑,可那笑容在陈庚看来,却充满了说不出的悲凉。

05

恐惧像一张大网,把陈庚牢牢地罩住了。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伍兵,而是一个被卷入巨大旋涡的棋子,一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作用的棋子。他坐在那张嘎吱作响的床边,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开始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重新看待自己这二十年的司机生涯。

他把那本日记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这一次,他看得极慢,极仔细。他不再只看那些字,他开始把日记里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记录,和他脑子里那些被忽略的“异常”记忆,一一对应起来。

日记里有一页写着:“三月十日,今日绕行北郊,晚归半小时。”

陈庚的脑子飞快转动。他想起来了。那天,冯振山让他毫无缘由地在北郊的一片荒地绕了一大圈,什么也没干。回到机关食堂,饭都快凉了,当时还是个小干事的孙队长还阴阳怪气地抱怨,说首长的车怎么也堵车。他当时只觉得是首长心情不好,想兜兜风。

可就在那一天的日记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像是后来补上的:“目标已脱钩。”

又一页:“五月二日,取消明日C市行程。”

陈庚记得更清楚。那次,去C市参加一个全国性会议的机票都订好了,他和首长的行李也收拾妥当。可就在出发前一晚,冯振山突然把他叫去,只说了一句“行程取消”,没有给任何解释。为此,机关办公室还费了好大劲去跟航空公司协调退票。

而在那一天的日记里,冯振山写的是:“眼线出现,暂停。”

还有一次,他送冯振山去一个很偏僻的招待所。开到一半,冯振山突然让他停车,在路边一个卖西瓜的摊子前停了足足十分钟。他没下车,就是看着窗外。陈庚以为他想吃西瓜,就问了一句。冯振山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十分钟后,他说:“走吧。”

那天的日记里记着:“交接顺利。”

一次次“心血来潮”的绕路,一次次“临时变卦”的行程,一次次“莫名其妙”的停车。这些散落在二十年时光里的,被陈庚当成是首长古怪脾气的碎片,在日记本的印证下,慢慢地、一块块地拼接了起来。

一张巨大的、看不见的网,在陈庚面前展开了。他惊恐地发现,他的每一次出行,每一次路线的选择,甚至每一次停车的时长,都可能不是偶然。冯振山,那个沉默寡言的首长,一直在利用他。利用他身上最宝贵的优点——守时,可靠,不多嘴,不问事。

他,陈庚,就像一个移动的靶子,一个行走的迷雾弹。他开着那辆显眼的红旗车,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着A路线。而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在他不知道的B路线,由另一些人在执行。他的每一次准时出现,每一次平淡无奇的日常,都是在为冯振山正在执行的某个秘密任务,打着最完美的掩护。

他究竟在掩护什么?

那个叫陆伟的年轻人,跟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日记里,除了那次提到“代价”之外,再也没有直接出现过“陆伟”这个名字。但是,“738号项目”这个代号,却反复出现。冯振山在日记里多次提到“保护核心资产”,提到“必须让他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

陈庚想起了陆伟照片上的那身白色制服。那不像普通的工服,更像某个高级科研机构的工作服。难道,陆伟就是那个“核心资产”?而那场车祸,就是为了让他“消失”?

陈庚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冷。如果真是这样,那冯振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他能用一场差点让自己和司机都送命的车祸,来布局。

他把日记又往后翻了几页,就在记录西山路车祸那几页的后面,在一页的页脚空白处,他又发现了一行用铅笔写的,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小字。

字迹非常潦草,像是匆忙中记下的。

“迁至‘风语林’疗养院,隔离观察。”

风语林疗养院!

陈庚知道这个地方。它在几十公里外的郊区,地图上只标注了一个小点,但周围很大一片区域都是军事禁区。大院里的老人都说,那是个不对外开放的特殊单位,是给一些有特殊贡献或者有特殊病的老干部休养的地方。警卫森严,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陆伟,被送到了那里。他没有死!

那场车祸,是一个骗局。一个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司机的惊天骗局。

陈庚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解释这一切的答案。他不能再活在这样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06

真相的轮廓像水下的巨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压得陈庚喘不过气。他不能再猜下去了,猜测会把人逼疯。他需要亲耳听到一个答案。

第2天, 陈庚揣着那本日记和那张照片,坐上了一辆去往市郊的公交车。车子摇摇晃晃,像他此刻的心情。他要去干休所,找秦岚。他不敢直接去找冯振山,他没有那个胆子。秦岚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第3天,



干休所的环境很好,安静,绿树成荫。陈庚在门口通报了身份,警卫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放他进去了。

秦岚的家是一个带小院子的一楼。她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看到陈庚,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小陈?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陈庚跟着秦岚走进客厅。秦岚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没有喝。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日记本和那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当秦岚的目光落到那两样东西上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端着水壶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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