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为了骗回失联多年的儿子,我谎称自己炒股赚了三千万。他果然第二天就到了,风尘仆仆,眼神却格外热切。
“爸,我回来了。”我激动得说不出话,以为等来了久别重逢的拥抱,他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财产协议,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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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李强,今年六十有三。自从老伴三年前走了以后,这栋老楼里的三居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屋子太大,走几步就能听见自己的回声,空落落的,像是人心里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每天的生活像一张刻好了纹路的光盘,单调地重复播放。早上六点醒,去楼下早市买一天的菜,永远只敢买一小把青菜,一块豆腐,二两肉。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放冰箱里第二天就不新鲜了。
回到家,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得大大的,假装屋子里还有点别的人气。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对着新闻里的人来人往,嘴里的饭菜常常嚼着嚼着就没了味道。日子过得悄无声息,只有墙上那只老式石英钟,用它永恒不变的“滴答”声,提醒着我又熬过去了一秒。
晚饭后,我唯一的娱乐,就是戴上老花镜,一遍遍地翻看手机。相册里全是儿子李文博的照片,从他穿着开裆裤,到他戴上红领巾,再到他大学毕业穿着学士服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最新的照片,也定格在了他出国前,在机场和我跟老伴的合影上。照片里的他,笑得那么灿烂,眼神里全是闯世界的豪情。
我点开和他的聊天记录,屏幕往上划拉好久,才能看到几句零星的对话。最后一条消息,是我五年前春节时发过去的“新年快乐”,他回了同样的一句,还附带了一个系统默认的烟花表情。那之后,就只剩下我单方面的嘘寒问暖,和一个个鲜红的感叹号。
我试着打过几次跨国电话,听筒里永远是那个冰冷的女声,说着我听不懂的异国语言,大意就是无人接听。他就像一颗扔进大海里的石子,连个回响都没有,就消失在了那片叫做“枫叶国”的遥远土地上。
有时候我会想,他是不是换了号码?是不是工作太忙,忘了家里还有个老父亲?又或者,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念头每次一冒出来,就吓得我心口发紧,半天喘不过气。
02
那天下午,我去小区花园里遛弯,刚走到中心的小广场,就看见老邻居王师傅家门口围了一圈人,热闹得像过年。王师傅的孙子从国外回来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在旁边,王师傅和他老伴乐得合不拢嘴,又是递水又是擦汗,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个年轻人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声音洪亮,抱着他奶奶亲热地说话。一家人围在一起,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亲热和欢喜,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默默地转过身,没让任何人看见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那种强烈的失落感和不甘心,像潮水一样把我整个人都淹没了。凭什么别人家能享受天伦之乐,我的儿子却杳无音信?是我这个当爹的失败,还是他那个当儿子的心太狠?
一股执拗的劲儿从心底升起。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得想个办法,一个能把他“逼”回来的办法。我得亲眼看看,他到底是飞黄腾达了,还是落魄潦倒了。我得亲口问问他,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思来想去,一个极端又冒险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成型了。我知道,李文博虽然不跟我联系,但他和他表妹,也就是我外甥女小静,在社交媒体上还有互动。小静是我姐姐李秀梅的女儿,这孩子心眼实,嘴巴又快。
我拿起电话,拨给了我姐李秀梅。电话接通,我们像往常一样拉着家常,聊了聊彼此的血压,又说了说最近的天气。在挂电话前,我装作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压低了的、略带炫耀的语气说:“姐,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跟外人讲啊。”
“啥事啊,神神秘秘的。”李秀梅在那头来了兴趣。
“我去年不是跟着邻居老赵瞎买了点股票吗?谁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前阵子全清了,你猜赚了多少?”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
“多少?几万?”
我轻笑一声,缓缓吐出三个字:“三千万。”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好几秒,李秀M梅才结结巴巴地问:“多……多少?三……三千万?强子你没发烧说胡话吧?”
“我骗你干啥,钱都在卡里呢。正愁着这笔钱咋花呢,存银行利息太低,再投进去又怕亏了。”我继续演着,然后话锋一转,特意嘱咐道,“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文博说啊,他在国外创业正忙,别拿这事让他分心。”
挂掉电话,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我知道,这句“千万别说”,用不了半天,就会通过小静的嘴,一字不差地传到李文博的耳朵里。我盯着手机屏幕,像一个布下了天罗地网的猎人,等待着那只失联已久的猎物,自己撞上来。
03
我的预感没有错,这个用谎言编织的鱼饵,效果出奇的好。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琢磨着早饭吃什么,姐姐李秀梅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八卦:“强子,强子!小静刚才跟我说,文博在微信上问她了,问你是不是真的发大财了!看来你这事儿是真的啊!”
我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一半落了地,另一半却悬得更高了。他终于有消息了,却是为了钱。
又过了半天,就在我以为今天不会再有动静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遥远的枫叶国。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爸,是我。”听筒里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李文博,他的声音比记忆中要沙哑、疲惫一些,但那份独有的腔调没变。
“文博?”我一瞬间百感交集,鼻子发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汇成这两个字。
“嗯,是我。”他顿了顿,似乎也在组织语言,“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我身体好着呢。”我赶紧回答,生怕他下一秒就挂了电话。
简单的寒暄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能感觉到他的犹豫和试探。果然,几秒钟后,他旁敲侧击地开口了:“爸,我听小静说……您最近……投资上有点收获?”
“哦……就瞎弄的,运气好。”我含糊其辞地承认了。
“是吗?那挺好的。”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急切,“正好……我这边公司有个项目进入了空档期,没什么要紧事。我想着也好久没回去了,要不……我订票回国看看您?”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我想您了”,而是“公司正好有空档”。这理由,客气得像是在跟一个商业伙伴报备行程。尽管如此,我还是压抑住心头的失落,忙不迭地说:“好啊,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看机票,估计……就这几天吧。”
挂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了上来。他要回来了,这个我盼了五年的消息,终于成真了。可这背后的动机,又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上。
04
原本说的“这几天”,很快就变成了具体的行动。当天晚上,李文博就发来一条信息,是一张机票的订单截图。起飞时间是枫叶国当地的下午,抵达国内的时间,是第二天下午。
从“过几天”到“明天就到”,这种堪比火箭的速度,让我最后一点关于父子情深的幻想也破灭了。很显然,是那虚构的三千万,给他装上了最强劲的发动机。我甚至能想象出他隔着太平洋,双眼放光,归心似箭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这场用谎言导演的重逢,还没开场,就已经充满了金钱的铜臭味。
尽管心情复杂,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儿子要回来了,这是事实。我得让他看到,家里还是那个温暖的家,我还是那个疼他的父亲。
我立刻穿上外套,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推着购物车,我在生鲜区里来回转悠。这块五花肉不错,肥瘦相间,文博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这条鲈鱼很新鲜,眼睛亮晶晶的,清蒸最好。还有他爱吃的可乐鸡翅,我得多买几瓶可乐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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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个准备迎接盛大节日的总指挥,把购物车的空隙填得满满当当。收银员看着我买的这些东西,笑着问:“大爷,家里来客人啦?”我咧开嘴,露出了这几年来最真心的一个笑容:“是啊,我儿子要从国外回来了。”
回到家,我把食材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然后开始了大扫除。我把李文博的房间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他的书桌上还摆着上学时的旧台灯和几本专业书,我用抹布把上面的灰尘一层层擦掉,擦得锃光瓦亮。
我又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套,给他换上,枕头放在太阳底下晒了又晒,拍得蓬松柔软,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我努力营造出一种温馨的、从未有人离开过的家庭氛围,仿佛只要我准备得足够充分,就能抹去那五年空白的时光,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他还是那个会跟我撒娇、跟我分享心事的儿子。
我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腰酸背痛,才疲惫地躺下。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明天,我就要见到他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当他开口问我要钱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这个谎言,又该如何收场?
0.5
第二天下午,我坐立不安地在家等着。每当楼道里有脚步声响起,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我一遍遍地看墙上的钟,感觉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下午三点半,门铃“叮咚”一声,清脆地响起。
来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冲到门口,手有些颤抖地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正是李文博。五年不见,他变了许多。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脸色是那种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和苍白。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几缕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上,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憔悴不少。他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牌子的深色夹克,脚下是一双磨损得有些厉害的运动鞋。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轮廓,那是我看了三十多年的轮廓。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张了张嘴,想叫他的名字,想给他一个拥抱。可他只是站在门口,眼神有些闪躲,并没有上前的意思。预想中父子久别重逢的激动场面完全没有发生。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递到我面前,语气客气得有些生疏:“爸,给您带了点东西。”那是一盒在机场免税店里随处可见的巧克力。
“哎,回来就好,带什么东西。”我接过纸袋,侧身让他进来。
“爸。”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换上我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拖鞋,走进屋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姿势有些拘谨,像个初次上门的客人。
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父子间的对话,在一开始就陷入了尴尬。
“路上……累了吧?”我没话找话。
“还行,睡了一路。”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创业顺不顺利?”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挺好的,都挺好的。”他敷衍地回答,眼神飘忽,始终不与我对视。
我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和廉价的穿着,心里清楚,他说的“挺好的”三个字,水分太大了。可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再追问。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只有墙上石英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李文博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公文包放在膝盖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份用蓝色文件夹精心装订好的文件。
他把那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用手指轻轻往前一推,推到了我的面前。动作流畅,干脆利落,像是在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商业演示。
我看着那份不像探亲礼物,倒像是商业文件的东西,愣住了。文件夹的封面上,用烫金的大字清晰地印着一行标题——《家族资产增值投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