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六早上九点，孙伟笑眯眯地从我手里接过车钥匙。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了句够意思，转身就钻进了我那辆国产越野车里。
他发动车子，摇下车窗，冲我摆摆手说道：
"远哥你就放心吧，我开了十几年车了，技术绝对没问题，中午准时还你。"
我站在楼下目送他开着我的车驶离小区。
秋天的冷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我把手伸进羽绒服口袋，摸到了那个小小的ETC设备。
妻子从楼上阳台探出头来，压低声音喊我：
"你真把ETC拔了？等会儿他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把ETC举起来晃了晃说道：
"放心，他不会在上高速前检查的，等发现就晚了。"
这个ETC设备在我手里沉甸甸的。
它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电子装置，更是我半年来所有委屈的见证。
从春天到深秋，整整半年时间，孙伟蹭了我一百二十七次顺风车。
我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按照每次来回四十公里计算，他蹭了我五千多公里的路程。
油费至少三千块，这还不算车辆的损耗和我的时间成本。
这一次，他不是要蹭顺风车，而是直接张口跟我借车去邻市谈客户。
理由是他自己的车发动机有异响不敢上高速。
我本想拒绝的，毕竟借车这种事风险太大。
车要是剐蹭了、出了事故，说不清楚的麻烦太多了。
可孙伟那张嘴实在厉害，一口一个远哥。
说得我不好意思开口拒绝，最后只能答应把车借给他用半天。
妻子当时就炸了，说我这是纵容，是软弱，是不懂得拒绝。
她气得一晚上都没跟我说话。
我也整夜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想着这半年来孙伟占的那些便宜，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气。
第二天早上，在把车钥匙交给孙伟之前。
我做了一个决定，悄悄拔掉了车上的ETC设备，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现在，我站在楼下，看着孙伟开着我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也有种隐隐的期待。
他去临江市来回要走两次高速。
每次一百六十八块，加起来三百三十六块，这笔钱他必须自己掏现金。
我想看看，这个平时总是精打细算、爱占小便宜的孙伟。
在发现没有ETC、必须自己付现金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这不是报复，我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别人的好意也不是可以无限透支的。
1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是个春光明媚的早晨。
我开着刚买不久的新车去公司上班。
车子是贷款买的，首付掏空了我和妻子的积蓄。
每个月还要还三千多的车贷，压力不小但总算有了代步工具。
我家住在郊区，距离公司有二十多公里。
每天开车上下班能节省不少时间，比挤公交地铁舒服太多了。
那天早上刚到公司停车场，孙伟就走了过来，围着我的车转了一圈，啧啧称赞道：
"这车不错，空间大配置也高。"
他拍着车门，笑呵呵地说道：
"远哥，以后上下班可以搭我一程不？我家就在去公司的路上，顺路得很。"
当时我觉得这没什么。
反正都是同事，顺路带一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孙伟听了特别高兴，当天中午就请我喝了杯奶茶。
他还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大家都是兄弟。
我那时候刚来公司不到一年。
孙伟比我早入职三年，算是老员工了，能跟他搞好关系对我来说也有好处。
就这样，孙伟开始了他的蹭车生涯。
最开始确实是偶尔搭个顺风车，一周也就那么一两次。
每次上车他都会很客气，说谢谢。
有时候还会带点早餐，虽然只是几块钱的包子豆浆，但态度还算不错。
可渐渐地，蹭车的频率越来越高。
从一周一两次变成了一周三四次，最后几乎天天都要蹭。
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今天说车限号了，明天说油表灯亮了还没来得及加油，后天说老婆开车去上班了。
最离谱的一次，他缩着脖子走过来说道：
"我那车停在地下车库被别的车堵住了，懒得下去挪车，直接蹭你的吧。"
我每次都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人家都站在车前等着了，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把车开走吧，那也太伤感情了。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蹭车成了孙伟的习惯，也成了我的负担，但我始终没有开口提过油费的事情。
妻子每个月看到油费账单都要抱怨几句：
"你这个人太老实了，总是让别人占便宜，不懂得维护自己的利益。"
我嘴上说着没事，心里也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就是拉不下脸来跟孙伟提钱的事情。
毕竟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为了这点小钱闹僵了，以后在公司怎么相处？
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太计较，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真正让我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的。
是上个月发生的那件事，那件事彻底让我看清了孙伟这个人。
那天部门拿下了一个大客户，提成分下来孙伟拿了不少。
当天晚上他就张罗着请大家吃饭唱歌。
在饭桌上他特别高调，一口一个兄弟姐妹说道：
"今天这顿我请，大家敞开了吃，不要给我省钱。"
我看他说得这么豪气，心里还挺感动的。
我想着这个人虽然爱占小便宜，但关键时候还是挺大方的。
吃完饭唱完歌，大家准备散场，孙伟拿出手机说要买单，一副要大出血的样子。
小张当时就在旁边，她后来私下告诉我。
孙伟买单的时候偷偷把手机递给了她，让她先垫着，说回头转给她。
小张当时也没多想，就帮他付了，一共一千六百多块。
后来孙伟给她转了一千块说道："剩下的六百多算是小张请大家的。"
我听了这话当时就火了，这不是摆明了占便宜吗？
表面上装大方，实际上让别人买单，还要占别人便宜。
那天晚上我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记录孙伟蹭车的次数和时间。
2
从那以后每次他蹭车我都会记下来。
春天三十八次，夏天四十二次，秋天到现在四十七次，加起来一百二十七次，这个数字触目惊心。
按照每次来回四十公里算，他蹭了我五千多公里。
我的车油耗是百公里八个油，油价是每升七块五。
五千多公里的油费大概是三千块。
这还不算车辆磨损、保养成本，以及我每天早上提前出门去接他耽误的时间。
三千块钱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
我每个月工资到手才七千多，房贷车贷加起来五千多，剩下的钱还要生活。
这三千块钱够我们夫妻俩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了。
就这么白白被孙伟占了便宜，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把这些账算给妻子听，她气得脸都红了说道：
"这个孙伟简直不是东西，蹭车蹭得这么理直气壮。"
妻子让我第二天就跟孙伟把话说清楚。
该要的钱要回来，以后也不要再让他蹭车了。
我嘴上答应了，心里却还是有些犹豫。
总觉得为了这点钱闹翻脸，传出去会让别人觉得我小气。
就这样又拖了几天，一直到上周五下午，孙伟突然走到我工位前说道：
"远哥，能不能借你车用半天？"
我当时就愣住了，蹭顺风车已经够过分了。
现在居然还要直接借车？这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吧。
孙伟看我犹豫，马上开始打感情牌说道：
"这次去临江市谈的客户很重要，关系到我这个季度的业绩。"
他继续说道："我那车最近发动机有异响，修车师傅说暂时还能开但最好不要上高速，我又不想临时去租车，所以想借你的车用一下。"
孙伟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会小心开，不会让车有任何损伤，中午就还你。"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嘴巴张了张。
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孙伟听了特别高兴，使劲握着我的手说道："谢谢，回头一定请你吃饭。"
然后约好周六早上九点来我家取车。
等他走了之后，我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我感觉特别疲惫，也特别憋屈，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把这事告诉了妻子，她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没出息，活该被人欺负。"
妻子说道："借车这种事风险太大了，万一出了事故，不管是对方全责还是我方责任，最后麻烦的都是车主。"
她继续说道："保险理赔、事故处理、车辆维修，这些事情想想都头疼，而且孙伟这个人靠不靠谱还不一定。"
我也知道妻子说得有道理。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反悔也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把车借给他了。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妻子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试着跟她解释："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妻子根本不听，把碗筷一放就回卧室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剩菜剩饭，突然觉得特别失败。
在工作上被同事欺负，回家还要让老婆生气。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孙伟蹭车从不给油费。
有时候带的早餐还没有一顿早餐钱贵，明明是占了大便宜却装作若无其事。
那次聚餐不叫我，明摆着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平时利用我的时候叫得亲热，真有好事就把我排除在外。
现在又来借车，还是用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好像我不借给他就是不够朋友，就是小气自私。
想到这些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我要忍气吞声？凭什么我要一直被他欺负？我也是有尊严的人。
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让孙伟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醒了。
比平时起床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妻子还在睡觉，我悄悄起床穿好衣服。
走到楼下，初秋的早晨带着凉意。
小区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在慢悠悠地走着。
我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看着这辆陪伴了我两年的车，心里有些不舍，又有些期待。
车子保养得很好，内饰干净整洁。
仪表盘上的公里数刚过两万，油箱是昨天晚上特意加满的。
我的目光落在挡风玻璃上方那个小小的ETC设备上。
它静静地待在那里，黑色的外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冷的光。
这个ETC设备办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
绑定银行卡、充值、激活，用了快两年了一直很方便。
每次过高速收费站都是嘀的一声就通过了，不用排队不用掏现金，省时又省力。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ETC设备。
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用力一拔，它就被我取了下来。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有种做了坏事的紧张感，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我把ETC装进口袋，锁好车门，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妻子正站在阳台上看着我。
她隔着玻璃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朝她笑了笑，转身往楼道走去。
回到家，妻子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到我进来，她低声问道：
"真拔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ETC给她看，妻子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
"你总算硬气一回了。"
吃早餐的时候，妻子一直在笑，她说道：
"这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有心计的一面。"
我也跟着笑，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孙伟发现没有ETC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八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孙伟发来的消息：
"我快到了。"
我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停车场。
八点五十五分，孙伟那辆白色轿车驶进了小区。
他把车停在我车旁边，下车朝楼上看了看。
我跟妻子说了一声，拿起车钥匙就下楼去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孙伟已经在我车旁边等着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个公文包，看起来确实像是要去谈业务的样子。
我走过去把车钥匙递给他，孙伟笑着接过钥匙，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车说道：
"远哥你这车保养得真好，看着跟新的差不多。"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一定给你小心开，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暗暗想着，车倒是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自己。
孙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调整了一下座椅和后视镜，然后发动了车子。
他摇下车窗，冲我摆摆手笑道：
"远哥你就放心吧，我开了十几年车了，技术绝对没问题，中午准时还你。"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把车开出停车场，驶向小区大门。
直到车子消失在转角处，我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楼上，妻子已经收拾好了厨房，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看到我回来，她抬起头问道：
"车给他了？你紧张吗？万一他在上高速之前就发现ETC不见了怎么办？"
我在她旁边坐下来，摇摇头说道：
"不会，孙伟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开车之前根本不会检查这些细节。"
我继续说道："而且他肯定以为ETC是装在车上的，哪会想到我会特意把它拔下来，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妻子想了想，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然后问道：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等他打电话还是怎么样？"
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说道：
"等着就行了，他去临江市来回要过两次高速，每次一百六十八块。"
我继续说道："如果他身上带的现金不够，那他就下不了高速，到时候肯定会打电话给我求助。"
妻子听了点点头，然后说道：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看这个占了你这么多便宜的人，到底还能不能继续理直气壮。"
孙伟开着我的车上了城市快速路。
路上车不多，他心情很好，哼着歌朝着高速入口方向开去。
他心里盘算着，这次去临江市如果能谈成这个客户，这个季度的业绩就稳了，年底的奖金也不会少。
而且用我的车不用花油费，来回三百多公里的油钱也能省下来，这趟出差成本几乎为零。
孙伟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我那个人就是太老实，太好说话。
这种人就是应该多利用利用，反正他也不会拒绝。
3
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孙伟在入口处取了卡，然后加速驶入了主道，开始了去临江市的路程。
高速路上车流量不大，路况很好。
孙伟把车速稳定在一百一十公里每小时，听着车里的音响，心情格外舒畅。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孙伟看到前方出现了临江市出口的指示牌。
他打起精神，准备下高速。
驶近出口的时候，他看到前方的收费站。
左边是ETC车道，车辆刷刷地通过，右边是人工车道，排了十几辆车。
孙伟习惯性地往ETC车道并线，准备快速通过。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扫到了仪表台上方。
那个位置空空荡荡的，原本应该放置ETC设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孙伟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ETC设备不见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我忘记装了，或者是设备出了什么问题临时拿下来了，也没多想，只能并入人工车道。
排队等了七八分钟，终于轮到他，收费员面无表情地说道："一百六十八元。"
孙伟这才意识到，没有ETC就要自己付现金。
他有些不情愿地掏出钱包，打开一看。
钱包里有三张红票子，还有一些零钱，加起来大概三百二十块，这是他今天特意带的现金。
这些钱本来是打算谈客户的时候请吃饭用的。
现在要拿出一百六十八块来付过路费，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孙伟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抽出两张红票子递给收费员，嘴上嘟囔了一句：
"我这人也真是的，ETC都不装好，害得我要掏这冤枉钱。"
收费员找了他三十二块零钱，孙伟接过钱，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办法，只能把车开走。
他把找回的零钱和剩下的一张红票子塞回钱包，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请客户吃饭只能简单吃点了。
车子驶出收费站，孙伟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他总觉得有点堵得慌，这一百六十八块花得太冤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跟我说说，让他把ETC装好了，不然以后多不方便。
到了临江市区，孙伟按照导航找到了客户公司的地址。
他停好车，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公文包走了进去。
见客户的过程不太顺利，对方态度很冷淡。
而且对他提出的方案也不太满意，谈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谈出什么结果。
孙伟心里有些着急，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一遍遍地解释，一遍遍地修改方案。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客户说要考虑考虑，让他下午再来，孙伟只能答应。
出了公司大门，孙伟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又不敢花太多钱。
毕竟钱包里只剩下一百五十二块了。
下午还不知道能不能谈成，如果谈成了可能还要请客户吃饭。
孙伟在附近找了家小面馆，点了碗最便宜的阳春面，十五块钱。
吃完又要了瓶矿泉水，两块钱。
吃完这顿简陋的午餐，孙伟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口香糖。
三十块，这下钱包里只剩下一百零五块了。
下午两点，孙伟又去了客户公司。
这次谈了一个小时，客户还是说要再考虑考虑，没有当场答应。
孙伟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只能说道："那您慢慢考虑，有结果了随时联系我。"
从客户公司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孙伟决定不等了，直接开车回去。
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
虽然客户没有当场签约，但至少留下了好印象，以后还有机会。
孙伟开着车往高速入口驶去。
一路上心情郁闷，既为客户的事情烦恼，又为中午那顿简陋的午餐感到不爽。
上了高速，孙伟猛踩油门。
车速很快就飙到了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他想早点回到市里。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近本市的高速出口。
孙伟看到前方的收费站，这次他直接并入了人工车道。
排队等了十来分钟，轮到他的时候，收费员又是那句话："一百六十八元。"
孙伟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来回要过两次高速，也就是说要付两次一百六十八块。
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翻开钱包，里面只剩下一百零五块，连一半都不够。
孙伟的额头开始冒汗，他抬起头看着收费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师傅，我现金不够，就差六十几块，你看能通融一下吗？"
收费员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回答道：
"不好意思，不行。"
孙伟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让孙伟更加慌乱，他只能先把车开到旁边的临时停车区。
停好车，孙伟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找人借钱，但一时间想不到谁能帮他。
这里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找谁来送钱都不现实。
孙伟掏出手机，看了看通讯录，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名字上。
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通。
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起来很平静，还带着一丝慵懒：
"喂，孙哥，怎么了？"
孙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张，开口说道：
"我现在在高速出口这边，有个情况，你车上的ETC是不是没装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我回答道：
"哦，ETC啊，我拔下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孙伟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拔下来了？为什么要拔下来？
他强忍着心里的疑惑，继续说道：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现在在收费站出不去了，要一百六十八，我只有一百零五。"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孙伟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终于，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语气更加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我的车我的ETC，我想拔就拔，需要跟你报备吗？"
孙伟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对劲。
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我现在差六十三块钱，你能不能马上过来给我送点钱？或者想想别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