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演员舒淇的导演首作《女孩》公映,这是一部自传性质的电影,主角名字“林小丽”,就取自影后的真名——林立慧。如果还要更细致地筛出隐秘的情感投射,最典型的是两个细节,一个是片中母亲的扮演者9m88(汤毓绮),导演舒淇透露选择她的原因是对方身上混合了少女与女人的气质,正处在融合,过渡、交错的状态里,而电影与现实中的故事是惊人相似的,“一个小孩生了小小孩”,舒淇母亲就是在18岁生下女儿;第二个细节就更加触目惊心,是“逐渐走近的摩托车声”,电影里回避了一切关于家庭暴力的直接镜头,保留了女孩对女孩本能的温柔怜惜,大量采用环境音来叙事,电影中酗酒的父亲驾驶着摩托车由远及近,楼下铁门轰然作响,醉汉喃喃自语。这就是舒淇童年记忆里恐怖的分贝,也是逼迫她必须早熟的生存号角。当舒淇主动剥开光影的铅华,露出的是传奇女性错致迷人的面相,重新梳理她的故事,发现竟然走出一条从女人到女孩,从演员到导演,淌过荒芜抵达丰茂的逆流。
她5岁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就要爬起来给全家人煮粥当早餐,稍不顺心就会挨打挨骂,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无论如何,当时不成熟的母亲会把对生活的怨气发泄在女儿身上,在电影《女孩》中最揪心的就是“小孩”对“小小孩”复杂、微妙的情愫,就像对一个可能重蹈覆辙的自己发出不满意、愧疚的怨怼。这些都是舒淇在中年之后,用导筒去与童年、青春期、原生家庭完成和解时才能想通的,在男性叙事占据绝对主权的年代里,女性加上贫困的原罪就是恶性循环的困境,所以舒淇才会得出一个结论她这一路走过来遭遇无数的恶意,所幸她剑走偏锋,自我催熟,为自己争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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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舒淇与很多同段位的女演员面临共同的考验,男性叙事祛魅,摇摇欲坠,新的女性叙事蓄势待发,但是客观说又缺少更丰富、更有实操性的落地路径。作为演员的舒淇明显收缩了角色数量,有一些出演有的像还人情,有的像守住市场地位,但从艺术性、影响力来说都明显不足,“大花”在小时代的尴尬是普遍现象。在她们转型做导演的赛道里,舒淇不是第一个,但一出手是成绩最漂亮的,似乎也是第一个把小刀子割向自己的,踩点又准又狠,尽管目前口碑好坏参半,但有一点是共识,舒淇对于技术标的元素审美是好的,比如音乐、比如影调、甚至表演,在故事表达上进步空间很大。这个细节仔细推敲,是可以会心一笑的,还是有些恩师侯孝贤的烙印在,那个缓缓的、悠悠的,话说得轻轻、白白的状态,情绪又随性而至的状态很眼熟。作为演员的舒淇,是女神、是影后、是三大电影节的评委大满贯。但作为导演的她,是女孩、是女生,是中年之后“倒反天罡”撕掉早熟经历的天真,鲜白得反而有点不合时宜。
想起舒淇曾经说过的话,她是在成年之后突然对玩偶有感觉,很喜欢收集,想弥补自己童年的不足。当大多数女人用成熟来与世界沟通,维系平衡时,高情商很多年的舒淇总渴望着成为真正的女孩,以天真之力对抗时间。通透了,又如何,可能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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