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我坐在新房的客厅里,手捧着大姑姐刚发来的微信,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原地。
"小丽啊,姐借你那10万块钱,你也买了新房了,挺好的!这不,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你们新房那么大,给我们家留一间房呗?我和你姐夫打算过两年退休后,到你那儿住住,你侄子考大学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手一抖,茶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碎成几瓣,茶水溅了一地。远在厨房的老公听到声响,急匆匆跑过来:"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脸色发白。三年前,为了凑首付,我们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还是差了10万。大姑姐知道后主动借给了我,当时她拍着胸脯说:"咱姐妹一场,这点钱算什么?以后有了再还我就是了。"
可现在,她竟然想用这10万块钱换我新房的一间房?我和老公省吃俭用,背负着30年房贷,这房子才刚装修好,我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又震动起来,大姑姐发来语音:"小丽,你看到信息了吗?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对吧?"
听着大姑姐甜腻的声音,我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张笑盈盈的脸,心里却五味杂陈。窗外,春风拂过小区里的杨柳,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老公王军面色凝重地把手机还给我:"这事不能答应。"
"可是,当初要不是大姑姐借钱,我们哪能买得起这套房子?"我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手指不小心被划破,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王军连忙拿出创可贴给我包扎:"借钱是借钱,房子是房子。我们不欠她的,那10万我们迟早会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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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点头,脑海中却回想起小时候大姑姐对我的好。她比我妈大几岁,我妈身体不好时,都是她照顾我。记得上初中那年冬天,她硬是把自己攒了大半年的钱买了一件羽绒服给我,自己却只穿着单薄的棉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手机再次震动,大姑姐发来消息:"小丽,姐想得也不多,就是想让你侄子上大学时有个住的地方。他现在高二了,学习可用功了,说不定能考到你们那边的大学呢!"
王军看着我纠结的表情,握住我的手:"丽丽,我知道你心软,但咱们自己的日子还没过明白呢。这套90平的房子,除了主卧和客厅,就只有一个次卧是给我们将来的孩子准备的,哪还有多余的房间?"
我点点头,拿起手机,正准备回复,却又犹豫了。说实话,我对大姑姐一直心存感激,但这种要求实在太过分了。我96年出生,今年才28岁,刚结婚不到两年,买房已经掏空了所有积蓄,每个月还要背负沉重的房贷。
这时,邻居李阿姨送来一盘刚摘的樱桃,笑着说:"丽丽啊,新房装修得真不错!"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请她进屋坐坐。李阿姨看出我情绪不对,关切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王军替我回答:"丽丽大姑姐借了我们10万买房钱,现在要我们在新房里给她一家留间房。"
李阿姨听完,眉头一皱:"这哪行啊?借钱是一回事,房子是你们的,她凭什么要你们留房间?"
我苦笑一声:"她说是为了侄子上大学方便..."
"那她怎么不想想你们的难处?年轻人刚成家,将来还要生孩子,房子本来就不大,再留一间给她,你们住哪啊?"李阿姨一针见血地指出。
晚上,我犹豫再三,给大姑姐发了条语音:"姑姐,那10万我们会尽快还给你,但房子里的房间,真的没法留给你们。我和王军刚结婚,将来还要生孩子,房子本来就不大..."
大姑姐立刻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小丽,姐当初借钱给你,可没想着这么快要你还!我不过是想让你侄子以后上大学有个地方住,怎么?你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
电话里,我听到大姑父在背景音里说:"就知道她会这样!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同意借那10万呢!现在人家有房子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强忍住泪水:"姑姐,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是真的..."
"行了!"大姑姐打断我,"我明白了,人心都是凉的!那10万你抓紧时间还给我吧,我还等着用呢!"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泪水夺眶而出。
王军见状,心疼地抱住我:"丽丽,你别难过,我们没做错什么。明天我就去贷款,把这10万还给她。"
我靠在王军怀里,泣不成声。第二天一早,王军就去银行办理了贷款,当天下午就把10万块钱转给了大姑姐。
出乎意料的是,大姑姐收到钱后,竟然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感谢小丽夫妻按时还钱,做人要懂得感恩啊!"言下之意,我们不但不识好歹,还忘恩负义。
几位远房亲戚在群里纷纷附和,说我不念亲情,让我心里更加难受。妈妈看不下去,给我打来电话:"丽丽,别理她们。你大姑姐这人就这样,借你钱是情分,但你不欠她的。"
"妈,我只是没想到,一笔钱竟然能把亲情变成这样..."我哽咽道。
妈妈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啊。你和王军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别太在意别人怎么说。"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的蓝天,心里豁然开朗。是啊,我们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就好。
三个月后,我收到侄子的高考成绩单,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普通大学。大姑姐又给我发来信息,说她已经在北京给侄子租好了学校附近的房子,顺带讽刺我一句:"还好我们有能力自己解决,不用麻烦别人。"
我只回了一句:"恭喜侄子考上大学,祝他学业有成。"
王军看着我,笑道:"看来我们做对了。"
我点点头,心中释然。这件事教会了我,亲情珍贵,但也需要有界限;帮助别人是美德,但不能委屈自己的家庭。我和王军在这个小小的新家里,将继续编织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不再为外界的声音所困扰。
窗外,夏日的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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