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某个小村子里的李建国,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李乐乐。这个孩子因智力障碍,一直都是李建国独自抚养长大。妻子早逝,生活的重担和病痛的折磨让李建国忧心如焚。他身边的亲朋好友,不是外出谋生无暇顾及,就是经济条件窘迫难以担责。眼看着时间不多,李建国鼓起最后的力气,拉住朝夕相处的邻居王桂兰的手,扑簌簌掉着泪恳求道:“桂兰,帮我看着乐乐,我再无别的愿望,求你了……”王桂兰听着他泣不成声的话,再回头看一眼像孩子般茫然无措的乐乐,心里有些堵,眼圈瞬间红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答应下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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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今年十五岁了,却因智力只有三四岁的水平,生活几乎无法自理。吃饭吃得满身汤汁,穿衣总是对不上号,不舒服了只会咿咿呀呀地叫唤。越是无法表达自己的需求,他的情绪越容易失控,常常摔东西,大哭不止。王桂兰的老伴开始还有些犹豫,觉得家里人年纪也大了,接纳这样的一个孩子怕是吃不消。甚至连儿媳也忍不住担忧:“妈,万一出点啥事,咱家的责任不是很大?”面对这样的劝阻,王桂兰只低头看了看乐乐,摸着他身上的旧衣衫心疼地说:“他父亲走了,母亲也没了,我不照顾他,谁能照顾?他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这句话像锤子一样敲在了家人心头,最终一家人勉强点头,将这个特殊的孩子纳入了自己的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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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乐乐的生活有了新的翻转。王桂兰悉心照料乐乐,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每天寻着天光刚亮,她便起床烧水,先给乐乐擦脸,手把手教他自己穿衣、整理衣物。像学习用餐这样的看似普通的技能,对乐乐来说却意义重大。第一次教他使用勺子,他笨拙的手一滑,稀饭撒了满桌。面对这样的事故,王桂兰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换了一碗稀饭,又抓住他的手一点点教,一遍遍耐心纠正。开始的时候,每天重复这样的场景十几次,甚至几十次。但一个月后,乐乐终于可以自己端着碗慢慢吃饭了,虽然还是会洒点汤水,但王桂兰的脸上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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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见着王桂兰用心教乐乐,只觉得是在做无用功,没人相信会有改变。但王桂兰有自己的想法。为了帮助乐乐能开智,认识这个世界,她特地请城里亲戚购买带有图示的识字卡片和幼儿读物。干完农活,她就坐在村口的凉椅上,捧起书一页页地教:“日头圆,月亮弯,吃饭要用小瓷碗。”无论乐乐是否听懂,她依旧一声一声地念着,耐心地指点,让简单的词语和周围的东西结合起来,帮助乐乐形成对应记忆。她还发现乐乐对音乐特别灵敏,于是买了一些儿歌磁带,每天打开录音机让他听。偶尔乐乐跟着音调轻轻哼唱几句,都让王桂兰高兴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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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村民们渐渐改变了之前的看法,看她带着乐乐下田劳作,常常会忍不住夸她一句:“桂兰,你这婆子真是个菩萨心肠!”春天播种时,她牵着乐乐手,教他种子如何撒播,等下雨后会长成小苗;秋天稻谷成熟了,她又手把手教他躬身捡拾掉落的稻穗。虽然不算迅速,可随着一天天一年的耐心教导,乐乐终于能够分清禾苗和杂草,还学会自己完成一些简单的农活。这些细微的点滴变化,连志愿者来采访时,都直叹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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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王桂兰,家里每个人都在为乐乐积极付出。她的儿媳妇每次逢年过节都会带着乐乐逛镇上市场,买他喜欢的小玩具,还教他如何分辨蔬菜水果,怎么开口说“谢谢”“再见”。王桂兰的儿子则教会乐乐骑自行车,虽然一开始孩子总是摔倒,但两人一次次扶起车,乐乐也逐渐学会了掌控平衡,骑得平稳。而村里的孩子从最初对他充满恐惧,到后来开始愿意陪他一起玩耍。大家能看到乐乐的变化,他不再动不动就闹脾气,也开始主动微笑着与村民打招呼,和小伙伴们分享零食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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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如今的乐乐几乎已经完全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吃饭有模有样,衣着整洁干净,能认百十来个字,表达逐渐清晰。早晨,他会早早地起床,帮王桂兰扫院子、喂鸡。村里人看见他,总会听见他热情的问候:“张爷爷早,李婶吃饭了吗?”有一次,城里的志愿者进村走访,看到他麻利地帮王桂兰晾晒稻谷,惊讶地问:“这孩子怎么变化这么大?”旁边的王桂兰听着人家夸奖,眼眶不禁红了,笑着说:“他本来就能好起来,只要有人用心他就行。”乐乐听到表扬王桂兰,傻呵呵地跟着笑,还接过志愿者手里的东西帮忙搬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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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若是有知,看到今天的场景必然会感念王桂兰一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过亲情的这段守护,承载着乡村里最温暖、最真挚的人情。而乐乐的变化,本是这无怨无悔的耐心和爱心共同见证的奇迹。每个体贴守候的日子,王桂兰一家用行动书写了一段平凡却动人的故事,把爱洒满了田野,育出了乐乐这样鲜活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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