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开篇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掩盖不了血腥气。
陈晖躺在病床上,右眼青紫肿胀,嘴角缠着纱布。
医生说他的两根肋骨骨裂,需要卧床三周。
他母亲高爱民坐在床边,眼睛哭得像核桃,手轻轻地搭在儿子的手背上,生怕一用力就会让他疼。
"妈,疼。"陈晖的声音很小。
高爱民立刻缩回手,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宝宝,妈对不起,妈对不起。"她重复着这句话,仿佛是在用这句话惩罚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儿子。
陈晖看着母亲的样子,反而试图安慰她。"妈,我没事,真的没事。"他的声音很虚弱,却在努力表现出坚强。
门被推开,陈晖的父亲陈远山走了进来。他个子很高,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大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然后转向妻子。"怎么样?"他问,声音冷得像冬天的风。
"医生说要卧床三周,两根肋骨骨裂。"高爱民站起来,走向丈夫,"远山,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高中生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学校呢?欺凌他的人呢?"
陈远山脱下大衣,挂在椅子上,却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他在陈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是谁干的?"
"是周晓康,还有他那些朋友。"陈晖的声音更小了,"他们说我欠他一个道歉,说我抄了他们的数学作业……但我真的没有……"
陈远山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用手指敲了敲扶手,这个动作让陈晖和高爱民都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远山,我们要报警,要让学校开除那些人。"高爱民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
"不用。"陈远山的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高爱民的头上。
"什么?"高爱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说,不用报警。"陈远山重复道,"这种事,报警也没用。学生之间的打架,警察顶多把人带回来问一下,然后放了。最后还是会回到学校处理,而且还会给孩子留下不必要的记录。"
高爱民的脸从苍白变成了涨红。"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咱们儿子被打成这样,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陈远山没有看她,目光落在了窗外。"我会处理。"他说,但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承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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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隐忍与质问
那一晚,病房里很安静。高爱民坐在陈晖的床边,一晚上都没有睡。她不断地看着儿子的脸,看着那些瘀青和伤口,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陈远山在清晨时离开了医院。他没有向任何人说他要去哪里,只是穿上大衣就走了。高爱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在结婚的二十年里,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的丈夫离自己那么远。
早上八点,陈远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喝咖啡,一边拨通了第一中学校长徐建明的电话。
"徐校长,早上好。"陈远山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个普通的朋友。
"陈先生,早上好。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的徐建明听起来有点紧张。
"我想了解一下,昨天我的儿子陈晖在学校被打伤的事情。"陈远山用一根手指转动着手上的金笔。
"哦,是这件事。我已经批评了相关的学生,他们一时冲动才做出了这种事。但我相信这只是学生之间的小矛盾,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徐建明的语气变成了说好话,"陈先生,学生之间打个架,这在高中是常见的事。我们已经分别跟两方的家长沟通过了。"
陈远山的手指停了下来。"两方?"他问。
"是的,陈晖和周晓康。我们建议双方各退一步,各赔点医疗费,这样就算完了。毕竟,孩子们都还小,我们不想让这件事影响他们的前程。"
陈远山的表情变得很冷。"他们是主动找我儿子麻烦,把他打成了肋骨骨裂和眼睛肿胀。这叫各退一步?"
"陈先生,您先别生气。我知道你很关心你的儿子,但是……"徐建明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周晓康的父亲是市里重要的企业家,他在市里的影响力很大。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处理得太严厉,可能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影响……"
陈远山闭上了眼睛。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赤裸裸的权力运作,以及对正义的无视。但他的声音仍然很平静。
"我知道了。你继续按照你的想法处理吧。"陈远山说完,挂了电话。
他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是这个市的副市长,手里掌握着这座城市的很多东西。但他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他才选择了沉默。他深知,如果他以副市长的身份直接介入一件学校的霸凌事件,会引来多少的非议和麻烦。那些人会说他仗势欺人,会说他用权力欺压商人的儿子,会说他滥用职权。
但是,看着儿子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陈远山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有些沉默,已经不是沉默,而是背叛。
02摇晃的信念
陈晖在医院的第三天,开始主动和母亲讲述被霸凌的经过。这些细节,他之前一直在隐瞒。
"妈,其实这不是第一次。"陈晖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从高一开始,周晓康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他说我长得太嫩,说我是个书呆子,说我不配和他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
高爱民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儿子的手。"那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因为我害怕。"陈晖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我害怕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会更担心。我也害怕,如果我告诉了学校,他们会报复得更凶。所以我就一直在忍。我忍让他们嘲笑我,忍让他们在我的课本上乱画,忍让他们在餐厅里故意泼我一身饭菜……"
"那昨天?"
"昨天周晓康说他要抄我的数学作业。我没有给他,因为我知道那是他抄别人的作业。他就说我不够意思,就和他的那些朋友把我堵在了学校后面的小巷里。"陈晖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他们打了我,打得很狠。当时我在地上的时候,周晓康还在骂我,说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高爱民再也忍不住,趴在病床边哭了起来。她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为什么没有问?
当陈远山下班回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妻子在哭,儿子也在哭。他停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爸爸。"陈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父亲,泪眼汪汪地叫了一声。
陈远山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他没有像其他父亲那样拍拍儿子的肩膀或者说一些安慰的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用手指敲着扶手。
"爸爸,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愿意帮我?"陈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失望,"我就是想,能不能让那些人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高爱民看着丈夫,等待他的回答。陈远山的脸色很难看,但他还是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城市。
"有些事情,你还太小,理解不了。"他最后用这句话回答了儿子。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理解?"陈晖追问,"当我被打死吗?"
高爱民突然站了起来。"够了。"她对着丈夫说,"陈远山,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不愿意报警?为什么你不愿意为自己的儿子做点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但现在我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你!"
陈远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转过身,看着妻子,眼神中闪过了痛苦。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高爱民看着丈夫的样子,心里的怒火逐渐变成了悲哀。"我明白了。"她说,"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你的眼里,权力和地位比儿子的安危还要重要。我们不配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你也不配拥有我们。"
话说到这里,高爱民转身走了出去。陈远山想要去追,但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到椅子上,头埋在了手里。
陈晖看着父亲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
03暗夜的决定
那一晚,陈远山没有回家。他在办公室里呆了整个晚上。
他翻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个文件夹里记录了过去两年里,关于周晓康和他父亲周志强的很多东西。周志强是这个市的一个房地产商人,和很多官员都有关系。但同时,他也在多个项目上有违规行为。这些违规行为,陈远山早就知道,但他一直没有动。
他也翻出了关于校长徐建明的一些东西——徐建明的女儿在周志强的公司里做高管,年薪五十万。而这一职位,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显然是不合理的。
陈远山用手指敲着桌子,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否应该打破自己的原则?
天亮的时候,陈远山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是公安局的中队长吴刚。两个人曾经在大学里是室友,后来一个进了政界,一个进了警界。
"吴哥,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陈远山用了他们年轻时的昵称。