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孱弱,直到边关发来急报,我于沙盘上轻点3下,定国公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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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生来就是个病人,京都里的人都这么说。

他们说东宫的药味儿能飘到朱雀大街上。

我的弟弟能在马背上开弓射下飞雁,而我,连举起一把剑都费劲。

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东宫病夫。

这个外号跟了我二十年,像一件脱不掉的湿衣服。

后来,边关的狼烟烧到了京城门口,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让父皇的胡子都白了。

“把沙盘抬上来!”父皇的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和九分的疲惫,“朕倒要看看,太子有什么惊天妙计!”

巨大的沙盘被抬至殿中,定国公萧振上前一步,手中的马鞭重重敲在沙盘边缘,发出“梆”的一声闷响。

他看都未看我,只指着那片被黑色旗帜侵占的疆土,声如洪钟:“太子殿下,请看!蛮族十万铁骑已入关,前锋离京畿不过五百里!我军主力远在南方,无兵可调,无险可守!”他终于将目光转向我,眼神里的轻蔑像刀子一样,“臣愚钝,不知殿下那只能端稳药碗的手,要如何退敌?”

“父皇,何必为难皇兄!”我的弟弟雍王李承毅嗤笑一声,抱起了胳膊,“皇兄连风都怕,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依我看,皇兄的妙计,就是劝我们束手就擒,好省点力气!”

大殿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

我没有理会他们,目光只落在那片代表着山川社稷的沙盘上,淡淡开口:

“国公只看到了兵,却没看到势。”



话音未落,我伸出苍白的手指,绕开了所有代表军队的旗帜,在那片巨大的沙盘上,不急不缓地,轻轻点了三下。

“就这?”雍王第一个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我当是什么神机妙算!点了三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皇兄,你是在给蛮子指路去打猎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他的笑声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定国公——那位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宿将,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点过的那三个地方,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比我的脸色还要苍白。

额上冷汗涔涔,那只握着马鞭的手,竟在不可抑制地微微发颤。

他看着那三个点,仿佛看到的不是沙土,而是尸山血海和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

“萧振!”父皇从龙椅上霍然起身,声音因急切而变调,“你看到了什么?!太子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1

东宫的空气总是一个味道,一半是熬了多年的药渣子味,另一半是陈年书卷的霉味。

这两个味道混在一起,就是我的味道。

我的贴身内侍小安子说:“殿下,您该出去走走了,晒晒太阳。”

我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盘没下完的棋。

窗外有太阳,金黄色的,看着挺暖和,但我知道,只要我一走出去,那点暖和气很快就会被风吹走,剩下的只有刺骨的冷。

我的身体就像个筛子,留不住一点热气。

小安子又在给我换手炉。他说:

“殿下,雍王殿下今天又在围场拔了头筹,陛下赏了他一匹汗血马。”

我“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棋盘。黑子已经被白子围死了,密不透风,像一具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尸体。我捏起一枚黑子,想找个地方落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能喘气的地方。

“陛下还说,男儿当如是。”小安子把话说得很轻,怕戳到我。

我把手里的黑子扔回棋罐里,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我说:“那匹马,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小安子愣了一下,说:“是……是红色的,像一团火。”

“挺好。”我说完,就开始咳嗽。

那种咳嗽不是装的,是从肺叶子深处扯出来的,每一次都感觉五脏六腑要跟着一起被咳出来。

小安子赶紧给我拍背,递上温水。

我喝了一口,水是温的,可流进喉咙里,感觉还是凉的。

这天下午,父皇召我过去。他没在议事的正殿,而是在他的书房。

书房里很暖和,烧着地龙。

他让我坐在他对面,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巨大的书案。

他看了我很久,那种眼神很复杂,像是在看一件珍贵的瓷器,又怕它一碰就碎,又嫌它不够结实,派不上用场。

“承泽,你的身子,还是老样子?”他开口了,声音里有疲惫。

“回父皇,老样子。”我答道。

他叹了口气,不再看我,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弓上。

那是他年轻时用的弓,据说能拉开它的人,整个京城不超过三个。

我的弟弟李承毅算一个,定国公萧振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父皇自己。

“承毅今天很好,很有朕年轻时的样子。”他又说。

我没接话,只是低着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一个帝国的继承人,不能是个药罐子。一个皇帝,手上必须能沾血,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而我的手,常年都是冰凉的,只沾过墨汁和药汤。

“定国公说,北边的拓跋部最近不太安分。”父皇的话锋突然转了。

我心里一动,抬起头。

“萧振的意思是,该敲打敲打他们了。他想让承毅跟着去历练历练。”

“二弟骁勇,跟着定国公,是他的福气。”我平静地说。

父皇看着我,好像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嫉妒或者不甘,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我的脸就像一碗温吞水,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后,他摆了摆手,说:“罢了,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

我站起来,行礼,转身离开。走出书房门的那一刻,外面的冷风灌进我的领口,我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听到书房里传来父皇更大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已经被放弃了。就像我棋盘上那片被围死的黑子,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我回到东宫,小安子已经把晚上的药端了上来,黑乎乎的一碗,冒着苦气。

我一口气喝完,然后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

那是我照着兵部的舆图,花了三年时间亲手画的,上面标记着每一条山脉,每一条河流。

我的手指,轻轻划过北边的国境线,停在了一个叫“雁门关”的地方。

我的身体是座牢笼,但我的心不是。



2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像漏得慢的沙漏。

京城里的人们照常活着,谈论着雍王的新马,谈论着哪家的小姐又写了首好诗,偶尔也会有人用可怜的语气谈论起我,那个快被遗忘的东宫病夫。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我弟弟李承毅的英武。

他像太阳,而我,是他身后的那点影子。

直到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塌下来。

我正在看一本关于前朝水利工程的旧书,书页都泛黄了,一碰就掉渣。

突然,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得让人心慌的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一把锤子,一下下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紧接着,一个嘶哑的、几乎不成人声的嗓子在宫门外嚎叫:

“八百里加急!边关急报!开宫门!”

我放下书,站到窗边。我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皮甲的信使,从马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皇宫正门。他跑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迹。

整个皇宫瞬间就活了过来,又像是死了一样。

活过来的是奔走的太监和侍卫,死掉的是那种安逸祥和的气氛。

没过多久,小安子脸色惨白地跑进来,话都说不利索: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雁门关……雁门关被破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但并不意外。该来的,总会来。

父皇紧急召集了所有在京的重臣到紫宸殿议事。

我也被叫了过去。

这是规矩,我是太子,国之储君,虽然是个没人看得起的储君。

我到的时候,紫宸殿里已经站满了人,气氛凝重得像一块铁。

文臣们一个个脸色发青,武将们则满脸的杀气。

定国公萧振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站在最前面,像一尊铁塔。

我的弟弟李承毅也在,他同样披着甲,腰间的剑柄握得咯吱作响。

父皇坐在龙椅上,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一半。

他把那封染血的急报摔在地上,声音都在抖:

“十万铁骑!拓跋部的主力!他们撕了盟约,偷袭了雁门关!守将赵勋……战死了!谁能告诉朕,现在该怎么办!”

大殿里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定国公萧振站了出来,他声音洪亮,像一口大钟:

“陛下,蛮族骑兵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我军主力大部仍在南方平叛,仓促间难以回援。为今之计,只有稳扎稳打。臣恳请陛下下令,从南方调回二十万主力,固守京畿,再图反攻。但这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个月意味着什么。雁门关后面,是大片富庶的平原,是上百万手无寸铁的百姓。一个月,足够拓跋部的铁蹄把那里变成人间地狱。

“不行!”我的弟弟李承毅猛地站了出来,“等大军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父皇,儿臣请战!请父皇给儿臣三万京畿守备军,儿臣愿亲率大军,主动出击,与蛮族决一死战!定要将他们赶出关外!”

他的话很有气势,一些年轻的将领立刻附和起来。但定国公萧振却冷哼一声:

“雍王殿下有勇可嘉,但三万步兵,去对阵十万精锐骑兵,还是在平原上?这不是决战,是送死!”

“你!”李承毅气得脸都红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屠戮我大胤子民?”

“打仗不是靠一腔热血,殿下。”萧振的语气里带着教训的意味。

两个人就这么在朝堂上吵了起来。一个主张稳,但要付出巨大的牺牲。



一个主张战,但几乎没有胜算。

父皇坐在龙椅上,揉着额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站在角落里,像个局外人。

没有人问我的意见,他们大概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一个连风都怕的病人,能懂什么金戈铁马。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他们争吵,看着他们脸上的焦急、愤怒和无助。

整个大殿乱成了一锅粥,而我,是那锅粥里唯一一颗没被煮开的米。

3

争吵还在继续,像一群苍蝇在人耳朵边嗡嗡叫。

父皇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儿子和将军,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一个国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最倚重的两个人,一个只知道用最笨的办法,另一个只知道用最蠢的办法。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都给朕住口!”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父皇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扫过定国公铁青的脸,扫过我弟弟不服气的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里没什么期望,只是一种习惯性的扫视,就像看一根柱子。

但他愣住了。

因为我在看他,我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不像话。

在所有人都焦躁不安的时候,我的平静就成了一种异类。

“承泽,”他下意识地叫了我的名字,“你……有什么话说?”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

那目光里有惊讶,有怀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笑话的轻蔑。

特别是我的弟弟李承毅,他嘴角一撇,发出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皇兄?皇兄连骑马颠簸一下都要咳半天,他能有什么话说?难道要劝拓跋部的蛮子多读点圣贤书吗?”

他的话引来了一阵压抑着的低笑。

定国公萧振也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笑,但眼神里的不耐烦比嘲笑更伤人。他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没有理会他们。我从文臣的队列里走了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

大殿里的地砖很凉,那股寒气顺着我的脚底板一直往上爬。

我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龙椅上的父皇,深深地鞠了一躬。

“父皇,”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大殿里,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儿臣有策。”

这四个字一出口,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我弟弟的嘲笑都僵在了脸上。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一个二十年来只跟药罐子和古书打交道的人,一个被公认为“孱弱无能”的病夫,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说,他有办法。这太荒唐了,荒唐得像个笑话。

父皇也怔住了,他盯着我,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说什么?”

“儿臣有策,可退敌,可安邦。”我又重复了一遍。

“胡闹!”定国公萧振终于忍不住了,他往前踏出一步,铠甲发出沉闷的响声,“殿下,军国大事,非同儿戏!你可知十万铁骑是什么概念?那不是你书本上的兵棋推演!”

他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们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我抬起头,第一次正视定国公。我的目光很平静,我说:

“国公大人,纸上谈兵,确实无用。但若这纸上,画的是真实的山川河流,这兵棋,算的是活生生的人心呢?”

萧振被我问得一愣。



这时,还是父皇先反应了过来。他现在就像个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要抓住。

他死死地盯着我,说:

“好!朕倒要听听,你有什么惊天妙计!来人,把沙盘抬上来!”

巨大的军用沙盘被几个内侍合力抬了上来,摆在大殿中央。

那沙盘做得极为精致,山川、河流、城池、关隘,一目了然。

代表拓跋部骑兵的黑色小旗,已经插在了雁门关之内,像一把黑色的尖刀,狠狠扎进了大胤王朝的腹地。

定国公萧振大步走到沙盘前,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站在那里,影子能把我整个罩住。

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考校姿态,用马鞭指着沙盘,对我说道:

“太子殿下,请看。蛮族大军已入关,前锋离我们这里,不过五百里。我军主力远在千里之外,京畿可战之兵不足五万。无险可守,无兵可调。不知殿下所说的计策,要从何处施展?”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轻慢,他根本不相信我能说出什么名堂。他只是在配合皇帝,演完这场荒唐的戏。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绕着沙盘走了一圈,我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我的目光扫过沙盘上的每一个细节。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怎么出丑。我能感觉到我弟弟李承毅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然后,我停了下来。我伸出了我的手。那是一只很苍白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这只手,连一把重剑都提不起来。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我这只孱弱的手,缓缓地伸向了那代表着江山社稷的沙盘。

4

我的手指在沙盘上方悬停着。大殿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定国公萧振抱着胳膊,冷眼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三岁孩童玩泥巴。

我弟弟李承毅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他似乎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怎么奚落我。

父皇坐在龙椅上,身体前倾,他的眼神里混杂着一丝几乎不可能的期待和更多的怀疑。

我的手指没有去碰那些代表军队的棋子,既没有移动我们这边可怜的红色小旗,也没有去碰拓跋部那一大片嚣张的黑色小旗。

我的指尖,最终落在了沙盘上三个毫不相干,甚至被人遗忘的角落。

我轻轻地点了第一下。

那地方是雁门关后方,一片荒芜的山地。沙盘上只做了一个小小的土堆标记,旁边没有任何文字。那地方,别说驻军,就连猎户都很少去。定国公萧振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不明白我点那里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在任何军事地图上都没有价值的点。

然后,我的手指抬起,移到了另一个地方,点了第二下。

那是一条干涸的河谷,沙盘上用浅黄色的沙土标示了出来,名叫“枯水涧”。它位于拓跋部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的侧面。那是一条废弃的河道,据说已经干了几十年,别说行军,就是跑马车都畅通无阻。在所有人看来,那地方和一片平地没有任何区别。萧振的眼神从不解变成了困惑。

我的手没有停。它再次抬起,划过大半个沙盘,落在了拓跋部大军的侧后方,点了第三下。

那是一个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县城,沙盘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名字——云阳。那是个偏远、贫瘠的小地方,早已被朝廷遗忘。在场的许多文武大臣,甚至都不知道大胤王朝还有这么一个县城。它就像一颗被人丢在角落里,蒙了灰的石子。

我点完了。

三下。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收回手,拢在袖子里,因为用力,指尖有些发冷。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沙盘,平静地看向定国公萧振。

大殿里先是片刻的死寂,然后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一个荒山,一条干河,还有一个破县城?”

“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指路吗?”

我弟弟李承毅第一个笑出了声:“哈哈哈!皇兄,你这是在给我们变戏法吗?点那三个没用的地方,是想告诉我们,拓跋部的蛮子会去那里郊游吗?真是荒唐可笑!”

他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许多人也跟着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鄙夷。他们觉得,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然而,有一个人没有笑。

定国公萧振。

他没有笑。他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刚刚点过的那三个地方,那双经历过无数次尸山血海的眼睛,先是困惑,然后瞳孔猛地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他的呼吸,在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变得和我的脸一样苍白。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再是轻慢,不再是考校,而是震惊,是骇然,是仿佛看到了鬼神一般的恐惧。

大殿里的笑声和议论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定国公的表情。他们不明白我那三下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看得懂定国公的表情。能让这位战功赫赫、杀人如麻的宿将露出这种表情,那三下轻点,绝不简单。

细密的汗珠,从定国公萧振的额头上渗了出来,顺着他脸颊上刀疤的纹路,缓缓滑落。整个大殿里,只有我轻微的咳嗽声和定国公粗重的喘息声。

父皇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萧振!你看出了什么?太子……他这三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定国公的身上。

5

定国公萧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把话说出来。他没有看皇帝,而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第一点,”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那个荒山上的土堆……如果臣没有记错,那里是前朝的一座烽火台,名叫‘狼居胥台’。早已废弃了百年。它的信号,不通京城。”

大殿里一片哗然。一座废弃百年的烽火台?有什么用?

萧振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说道:“它的信号,通往的是长城外的另一路旧时卫所。那条烽火线,我们早就不用了,但拓跋部……他们的故纸堆里,一定有记载!如果此时,那座烽火台突然被点燃……拓跋部的主帅会怎么想?”

他猛地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他会以为,我们有一支他不知道的奇兵,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准备截断他的归路!他生性多疑,绝不敢再长驱直入,必然会分兵,派出大量的斥候去探查!这一来一回,至少能为我们……拖延五日!”

“嘶——”大殿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虚张声势,疑兵之计!仅仅是点燃一个被遗忘的烽火台,就能让十万大军停下脚步!

萧振的目光转向沙盘上的第二个点,那条干涸的河谷。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第二点,枯水涧……此地是蛮族南下的必经之地,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但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河渠疏》里记载,枯水涧上游三十里,有一处前朝修建的水利工程,名为‘天门堰’,后来因为山体滑坡,形成了一个堰塞湖。那地方荒无人烟,早已被人遗忘。如果……如果此时派人掘开堰塞湖最薄弱的地方……”

他不需要再说下去了。所有人都明白了。那被遗忘的堰塞湖里,积攒了数十年的雨水。一旦决堤,虽然不足以形成滔天洪水,但足以将数百里长的枯水涧,变成一片烂泥沼泽!

“蛮族的骑兵,会陷在里面。他们的粮草辎重,他们的攻城器械,会全部陷在里面!”萧振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恐惧,“他们会断粮!一支断了粮的十万大军,在异国的土地上,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如果说第一计是精妙,那这第二计,就是狠毒!绝户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脸色依旧苍白,仿佛刚才说的那些都与我无关。

萧振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向了第三个点,那个叫“云阳”的小县城。当他看清那个位置时,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第三点……云阳……”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一个魔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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