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故事，让你秒懂霍布斯的《利维坦》丨自由，还是秩序？

400多年前，在一片叫灰谷的土地上，没有国王，没有法律，也没有官员。那里的人常说：“我们生来自由，谁也不能命令谁。”

起初，生活的确美好。猎人猎鹿，农夫种麦，铁匠打铁，牧人放羊。大家互不干涉，似乎一切井然。但好景不长，自由带来的，不只是选择，还有欲望。

一天，猎人发现农夫的麦子长得好，夜里就去偷。第二天，农夫拿起锄头报复，结果被猎人打死。猎人的家又被人纵火，仇恨一层层蔓延。灰谷的人开始在门口设陷阱、在床下藏武器。没人再信任别人。他们常说：“我们自由着，但活得像在战争里。”

有个聪明的读书人看着这场混乱，心里害怕又悲哀。他认为：“自由太多，反而让人不安。没有规则的自由，就像暴风里的船，表面自由，其实随时可能翻。”

于是他开始劝每一个人：“我们每个人都害怕被伤害，都想要平安。那不如大家达成一个约定——交出一部分自由，形成秩序，换取安全。”

人们问：“交给谁？”

读书人说：“交给一个共同的权威，一个大家都服从的存在。它能定规矩、管纷争、惩坏人。它必须强大到，没人敢违抗它。”

“那是什么？”

“那是一只由我们自己拼出来的巨兽——利维坦。”

于是，灰谷的人聚在一起，签下契约：每个人都交出刀剑、权力、复仇的欲望，把这些都汇入“利维坦”。利维坦有军队，有法官，有税收。从此，偷盗、复仇、冲突，都被法律取代。夜晚重新安静，商人敢出门，孩子能在路上玩耍。

读书人说：“看吧，这才叫文明，利维坦才是我们共同的守护神。”

几十年过去，读书人老了。他常坐在广场，看着那座象征利维坦的巨兽雕像。它庞大无比，由无数人的身影拼成，手持利剑与权杖。人们跪在它脚下祈祷，感谢它带来的和平。

但读书人发现，巨兽似乎在悄悄长大。它的军队越来越多，税收越来越重，官员的命令越来越细。

一个青年走过来问他：“老师，我们是不是交出太多自由了？现在连说话都得小心。”

读书人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我年轻时，只想让人们停止互相残杀。没想到这条我们造出来的巨兽，会这么贪吃。”

青年问：“那我们该反抗它吗？”

读书人摇头：“不，若它倒下，灰谷又会回到混乱，利维坦是我们为生存造的笼子，是秩序的保障。”
又过了很多年，读书人去世了。灰谷的孩子们早已不记得“没有利维坦”的日子。他们从小就被教导：“服从就是安全，安全就是幸福。”

偶尔有人在酒馆里悄悄说：“听说我们祖先曾经自由地生活过。”

另一个人立刻嘘声：“别胡说，那人吃人的时代，怎么能叫自由？”众人点头，一笑而过。
夜色里，广场上的巨兽雕像被火把照亮 。

它的眼睛闪着冷光，仿佛在看着每一个人。

有人低声念起老人留下的一句话：“人类为了逃离野兽，造出了巨兽。可若忘了它本是我们拼出来的，它就会反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