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父母存了50万养老,他们拿去给弟弟买房,母亲: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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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中秋节那天下午,我提着一盒燕窝礼盒站在清河县汽车站门口,手机里跳出来一条高铁延误的通知。

原本三小时的车程,硬是被拖成了五个小时。我在站台上站得腿都麻了,手机也快没电了,就想着赶紧回家充个电,吃口热乎饭。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我摸黑爬到三楼,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里面传来我妈的笑声,特别响亮那种。

“来来来,都坐,菜马上就好!”

我推开门,客厅里坐了四个人。



我爸坐在沙发最左边,手里端着个茶杯,正往嘴里送。我弟沈宇轩坐在他旁边,胳膊上挽着个姑娘,那姑娘我见过一次,叫方雨晴,是他在健康管理中心认识的客户。

“姐!你可算回来了!”沈宇轩看到我,立马站起来,笑得眼睛都弯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雨晴,我女朋友。”

方雨晴也站起来,冲我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好。”

我点点头,把礼盒放在茶几上:“路上堵车,来晚了。”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油渍:“云舒回来啦?快洗手,马上开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我弟还在说话。

“爸,要不你也尝尝这道茶?这是雨晴她爸从南方带回来的,铁观音,可香了。”

“哎呦,那我尝尝。”我爸的声音听着挺高兴。

洗手的时候,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点乱,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口红也掉了大半。我掏出包里的唇膏补了补,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糖醋排骨,清蒸鲈鱼,椒盐大虾,还有几道素菜。我妈的围裙还没脱,就招呼着大家坐下。

“云舒,你坐这儿。”我妈指着她右手边的位置。

我坐下,刚拿起筷子,我弟就站起来了。

“爸妈,姐,还有雨晴。”他端起酒杯,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今天把大家叫在一起,是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跟雨晴,准备结婚了。”

方雨晴低着头,脸有点红,但嘴角是往上翘的。

我妈立马拍手:“哎呀,这是好事啊!我早就盼着呢!”

我爸也笑了,端起酒杯:“好好好,那得喝一杯!”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沈宇轩今年才27岁,去年还跟我说他要先拼事业,不着急结婚。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宇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我问。

“明年春天吧。”他看着方雨晴,“现在就是先把房子订下来。”

“房子?”

“对啊。”我妈接过话头,笑得眉眼都弯了,“你弟的婚房已经定了,翠湖苑三期,两室一厅,88平,精装修的。我跟你爸前天刚去看过,可好了,朝南的,采光特别棒。”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

“婚房...定了?”

“嗯呐!”我妈往我碗里夹了块排骨,“给儿子买房是父母的责任嘛,我跟你爸商量了,这事得办。你弟也不小了,雨晴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咱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咱委屈。”

我爸在旁边点头:“对对对,东拼西凑的,总算把首付凑齐了。”

东拼西凑。

这四个字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圈。

我爸退休工资一个月3000,我妈4000多一点。他们存款我是知道的,前几年我爸住院动手术,家里的积蓄基本都花光了。

这首付,是从哪拼西凑来的?

“多少钱的首付?”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28万。”我弟说得特别轻松,“翠湖苑那边的房子,总价92万,首付三成。”

28万。

我的手微微发抖,但还是稳住了,把那块排骨送进嘴里。

糖醋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但我什么都尝不出来。

“云舒啊,你也要努力了。”我妈又给我夹了筷子青菜,“你都32了,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看你弟,都要结婚了。”

“嗯。”我低着头扒饭。

那顿饭,我吃得特别快。

其他人还在聊婚礼怎么办,喜糖买什么牌子的,我已经吃完了。

“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我站起来。

“哎,这孩子。”我妈说,“路上累了吧?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我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28万。

他们哪来的28万?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十分。

手机还剩15%的电,我插上充电器,打开通讯录,找到华商银行客户经理的号码。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拨出去。

现在是中秋节,人家也在过节,明天再说吧。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十年前,我刚工作那会儿,一个月工资才5000块。扣掉房租水电,剩不了多少。但我还是每个月给家里转2000。

后来慢慢升职,工资涨到8000,转3000。

再后来做到主管,月薪过万了,我就每个月转5000。

去年升到经理,工资加奖金一个月能拿两万多,我就每个月转10000。

十年,我给家里转了多少钱?

我翻出手机里的记账本,从头开始算。

第一年,2000×12=24000。

第二年,2500×12=30000。

第三年,3000×12=36000。

算到最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50万。

整整50万。

我跟他们说得清清楚楚,这钱是给他们养老用的,让他们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记得特别清楚,三年前我妈住院的时候,我还专门回来一趟,拉着他们去银行开了个专门的账户,把钱都转进去,跟他们说:“这是养老钱,不到万不得已别动。”

那会儿账户里有35万。

这三年,我又陆陆续续转了15万进去。

50万,应该还在账户里。

应该...

我突然坐起来,打开手机银行APP。

那个账户是联名的,我是主卡,我妈拿着副卡,我爸拿着存折。

登录,输入密码。

页面跳转。

账户余额那一栏,显示着一个数字。

43,000.00

我愣住了。

4万3?

怎么可能?

我往下翻,点开交易记录。

最上面一条:

8月15日,支出,280,000元,备注:转账。

再往上:

7月2日,支出,100,000元,备注:转账。

6月10日,支出,80,000元,备注:转账。

我的手开始发抖。

28万,10万,8万。

加起来,46万。

50万,只剩下4万3。

我盯着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华商银行”。

我接通。

“你好,请问是沈云舒女士吗?”

“是我。”

“你好,我是华商银行客户经理小李。你的金融管家卡近期有多笔大额资金异动,为了保障你的资金安全,我们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什么异动?”

“8月15日,28万元转账;7月2日,10万元转账;6月10日,8万元转账。这三笔交易都是你本人操作的吗?”

“不是。”我的声音很轻。

“那你知道是谁操作的吗?”

“...我知道。”

“如果不是你本人操作,建议你尽快来银行核实情况。”

“好,我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手机差点从手里滑下去。

28万,给沈宇轩买房的首付。

10万,给他开什么健康管理工作室。

8万,装修婚房。

全是我的钱。

我一分一分攒下来的,准备给他们养老的钱。

就这么,被他们拿去给沈宇轩买房了。

我坐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沈宇轩和方雨晴走了。

我妈在客厅收拾碗筷,我爸在看电视,电视里播着中秋晚会,歌声传进房间,特别喜庆。

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我还醒着。

突然,隔壁传来说话声。

是我爸妈的房间。

他们房间跟我这间只隔了一堵墙,隔音不太好,只要声音稍微大点,我这边就能听见。

“...不该瞒着云舒。”这是我爸的声音。

“瞒什么瞒?那钱打到咱账户上,就是咱的钱。”我妈的声音有点大。

“那也是云舒的钱啊。”

“怎么就是她的钱了?她一个闺女,以后嫁人了,这钱还能带走不成?现在给宇轩用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沈建国,你当年下岗的时候,是谁一个人扛着这个家的?现在儿子要结婚,我做妈的帮一把怎么了?云舒那么能干,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着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行行行,我强词夺理。反正钱已经用了,房子也买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爸没说话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原来,他们根本没把那50万当成我的钱。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赚的钱就该给弟弟用。

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东拼西凑”。

我翻身下床,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阳台外的路灯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我走到父母房间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

里面瞬间安静了。

“谁啊?”我妈的声音传出来。

“是我。”

沉默了几秒,门开了。

我爸站在门口,穿着背心短裤,头发有点乱。

“云舒?这么晚了,有事?”

“有事。”我看着他,“我想问问,我那50万,现在还剩多少?”

我爸的脸色变了。

“你...你怎么知道...”

“银行给我打电话了。”

我妈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外套走过来。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看着她,“我就想知道,我给你们存的那50万养老钱,你们为什么拿去给宇轩买房?”

“什么为什么?”我妈的声音拔高了,“那钱在我们账户里,我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弟要结婚,做父母的帮一把,天经地义!”

“那是养老钱。”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还没老到动不了!”我妈的脸涨红了,“再说了,养儿防老,你弟以后有出息了,还能不管我们?”

“可那是我的钱。”

“你的钱?”我妈冷笑一声,“你打到我们账户上,就是我们的钱。你现在跟我算这个?沈云舒,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跟我们算账?”

“我没有不管你们。”我的声音很轻,“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

“商量?”我妈的声音越来越尖,“商量了你会同意吗?你会说‘哎呀妈,拿去用吧,给弟弟买房重要’?你会吗?”

我说不出话。

因为她说得对,如果他们跟我商量,我不会同意。

28万,那是我工作三年的积蓄。

“你就是看不得你弟好!”我妈指着我,“你就是嫉妒他!”

“我没有。”

“你有!你从小就这样!你弟吃块糖,你都要抢!”

“妈...”

“别叫我妈!”我妈的眼泪突然流下来,“我告诉你沈云舒,这钱我就是给你弟了!他是沈家的根,他结婚买房,天经地义!你一个闺女,以后是别人家的人,你凭什么跟我算这么清楚!”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的头发有点乱,眼睛红红的,脸上全是泪。

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我知道了。”我转身。

“你站住!”我妈在后面喊,“你把话说清楚!”

我没回头,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靠着门板慢慢滑下去,坐在地上。

手机亮了,是条微信消息。

是我小姨楚淑芬发来的。

“云舒,在家吗?明天有空吗?小姨想请你吃饭。”

我盯着这条消息,突然想起来,上次回来的时候,小姨跟我说过,我妈最近逢人就夸,说儿子有出息,女儿能干,她现在是全县最有福气的妈。

我当时还笑着说:“小姨,你别听我妈瞎说。”

现在想想,她那会儿的表情有点复杂。

我回了条消息:“好,明天中午?”

她秒回:“行,老地方见。”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闭上眼睛。

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有人家在提前庆祝中秋。

我想起小时候,每年中秋节,我妈都会做一大桌子菜,我和沈宇轩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吃月饼。

那会儿我们家还住在老房子里,房子很小,但很温暖。

我妈会把月饼切成四块,我一块,沈宇轩一块,她和我爸各一块。

吃完月饼,我们会一起坐在阳台上看月亮。

我妈会说:“云舒,你看,月亮多圆啊。”

我会说:“嗯,好圆。”

沈宇轩会说:“姐姐,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

我会说:“有啊,还有玉兔呢。”

那时候的中秋节,是真的团圆。

现在呢?

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

还是那么圆,但好像没那么亮了。

第二天中午,我跟小姨约在县城的一家私房菜馆。

这家店开在老街里,门面不大,但味道好,价格实惠,是小姨常来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小姨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点好了菜。

“云舒,这儿。”她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坐下。

“瘦了。”小姨打量着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还好。”

“骗人。”小姨给我倒了杯茶,“你这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我端起茶杯,没说话。

“听说你弟要结婚了?”小姨试探性地问。

“嗯。”

“房子也买了?”

“嗯。”

小姨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云舒啊,小姨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你妈...这次做得确实不太对。”

我抬起头看着她。

“那28万首付,是从你账户里取的。”小姨直直地看着我,“我知道那钱是你给你爸妈存的养老钱。”

“你怎么知道?”

“你妈跟我炫耀过。”小姨苦笑,“她说你孝顺,每个月往家里打钱,十年存了50万,说以后她和你爸养老不愁了。”

“可是现在...”

“现在她把那钱给你弟用了。”小姨说完这句话,又叹了口气,“还有那10万,是你弟开什么工作室用的。还有8万,装修婚房。”

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我早就想提醒你,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小姨看着我,“云舒,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的事,你妈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

小姨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知道吗?你妈小时候,也想读书的。她当年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成绩年级前十。”

我愣住了。

“但是你姥姥不让她读。”小姨的声音很轻,“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家里没那么多钱,要把钱留给你舅舅。你妈哭了一整夜,第二天还是把录取通知书撕了。”

“后来呢?”

“后来她就跟你爸结婚了,生了你,又生了你弟。”小姨看着窗外,“她这辈子,都在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儿子比女儿重要。”

菜上来了,小姨给我夹了块鱼。

“云舒,小姨不是帮你妈说话,也不是站在你这边。小姨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你妈她...她也是受害者。”

我低着头吃饭,鱼肉在嘴里嚼了很久,还是咽不下去。

“那我呢?”我抬起头看着小姨,“我也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吗?”

小姨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不,你不一样。你受过教育,你有自己的工作,你可以选择。”

“选择什么?”

“选择不重复她的路。”

吃完饭,小姨坚持要送我回家。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拉住我。

“云舒,如果真的撑不住了,就离开吧。”

“什么?”

“离开这个家。”小姨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你已经尽到女儿的责任了。你给了他们50万,这辈子,够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让这个家拖垮你。”小姨松开手,“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她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

我接通。

“云舒,回来吃饭吗?我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了,我跟朋友约好了。”

“哦...那你早点回来啊。”

“嗯。”

我挂断电话,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楼上自己家的窗户。

灯亮着,透过窗帘能看到人影在晃动。

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家。

但现在,我突然觉得陌生。

我转身,走向街道另一头。

不想回去。

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走到天完全黑了,路灯都亮起来了,我才往回走。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没人。

我爸的房间门关着,电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开电脑。

有些事情,我需要查清楚。

我登录那个联名账户的网银,把最近一年的所有交易记录都导出来,打印成表格。

一条一条看。

8月15日,支出280,000,收款账户:清河县农村商业银行,户名:沈宇轩。

那28万,直接转到了我弟的账户上。

7月2日,支出100,000,收款账户:锦川天成租赁有限公司。

这是什么公司?

我打开搜索引擎查了一下,是个写字楼租赁公司。

所以这10万,是租办公室的钱?

6月10日,支出80,000,收款账户:清河县宏达装饰工程有限公司。

装修公司。

所以这8万,是装修婚房的钱。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46万,就这么没了。

我打开记账本,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我的计划:

“2025年目标:存够60万,给爸妈再买一份商业保险。”

“2026年目标:存够80万,给自己买套小公寓。”

“2027年目标:存够100万,实现财务自由的第一步。”

我拿起笔,在“2025年目标”那一行上,狠狠地画了一个叉。

然后,我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爸妈,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往家里打钱了。你们的退休金够生活,我需要为自己存钱。”

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我还是按下去了。

短信发送成功。

手机立刻响了起来,是我妈打来的。

我没接。

她连打了十几个,我都没接。

最后,她发了条语音过来。

“沈云舒!你什么意思?!你是要逼死我吗?!”

我关掉手机,躺在床上。

窗外又传来鞭炮声,今天是中秋节的最后一天。

我闭上眼睛,但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我妈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那钱在我们账户里,我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你就是看不得你弟好!”

“你一个闺女,以后是别人家的人。”

我突然坐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放着我从小到大的一些东西,奖状,照片,日记本。

我翻到最下面,拿出一个旧铁盒。

这是我10岁生日的时候,我妈送给我的。

她说:“这是妈妈的宝贝盒子,现在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本很旧的笔记本。

牛皮纸封面,边角都磨破了。

我翻开第一页。

“今天收到了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我终于考上了!妈说要给我买新书包,爸说要给我买新衣服。我太高兴了!”

这是我妈的笔迹。

她年轻的时候,字写得很漂亮。

我往下翻。

“爸说家里没钱,让我把名额让给弟弟。我哭了一整夜。妈说女孩子读书没用,以后还要嫁人,钱要花在刀刃上。”

“我好想读书。”

我的手在发抖。

继续往下翻。

“今天把录取通知书撕了。看着那些碎片,我觉得自己的梦也碎了。”

"我以后要有女儿,一定要让她读书,让她不像我一样。"

我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眼泪掉了下来。

再往后翻。

“云舒满月了。她长得好可爱,眼睛特别大。我抱着她,对自己说,一定要给她最好的教育,让她不走我的老路。”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最后一页。

“云舒今天上小学了。她穿着新校服,背着新书包,高高兴兴地去了学校。我站在校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但是,宇轩也要开始上学前班了。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我跟建国说,要不我去找个兼职?他说不用,他会努力工作的。”

“可是我知道,这个家,需要儿子。女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

笔记本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把它合上,放回铁盒里。

然后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32岁,单身,没有房子,存款被清空。

我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妈,你说要给我最好的教育,让我不走你的老路。

可是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在把我推向你的老路吗?

你说女儿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在否定这句话吗?

我擦掉眼泪,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

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化妆品,电脑,充电器,证件。

所有重要的东西,全部装进箱子里。

收拾到一半,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妈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你干什么?”

“收拾东西。”我头也不抬,继续叠衣服。

“你要去哪?”

“回锦川。”

“你疯了?后天才上班!”

“我知道。”我把衣服放进箱子,“但我现在就想走。”

“沈云舒!”我妈冲过来,一把按住箱子盖,“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不就是那点钱吗?你至于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

“妈,我问你,你觉得我应该为这个家付出多少?”

“你...”

“我工作十年,给家里打了50万。现在你们拿去给宇轩买房、创业、装修。我一句话都没说。”

“现在我说不想再打钱了,你就觉得我不孝,你就觉得我要逼死你。”

“妈,我到底要付出到什么程度,你才满意?”

我妈愣住了。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没说出话。

“我不是不管你们。”我的声音很轻,“你们有退休金,够生活。我以后如果你们生病了,我会出钱。但是,我不会再让你们随意支配我的钱。”

“你...”我妈的眼泪突然流下来,“你就是看不得你弟好...”

“妈,够了。”我打断她,“这跟宇轩好不好没关系。这是我的钱,我有权决定怎么花。”

“你有权?”我妈突然笑了,笑得特别凄凉,“沈云舒,我养你二十多年,你现在跟我说你有权?”

“对,我有权。”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养育之恩,我感激。但是我也回报了。这十年,我给你们的,够了。”

我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你变了。”她的声音在发抖,“你真的变了。大城市把你教坏了。”

“不是大城市教坏了我。”我拉上箱子的拉链,“是你们让我明白,我必须为自己而活。”

我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我妈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站在我房间里,背对着我,肩膀在微微颤抖。

“妈,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也很不容易。”我说,“但是,请不要把你的遗憾,强加在我身上。”

说完,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电梯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尊敬的客户,你尾号8888的账户已成功解除联名,现在只有你一人可以操作。”

我看着这条短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电梯门开了,我拖着箱子走出去。

清河县的夜晚很安静,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站在路边,打开手机叫车软件。

“你要去哪里?”司机接单后问。

我报了高铁站的地址。

车子启动,驶离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区。

我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手机又震动了。

是我爸发来的消息。

“云舒,你妈刚才哭了很久。她身体不好,你别跟她计较。爸求你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

我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我回了两个字。

“对不起。”

然后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高铁站到了,我买了最早一班去锦川的票。

凌晨4点半的车,还有两个小时。

我坐在候车厅里,周围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玩手机。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公司邮箱。

有十几封未读邮件,都是工作相关的。

我一封一封回复,处理完已经五点了。

天快亮了。

候车厅的广播响起:“D3152次列车开始检票,请前往3号检票口上车。”

我收起电脑,拖着箱子走向检票口。

队伍很短,很快就轮到我了。

刷票,进站,找到座位,把行李放好。

坐下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特别累。

列车启动了,窗外的景色开始向后移动。

我看着窗外,清河县的建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是我弟发来的。

“姐,你真的要这么绝吗?我现在工作室刚起步,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把爸妈的钱都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盯着这条消息,手指在键盘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我什么都没回,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

列车在铁轨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从农田变成城市,从小城镇变成高楼大厦。

三个小时后,列车抵达锦川站。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锦川的空气里有种特别的味道,混合着汽车尾气和快餐的香味。

我打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一室一厅,40平米,月租3500。

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这里虽然小,但是我的。

我把行李放好,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有33个未接来电,20条未读消息。

全是我妈打来的,发来的。

我一条一条看。

“云舒,你到哪了?”

“云舒,回个话!”

“你是不是真的不要这个家了?”

“沈云舒,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就这么狠心?”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你妈现在在医院,你爸说她血压升高了,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你满意了?”

我看着这条消息,手在发抖。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道该不该回复。

妈住院了。

血压升高。

要观察。

这些字眼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把钝刀在心口来回地拉。

我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错。

我只是不想再被无限度地索取,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可是,她真的住院了。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我小姨打来的。

我接通。

“云舒,你妈住院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小姨的声音有点犹豫,“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我闭上眼睛。

“小姨,我...”

“云舒,小姨知道你委屈。但你妈她,身体确实不太好。”小姨叹了口气,“你就当,当是为了你自己,回来看一眼。不然你会后悔的。”

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去,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我妈会哭,我爸会劝,我弟会理直气壮地说“姐,你看把妈都气成这样了”。

然后,我又会心软,又会妥协,又会继续做那个任劳任怨的“好女儿”。

“小姨,医药费我会出。”我说,“但是我不会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我知道了。”小姨说完,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蜷缩在被子里。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但我觉得很冷,很冷。

第二天早上,我的银行卡扣了两万块。

是我爸发来的医院费用账单,我直接转账过去。

他给我发了条消息:“云舒,谢谢。”

我没回。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除了上班,哪儿都不去。

公司那边,我跟主管请了两天假,说家里有事。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问,只说:"好好处理,需要帮忙就说。"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锦川华辰集团的办公室在CBD的28楼,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我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这城市里的一粒沙子,渺小到可以被忽略。

“云舒姐,这是这个月的项目报表。”助理小林把一沓文件放在我桌上。

我翻开看了看,数据都挺漂亮的,这个月的业绩比上个月涨了15%。

“做得不错。”我说。

小林笑了:“那是,跟着云舒姐干,我们都得加把劲儿。对了,周末部门聚餐,你去吗?”

“不去了。”我摇摇头,“你们去吧,费用走公账。”

小林有点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她走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份策划案,但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清河县。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喂?”

“请问是沈云舒吗?我是清河县人民医院的护士,你母亲楚婉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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