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辞掉三甲医院的主任职位后，回到乡下老家开了个‘两元诊所’。
小病只收两块钱，大病允许打欠条。
乡下医疗条件差，我掏空积蓄购置了先进设备。
村民们都叫我“再世华佗”，市里更是给我送了块牌匾。
我看着那些重获健康的脸，觉得一切都值了。
直到村里的大学生陈铭出现。
他站在我的诊所门口，看着我那“再世扁鹊”的牌匾。
冷冷一笑。
1
我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块牌匾很有意思。”
“李叔，以后就请你多关照关照我了。”陈铭客气道。
我让他安心，给他介绍我给出的薪资待遇和准备的住所。
陈铭对这个不是很在意，反倒指着角落里的一台设备若有所思道。
“李叔，你这设备我能看看吗？我想先熟悉熟悉。”
见我点头，陈铭的手立马伸了过去，却突然脸色一变，把摸到手上的铁锈伸我眼前。
“李叔，你这设备老化了呀！不会耽误了村民们的治疗吗？”
我笑了笑，这是我专门托人从国外定制的仪器设备，看着容易生锈，但是内壁却做了最精密的防水防锈技术，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陈铭确实是个刚毕业的愣头青，成天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老化，只是设备外壁生锈，里头不会受影响的，我每天都有检查，你放心。”
我拍拍他肩，陈铭这才点了点头转而道。
“李叔，我听说你之前三甲医院的主任，怎么选择放弃大好前途回来当村医呢？”
我愣了愣，眼前又浮现了那些因为医疗条件落后而被迫放弃治疗的村民。
“我不想再看到他们绝望等死的模样了。”
陈铭神色微动，似乎也被我所说的话打动，语气愈发诚恳。
“您放心，诊所的事情我一定会帮您处理好的。”
之后几天，陈铭便跟着我一起给村民们看病。
他性格温和，看病问诊又很亲切。
不过一段时间，整个村里都知道我诊所来了个年轻的‘陈医生’。
我也以为诊所终于能多个帮手了。
可这天出诊回来，我正要推门进去，就看到陈铭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脸认真和张婆婆说道。
“阿婆，你这检查报告太不合规了，好多应该检测的数据都没呈现，人的身体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构造，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病变的。”
张婆婆弓着背一脸迟疑道。
“可李大夫给我看过了说没问题啊，他说这些没必要，还帮我省了不少钱嘞。”
陈铭轻扯嘴角，语气里藏着一丝丝不屑。
“看病省钱可是大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身体出了问题，那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得不偿失了？人没了，钱却还留着。”
诊所里其他来看病的村民们隐隐有被他说动的意思。
“是啊，这生病的事可大可小的，之前李医生也是说要给我们省钱减掉了不少检查，现在想来，他不会是不舍得给我们花钱吧？”
“我看像嘞，这李医生可是大城市里回来的，肯定赚了不少钱，只是看我们这些穷乡下人，觉得我们不配用那么好的药和治疗吧。”
“他随便开口说说，谁知道我们到底得的什么病，说不定我们早就身患绝症，但他为了省钱就说我们没什么问题咯。”
“等我们死了，他那钱不就省下来了！”
不满的那人正是我去年帮缴了所有医药费的村头张叔。
他去年检查出了胃癌，我知道情况后立马找人资助了他。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这样恶意揣测我。
还有跟着一起附和的那几个村民，都是之前拖欠了我医药费的。
他们都知道我的‘两元诊所’只是为了让村里的人都看得起病，很多东西自然是比不上这市里的大医院的。
当初他们感激涕零，谢我不仅帮他们治好了病，还允许他们拖欠医药费。
可现在......
叹息一声，我没有推开诊室的门，而是转头拨了一个电话。
“喂，老刘，我记得你手底下有个叫陈铭的医学生......”
2
得知了一些隐秘，第二天我本想想找陈铭谈谈。
但陈铭突然在村里的大群发了一条《关于规范村诊所运营及保障医疗安全的倡议书》，并要求给村民安排全身的免费体检，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垫付。
[李叔，我们诊所创办初期不就是为了村民们的健康吗，更何况你之前还是市里最有名望的主任医师，肯定不缺这点钱吧？]
[到时我们再设立一个医疗事故保证金，这样就能保证全村人的身体健康安全了。]
[陈医生你别说了，他怎么久不出来说话，肯定就是不想掏钱！]
我面无表情地滑动着屏幕，早在我准备开这间‘两元诊所’时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但我没想到，闹得最起劲的就是之前被我垫付了上千药费的赵叔。
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话：
[说不定李医生是真没钱了，这些年他替我们看病垫了不少钱呢，要不还是算了吧？]
[放他妈狗屁！他肯定有钱！我家那么困难，上次就欠了他两千块诊费他一直记到现在！]
我气极反笑，记账本来就是我的习惯而已，到他的眼里竟然就成了不应该了，真是可笑！
看到这，我忍无可忍直接把陈铭喊来了办公室。
“免费体检要几十万，保证金更无底洞，这两元诊所还怎么开？”
陈铭却义正词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您的理想呢？”
话落，一村民捂着肚子被扶进来，陈铭立刻悲愤道：
“大家看看！这就是医疗不规范的下场！李主任，你要负责！”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站在陈铭旁边的病患，我根本就没有治过这个人！
可如今，那些我曾经垫付过药费的患者。
竟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上个月老师的那通电话突然就像是一记回旋刀插进我的胸口。
“小勇，把你那诊所关了吧，我说过的，升米恩斗米仇！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喂不饱他们的！”
那时我还满怀着理想和老师争辩。
可现在，我的耳边却只想起那句话。
“人性之战，黄眉大王又赢了。”
我当然不可能接受他们所谓的倡议书和要求，更遑论要我垫付所有体检费的无稽之谈。
轻扯嘴角，我眼神讥讽看向陈铭。
“这人不是我救的。”
“你别想着找个谁也不认识的人来诬陷我，我不吃这套！”
“而且，诊所的资质问题，我之前也早就同他们说明过，如果介意可以不来，现在你们又凭什么都赖我头上？”
“不赖你？”
陈铭不屑一笑，转而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过期的药品照片。
“那这个呢？”
他声调猛地提高：“李医生，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现在已经有一个村民因为你的误诊致残了！”
3
“不可能！”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里那份赵叔被确诊致残的报告单。
“赵叔的腿我早就找人治好了！”
陈铭眉头一挑，似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
下一秒，赵叔就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过来，愤怒道。
“李医生，我不就是欠了你一点钱吗！你至于拿过期的药来害我吗！”
我错愕地看着他腿上绑着的绑带，猛然想起前天陈铭突然说要检查药物的事情。
原来他就是在这等着我！
知道我一向会定期清理过期药品，他就主动揽下来这个活说要分担，没想到却是早就做好了要把我拉下水的准备！
一时不察，我直接被进来闹事的村民们撞到药柜上，眼前一片血红。
我彻底昏了过去，而再睁眼时，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陈铭一个人。
“陈铭，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他轻勾嘴角，还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李叔，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实现你的崇高理想而已。”
我发出一记冷哼。
“理想？”
“像你这种伪造病历，还向病人索要贿赂的败类也配提理想？”
陈铭脸色一变。
“是，我是被医学院开除了又怎样？我不还是成为了村里最被信任的医生？”
“哪像你，尽心尽力这么多年，现在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样吧李勇，你拿出三十万，我就让村民罢手。反正你之前在京市混了那么多年，不至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更何况你这种理想疯子，不是最瞧不起钱这种庸俗的东西的吗？”
我讥讽一笑。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陈铭笑容一凝，撂下狠话：“给脸不要脸，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第二天一早，执法人员来查封了我的诊所，说我非法行医。
就连市里的媒体也被惊动了过来。
陈铭当着镜头，举起我那本记满了欠款的账册，狠狠摔在地上：“看看！这就是李勇放高利贷，逼死我们穷人的证据！”
相机直直怼在我的脸上，让我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下。
村民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抢的抢砸的砸，诊室顿时被洗劫一空。
“我们要把你骗走的钱全都讨回来！”
我面如死灰地看着那一地的狼藉。
我耗尽大半心力创办的‘两元诊所’，仅仅只过了半天就成了一块‘废墟’。
我麻木地被带上法庭，听候法官的宣判。
“李勇！你认罪吗！”
我站在被告席上，身后空无一人。
而陈铭的身后，却座无虚席。
“法官先生，李勇非法行医，使用劣质药品，并对我村村民进行精神侮辱，声称‘穷人就该等死’！我有权捍卫我村村民的合法权益！”
陈铭刚一说完，赵叔就坐着轮椅冲了过来。
“对！就是他！他给我开的药一盒就要一万！我说我吃不起他就骂我是个废物！”
“还有我这双腿！就是吃他开的药给吃坏的！”
赵叔每多说一句，我的心便多凉一分。
当年他那双腿就是我帮着联系专家治好的，现在他却倒打一耙说是我害的。
老师说得对，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群人心软！
在陈铭搬出这样的证据下，我毫无悬念地败诉了。
法院判我赔偿巨额赔款，‘两元诊所’也将永远关闭。
听着法槌落下的声音，就像钉棺木的钉子，这一场官司将我最后的希望彻底钉死。
4
一夜之间，我败诉的消息传遍全网。
我从人人称赞的‘再世华佗’沦为了口诛笔伐的‘恶魔医生’。
诊所里高高挂起的那块‘再世扁鹊’的牌匾，也被砸得稀碎。
门头也被人用红油漆写上了‘吸血庸医’四个大字。
我看着被扔满了一地烂菜叶和臭鸡蛋的办公室，心里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陈铭一脸春风得意。
“李勇，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要你公开道歉，并且把那欠我的三十万还给我，我可以考虑考虑出面替你说话。”
我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擦掉了脸上的蛋液，无声一笑。
陈铭被笑得有些发毛：“你笑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从今天开始，按第二套方案来做。”
“对，一个月后，我要这里焕然一新。”
说完，我挂掉电话，无视身后的咒骂与猜疑，离开了这片承载着我理想与绝望的土地。
一个月后，曾经的‘两元诊所’外围起了施工挡板。
我召集了所有村民准备宣告创办新诊所的事情。
人群之中，陈铭依旧是那副不屑的模样，抱着胳膊冷笑。
“这李勇又要搞什么鬼啊？这大冷天的，不会是这工地又出了什么事儿吧。”
我无视一众猜测声，面无表情地走到挡板前，清了清嗓子。
“旧的‘两元诊所’，已经死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在场村民的耳朵里。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我揭下了挡板上的帆布，露出了里面崭新的招牌——“精英医疗中心”。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陈铭的表情也有些皲裂。
他上前大声质问：“李勇！你搞什么名堂！”
我无视他，目光扫过众人，嘴唇轻启：“念及旧情，给你们一个优先预约的资格。基础诊金，每次两千元。”
“什么！？？两千！你疯了吧！”
“李医生，你不能这样！这么贵我们哪看得起病啊！”
赵四叔试图冲过来，被保安拦住。
其他村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样的诊金他们连医院的门都进不了。
我看着他们，眼神无波无澜。
“在你们眼里，两千块和两块不都一样吗？反正你们都拿不出来。”
赵四叔憋的满脸涨红，他跛着脚走上前来，完全没了当时在法庭上的义正言辞。
“李大夫啊，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这腿这半个月来又出了点老毛病，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把那两元诊所办回来行不行？”
“之前你不是也挺大方的吗，都没想过找咱收费的。”
我冷漠地挡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本中心，下周一正式营业。想来看病的，必须把之前赊下的医药费还清，不然，我们法庭上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