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为首长挡下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换来的,是终身残疾的鉴定和提前退役的通知。
档案上,首长亲笔写下的评语只有四个字。
“冲动鲁莽”。
我心如死灰,坐上了离开部队的军车。
这时,军医院的院长却突然追了出来。
他递给我一份绝密文件,声音颤抖。
“首长说,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
01
那天,我作为首长萧振邦的贴身警卫员,正陪同他视察一处高度机密的试验基地。
这项代号为“雷神”的电磁炮项目,是军区的头等大事。
按照规定,像这样高级别的安保任务,应该由警卫局全权负责,层层布防。
但首长这一次,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决定。
他拒绝了警卫局派出的加强排,也拒绝了防弹的专车。
只命令我,和小王两个人,开着一辆普通的军用吉普,微服前往。
“越是搞得兴师动众,越容易暴露目标。”
临行前,首长只是这样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首长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我和小王,只能把警惕性,提到最高级别。
吉普车行驶在通往基地内部的盘山公路上,两边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小王开着车,我则坐在副驾驶,手里紧紧握着我的92式手枪,保险已经打开。
我的目光,像雷达一样,不停地扫视着道路两侧每一个可能隐藏危险的角落。
任何一个不寻常的鸟叫,任何一处不自然的草木晃动,都能让我的神经瞬间绷紧。
车子在基地的核心试验区停下。
项目的总工程师,一位姓钱的老专家,早已经在门口等候。
“首长,您来了!”钱总工热情地迎了上来。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首长一边和他握手,一边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来下命令了!”
首长点点头,在钱总工的陪同下,向着位于半山腰的露天试验平台走去。
我跟在他们身后三步远的位置,这个距离,既能听清他们的谈话,又能在发生意外时,做出最快的反应。
试验平台建在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山谷。
这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但反过来说,它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完全暴露的狙击位置。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我一边走,一边快速地观察着平台四周的环境。
尤其是对面山头上那些可能成为狙击阵地的制高点。
试验进行得很顺利,电磁炮成功地将一枚测试弹,以数倍于音速的速度,精准地发射了出去。
控制室里,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首长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走出控制室,和钱总工一起,走到了平台的边缘。
他们对着远处被击中的靶标,指指点点,激烈地讨论着各种技术参数。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毫无征兆地吹了过来。
把钱总工拿在手里的几张设计图纸,吹得四散纷飞。
有一张最关键的核心结构图,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平台边缘的护栏下面。
“哎呀!我的图纸!”
钱总工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弯下腰,伸手去捡。
也就在他弯腰,身体猛地向下一沉的那一瞬间。
一种如同被眼镜蛇死死盯住的,毛骨悚然的,致命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从我的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是我当了十年侦察兵,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中,锻炼出来的,如同野兽般的战斗直觉!
有狙击手!
而且,对方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气,穿越了数百米的空间,牢牢地,锁定了我们一行人中,唯一的目标——首长!
我没有时间去寻找狙击手隐藏在哪个方位,更没有时间去拔枪进行反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里,完成我作为一名警卫员的,最终使命。
保护首长!不惜一切代价!
“首长小心!卧倒!”
我朝着首长的方向,发出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嘶吼。
然后,我整个人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用尽全力,猛地从他身侧撞了过去。
用自己的后背,将萧振邦首长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我的后腰处传来。
那感觉,就像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的意识,在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
02
再次醒来,是在军区总医院那间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特护病房里。
天花板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护士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我尝试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尤其是我的右腿,麻木,冰冷,没有任何知觉。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守在床边的战友小王,红着眼睛告诉我。
子弹打中了我的后腰,距离脊椎只有不到两公分。
手术做了八个小时,命是保住了,子弹也取出来了。
但是,有一块极小的弹片,嵌在了神经束里,根本取不出来。
它压迫了我的运动神经。
我沉默了,然后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首长……首长他,没事吧?”
“首长没事,毫发无伤。”
小王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
“你扑倒他的时候,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的。”
我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首长没事,我受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是他的警卫员,我的职责,就是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场所谓的“意外”,会以何种方式,改写我的一生。
我在医院里,开始了漫长的,看不到希望的康复治疗。
每天,都有康复师来帮我按摩那条已经开始萎缩的右腿。
他们用电极刺激我的肌肉,试图唤醒那些沉睡的神经。
但我的右腿,就像一段不属于我的朽木,毫无反应。
首长萧振邦,只来看望过我一次。
那是在我手术后的第三天。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的将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握着我的手,说一些感激和安慰的话。
他只是站在我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感觉怎么样?”他的语气,冰冷得像一块铁。
“报告首长,我还好。”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吧。”他制止了我。
然后,他就那样沉默地站着,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
“陆峰,军人,身体就是自己的武器。”
“现在,你的武器坏了,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的话,像无数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武器坏了,就失去了价值。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件武器。
后来,我最好的战友张成来看我,为我打抱不平。
“峰子,首长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可是为他挡的子弹!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躺在床上,却还在为首长辩解。
“你不懂,首长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他心里,肯定是关心我的。”
我努力地,让自己去相信这个理由。
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个月后,我等来了最终的判决。
主治医生,不是方文清院长,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科室主任。
他拿着一份厚厚的诊断报告,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对我宣布。
“陆峰同志,经过专家组的联合会诊。”
“我们确定,你右腿的运动神经,已经造成了永久性的,不可逆转的损伤。”
“根据《军人伤残评定标准》,你的情况,已构成二级伤残。”
“也就是说,你已经无法再承担任何高强度的军事任务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把我牢牢地钉在了命运的耻辱柱上。
我,陆峰,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穷小子。
靠着十几年的血汗和努力,一步一步,从一个新兵蛋子,干到了全军区的兵王。
干到了军区首长身边,最信任的警卫员。
我把我全部的青春,我所有的梦想和荣耀,都献给了这身军装。
现在,这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我坐上了轮椅,办理转业退役手续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我不甘心。
每天夜里,等所有人都睡着了。
我都会偷偷地,把自己反锁在康复室里。
我不要轮椅,我扔掉拐杖。
我用我那条完好的左腿,和两只胳膊的力量,支撑着我那如同累赘的右腿。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站起来,尝试着走路。
每一次努力,都以狼狈不堪的,重重的摔倒而告终。
我的膝盖,我的手肘,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但我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里的疼,比这要疼一万倍。
身体的背叛,和前途的渺茫,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03
在我办理退役手续的最后一天,我需要去档案室,领取我的个人档案。
我坐着轮椅,独自一人,穿过那条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种满了白杨树的林荫道。
档案室的干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的文员。
他把一份厚重的档案袋,递给了我。
“陆峰同志,手续都办好了,这是你的档案。”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同情。
我接过档案,说了声谢谢。
在离开之前,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档案袋。
我想看看,在我军旅生涯的最后一页。
首长,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评价。
我颤抖着手,翻到了档案的最后一页。
那里,是“在役期间综合表现评语”一栏。
下面,是首长萧振邦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龙飞凤舞的亲笔批示。
我期待着,能看到“英勇无畏”,“舍己为人”之类的褒奖。
哪怕,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肯定。
但是,没有。
白纸黑字上,只有四个,如同刀刻斧凿般,刺眼的大字。
“冲动鲁莽”。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把档案拿到眼前,凑得很近,很近。
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四个字。
冲动鲁莽。
冲动鲁莽?
我为了救他,不惜用身体去挡子弹,这叫冲动鲁莽?
我为了他,落得终身残疾,前程尽毁,这也叫冲动鲁莽?
愤怒,屈辱,不解,背叛……
所有的情绪,像压抑了许久的火山一样,在我的胸中轰然爆发。
我为之付出了身体和前途的,舍命的救命之恩。
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全盘否定的,冰冷无情的评价。
这比我腿上的伤,比我被宣判退役,更让我感到痛苦和绝望。
我疯了一样地,转动着轮椅,冲向了首长的办公楼。
我要去找他,我要当面问个明白!
我要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但是,我被拦在了办公楼下。
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像两座山一样,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不起,陆峰同志,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他的警卫员!我要见首长!”我嘶吼着。
“首长有令,今天谁也不见,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哨兵的声音,像机器一样冰冷。
我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我曾经守护了无数个日夜的,厚重的大门。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陆峰,已经被彻底地抛弃了。
就像一件用坏了的,没有了任何价值的,武器。
我的心,彻底死了。
第二天,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这是来送我,去火车站的。
我脱下了那身,我曾视若生命的,笔挺的军装。
换上了一套家里寄来的,洗得发白的便服。
我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也没有让任何人来送我。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像一个逃兵一样,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坐在军车的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营区景色。
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栋楼,每一块砖,都曾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而现在,它们都将成为我再也回不去的,屈辱的过去。
我对这个我奉献了整个青春的地方,只剩下了无尽的失望和怨恨。
就在车子缓缓地,即将驶出军医院大门的时候。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突然从门诊大楼里,冲了出来。
他一边跑,一边挥手,嘴里大喊着什么。
是军医院的院长,方文清。
他是一个儒雅的,待人和善的老专家,在住院期间,对我颇为照顾。
司机看到方院长,猛地一脚刹车。
车轮在水泥地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
方院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的车窗前。
他那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极其凝重的神情。
“陆峰,等……等一下。”
方院长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奔跑而显得沙哑,还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急切。
我冷冷地,隔着车窗看着他。
我的心中,没有半分感激,只有无尽的,想要发泄的嘲讽。
“院长,还有什么事吗?”
我用一种刻薄而又冰冷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是我的残疾津贴,算错了一个零吗?您这是追上来,要给我补上?”
方院长似乎没有在意我话语里的尖刺。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开着车的司机。
又警惕地,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
然后,他从他那身白大褂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把那个档案袋,从半开的车窗里,猛地塞进了我的怀里。
“这不是医院的东西。”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这是……萧首长让我务必在你离开前,亲手交给你的。”
![]()
04
我的心,猛地一颤。
萧振邦?
那个给了我“冲动鲁莽”的评语,让我沦为整个军区笑柄的男人。
为什么还要在我临走时,多此一举?
这是最后的羞辱?还是一丝迟来的,可笑的怜悯?
我低下头,疑惑地看向怀里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
袋子是军用的,厚实而坚韧。
封口处,盖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深红色的火漆印章。
那印章的图案,不是任何我所熟知的军徽或者部门标志。
而是一只,在火焰中展翅的,浴火的凤凰。
印章的下面,还刻着一个编号——S。
S级,是我所知道的,最高级别的保密等级。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一种巨大的,无法遏制的好奇心。
像两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就想立刻撕开它,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个冰冷坚硬的封口的一刹那。
方院长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一把,死死地按住了我的手。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令人恐惧的严厉。
“别在这里打开!”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压得极低的气声。
急促地,不容置疑地警告道。
“陆峰,你给我听着,我只说一遍,也没有机会再说第二遍!”
“现在,有人在盯着你,盯着所有和首长有关系的人!他们像狼一样!”
“这封信,是你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你的催命符!”
说完,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重重地拍了拍车门,对还在发愣的司机喊道。
“快开车!马上走!不要停!”
车子,在一声轰鸣中,重新启动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方院长那张写满了焦虑和凝重的脸。
在我的视线中,迅速地变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的心,却像被投入了一块千斤巨石的湖面,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有人在盯着我?
催命符?
我紧紧地,死死地抱着怀里那个神秘的档案袋。
感觉它就像一块刚刚从火里拿出来的,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生疼。
车子,最终把我送到了火车站。
我独自一人,没有让任何人送,找了一个无人的候车室角落,坐了下来。
四周人声鼎沸,南来北往的旅客,嘈杂的说笑声,广播里报站的声音。
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嚣的海洋。
但我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岛。
我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
比我在病床上,得知自己残疾时,抖得还要厉害。
我知道,按照方院长的警告,我不该在这里,不该在任何不安全的地方,打开它。
但是,那股源自于一名顶尖侦察兵的,对于真相的,近乎偏执的渴望。
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驱使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在注意我这个不起眼的“残疾人”之后。
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充满了我的肺部,却无法让我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我的手心全是汗,怀里那个牛皮纸档案袋,像一块即将爆炸的炸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再打开它。
但方院长那句“催命符”,和首长那“冲动鲁莽”的评语,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好奇心。
最终,我还是做出了一个如同奔赴刑场的决定。
我要现在,立刻,马上,知道真相!
我用那双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去抠那个冰冷而又坚硬的,刻着浴火凤凰的火漆印章。
我的指甲在上面划出了白色的印痕,坚硬的火漆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将它抠下了一小块。
一个缺口出现了。
我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粗暴地,用力地,撕开了那个厚实的档案袋。
我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我的大腿上。
档案袋里,没有我想象中的任何信件,也没有任何所谓的机密文件。
只有三样,让我瞬间感到毛骨悚然的,奇怪的东西。
![]()
05
第一样,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已经有些泛黄的,《三晋都市报》。
这种地方性的小报纸,几乎没有任何军事价值。
报纸的出版日期,是三天前。
在社会新闻版的右下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用一支醒目的,如同鲜血一般的红笔,圈出了一则只有豆腐块大小的讣告。
我低下头,凑得很近,几乎把脸贴在了报纸上,仔细地阅读着那上面的每一个铅字。
讣告的标题很简单:《沉痛悼念南山枪击案牺牲英雄》。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南山枪击案,说的就是我受伤的那次。
我继续往下看。
正文的内容却让我瞬间如遭雷击,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