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6月的一天,毛主席在青岛疗养院阳台上忽然抬头问道:‘山东那个王大耳,他母亲还健在吗?’”陪同人员愣了一秒,连忙翻记录、打电话核实,一场跨越三十多年的牵挂由此被再次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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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中央工作千头万绪。毛主席此行原本是了解青岛港口扩建和纺织工业生产,却在视察途中三次提到同一个名字——王尽美。青岛的海风带着咸味,文件一摞摞送来,可他却一再追问王尽美家里的情况。“老同志替咱打了底子,咱现在得替他尽份心。”这是主席当晚对随员留下的话。
王尽美,乳名王瑞俊,1898年生于山东诸城石沟村。乡亲们记得,这孩子耳朵大、脸长,笑起来露一口白牙,放牛也用石灰在地上写字。地主家的陪读机会让他读完高小,可家里地少人多,十五岁那年便得扛锄头。夜里点一盏豆油灯,他照样啃《新青年》《民报》,村里人说他“书看得比草长得还快”。
1919年春,青岛街头出现“学生演讲团”的身影,二十一岁的王尽美站在木箱上高声疾呼。他以“励新学会”为据点,与邓恩铭一起印传单、写标语,把“五四”那股新潮搅得胶东沸腾。第二年,他南下上海,出席中国共产党发起组的秘密会议,又返回济南筹建我党在山东最早的地方组织。彼时交通不便,他常坐敞篷货车,在煤灰、蒸汽间颠簸数百里,只为一句“同志们,咱得把工人组织起来”。
1922年,胶济铁路工人大罢工筹备期间,他已被肺结核折磨得咳血。医师劝他静养,他摆摆手:“工人等着人喊号子,谁来喊?”七月的一天,罢工成功的捷报传到青岛,他却瘫倒在简陋的招待所。1925年春,年仅二十七岁,王尽美病逝于青岛。追悼会在警察监视下草草进行,党组织只好用隐语纪念这位“王大耳”。送殡的人少,流泪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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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打击接踵而至。长子才四岁,次子嗷嗷待哺,妻子张少琴含泪承诺照顾婆婆和孩子,却在四年后病故。老母亲裹着灰布棉衣,一手提破篮子赶集卖鸡蛋,一手拎着两个孩子的破书包。她常说的一句话是:“你爹干大事去了,咱不能给他丢脸。”新中国成立以前,这个家庭靠乡亲接济勉强熬过战火。
1949年秋,北京刚下第一场雪,中央办公厅的一份名单里出现“王尽美家属”六个字。毛主席批示:应按革命烈士待遇妥善安排。可山村路远,落实起来并不顺畅,直到1952年相关同志汇报时,主席再次提醒:“老大娘年纪大了,不能只给口粮,得有人照料。”文件层层下达,省里派人送去粮票、布匹,可老人坚持不肯离家。
于是有了1957年的那句“送中央好好养起来”。这次不是纸面批示,而是当面指令:若老人愿意进京,就近安排住所和医护;若恋旧土,派人常驻诸城照管。几天后,国务院送去的专车停在石沟村口,工作人员递上电报,老人捋着白发笑了:“俺在这住了一辈子,不挪窝。中央要真惦记,就替俺把娃儿们教好。”最终,组织在县城置办新居,配护工,每月专人汇报健康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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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老人生前从不以“烈士家属”自居。一次干部来访,她拿出半旧棉袄:“这是小瑞俊当年出门穿的,你们拿去展览,人们看了,记得他干过的事就行。”那双粗糙的手在棉絮间来回抚摸,语气却轻:“他耳朵大,是让人多拉一把嘛。”
对革命年代牺牲者的家属负责任,是国家信誉的一部分,也是延续革命精神的方法。1950年代后,中央陆续建立烈属抚恤、子女教育优待等制度,王尽美母亲的实例成为执行过程中的典型案例。通过乡镇供销社发放生活用品、安排医疗小组巡诊,诸城乃至整个胶东的烈属保障体系逐渐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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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王尽美的影响并未随他的早逝而消散。青岛、济南、津浦铁路沿线的老工人常提起那年罢工时“王大耳喊得嗓子都沙了”。他留下的那句“天下大事无不成”,被刻在诸城一座老井旁的石碑上,成了村里娃们放学必看的一行字。
1968年老人病逝,灵柩停在新居正屋中央。送行的队伍蜿蜒出村口,干部、老工人、学生混在人群中,鞭炮声和哭声此起彼伏。按照生前嘱托,棺材上没有锦旗,只放着一张旧照片——年轻的王尽美身着长衫,耳朵显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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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诸城石沟村水泥路笔直,两侧是整齐的石墙和新瓦房。村口那块石碑依然在,字迹被孩子们摸得发亮。站在碑前,很难想象这里曾有一个白发老婆婆,在风里雪里守着两个孩子和一盏豆油灯。毛主席一句“好好养起来”,让这段本可能湮没的细节被留存,也让后人明白:革命不仅仅是战场上的冲锋,更是对牺牲者家庭的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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