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天刚泛起鱼肚白,宁静的“祥和苑”小区被一声沉闷的巨响撕裂。
“咚——!”
声音源自信苑楼方向,紧接着是女人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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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班的保安老周正打着哈欠准备交班,闻声一个激灵,拔腿就朝信苑楼跑去。
“快来人啊!跳楼了!有人跳楼了!”一个晨跑的中年男人指着地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周冲到信苑楼下,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倒流,浑身冰凉。两具躯体扭曲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暗红的血迹在熹微晨光中刺目惊心。
“天哪…是…是张工和王老师!”老周认出了地上的人,声音带着哭腔,腿一软差点跪下。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的黎明。小区的住户们被惊醒,纷纷开窗探头,或裹着睡衣跑下楼,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恐惧。
“谁跳楼了?怎么回事?”
“听说是住22楼的老张两口子!从22楼跳下来的!”
“不可能!昨天傍晚我还看见老张在楼下遛弯,王老师还跟我打招呼呢!”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检查后,沉重地摇了摇头。警方拉起警戒线,白布覆盖了曾经的邻居。
祥和苑的住户们聚在警戒线外,议论声嗡嗡作响,难以置信这样的悲剧会降临在熟悉的老邻居身上。
社区居委会的赵主任匆匆赶来,眼圈已经红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昨天下午我还看见张工和王老师在小区花园晒太阳,有说有笑的…王老师还跟我约好周末一起去老年大学交剪纸作业…”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警方初步询问目击者后,上楼勘查了位于22楼的老夫妻住所。屋内整洁得一丝不苟,没有打斗痕迹。在客厅的茶几上,他们发现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只有一行颤抖的字:
>**活着真的太累了。**
字迹潦草,但确认是女主人王秀芬的笔迹。
“就这一句话?什么原因都没提?”一位年轻警员小声嘀咕。
“看这里。”带队的陈队长指向敞开的阳台门,晨风将纱帘轻轻卷起。“他们是从这里下去的。”
01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一位头发花白、脸色惨白的老人颤巍巍走出来,是住在2203的李大爷。
“警察同志…我是张建国的邻居…老李…他们…他们真的…”李大爷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是的,李先生,节哀。”陈队长点点头,语气凝重,“您最近有发现张工夫妇有什么异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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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爷用力摇头,眼中满是困惑:“没有,真没有!前天我还跟老张在楼下活动室下象棋,他赢了我两盘,精神头好着呢,还说要跟我学打太极拳…”
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低低的啜泣声、沉重的叹息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这对平日里和善可亲、令人羡慕的老夫妻,为什么要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朝阳终于升起,金色的光芒落在冰冷的白布上,形成残酷的对比。一个原本普通的清晨,因为两声沉闷的撞击,彻底改变了祥和苑的宁静。
张建国和王秀芬,曾是市设计院的骨干工程师,退休已近十年,结婚整整四十五个年头。
他们的爱情始于图纸和蓝图之间。当年,张建国是结构设计组的能手,王秀芬是暖通设计组的才女。一次大型综合楼项目的合作,让两颗严谨又浪漫的心走到了一起。
婚后,两人携手在设计院贡献才智,育有一女张薇,如今在德国一家知名建筑事务所担任高级结构工程师。
卧室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张薇笑容灿烂地搂着父母,那是两年前她回国探亲时拍的。
退休后的生活规律得像钟表。
每天清晨六点半起床,一起下楼打半小时太极或散步,然后回家吃早餐。
上午,张建国喜欢在书房钻研新的建筑规范或写点技术回忆,王秀芬则雷打不动地打理她阳台上的小菜园和几盆心爱的兰花。
“王老师的阳台可生机勃勃了,小番茄、辣椒长得可好,那几盆兰花更是宝贝。”楼下的刘阿姨常夸。
午饭后小憩片刻。下午,有时去老年大学学剪纸、练书法,有时去设计院看望老同事,有时就在小区里散步,跟老邻居们聊聊家常。
晚上七点,准时收看新闻联播,然后是各自的阅读或追剧时间。十点半准时休息。几十年的工程师生涯,把精确和规律刻进了骨子里。
“张工每周二下午都雷打不动地去社区青少年活动中心,给孩子们上简单的建筑模型课,”社区工作人员小孙说,“孩子们可喜欢他了,叫他‘张爷爷建筑师’。”
在专业领域,张建国是本地小有名气的结构专家,参与过市里几个地标建筑的关键设计。王秀芬则在建筑节能和绿色设计方面颇有建树。
两人的退休金加起来每月近一万五,生活富足。女儿张薇事业有成,时常寄钱或寄物回来。老两口生活节俭,但资助起社区里家境困难的学生却从不手软。
“前年我家小子考上大专,差点因为学费放弃,是张工和王老师悄悄塞给我家五千块钱,”小区保洁吴大姐抹着眼泪说,“他们说不急还,让孩子安心念书…”
在小区里,张建国和王秀芬口碑极佳,是公认的“模范老两口”。逢年过节,邻居们互相送点吃食,老两口也总会回赠些自己种的菜或王老师做的点心。
“他们感情那叫一个好!”同单元的钱大妈说,“从来没见红过脸。王老师腰不好,张工出门永远记得给她带个小马扎,走路永远迁就她的步子,慢慢走。”
去年秋天,王秀芳腰疼的老毛病犯了,张建国在家精心照顾了半个月,按摩、热敷、熬骨头汤,无微不至。
“那会儿我去送报纸,总看见张工在厨房忙活,变着花样给王老师做好吃的,”送报员小陈回忆,“王老师靠在沙发上,张工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喝汤,那画面…真暖。”
在朋友眼中,他们是功成身退的专家;在邻居眼中,他们是相濡以沫的伴侣;在孩子们眼中,他们是慈祥博学的长辈。
没有人能理解,这样一对令人敬重、生活安稳的老夫妻,为何会走上绝路。
02
“他们上周还在跟我讨论换窗户的事呢!”住在2201的邻居孙叔拍着大腿,“老张说想把旧窗户换成断桥铝的,隔音好,还问我哪家店靠谱、价格实在。这像要寻短见的人吗?”
阳光透过明亮的客厅落地窗,洒在沙发旁小茶几上摊开的一本《世界建筑巡礼》上。书签夹在第178页,仿佛在等待主人归来。
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由刑侦大队陈队长亲自负责这起双人坠亡事件。
“务必查清真相,这样的案件社会影响太大。”局长下了死命令。
专案组首先联系了与老夫妻关系密切的人。
周工是张建国在设计院几十年的老搭档,接到电话时,他正在阳台浇花。
“什么?!老张和秀芬跳楼了?”周工手中的喷壶“哐当”掉在地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半小时后,周工赶到警局,眼睛红肿。
“上周三设计院退休办还组织了茶话会,老张和秀芬都来了。”周工回忆道,“老张还兴致勃勃地说等开春暖和了,组织几个老伙计自驾去周边古镇转转,秀芬还说要做攻略…他们怎么可能…”
“茶话会上,他们有表现出低落或者异常吗?”陈队长追问。
周工摇头:“完全没有!老张还讲了他当年在工地遇到的糗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秀芬带了新烤的桃酥,说是跟网上视频学的,又香又酥,大家都夸呢。”
“那您觉得,他们经济上或家里有什么难处吗?”
“绝对没有!”周工语气肯定,“他俩退休金不少,女儿在国外发展得那么好,经常寄东西寄钱回来。家里矛盾?更不可能!他们是我见过最恩爱的老夫老妻。”
警方又找到了与王秀芬交好的刘阿姨。
“王老师前天还借给我一个治疗腰疼的艾灸盒呢!”刘阿姨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她说这个对她老腰疼挺管用,让我试试。还说等我用好了,她要再买一个送给隔壁楼的赵姐,赵姐最近也说腰不舒服…”刘阿姨抹泪,“借东西那天,王老师还跟我约好下个月一起去老年大学报名学插花…这…这哪像是…”
与此同时,警方联系了远在德国的张薇。接到噩耗,张薇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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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无法接受…”视频里,张薇泣不成声,“大前天晚上我才和他们视频过!他们看起来很好啊!爸爸还说等我下次回来,要带我去看他们参与设计的那个新落成的博物馆,妈妈说要给我装几罐她新腌的酱菜…”
“您父母最近有提到烦心事吗?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队长问。
张薇努力回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三四个月吧,视频通话时间变短了,以前能聊个把小时,现在常常十几二十分钟就说有事要忙,信号不好之类的。”
“经济方面呢?有没有可能遇到困难?”
“不太可能。”张薇摇头,“我每个月都给他们打钱,他们的退休金也很可观。而且他们非常节省。”
然而,当专案组调取了老夫妻近半年的银行流水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出现了。
“这半年,他们名下账户的资金流水总额高达480万元!”负责财务调查的警员报告,“主要是频繁的大额现金支取和向多个不同账户的转账。”
“480万?”陈队长眉头紧锁,“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根据初步核查,这些钱包括他们多年的积蓄、一部分理财赎回、退休金,还有…他们卖掉了一套早年单位分的福利房所得的款项。几乎是他们能动用的所有资产了。”
警方找到了老夫妻常去的银行网点。大堂经理回忆:
“是的,张工和王老师这半年确实经常来取款。开始金额不大,后来越来越大。最后一次是上周二,他们一次性取了18万现金。”
“他们有说过取这么多钱做什么用吗?”
大堂经理摇头:“没有,客户隐私我们不便多问。不过,最后那次来,张工脸色很不好,手一直有点抖。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坐下休息会儿,他说不用,拿了钱就急忙走了。”
一个巨大的疑问在警方心中升起:这480万去了哪里?老夫妻为何要在短期内清空家底?
03
与此同时,物证科的同事在老夫妻家中发现了一个小型保险柜,但没找到钥匙或密码。
“申请技术开锁。”陈队长指示。
小区物业提供了近三个月的访客登记和监控录像。
监控显示,几乎每周都有几个行踪诡秘、戴着口罩帽子的人进入小区,目的地都是信苑楼22层。
“这些人是谁?”陈队长盯着屏幕上那些刻意躲避镜头的模糊身影,面色凝重。
警方开始走访22层的其他住户。
“我确实有几次半夜听到张工家传来压得很低的说话声,有时候持续到挺晚。”住在2204的年轻白领说,“我当时以为是老两口在看电视,现在想想…他们平时作息很规律的,很少熬夜。”
法医的初步报告也出来了:两位老人坠楼前身体健康,无重大疾病,体内未检出酒精或常见毒物。
谜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老夫妻为何跳楼?480万巨款流向何处?
天色阴沉,专案组的调查陷入胶着。
技术人员成功打开了保险柜。令人意外的是,里面只有几本房产证、一些老票据和少量现金,总共不到一万元。
“这不对。”陈队长沉声道,“取了那么多现金,保险柜里怎么会这么干净?”
警方开始检查老夫妻的电脑和手机。民警小吴发现了关键线索。
“队长,您看搜索记录。”小吴指着电脑屏幕,“过去两个月,张工的电脑上有大量关于‘晚期癌症止痛’、‘临终关怀’、‘安乐死法律现状’的搜索记录。”
“会不会是得了绝症?”一位女警猜测。
陈队长摇头:“不对。我们拿到了他们上个月的常规体检报告。除了王老师有点腰肌劳损和轻微骨质疏松,张工有点高血压,两人都没有癌症或其他致命疾病。”
这时,另一位警员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
“队长,这是王老师的日记。”他翻开一本,“您看,以前的日记记得很详细,生活点滴、心情感受都有。但从大约三个月前开始,日记变得非常简短,有时一天就几个字。”
陈队长接过日记本。
果然,之前的日记内容丰富,有读书心得,有和老姐妹的趣事,有对女儿的思念。但近三个月的日记却异常简略,多是“今天天气好”、“和老张散步”、“腰有点酸”之类。
“最后一篇日记是什么时候?”
“跳楼前两天,4月10号。”警员回答,“只有一句话:‘好累,撑不住了。’”
陈队长眉头紧锁。在卧室的搜查中,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床头柜抽屉里放着五六个不同品牌的安眠药药盒,每个都只吃了一两片。
“买这么多安眠药,为什么只吃这么点?”女警不解。
更蹊跷的是,药盒旁边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记事本,上面用极其工整的字迹记录着每次服药的时间、药名、剂量,精确到分钟,旁边还有类似观察记录的备注(如“入睡时间约45分钟”,“次日晨起略头晕”)。
“这不像是正常服药记录,”陈队长仔细翻看,“更像是在…做药物反应测试。”
客厅的五斗柜里,警方发现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十张银行取款凭条,按时间顺序排列。最近一张是跳楼前三天,取款18万。
“队长,看这些转账回单。”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指着几张单子,“钱都转给了不同的个人账户,每个账户只收到过一次钱,金额从3万到30万不等。”
“查!把这些账户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陈队长立刻下令。
张薇终于赶回国,直接到了警局。三十多岁的她,脸上是长途飞行和巨大悲痛带来的深深疲惫。
“张女士,很抱歉在这个时候问您,您父母有没有给您转过钱?或者提过有大额支出?”陈队长尽量温和地问。
张薇摇头:“没有。我的收入足够,不需要他们补贴。反而是我经常给他们钱,但他们总说够用,让我自己留着。”
“那这480万…您觉得可能去了哪里?有什么线索吗?”
张薇愣住了:“480万?他们…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包括积蓄、理财赎回,还有…他们卖掉了老房子。”
“卖房子?!”张薇更加震惊,“他们从来没跟我提过要卖房子!那是他们留着养老,说以后要留给我的根啊!”
陈队长叹了口气:“银行工作人员回忆,您父亲最后一次去取款时,看起来非常紧张,手一直在抖。”
张薇沉默片刻,突然问:“我能看看…他们留下的字条吗?”
陈队长将那张便签递给她。上面只有那句绝望的话:
>**活着真的太累了。**
张薇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泪水无声滑落:“这不像是我妈妈会说的话…她那么坚强乐观的一个人…就算…就算真要留话,也会写点安慰我的话…”
04
警方还发现,老夫妻家中的座机近三个月几乎没有使用记录,但他们的手机通话记录却异常频繁。
银行大堂经理补充了一个细节:“最后那次取款,张工和王老师都穿着挺厚的外套,明明那天天气已经暖和了。而且他们显得特别匆忙,取完钱连招呼都没打,低着头就快步走了,平时王老师总会拿两颗我们招待客户的薄荷糖的。”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这对德高望重、生活优渥的老工程师夫妇,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陷入了某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境。
随着调查深入,小区里的议论也变了风向。
“听说是得了治不好的病,不想拖累女儿才走的。”小卖部老板神秘兮兮地说。
“不对,我亲戚在社区医院,没听说他们看过啥大病。”一个遛狗的大爷反驳。
“八成是遇上骗子了!现在骗子专盯着老人!”一个抱孩子的妇女插嘴。
各种猜测满天飞。张工王老师在小区的形象也从一面倒的赞美,变得复杂起来。
有人想起曾看见王老师一个人在小区长椅上偷偷抹眼泪,有人说张工最近散步时总是低着头,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地和邻居打招呼了。
警方调取了小区更全面的监控录像。发现在案发前一周,确实有一辆没有明显特征的深灰色轿车多次在深夜十一点左右停在小区侧门附近。每次都是同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高个子男人下车,快速进入小区。
“能看清车牌吗?”陈队长问。
“角度不好,加上他停车的位置刻意避开了主摄像头,看不清。”技术人员摇头,“车型是常见的国产SUV,可能是租的。”
更让人不安的是,这个神秘访客每次离开时,手里都提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方方正正的公文包。
“你觉得里面是什么?”女警问陈队长。
“钱。大量的现金。”陈队长语气沉重。
通信记录的调查也有了突破。在老夫妻手机频繁通话的号码中,筛选出多个归属地不明、使用周期极短的“一次性”号码。
“典型的诈骗团伙操作手法。”通信专家说,“用虚拟号或黑卡联系目标,用完即弃,难以追踪。”
张薇陷入深深的自责:“这几个月我确实感觉他们有点不一样…视频时眼神躲闪,总说信号不好急着挂…以前我们无话不谈的…”
陈队长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些犯罪分子的手段非常专业,迷惑性极强。”
调查人员在老夫妻卧室的衣柜上层,发现了一些包装好、贴着快递单却未寄出的包裹。标签上写着张薇在德国的地址。里面有张薇爱吃的家乡点心、几件新织的毛衣,还有一本张建国整理的《中国古建筑榫卯结构图解》。
“看日期,是十天前准备的。”警员说,“但他们没有寄出。”
在这些包裹旁边,放着一封写了一半的信。字迹有些潦草,内容涉及到一些财产的安排:“…剩下的钱和房子都留给你,爸爸那几本笔记也留好…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选择…”
信没有写完。旁边还散落着几张揉皱的纸团。
更令人费解的是,在书房一个锁着的抽屉里(钥匙在张建国身上找到),警方发现了一份打印出来的、内容古怪的聊天记录。
看起来像是一些工程术语的讨论,夹杂着大量意义不明的缩写、代号和数字序列,像是某种密码。页面上有很多用红笔做的标记和批注。
“张工退休前主要做什么工作?”陈队长问张薇。
“爸爸是结构工程师,主要做大型公共建筑的结构安全设计和复核。”张薇回答,“但这些聊天记录…不像是技术讨论,倒像是…某种指令或者汇报?还有这些批注,感觉…很紧张,很害怕。”
住在对面的刘阿姨又想起一件事:“上个月有天下午,我看见王老师在小区门口踱来踱去,不停地看手机,很焦躁的样子。我问她等谁,她支支吾吾说等个老朋友,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
小区的门卫老马也回忆道:“有天晚上,大概快十二点了,我巡夜经过信苑楼,正好看见一个男的从单元门出来,戴着帽子口罩,提着个包,走得飞快。我当时还想,这么晚了谁来找人?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个开灰色车的!”
05
专案组通宵梳理线索,拼图却似乎越拼越乱。
“一定还有什么关键线索被我们遗漏了。”陈队长盯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关系图,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专案组重返22楼现场,决心进行地毯式搜查。
陈队长站在客厅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一对生活优渥、受人尊敬的老工程师,突然绝望跳楼,480万现金不翼而飞…背后一定有我们还没触及的核心。”
“队长!有发现!”一名技术警员突然喊道,他正蹲在电视柜旁检查一个装饰用的仿古地球仪。
他小心地转动地球仪,指着底座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微型针孔摄像头!带无线传输功能的!”
“老两口为什么在自己家装这个?”女警疑惑。
“也许…他们怀疑有人趁他们不在时进来过?或者…想录下什么?”张薇声音发颤地猜测。
技术人员很快在电视柜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找到了连接摄像头的微型存储设备——一个伪装成普通电源适配器的微型硬盘录像机。
“它还在工作状态!里面有录像文件!”技术警员的声音带着兴奋。
设备被迅速连接到电脑上,按日期排列的录像文件出现在屏幕上。
陈队长深吸一口气:“直接看最后一晚的录像,跳楼前那个晚上。”
录像开始播放。时间显示:晚上11点05分。画面是客厅角度,张建国和王秀芬并排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身体僵硬,神情高度紧张,像是在等待审判。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11点15分,张建国的手机屏幕亮了(震动模式)。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对着手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录像无声),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转向王秀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老两口开始对着沙发对面的空椅子,不停地点头、摇头,嘴唇翕动,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但画面里,那里空空如也!
“他们在和谁说话?!”张薇惊恐地捂住嘴。
“可能是视频通话,或者是电话开了免提放在那里。”陈队长紧锁眉头,“摄像头拍不到对方。”
录像继续。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老两口对着空气,时而露出哀求的神色,时而恐惧地摇头,王秀芬甚至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肩膀剧烈抖动。张建国搂着她的肩膀,神情悲愤而绝望,对着空气似乎在激烈地争辩着什么。
录像的最后几分钟,张建国颤抖着手,拿起茶几上的笔和那张便签纸。王秀芬也伸出手,两人一起按着那张纸。张建国在上面写下了那句话(口型依稀可辨:“活着真的太累了”)。
写完后,两人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朝阳台的方向走去。画面在他们拉开阳台玻璃门的那一刻定格。
房间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无声却充满极致恐惧和绝望的画面震撼得说不出话。
“我爸妈…他们最后的日子…到底在经历什么地狱…”张薇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技术警员小王没有停下,他快速操作电脑,忽然低呼一声:“队长!这里有个隐藏分区!需要密码…等等,我试试破解…好了!里面是…音频文件!”
隐藏分区里存储着多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标注着日期。
陈队长毫不犹豫:“播放最后一个!最新的那个!”
小王点开标注为“04-16_关键”的文件,调大了音量。
一个经过明显失真处理、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男性电子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张工,王老师,最后的评估报告出来了。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恶劣得多。证据链显示,你们当年负责的‘星耀大厦’核心结构数据…存在系统性伪造…”
随着录音继续播放,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陈队长的脸色由凝重转为铁青,最后变得一片煞白。
录音结束。陈队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的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嘴唇微微颤抖。
“关掉!关上门窗!”他厉声下令,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再…再放一遍!”
几分钟后,当那冰冷诡异的电子音再次停止,陈队长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他扶着桌沿,支撑着有些摇晃的身体,看向张薇和专案组成员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和沉重。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
“老天爷…这…这绝不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