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5月,北京大学中文系讲师芦荻被一辆黑色轿车悄悄接进了中南海。
她原本以为只是去给领导答疑,没成想这一去,就成了毛泽东生命最后一年的“侍读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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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124个深夜,她陪着主席读书论史,从唐诗到《资治通鉴》,每一次交流都让她对“渊博”两个字有了新的认知。
这些经历后来被她写成20万字笔记,也成了我们了解主席学问的珍贵资料。
第一次“上课”
刚到中南海的第一个晚上,主席没多余寒暄,直接递过一本《全唐诗》,让芦荻背庾信的《枯树赋》。
芦荻刚背到“零落无依,形影相吊”,主席就抬手打断了她。
“味道不对,庾信是哭中带骂,你不能只读悲。”主席说完就闭目吟诵起来,“昔年乔木,王谢堂前;今作苍苔,荆榛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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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背完还补了句,左思的文章只是词藻堆砌,陆机才真正做到“文以载道”。
芦荻后来回忆,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不是去讲书的,是来接受“检查”的,检查她到底有没有把书读进去。
换作是我,在北大教了那么多年书,被这么直接点出来问题,脸肯定红到脖子根。
更让人佩服的是,主席不光点出问题,还能精准说出好在哪里、差在哪里,这可不是靠死记硬背能做到的。
第一次见面就被上了一课,接下来的日子里,芦荻更是见识到了主席读书的真功夫。
有次讲《晋书・谢安传》,她把“将如苍生何”的“如”解释成“前往”,主席当场就指了出来,说这里的“如”通“奈”,和《史记・项羽本纪》里“虞兮虞兮奈若何”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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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荻回学校查了《说文解字》,果然和主席说的一样。
不贪多但求“吃透”
让芦荻最惊讶的,是主席的“对读法”。
读《资治通鉴》的时候,桌上总会同时摊着《史记》《汉书》《晋书》;读《楚辞》,旁边就摆着好几种注本。
本来想把这种方法理解成简单的校勘,后来发现完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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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是把同一事件、同一意象放在不同作者笔下对照,看谁把历史说得更透,谁把人心摸得更准。
很显然,这种读法花的功夫比单独读一本书多得多,但效果也成倍提升。
主席把《资治通鉴》读了17遍,每一遍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批注。
延安时期的红铅笔、50年代的蓝钢笔、70年代的圆珠笔,在书页上留下了不同时期的思考痕迹。
那本翻得线都掉了的书,扉页上写着十几处批阅时间。
现在很多人读书追求“打卡量”,一本书翻几页就算读过,对比之下更能体会主席这种“攻书要到底”的劲头有多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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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还特别较真文字训诂,有次讲庾信《小园赋》,芦荻把“珪”注释成“古玉佩”,主席随手抽出《说文解字》段注,指着原文告诉她,“珪”是瑞玉,上方下方,用来册封诸侯,不是佩玉。
还补了句,字根不会说谎,做学问先得把字认死。
从那以后,芦荻再引用字词,必定先查《说文》《广韵》,再也不敢“望形生义”。
这种对细节的严谨,放到现在的学术界,也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读的是书,用的是“理”
主席读书从来不是为了装点门面,而是要把书读成“兵器”。
他卧室的竹书架上,有本1958年在武昌旧书店买的《全唐诗》,用粗线重新装订过,里面600多首诗都被圈点过,李白、李贺、李商隐的诗占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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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荻问过他为什么偏爱这“三李”,主席回答说,李白有仙气,李贺有鬼气,李商隐有人气,做革命文章,三气都得有。
这个说法特别有意思,不是从文学流派或者格律角度分析,而是结合自己的需求提炼出核心特质。
有次读李商隐《锦瑟》,主席突然问,“庄生晓梦迷蝴蝶”出自《庄子》哪一篇?芦荻没答上来,主席笑着提醒她,《齐物论》开篇就是,还让她找郭象注本对照,看看“物化”二字怎么解。
这就不是单纯的读诗了,是把诗和哲学、和实际思考串联了起来。
1975年8月13日晚上,主席病重,还让芦荻把《水浒传》从48回读到6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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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宋江招安那段,主席闭眼沉默了好久,随后口述了近七千字的谈话。
他说《水浒》好就好在投降,能做反面教材,让人民都知道投降派。
还特意提到,“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这句话是他1959年武汉政治局扩大会议上首先说的,就是要提醒全党,革命不彻底就会重蹈宋江的覆辙。
芦荻连夜整理好谈话内容,主席审阅后批了“阅,毛泽东”,却特意指示不作公开宣传。
理由是读全传才能见本质,节选会掩盖投降的核心问题。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主席读文学作品,从来都是带着现实关怀,每一次阅读都是在为解决实际问题找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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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个深夜的侍读经历,让芦荻对主席的学问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她晚年统计过,主席一生圈阅的诗词曲赋有1690首,涉及429位作者,但她常说,主席的渊博不在数量,而在把每一本书都读成了“活的”。
2015年,85岁的芦荻临终前,把主席送她的批注本《楚辞集注》捐给了国家图书馆,附言里写着,这些文字是伟人留给后世的精神遗产。
现在再问“毛主席学问有多渊博”,答案其实很清晰。
他的渊博不是图书馆式的堆砌,是能把《资治通鉴》读17遍后提炼出治乱规律,是能从唐诗里总结出革命文章的特质,是能从《水浒传》里看到革命彻底性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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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把学问和家国、人民、现实紧紧连在一起的能力,才是最真的渊博。
而这份“攻书要到底”的治学态度,直到今天,依然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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