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叔……婶……这是什么?!"
小溪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筷子"哐当"掉在地上,热腾腾的面汤溅了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前公婆,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李婶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说:"对不起,小溪……我们不该瞒着你这么久……"
王叔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五年了,小溪第一次回到这个小县城。
本以为只是出差顺便探望一下前公婆,做个了断。
可她万万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景象就让她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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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五年前的那个秋天,小溪和阿文在民政局门口最后一次握手。
"以后……保重。"阿文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要被风吹散。
小溪点点头,眼眶有些红,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你也是。"
两人都没有回头。小溪拖着行李箱走向出租车,心里空荡荡的。
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争吵,没有撕破脸,甚至连财产都分得很清楚。
因为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财产。
在那个租来的小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能用"你的"和"我的"清楚地划分开来。
阿文把她的书籍一本本装进纸箱,动作很轻,生怕弄坏了什么。
"这个杯子……"阿文举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有些犹豫。
"你拿着吧。"小溪背对着他整理衣服,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个杯子是他们新婚时买的,一对情侣款,她的那个已经在半年前不小心摔碎了。
阿文握着杯子的手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放进了她的箱子里。
"我用不着。"他说。
小溪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头。
这就是他们的问题所在。
三年来,阿文总是这样,话说一半,情绪藏一半。
小溪曾经觉得这是他的温柔,可后来她发现,这种温柔里藏着一种让她窒息的距离感。
特别是在她工作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
她在广告公司做创意,经常熬夜到凌晨,有时候一个方案被客户否决,她会沮丧得趴在桌子上哭。
那时候她最需要的是有人抱抱她,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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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文只会在一旁默默地给她倒水,或者轻轻拍拍她的背,一句话都不说。
"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吗?"有一次小溪忍不住问他。
阿文看着她,眼神里有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说什么?"
"什么都行啊,安慰我,鼓励我,或者……"小溪的声音越来越小,"或者你告诉我,你其实也很累,你也有压力,我们一起想办法。"
阿文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很厉害的,会没事的。"
就是这样的对话,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着小溪的耐心。
她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个影子生活,一个永远不会真正回应她的影子。
离婚的导火索说起来很小,小到连小溪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那天她加班到很晚,回家的路上车子突然抛锚了。
她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觉得很无助。她给阿文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阿文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睡醒。
"阿文,我车子坏了,在……"小溪刚想说位置,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她看着手机屏幕,电话显示通话时间:7秒。
小溪又打了一遍,这次没人接。
她最后叫了拖车,自己打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阿文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连她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第二天早上,阿文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准备上班。
小溪坐在床上看着他,等着他问昨晚的事情。
可阿文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出门前说了句:"我先走了。"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了。"小溪说。
阿文的动作停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嗯,我睡着了。"
"我的车坏了,我一个人在路边站了两个小时。"
"哦。"阿文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修好了吗?"
小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疲惫:"阿文,你能不能转过身来跟我说话?"
阿文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转身:"我要迟到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小溪一个人坐在床上,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他不爱她,也不是因为她不爱他,而是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她怎么努力都翻不过去。
02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因为两个人都很配合。
在民政局等号的时候,小溪看着阿文的侧脸,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坐得很近,可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远。
"其实……"阿文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小溪转头看他,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他们之间的问题。
"你也不是一个坏人。"小溪说,"我们只是……不合适。"
阿文点点头,眼神里有种释然,也有种深深的歉意:"对不起。"
"我也对不起。"小溪的眼眶又红了,"如果我再耐心一点,如果我……"
"不是你的问题。"阿文打断了她,这可能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坚决地打断她的话。
办完手续出来,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你的户口本要迁出来。"阿文说,这是他们需要处理的最后一件事。
"嗯。"小溪点头,"还有,你妈那边……"
"我会跟她说的。"阿文说,"她挺喜欢你的。"
小溪的鼻子一酸。
李婶确实对她很好,每次回老家,婆婆都会给她做很多好吃的,临走的时候还要塞一大包土特产。
王叔虽然话不多,但总是默默地关心着她,冬天的时候会给她织毛衣。
"替我跟叔叔婶婶说声对不起。"小溪说。
阿文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他们会理解的。"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温和,微风轻拂。
小溪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阿文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空空的,但也有种解脱感。
她想,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两个相爱但不合适的人,体面地分开,各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五年过去了,小溪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从那家小广告公司跳槽到了一家知名企业,一步一步做到了市场总监的位置。
她有了自己的车子,自己的房子,甚至还养了一只叫"豆豆"的金毛犬。
朋友们都说她变了,变得更自信,更独立,也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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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这样很好。"她的闺蜜小雅说,"那时候和阿文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愁眉苦脸的。"
小溪笑笑,没有反驳。
确实,这五年来她很少想起阿文,偶尔想起来,也只是淡淡的,像想起一个老同学一样。
她也谈过几次恋爱,有一个追了她两年的公司高管,有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还有一个开朗幽默的创业伙伴。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条件也都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溪总是在关键时刻退缩了。
"可能我还没有准备好。"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她接到了去南方分公司出差的任务。
"这次的项目很重要,你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总经理对她说,"时间不用太赶,你可以在那边多待几天,顺便休息一下。"
小溪看着出差通知单上的地名,清远县。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清远县,那是阿文的老家。
从省城到清远县需要开车三个小时。
小溪一路上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要去看看前公婆。
理智告诉她,既然离婚了,就应该彻底断开联系,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内心深处,她又觉得欠了两位老人一些什么。
当年离婚的时候,她没有亲自去跟他们告别,只是让阿文转达了歉意。这五年来,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们的近况。
"我就是顺路看看。"她对自己说,"看看他们身体怎么样,如果需要帮助的话……"
可是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愧疚。
在她内心深处,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一种对过往的眷恋,对那段生活的怀念。
03
高速公路上车流不多,小溪开得很稳。
窗外的风景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成了田园风光,远山如黛,白云悠悠。
她想起第一次和阿文一起回老家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刚结婚不久,阿文开着他那辆二手的桑塔纳,车子开得很慢,因为空调坏了,两个人都热得满头大汗。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阿文问她。
"没事,我不累。"小溪说,其实她确实有点累了,但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她们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坦诚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却总是选择默默承受。
也许他们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埋下了种子。
清远县出口就在前面了。
小溪把车停在服务区,在车里坐了很久。
她拿出手机,想要给前公婆打个电话,又觉得太突兀了。
五年没有联系,突然打电话说要去看他们,会不会让老人家觉得奇怪?
她想了想,还是收起了手机。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直接上门。
如果他们不在家,那就当是路过看看,如果在家……那就说是出差路过,顺便来看看。
从高速出口到阿文家还有不到十公里的路。
小溪把车开得很慢,一路上她认出了很多熟悉的地方:那家他们经常去吃早餐的包子铺,那个阿文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小公园,还有那座古老的石桥。
一切都和五年前一样,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溪把车停在了村口,剩下的路她决定走过去。
这个小村庄很安静,偶尔有几只鸡在路边觅食,远处传来狗叫声。
阿文家的房子在村子中间,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
小溪记得这栋房子是阿文和他父亲一起盖的,那时候阿文刚毕业,为了省钱,很多活都是他们父子俩亲自动手的。
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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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李婶。
五年不见,李婶明显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但她看到小溪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溪?真的是你吗?"李婶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也带着一丝颤抖。
"婶婶,是我。"小溪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出差路过,想来看看您和叔叔。"
"快进来,快进来!"李婶赶紧让开身子,"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屋子里的摆设基本没有变,还是那套旧沙发,还是那台老式的电视机。
王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小溪也愣了一下。
"小溪来了。"王叔站起身,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快坐,快坐。"
"叔叔好。"小溪礼貌地打招呼,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你瘦了。"李婶上下打量着她,"工作是不是很累?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溪笑了笑:"没有瘦,可能是穿这身衣服显瘦。工作挺好的,您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婶拉着她的手,"你坐着,我去给你下面条。"
"婶婶,不用麻烦了,我……"
"不麻烦,不麻烦!"李婶已经往厨房走去,"你最爱吃我下的鸡蛋面了,我给你下一碗。"
小溪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婶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一切都放下了。
可现在重新坐在这个熟悉的客厅里,闻着熟悉的味道,那些被埋藏的情感又重新涌了出来。
王叔在一旁和她聊着家常,问她的工作,问她的生活。
小溪一一回答,但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从她进门到现在,两位老人都没有提到阿文的名字。
04
热腾腾的鸡蛋面端上来了,还是熟悉的香味。李婶特意加了一个荷包蛋,还放了几片青菜。
"尝尝,看看味道还是不是原来那样。"李婶坐在她对面,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小溪夹了一口面条,点点头:"还是那个味道,婶婶的手艺一点都没变。"
李婶高兴地笑了,开始不停地给她夹菜:"多吃点,多吃点,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王叔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溪一边吃一边和他们聊天。
她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工作,自己买的房子,还有那只叫豆豆的金毛犬。
两位老人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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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们就放心了。"李婶说,"当年你们……唉,都是命运的安排。"
小溪的手停了一下。她等着李婶继续说下去,等着她提到阿文,可李婶只是叹了一口气,就不再说什么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小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骚动,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试探着开口:"叔,婶,阿文……他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话音刚落,小溪就察觉到了异常。
王叔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中,李婶给她夹菜的筷子也僵住了。
两位老人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种反应太反常了。
如果阿文真的很好,他们应该会很自然地回答她的问题,或者抱怨几句他工作太忙不常回家之类的话。
可现在这种反应,就像是她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话题一样。
李婶最先回过神来,她赶紧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挺好的,在外面忙,不经常回来。"
"是啊。"王叔也附和道,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年轻人嘛,都忙事业。"
小溪放下筷子,仔细观察着两位老人的表情。她发现李婶的眼角有些湿润,而王叔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在哪里工作?"小溪又问。
"在……在省城。"李婶回答得很快,好像生怕她继续问下去。
"做什么工作?"
"就是……就是原来那个工作。"王叔说,但他的眼神不敢直视小溪。
小溪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记得阿文原来在县里的一家小工厂上班,怎么可能到省城还是做原来的工作?
而且,如果真的在省城工作,为什么不经常回家?
从省城到这里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周末完全可以回来看看父母。
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客厅里原本摆着很多阿文的照片。
从小时候到长大,从毕业照到工作照,可现在她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些照片都不见了。
"婶婶,以前那些照片呢?"小溪问。
李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什么照片?"
"就是阿文的照片,以前客厅里摆了很多的。"
"哦,那些啊。"李婶勉强笑了笑,"收起来了,地方小,摆太多东西显得乱。"
小溪点点头,表面上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低头继续吃面,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各种可能。
是不是阿文出了什么事?还是他们闹了什么矛盾?或者……阿文重新结婚了,所以老人家不好意思跟她说?
想到这个可能,小溪的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嫉妒,也不是伤心,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小溪低着头,机械地吃着面条。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食物上,而是在思考刚才的种种异常。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面前的那张方木饭桌。
这张桌子她太熟悉了,当年每次回来,他们都会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桌子上铺着一块玻璃板,玻璃板下面压着一些照片和票据,这是农村老人的习惯,既能保护照片,又方便随时查看。
小溪的目光在玻璃板下面的东西上游移着。有一些旧的发票,有几张村里的通知,还有一些…
她的目光突然停住了。
05
在玻璃板下面,有一张小小的照片,是阿文当年的样子,穿着他们结婚时买的那件蓝色衬衫,对着镜头腼腆地笑。
照片有些泛黄了,边角也有些卷曲,显然已经放了很久。
看到这张照片,小溪的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那时候的阿文总是这样笑,虽然腼腆,但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她继续看着玻璃板下面的其他东西,有一张水电费缴费单,有一张王叔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
等等。
小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在那张照片旁边,还压着另一张白色的卡片。
那张卡片的尺寸明显比其他东西都要大,而且被人用塑封膜仔细封好了。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卡片的一部分,但就是这一部分,让她的心脏开始狂跳。
那上面有几个黑色的字,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全,但她能够辨认出其中的几个字。
小溪强忍着心底的颤栗,假装无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视角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张卡片。
她侧着头,努力去看那文件的上半部分。
当她看清楚那几个黑色的加粗大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