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嫌弃我愚钝,敌国送来绝密国书,我只说三个字,使臣当场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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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这玉佩上的凤凰,眼睛怎么是死的?”

“嘘……别胡说,这可是娘娘最宝贝的东西,说是能定魂的。”

“我看倒像是要把魂吸进去……”

声音像两根湿滑的水草,缠住了黄昏的尾巴,那两个小宫女的身影,贴着朱红的宫墙,一扭,一晃,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

01

太傅的胡子像一丛被霜打过的枯草,了无生气地垂在下巴上。

他手里的那卷《三字经》,竹简的边缘已经被摩挲得油光发亮,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孩子,五岁的昭阳公主李昭儿,眼神却比竹简还要光滑,还要空洞,像两颗洗得过分干净的黑色石子,什么都映不出来。



“人之初。”

太傅念一句,声音拖得很长,试图钻进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去。

李昭儿的嘴唇动了动,像一条缺水的鱼,没发出半点声音。

“性本善。”

太傅又念一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焦躁的铜锈味。

李昭ールの嘴唇又动了动,这次,她好像是被窗外一只慢吞吞爬过的蚂蚁吸引了,眼神飘了过去,再也收不回来。

坐在一旁的太子李煊,穿着一身耀眼的明黄色锦袍,像一只早熟的公鸡,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又尖又细,像一根针,扎破了书房里沉闷的空气。

“太傅,您就别费劲了,我这五妹妹就是个木头人,您对着木头念一天,它也开不了口啊。”

太“木头公主”这个名字,就像一滴墨,迅速在宫里化开,染黑了所有关于昭阳公主的言语。

恰好此时,天成帝李渊踱了进来,他刚下早朝,一身龙袍还没换下,眉宇间凝结着天子的威严与不耐。

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太傅气得胡子发抖,太子一脸的幸灾乐祸,而他的五女儿,那个本该是皇家血脉骄傲的公主,却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一只蚂蚁发呆。

李渊心头那股无名火“腾”地就烧了起来,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昭儿。”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在了书房的地面上。

李昭儿像是没听见,依旧痴痴地望着窗外。

李煊幸灾乐祸地推了她一把,“喂,木头,父皇叫你呢。”

李昭儿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那双黑色的眸子对上李渊喷火的眼睛,里面依然是一片虚无的荒原。

李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感觉自己的威严,自己作为帝王的颜面,都被这双空洞的眼睛给吞噬了。

“废物。”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猛地一拂袖子,那宽大的龙袍袖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带着风,离开了书房,也像是带走了这房间里最后一点暖气。

那一天之后,宫里的流言就像夏日疯长的藤蔓,缠绕住了静思宫的每一寸宫墙,说五公主天生痴愚,是上天对皇家的一种惩罚。

那年秋天,皇家要去太庙举行盛大的祭天典礼,那场面比金銮殿的朝会还要庄严肃穆,空气里飘的都是香火和权力的味道。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要出席,穿着繁复的礼服,像一排排精致的人偶,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不能动,不能错。

五岁的李昭儿也被秦嬷嬷仔细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那身小小的祭服,她的脸在衣领边上雪白的软毛映衬下,显得更小了,也更苍白了。

典礼开始的时候,钟声和鼓声像是巨大的浪头,一阵阵地拍过来,整个太庙都沉浸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庄严里。

天成帝李渊站在最前面,他的背影像一座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李昭儿动了。

她好像看到了一只金色的甲虫,从御座前的台阶上慢吞吞地爬过,那甲虫的壳在香炉的烟雾里一闪一闪的,像一颗会走路的星星。

她挣脱了秦嬷嬷的手,像一只跌跌撞撞的小鹅,摇摇晃晃地就跑了过去,她想去抓那只甲虫。

整个太庙,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看见了那个穿着祭服的小公主,在一个最不应该动的时候,破坏了那幅完美的、庄严的画面。

乐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那目光里有震惊,有不解,有幸灾乐祸。

太子李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天成帝李渊的脸,瞬间变成了铁青色,他感觉那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身为帝王的一个巨大的污点,一个正在蠕动的、丑陋的笑话。

他没有发火,只是用一种比冰还要冷的声音,对身边的太监总管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向了李昭儿的命运。

“让她,和那个奴才,去静思宫里‘静思’吧,朕不想再看见她。”

静思宫,名字里有个“静”字,其实是宫里最喧闹的地方,因为那里住满了疯掉的妃子和失势的宫人,她们的哭声、笑声、咒骂声,像一群无形的冤魂,日日夜夜在宫里游荡。

从那天起,五岁的昭阳公主李昭儿,就和她唯一的忠仆秦嬷嬷,被扔进了这座活死人墓。

岁月在静思宫那斑驳的红墙上,像一道道龟裂的口子,慢慢地延伸,风化。

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晃眼,李昭儿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了。

她的身体长开了,个子抽得很高,但人却很瘦,像一根被风吹弯的芦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风一吹,那衣服就在她身上空荡荡地晃。

她的脸依旧很白,白得像宣纸,那双眼睛,十年如一日的空洞,只是比小时候更多了几分死气,像是两口枯了很久的深井。

这十年里,宫里的人差不多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公主。

偶尔有新来的侍卫,巡逻到这偏僻的角落,会看见一些奇怪的景象。

他们看见那个疯疯癫癫的公主,会拿着一根枯树枝,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划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那些符号歪歪扭扭,像鬼画符,谁也看不懂。



她一画就是一下午,嘴里还念念有词,有时候像是在唱歌,有时候又像是在咒骂,但声音很小,模糊不清。

有时候,她会蹲在蚂蚁窝前,对着那一群群忙碌的黑色小生命喃喃自语,一说就是半天,脸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巡逻的侍卫们看久了,就都习惯了,他们笑着说:“瞧,那个疯公主又在跟她的蚂蚁军队商量怎么攻打皇宫呢。”

他们把这当成一个笑话,一个调剂宫中枯燥生活的乐子。

秦嬷嬷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她的背也驼了,脸上刻满了风霜一样的皱纹。

她总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昭儿,眼神里混杂着疼爱、担忧和一种外人看不懂的坚定。

每当有外人靠近,她就会像一头护崽的老狼,立刻挡在昭儿身前,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对方,直到他们离开。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昭儿在睡梦中偶尔因为噩梦而颤抖时,秦嬷嬷才会坐在她的床边,一边替她掖好被角,一边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懂的、古老的语言,轻轻地哼唱着摇篮曲。

那语言的音调很奇特,带着一种荒漠的苍凉和古朴,像是从几百年前传来的风声。

而那些被侍卫们嘲笑的“鬼画符”,也只有秦嬷...嬷嬷知道,那不是胡乱涂鸦,而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文字,一种比黄金还要珍贵的遗产。

穆辰是当今圣上最器重的一位年轻将领,年仅二十二岁,就因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而被封为“翊麾将军”,负责整个皇城的禁军事宜。

他不像那些世家子弟,身上没有半点纨绔之气,为人沉默寡言,但心思却比针尖还要细。

那天傍晚,他亲自带着一队禁军巡查宫禁,检查各处宫墙的防卫。

当他们走到皇宫西北角,那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区域时,队伍里一个老兵指着一处破败的宫殿说:“将军,那就是静思宫,废弃好些年了,里面就住着一个疯公主和一个老奴才。”

穆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宫殿的红墙已经褪色,墙头上长满了杂草,在夕阳的余晖里,像一个垂暮老人的乱发,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就在他准备移开目光的时候,一个穿着灰白衣衫的少女身影,从院子里一闪而过。

她在追一只蝴蝶,一只色彩斑斓的凤尾蝶。

那一刻,穆辰的呼吸停滞了。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少女的眼睛。

她追逐蝴蝶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显得那么轻盈,她的脚步跳跃着,像林中的小鹿,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喜悦。

而她的那双眼睛,在追逐那抹飞舞的色彩时,亮得惊人,就像是黑夜里突然被点燃的两颗寒星,里面闪烁着灵动、狡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澈。

那是一种怎样动人心魄的美。

然而,那只蝴蝶像是受了惊,猛地向上飞去,越过了高高的宫墙。

少女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着蝴蝶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怅然若失。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察觉到了宫墙外窥探的目光。

穆辰看到她微微侧过头,视线似乎朝他这边扫了过来。

就是那一眼。

穆辰发誓他永生难忘。

那双眼睛里所有的光芒,所有的灵气,所有的狡黠和清澈,都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点燃的火焰,突然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当她的脸完全转向穆辰这边时,那双眼睛又变回了传说中的样子,空洞,呆滞,麻木,像两颗毫无生气的黑色石头。

整个变化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快得像一场幻觉。

如果不是穆辰的眼神向来敏锐,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夕阳制造的光影骗局。

他身边的士兵们什么也没发现,还在那里低声议论着疯公主的可怜。

但穆辰的心里,却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个真正的痴傻之人,眼神是不会那样变化的。

那种从极动到极静,从璀璨到死寂的瞬间切换,绝不是一个疯子能做出来的。

那更像是一种……伪装。

一个念头,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在他心中埋下。

这位被整个天下遗忘了十年的公主,恐怕不像流言中那么简单。

从那天起,穆辰巡查宫禁的路线,总会有意无意地,经过那座偏僻的静思宫。



02

天成朝的秋天,总是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北方的强国北戎,像一头蛰伏的猛虎,一直对天成朝富饶的边境虎视眈眈。

这一年,北戎的猛虎似乎睡醒了,他们派来了一个使团,为首的大使名叫耶律晋,是一个长得像鹰一样的男人,眼神锐利,下巴上蓄着浓密的络腮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草原民族的桀骜和野性。

使团前来,名义上是“共商和平”,实际上,他们的要求像一把刀,直接捅到了天成帝的腰上——要求天成朝割让边境的三座重镇。

谈判的地点,就设在金銮殿。

耶律晋站在大殿中央,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高大魁梧的北戎武士,他们像几座铁塔,给整个朝堂带来了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我王说了,只要天成皇帝陛下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北戎,愿意与天成永世修好。”

耶律晋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

天成帝李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满朝文武,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却又投鼠忌器,因为谁都知道,北戎的铁骑,比天成朝的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强悍。

就在朝堂气氛僵持到冰点的时候,耶律晋忽然笑了,他拍了拍手,身后一个随从立刻捧上一个长长的黄金卷轴。

那卷轴通体由纯金打造,在金銮殿的烛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为了表示我王的诚意,我们特地带来了一封亲笔国书。”

耶律晋说着,亲手接过了黄金卷轴,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展开。

当卷轴完全展开的那一刻,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清了那卷轴上的东西。

那上面写的,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

那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复杂的符号,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扭曲的符咒,带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这哪里是国书?这分明是羞辱。

是赤裸裸的,对整个天成王朝的羞辱。

天成帝李渊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发出一声巨响。

“耶律晋,这就是你们北戎的‘诚意’吗?”“陛下息怒。”

耶律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这正是我北戎最古老、最高贵的王族秘语,只有最尊贵的血脉才能识读。

用这种文字书写国书,恰恰体现了我们对我朝陛下的最高敬意啊。

只要贵朝能有人读懂我王的意思,那三座城池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分明就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天成帝当即下令,让翰林院所有的大学士,太学院所有的鸿儒,立刻前来金銮殿,破解这篇“天书”。

然而,整整一天过去了,那些号称学富五车的老学究们,对着那黄金卷轴抓耳挠腮,把胡子都快揪光了,也没一个人能认出一个字来。

天成帝的脸,比锅底还要黑。

他下旨悬赏天下,黄金万两,封万户侯,只要有人能破解这封国书,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告示贴满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可一连三天过去,前来应征的人不少,有江湖术士,有落魄书生,但没一个不是在黄金卷轴前摇着头败下阵来。

天成朝的颜面,就像那慢慢西沉的太阳,一点一点地,沉入了地平线。

太子李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一个绝佳机会。

他从小就自诩聪明,博览群书。

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他看不懂的文字。

于是,他不顾众臣的劝阻,主动请缨,说自己要亲自解读这封国书。

他站在那黄金卷轴前,装模作样地研究了半天,然后指着其中一个符号,信誓旦旦地开始了自己的“解读”。



“这个字,形似飞鸟,旁边还有三点水,定然是与河流有关,我看北戎王的意思,是想与我们划江而治。”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把那卷轴上的符号挨个解释了一遍,编出了一套听起来还算通顺的和平协议。

然而,他刚一说完,耶律晋就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狂笑。

那笑声在金銮殿里回荡,充满了无情的嘲讽和鄙夷。

“哈哈哈哈……划江而治?太子殿下,您真是我见过的最会讲笑话的人。

就凭您这解读,别说三座城池了,就是三粒沙子,你们也别想要了。”

李煊的脸,“刷”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个天成朝的脸面,也随着耶oli晋的笑声,被彻底撕碎,扔在地上,踩进了泥里。

朝堂上的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天成帝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毁灭性的怒气。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消息,像一根救命稻草,从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递了过来。

事情的起因,是几个当值的禁军侍卫在宫墙下闲聊。

他们聊的,自然是那封让整个王朝蒙羞的黄金国书。

“你说,那北戎人也太欺负人了,拿一堆鬼画符来戏耍我们。”

“可不是吗,翰林院那帮老头子,平时一个个拽得跟什么似的,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在禁军里当值了快三十年的老太监,正好端着茶水路过,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老太监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要说鬼画符啊……”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你们记不记得西北角静思宫里那个疯公主?”“记得啊,不就是那个整天在地上画画,跟蚂蚁说话的傻子吗?”“对,就是她。”

老太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我以前在那边当值的时候,亲眼见过她在地上画的那些东西,说实话,跟那黄金国书上的字,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个疯子画的东西,怎么可能和敌国的国书扯上关系?这太荒唐了。

但说话的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太监,他不说谎。

这件事,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一圈圈地荡漾开去。

从侍卫,到侍卫长,再到禁军副统领,最后,传到了正在巡查的翊麾将军穆辰的耳朵里。

穆辰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脑海里立刻闪过了那个傍晚,那个在追逐蝴蝶的少女,和她那双瞬间由璀璨变为死寂的眼睛。

他心中那个埋藏已久的怀疑,瞬间破土而出。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闯进了御书房,将这个荒诞不经的消息,禀报给了已经束手无策、濒临暴怒边缘的天成帝。

天成帝听完,第一反应也是荒谬。

让一个被他遗弃了十年、被天下人耻笑了十年的疯女儿去解读敌国国书?这简直是比北戎人的羞辱还要更大的羞辱。

但是,当他看到穆辰那坚定的眼神,当他想到朝堂上太子丢尽的颜面,想到耶律晋那张狂的笑脸,他心中那股作为帝王的骄傲和不甘,又压倒了一切。

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反正,天成朝的脸,也已经丢尽了。

“传旨。”

天成帝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决绝,“去静思宫,把那个……逆女,给朕带上金銮殿。”



03

金銮殿,这个象征着天成王朝最高权力的心脏,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停尸房,弥漫着屈辱和死寂。

文武百官像一排排木偶,垂头丧气地站在大殿两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当李昭儿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地“请”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她还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那么朴素,那么单薄,与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格格不-入。

她的头发只是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束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那双眼睛,依旧是人们记忆中的样子,空洞,麻木,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就那么木然地走着,脚步有些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大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疯公主?十年不见,竟是这般模样。”“陛下是真的没办法了,竟然把一个傻子弄上朝堂,这下,脸可丢到北戎去了。”太子李煊站在百官之首,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双手在袖子里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他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父皇一定是气糊涂了,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他甚至不敢去看对面耶律晋的表情。

而那位北戎使臣耶律晋,正靠在一根盘龙金柱上,双臂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笑意。

他就像一个看戏的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新登场的、可笑的角色,准备欣赏天成王朝这最后一场、也是最滑稽的一场闹剧。

太监总管的声音尖锐而无力,像是被扯断的琴弦。

“将黄金国书,呈给五公主。”

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着那巨大的黄金卷轴,走到了李昭儿面前,“哗啦”一声,将它完全展开。

那刺眼的金光,和上面如同符咒般的诡异文字,再一次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球。

李昭儿低下了头,看着面前的黄金卷轴。

就在她的目光,接触到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文字的瞬间,一件让整个大殿都为之窒息的事情,发生了。

她那双空洞了十年的眼睛,那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仿佛在刹那间,被一道来自远古的闪电击中。

一束光,一束亮得无法形容的光芒,从她的眼底深处猛然炸开。

那光芒是如此的锐利,如此的璀璨,犹如尘封了千年的绝世宝珠,在拂去灰尘的那一刻,绽放出了足以让日月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的夺目光华。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

昏暗的烛光下,年轻的母亲抱着年幼的她,指着一张张兽皮上的神秘符号,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教她念着这种被称作“家乡话”的古老秘语。

“昭儿,记住,这是我们的根,也是你将来唯一的护身符。”“昭儿,你要记住,有时候,最锋利的剑,不是拿在手里的,而是藏在心里的。”“答应母妃,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要活下去。要学会藏起自己的光,因为太亮的东西,容易被折断。”母亲的脸,母亲的声音,那十年来被她强行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的身体,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而微微颤抖着。

但是,她的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冰冷。

她没有去看国书上那些关于城池、关于条件的条款。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那黄金卷轴上移开,越过了满朝文武震惊的脸庞,越过了龙椅上天成帝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像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了那个高傲的、正准备看笑话的北戎使臣——耶律晋。

她张开了她那十年不曾对外人说过一个字的嘴唇。

整个金銮殿,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她会说什么?一个疯了十年的公主,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然后,他们听到了。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古老、庄严、清冷,仿佛不属于这个凡尘俗世,带着一种来自远古洪荒的威严和神圣。

她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就在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耶律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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